“是的。”文軒朝我點點頭。
我看着他那雙藍眸許久,不信道:“可你是藍瞳,根本就不是中國人,怎麽可能和文翰是兄弟”
“我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我的父親是白種人,我和他常年居住在泰國。幾天前,他找我,我就算出文翰有這樣的劫難,我就來到這裏。想要挽救他。可惜,我沒想到,是他自己設計的局,把自己給坑了。”文軒說到這,低下頭歎了口氣,“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太不重視他了。媽媽死的早。文翰小小年紀就出來闖蕩,我沒有給他什麽幫助,當我想要幫助他的時候,卻救不了他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難受極了,我一直都以爲文翰是農村來城市打工的,卻沒想到,他的身世是這樣的。
難怪我記得剛出道的時候。他因爲沒錢治病一個人躺在出租屋。沒人幫助,我知道後,趕過去送他去醫院了,那時候,我也很窮,他闌尾炎急需要手術,我迫不得已。将媽媽留給我的項鏈當了,換了錢給他治病的。
想到文翰最後因爲我而被姜逸晟害死,我心裏就内疚不已。
“都是姜逸晟咳咳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我氣的緊緊捏住被角,頭後面的傷口因此弄得我發痛,讓我眼前發黑。
“你先别激動,你頭上的傷口剛結痂,所以,不能亂動。”文軒朝我提醒道。
我一聽頭上結痂了
那麽,我昏睡了多久
我伸手去摸索頭,頓時,我手指一頓,猛地坐起來,“我的頭發呢我的頭發怎麽沒有了”
我驚得一身冷汗。
這時,我注意到,我一蹙眉,一大聲說話,臉部就有些發痛。
“你的頭發被我剃掉了,主要是你後腦勺的傷口很大,需要縫合。還有”他說了一半,面具下的眼睛就擔憂的看着我,有些猶豫了。
而我這個時候都在因爲長發被剃光了,而感到恐懼,這會伸手撫摸着自己光溜溜的頭頂,淚水順着眼角不斷流出,“不我不要成爲光頭你憑什麽剃我的頭發”
“我不剃你頭發,傷口感染你就完了。”文軒朝我安慰道,“不過你放心好了,你的頭發還是會長出來的。”
“長出來”我閉上眼睛,趕出眼裏的淚水來,“要想長回我那麽長的頭發,至少三年嗚嗚”
我有次将頭發剪短,媽媽心疼的摸着我的頭發,對我說,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頭發一定要養長,不要剪得這麽短。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她就心髒病發死了。後來,我就再也沒剪過短發。
想到媽媽,就想到了姜逸晟,是他親口承認害死我媽媽的
我恨他新仇舊恨加起來,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你也至少一年才可以恢複,一年後,你的頭發恐怕也就長長了。”文軒再次勸我。
我這才稍微安下心來,我一醒來,就收到這些打擊,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随後,文軒還和我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就進入了睡眠狀态。
此後的一個月裏,我一直處于這種狀态,躺在床上下不來。是文軒親手給我擦拭身體,也是他抱我去洗手間洗漱什麽的。人在這種時候,其實已經不知道什麽爲害羞了。
一個月後,我才能自己扶牆站起來,但身子瘦弱的不像話,我每天照例努力吃飯,努力練習走路。因爲我的後腦受創太嚴重,行動能力都變得遲緩,要慢慢練習才行。
一年後,我才恢複了正常,頭發也長得及肩了。後面的疤痕,文軒用了一種很神奇的紅色藥水,幾乎看不清疤痕了。以他的話來說,就是恢複如初了。
當然,頭上的疤痕不見了,我心裏的疤痕永遠也愈合不了。
文軒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和我見面總是戴着面具,有時候我問他,他隻說他不想和我有太多交集,隻等我好了就離開,說離開之後,我沒見過他的相貌,我們就和以前一樣,成爲陌生人了。
正好我也想等好了之後,回去報複姜逸晟,所以,身邊沒有牽挂也好。文翰已經因爲我而死了,我不能在讓文軒再爲我而死。
所以,我再也沒要看他的面貌。
今天我醒來之後,就去洗手間洗漱了,這洗手間很破舊簡陋,甚至連鏡子都沒有。剛開始我覺得很不方便,現在也漸漸習慣了。
我其實,還是在京城,并且還是在一棟廢舊的工廠地下室,這裏的家具什麽的,都是文軒在我受傷之後偷偷運來的。
他說,姜逸晟得知我和文翰的“屍體”沒被警方發現後,就開始用盡自己的勢力,甚至動用了邪術,來搜尋我們的行蹤。所以,爲了我的安全,文軒沒敢送我去醫院,甚至不敢讓我出這間地下室,因爲,地下室裏,文軒貼了隐身咒,讓姜逸晟尋不到我的靈魂氣息。
如果我出了這裏,就會被他發現,所以,我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是在這不足80平方,暗無天日的地方呆着的。
好在文軒知道我無聊,拿了不少的娛樂雜志書給我打發時間。我也了解到娛樂圈的最新動态。
我和文翰失蹤的事情,在娛樂圈被記者寫成很多種版本,什麽偷偷幽會被歹徒襲擊害死、去遊艇私會沉入海底
總之很多很多我想象不到的推測,剛開始的半年雜志上,我們的頭像還頻繁出現,現在,已經找不到了。估計,我和文翰已經被淡忘了。
“可兒,我今天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肉炒竹筍,你快洗完臉出來吃。”就在我開着水龍頭,看着水發愣的時候,洗手間門外,傳來了文軒的敲門聲,随後是方面袋被打開的聲音。
我回過神,拿毛巾擦了擦臉。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在臉上擦過護膚品了。不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很好,隻是眉毛和睫毛好像都變得密了一些。我歸結爲自己年紀越來越成熟,毛發自然長得旺盛。所以,并沒在意。
我走出來之後,隻見文軒正在他買來的折疊餐桌上,打開餐盒,并且細心的将一次性的筷子上的毛刺給我整理掉了。
我很自然的走過去坐到飯桌邊的塑料椅子上,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就聞了聞肉炒竹筍的香味,“好香啊謝謝文軒哥。”
“不客氣,嘗嘗味道先。”文軒這時拉開椅子坐到我對面,單手撐着下巴,藍眸裏投出溫和的目光看向我。
我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竹筍吃了,感覺竹筍爽滑可口,不是一般的小餐館能做出來的,忙一邊津津有味的嚼着,一邊掃了眼塑料袋上印着的酒店名稱,一看是農家菜館,還寫着電話号碼,我一一記下,心想等出去的時候,就經常去這裏吃飯。
“不錯,這家菜館的味道很正,有我媽媽炒出來的味道。”我吃完擦了擦嘴,看向文軒笑道。
文軒也笑眯了藍眸,“你喜歡吃就好。”
随後,他看着我将飯菜吃完,他将自己的手提包拉開,從裏面拿出手機和一張銀行卡遞給我道:“你身體也好了,并且熬過了文翰和洋洋的忌日,姜逸晟對你施的跟魂法術失效,你也就再也不怕他找到你了。這裏是我給你的新手機,還有一張存有十萬塊的銀行卡。你收好今後,你要怎麽生活由你自己選擇。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話說到這,他藍眸裏浮上一些不舍之色。記撲共号。
我接過他遞來的手機和銀行卡,心裏感激不已,可還是将銀行卡還給他,“不用了,我有錢。我别墅保險櫃”
“如果你還想活得長久一點,記住,千萬不要再用秦可兒這個身份了。”文軒說完,就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注視我好久。
我擡頭看着他,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朝他哭了,“謝謝你,文軒哥”
“我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我弟弟。你不要謝我,謝他吧對了,他的墳墓在泰國曼谷的象村墳墓區,以後你有時間,就去看看他吧。”說完這些,他轉過身朝我擺了擺手,“再也不見。”
“文軒哥,如果我想去泰國找你的話,我”
“我說了,再也不見。你和我如果再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們不能再見。”文軒丢下這句話,就快步離開了這裏。
看着他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心裏落寞極了。
陪伴我一年多的文軒也離開了,我又變成了一個孤獨無依的人了。
想到之前我剛進演藝圈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無助和絕望
回過頭,猛地看到桌上他留下的手提包,忙追出去要喊他,結果,我跑出去的時候,陽光刺眼,往我眼睛疼了好久。等我适應的時候,看向外面,破舊的工廠院子裏,早沒了文軒的身影。
我失落的回到了地下室,拿起他的丢下的包,發現裏面有好幾套男人的衣服,全都是新的。
我心想就算文軒給我送衣服換,也不會是男人的衣服啊
就在我詫異的時候,文軒之前給我的手機,屏幕一閃,響起了短信聲。
我拿起來,點看短信一看,是一條匿名号碼發來的信息,内容是:秦可兒,自己照張相吧一年多了,我相信你應該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這話好像是文軒的語氣。估計,這是他發給我的。
我被他這話弄得莫名其妙的,但還是拿起手機,用自拍對準自己拍照,結果,當屏幕上顯示的相貌出現時,我吓得手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掉到了水泥地上
可即使手機掉到地上,手機屏幕的那張俊美陌生的臉還是映入了我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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