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家說完後,那女的就轉過臉看着劉正恩,剛準備說話呢,劉正恩就給她擠擠眼色,那女的這才看了我一眼,靜靜的站到旁邊了,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兩個人也有點古怪,就問劉正恩:“你叫我回來幹啥,這兩人是誰啊?”
劉正恩說:“咱媽死的冤,我怕她死後冤魂不安分,會回來作祟,就請了個師父,讓師父晚上跟着你一起去,也好安魂!”
這話要是從别人的嘴裏聽到,我還覺得沒啥,但是從劉正恩的嘴裏說出來,我就覺得不正常,劉正恩從來不信鬼神,他好端端請這師父幹啥?
我說你不是從來不信這些嗎,他說不信是不信,但是該有的風俗還是得有,說着,他給我介紹了下這兩人,女的是雲南普洱人,年紀比我大,稱呼她爲雲姐就好,現在在我們市經營着一家泰式按摩館,男的是泰國阿贊開泰師父,是個在家修行佛法的白衣阿贊,修行很高。
劉正恩的話,更讓我起疑了,按理說我們這邊的風俗,怎麽着也該找個我們這邊的風水先生啊,找個泰國的阿贊師父這算是咋回事?還有這個雲南的普洱女人,她也是修行佛法的師父不成?看樣子不像啊。
湊巧這時候雲姐看我呢,不知道爲啥,她看我的時候,那眼神顯得特别高傲,氣場很強,反正讓我看着很不舒服,她還主動往我這邊走過來,跟我說:“青青是吧,叫我雲姐就好。”
說着,她伸出手要跟我握手,我雖然不想碰她,但還是禮貌性的跟她握了握手,她随後從旁邊的一個背包裏掏出一個黑色的項鏈,在項鏈上面還挂着一個方塊形的透明玻璃,拇指蓋大小,裏面是空心的,裝着一些深黃色的液體,她當時想把這東西直接戴我脖子上,但我直接拒絕了,我問她這是要幹啥?
她笑了笑,說:“晚上給你婆婆引魂的時候要用,你必須得戴着這個!”
我看了劉正恩一眼,劉正恩跟我點了下頭,示意我戴上,我有點不樂意了,我說晚上讓我守靈就守靈,我還沒聽說過守靈也要戴項鏈的,再說了,怎麽不在咱們這邊請個先生呢,找個泰國的師父,不妥吧。
我這話瞬間把劉正恩給激怒了,劉正恩當時就沒給我好臉,斥道:“你能不能别這麽墨迹,我媽是怎麽死的?你忘了?不要跟我說跟你沒一點關系,現在讓你守個靈,你也這麽婆婆媽媽的是嗎?你難道心裏一點......”
劉正恩的話還沒說完呢,那個雲姐趕緊示意他别說話了,緊接着走到我跟前,笑着跟我說道:“青青啊,按理說呢,咱們這邊的風俗,确實是該請個咱們這邊的先生去招魂,但是你婆婆死的有點特殊,所以必須得請泰國阿贊法師,希望你也理解理解,劉正恩剛失去了媽媽,心裏頭多多少少有點那啥,你就忍耐下,聽勸哈,這個項鏈戴上吧,對你沒什麽危害,就是方便招魂而已!”
我說那我現在不帶,等到了殡儀館守靈的時候再帶,雲姐說可以,這個随我。
之後我就在我屋子裏一直呆到九點多,這期間别提多别扭了,劉正恩跟雲姐還有阿贊開泰師父就在另一個房間不知道搗鼓啥呢,這個雲姐會說泰語,她負責跟阿贊開泰師父交流。
因爲太無聊,我還給張瑤瑤打去了電話,隻不過這家夥沒有接,八成跟雷剛纏綿着呢,九點半,劉正恩就領着我們去了殡儀館,婆婆的屍體單獨在一間冷藏室儲存着呢,一進屋子裏就有一股逼人的寒意,透到了骨子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好在儲藏室裏放着幾件大棉衣,劉正恩取下一件大棉襖,說就讓我守一晚上,忍忍吧。
可能是他主動将棉衣披在我身上,我一瞬間有種暖暖的感覺,似乎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劉正恩,不過緊接着他就給雲姐交代了幾句,匆匆走了。
劉正恩走後,雲姐就将那個黑色的項鏈戴在我的脖子上了,之後她一直陪我聊天,問了我很多問題,不過都跟古曼童佛牌沒關系,基本都是私事,很大一部分都是跟劉正恩有關的,這讓我更不爽了,心想你誰啊,關心我們兩個幹啥,後來她可能也覺得我不太想搭理她,在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她就走了。
這時候房間裏就剩下兩個人了,我和阿贊開泰師父,還有婆婆的屍體,若是讓我單獨跟婆婆的屍體呆一起的話,我肯定也會害怕,但有阿贊開泰師父在,我多多少少安心點了,反正他也隻顧着在那忙活他自己的事,并不搭理我。
十一點半左右,阿贊開泰師父就從他随身攜帶的包袱裏取出了一些泥土,并将泥土放到一個玻璃容器裏後,還往裏面兌了一些深黃色的液體和一些白色的粉末,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還從我婆婆的頭上拽了一縷頭發,并用剪刀将頭發剪碎,扔在了容器裏,之後經過攪拌,将泥土攪合成泥巴狀,最後用手直接捏了一把泥巴,在手裏和成一個方塊狀,感覺就跟佛牌裏面的那個底牌一樣。
當時我就尋思,郭虎跟我說過,陰牌所用的陰料,就是墳頭的泥土啊,死人的頭發,屍油之類的,難不成阿贊開泰師父整的這個泥土是墳頭的土?那深黃色的液體就是屍油?而白色的粉末呢?死人的骨灰嗎?
他這是在用這些陰料來做陰牌?
他把做好的泥牌放到旁邊的塑料袋裏後,就過來用他的手拍拍我的腦門,還拿起我脖子上的項鏈,摸了摸那個玻璃狀的東西,之後圍着我一邊轉圈一邊嘀嘀咕咕,說的啥我也聽不懂,反正我是挺嫌棄的,想起他剛才用手碰過那些東西,就惡心的要吐,要不是答應劉正恩得給婆婆守靈,我早就跑了。
阿贊開泰師父圍着我轉了有三分鍾左右,然後就從我的脖子上取下項鏈,過去放在了婆婆的胸口,并圍着婆婆轉圈念咒語,還把之前做好的那個泥牌放在了婆婆的腦門上,也就這時候,我突然看見婆婆的眼睛好像睜開了,手也動了下,她居然像是活了過來,吓得我啊的就叫出了聲,本來想跑出去呢,但是見阿贊開泰師父很鎮定,我也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心裏則慌張的不行,這是咋回事?
他也沒理會我,繼續在那轉圈念咒,就是轉圈的速度和念咒的頻率明顯加快了,差不多有一分鍾左右,婆婆的眼睛突然閉上了,手也不動了,又死了過去。
之後阿贊開泰師父也不轉圈了,而是站在婆婆的腦袋跟前,拿起那個泥牌,又念叨了幾句泰語,幾分鍾後,他停了下來,去一邊收拾起他的東西來,然後不急不忙的出去了,隻剩下我和婆婆的屍體在房間裏了,我這時候一想起婆婆剛才會動,全身就發冷的不行,後來幹脆閉上眼,啥也看不見心裏倒也踏實了一些,所幸的是這晚剩下的時間也沒發生什麽異常的事,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劉正恩就來找我了,跟我說我可以回家了,他繼續在這守着。
他除了這話,也沒再跟多說一句話,讓我覺得他變得冷漠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喪母之痛刺激到他了,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啥原因,身子涼的不行,回去倒頭就睡,醒來的時候渾身不舒服,發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