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匠人2


不一會兒,李軍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李軍做了個夢。在夢中,李軍置身于一片酷寒的天地之中。他這片隻有白色的世界中前行着,沿着那一條隻有剛好一足寬的寒冰道路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腳下的這條路有多長,更不知道腳下這條路通向哪裏。

“呼!呼!”李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氣,刺入骨髓的寒氣似乎都要把他的肺葉凝結了。他很累,很想趴下休息一會兒,但是腳卻根本不聽使喚,像開動的蒸汽機車車架行走部,隻知道不停地前行着。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李軍開始默默的計算着自己走了多少步,但是每走了幾步,似乎又退回到了起點,所以又繼續從最開始往前數着。

他真的不想走了,因爲他真的走不下去了!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着,因爲他似乎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肌肉和血液正在發出因爲凍結而發出的咔咔聲。也許再過不多久,自己也将會變成一個冰人吧!

李軍終于停下了,不是他能夠控制自己的雙腳,而是,他的雙腳已經被凍結了。那股駭人的寒氣,現在正自他的雙腳往上蔓延着,沒有也許了,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真真變成一個冰人,一個冰的雕塑。

這是夢麽?爲什麽感覺确是這樣的真切。我難道真的要被凍成冰棍麽?

“不行,我還不能死!”李軍強忍着自己渾身的疼痛,奮力地呐喊着!他的身上,流動着王家的血液,而在他的靈魂裏,承載着公輸般的精神和技藝。他還不能死,兩者都驅使着他,需要活下去。他是一名能夠獲得萬人矚目的工匠,先祖是不允許他就葬身在這個地方的!

“給我退!”李軍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抓起了腰間的銅制魯班尺和龍鳳墨鬥!

兩物在手,一股暖意自手間傳遍全身,李軍又一次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銅制魯班尺,龍鳳墨鬥都是李家匠人們的代代相傳之物。它們象征了公輸般祖師,更凝聚了李家千百年來的精神!

“幻像!”李軍觀察着四周的一片白色和腳下那一條窄小的道路。

李軍聽養父說過,世間妖邪之物,無一不是迷惑人類的心智,比如說,讓你把蛐蛐當燒雞吃掉,讓你認爲墳頭是一座大廈,讓你把廢紙當成鈔票等等。等到你受到了迷惑,就會漸漸掉入他們的陷阱,最後深陷無底深淵。就算暫時脫險,但在沒有到達安全的地方之前還是需要倍加小心。

“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呢?”李軍自言自語。腳下那條小路是不可能繼續走下去的,那麽出路在哪裏呢?

李軍又繼續回憶着養父對他說過的話。有時候,對的就是錯的!錯的就是對的!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如果你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那麽你将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用自己的心去體會周圍的東西,相信它的選擇!

滿世界都是白色,李軍索性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雙眼剛一陷入黑暗,身體的寒意也在一瞬間消失。

“既然這樣,那麽就看我的吧!”李軍使出了養父傳授給自己的冥想方法,讓自己的五感都漸漸消失。

無形、無聲、無色、無味、無觸!身邊的所有一切,都歸爲虛無,隻讓自己的雙腳随着自己的心所指引的方向前行。在那個方向,沒有懸崖,沒有冰雪,沒有寒冷……隻有一條光明的出口!

……

一陣輕風襲來,李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此刻,天已經大亮。

在李軍開門的那一刹那,李軍看到的是高老漢那張恐懼的臉!

“詐!詐屍了!”高老漢的兒子一聲驚呼,院子裏面的人作鳥獸散。李軍眼疾手快,抓到了走得慢的高老漢。

經過一番問話,李軍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高老漢的媳婦兒是一名惡婦,因爲她娘家勢大,高老漢一家人對其是敢怒不敢言。前些日子她出去辦事,染上惡疾,回家不久就一命嗚呼了。娘家人看到是生病而死的,自然也沒有太多過問。高老漢一家卻發現,每到夜裏死去媳婦兒房間裏面就傳出媳婦兒憤怒的呵斥聲,一家人吓得不輕,特地找了一位法師來看。法師說此鬼怨氣太重,自己也不能收拾,隻有獻上三名男子的陽氣,方能平息她的怨恨。很不湊巧,李軍就被選中了!

聽過了高老漢的講訴,李軍是氣憤萬分,但是想到此物爲禍高家,自己也就準備先把此物收複再說。

李軍其實也是憑着自己一身膽子,具體怎麽收鬼,他可不知道。隻是他曾經聽養父說過,魯班尺和龍鳳墨鬥,能夠壓制時間的妖邪,所以自己也準備動手試試,但是真正能不能降服那個鬼物,隻有等試過才知道。

那夜,李軍抱着魯班尺和龍鳳墨鬥坐在床上,等着女鬼上門。待到半夜,門外果真飛沙走石,一個異物開始在撞門了!

“果然來了麽?”李軍偷偷埋伏在門背後,靜靜的等候着自己的獵物上門。

“轟!”一聲巨響,大門被砸開了,一個相貌醜陋的女鬼沖了進來!是怎麽個醜樣呢?朝天鼻,癞子頭,凸眼,歪嘴,滿嘴尖牙!

李軍不知道這隻女鬼昨天是怎麽吸他的陽氣的,但是看到它這般惡心的模樣,自己已經受不了了。

“着!”乘着女鬼愣神的時候,李軍從背後殺出,将魯班尺狠狠地插到了它的後心。

“嘶!”随着一聲瘋狂的鬼吼,一陣青煙自女鬼的背後升騰起來!

乘你病要你命!(記得貌似是YY小說裏經常出現的詞語。)李軍又抓起龍鳳墨鬥沖了上去,“妖孽,受死吧!”

“哐!”龍鳳墨鬥想砸到了一塊硬木頭一般,發出了一聲巨響。而女鬼,也随着這一聲巨響,煙消雲散了。

雖然是短短的幾秒鍾,但是李軍也是耗盡了自己的體力,剛才那兩下,可是用上了自己的全身力氣。現在的他,躺在了地上,睡着了。

事後,高老漢一家對李軍千恩萬謝,李軍看事已至此也不再追究什麽了。至此之後,李軍不再在鄉裏做事,而是回到了王家,繼續做起了木工的工作。

……

我聽完李軍的故事,沒有說什麽,生活本是如此,有些時候,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東西,也許就不是真實的吧。

PS:工作很忙,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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