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鱗翅之九


千良向前走了幾步,他隻想施展術式離開這裏,留在這片已經空空如也的神明居所,除了徒增絕望,大概再也沒有其他助益了。

“喂,你在說些什麽?就這樣轉身就走?我們不是要一起抓住兇手嗎?”阿力一把拉住千良的衣領,力氣那樣大,千良打了一個趔趄,“你知道嗎?我傳承者佛之護法的血脈。佛陀曾經舍身飼鷹,佛家是要普渡衆生的!你現在讓我走?像懦夫一樣在危險面前,轉身離去嗎?我答應了那位大人要去救下那些孩子,你是讓我現在就背信棄義嗎?”

“現在這片土地已經沒有神佑了,災難要來了,又有那樣的兇手遊蕩在衆生之間,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如同秃鹫一般,期待着如山的腐屍?”

“你能解決的,一定可以,我相信你!”阿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但我不相信!”千良幾乎在怒吼,“我根本不知道我能不能戰勝兇手。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他。巫者之所以是最強大的異能者,那是因爲巫者是連接天地之人,巫者可以從自己侍奉的神明那裏獲得力量。”

“但是我,”千良高昂着頭顱,“我從一出生就沒和任何一位神明發生共鳴。我的力量是來自于家族中戰巫的血統。我可以操縱水和冰發動術式,但我無法借用神明的力量。如果,如果,對手是連那位大人都可以封印的兇徒,人類的冰霜真的可以凍結他嗎?”

他緊扣着阿力的手腕,絲毫不顧及自己已經滿臉淚水,“現在你明白了吧。我甚至被裏會排除在外了,我被保護起來了。大概是爲了我那輝煌的家族不至于失去繼承者!所以,隻有我一個人,隻有我一個被派來調查神佑因何消失,其實查清了又能怎樣,我根本解決不了,我也沒有時間了,我該如何找回失落的神明?”

阿力沉默着,忽然用力抱住痛哭的巫者,就像一位戰士擁抱着曆經槍林彈雨、與自己一樣九死一生的摯友。于是可以相互依憑,可以彼此相對,流下熱淚。

“千良,你想太多了!調查神佑消失,找回神明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啊!”阿力看着千良,這位一直保持着優雅的巫者,此刻倒真像一個飽受誤解的中學男生,倔強地不肯再落淚,“你要換個角度去看。無論怎樣疏散民衆、加強防衛,都隻是在‘守’而已,但如果可以解除土地主人的封印,那麽一切都解決了。必須要‘攻’才可以,我們一定要‘攻’才可以打赢這場戰鬥。”

“我們嗎?”千良擦了擦臉,猶疑地看着阿力。

“對,是我們。如果我們的相遇是‘因’,那麽也必定會有‘果’,别擔心能不能打赢。”阿力笑了起來,“也别去想自己是什麽異類了。其實每個異能者相對整個人類不也是異類嗎?那些行走于這座城市的異鄉人,會不會也是異類?然而,如果相互陪伴,我們就不會孤獨,更不會弱小。那名爲羁絆之物,一定會成爲我們的盔甲、我們的盾牌、我們的弓矢與利刃!”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土地的主人在被封印之時,一定是竭盡全力留下些許守護之力。所以城市直到現在依舊風平浪靜,但不會持續太久了,明天,最多是後天,最後的守護就會消失。”千良開始審視手上可以打出去的牌。

“一天之内可以做很多事情。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兇手要取走五顆心髒,所以找出兇手也許就可以解決神佑的危機!”

“從最開始你就是對的,兇手不是要制造恐慌,滿足欲望,他有目的,他收集心髒是爲了封印。”千良感到自己又可以開始思考了。

“是爲了繼續封印神明嗎?”

“我不知道,你要幫我,幫我找出五顆異能者的心髒可以做些什麽?”

“這要去哪裏查?我們找一家網吧,然後開始搜索?”阿力驚訝地看着千良,他剛剛爲後者的清醒感到慶幸,但對方居然請求自己這樣一個對異世界剛剛有所了解的人去查找資料,簡直是慌不擇路。

“天啊,現在不是講冷笑話的時候。”千良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試着進入我的意識,原理我來不及解釋了。隻能說,進入我的意識後,你會看到裏會藏書室的鏡像,可以理解爲全部藏書的拷貝。以你的神力,以乾闼婆族通曉上天奧秘的神力去檢索那些書籍。記住關鍵字‘異能者的五顆心髒’,就像你用互聯網進行檢索一樣,應該很快,你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千良緊握着阿力粗糙的手掌,少年的掌心很溫暖。千良聽那些可以與神明發生共鳴的巫者說過,與神明溝通之時,神祗的光芒也很溫暖。

千良笑了起來,像是在自嘲自己在如此時刻,依舊在胡思亂想,他慢慢打開自己的意識,引導着阿力進入其中,同時摒除那些多餘的力量,避免神力對意識造成破壞,他沉聲請求着,“阿力,你要幫我!”

阿力感到自己的身體變輕了,像是鳥類滑翔一樣,輕輕落在一處宏偉的廳堂。他不禁抱住抱住雙肩,這裏真冷啊!

腳下的大理石地闆原本應該是黑色的,現在幾乎覆滿了一層冰雪,一排排望不到盡頭的高大書架上也挂滿了冰淩,隻有那些書,像是被特别保護着。散發着一圈圈溫柔的橘色光芒。

千良在他身後,想去拍拍他的肩頭,但彼此都是意識體,千良的手臂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對不起,我的意識和我的巫力聯系在一起,這裏确實太冷了一點。但是,看都那些書籍的光芒了嗎?用你的神力聯接那些光芒,找到答案。”

“要順便找一找怎樣解救那位大人的方法嗎?”阿力回頭看着千良。

“我不知道古籍中有沒有這樣的記載,看一看吧,看看我們能不能撞大運。”

紙張、不知年代幾何的發黃書頁、海水般浩瀚的文字、繁星一樣閃爍的圖畫,悉數向他湧來,阿力感到自己像是穿行在無垠的漫漫草原,要在草葉掩蓋之下找到一塊特定花紋的石頭。但神力仿佛在引導着他,千良的巫力亦不斷将他拉回一條最近的軌道。

他終于看到一道光芒,宛如驚雷與閃電落入草叢。另一種力量也在拉扯着他,讓他離開這方領域,他向着那道光芒竭力伸出手去。

“找到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次?”千良扶着他的肩頭,大聲喘息着,“對不起,你的力量太強了,我沒法維持太久。”

“用異能少女的五顆心髒,可以組成一種陣法,那個名字很奇怪,我讀不出來。”阿力露出一個無奈表情,“所以現在來看,他襲擊紀知前輩,應該隻是幌子。”

“哦,肯定讀不出那個名字,對于禁術,裏會都在書籍中加了封印,以免被不法之徒利用,這種陣法有什麽用?基本描述通常是可以讀懂的。”

“那個陣法可以讓惡靈、邪魔重回人間。”

千良和阿力對視了一眼,“兇手要釋放那頭惡蛟!”

“但是,那位大人……她希望我去救救那個孩子,有誰會去救一個将自己封印又要爲禍蒼生的兇徒呢?并且稱他爲孩子?就算再慈悲,也太……”阿力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哦,有很多解釋。也許那位大人不是讓你去救兇手,也許封印神明的是其他人或者其他什麽,但現在沒時間管那麽多了。如果有誰要釋放被封印的邪魔,那麽一定是我們人類自古以來一直對抗的、希望徹底擊敗的那種存在,惡魔,來自地獄的惡魔。”千良大喊着最後兩個字。

阿力睜大眼睛看着千良,“啊!我還以爲隻有天使、神職者需要和惡魔對抗。”

“惡魔隻是裏會通行的稱呼,爲了便于溝通與理解,每個民族、不同的文化語境中,當然會有其他的稱謂。”千良的語速飛快,“現在不是科普時間。那個兇手還需要再殺兩個異能者,雖然這樣隐秘地行事,企圖攻擊裏會的前輩來擾亂視聽,根本不像是惡魔的行徑,但根本沒時間分析犯罪心理了。”

千良在空中結起手印,“阿力,我所掌握的資料也隻有那三個死者的情況、紀知前輩傳來的影像,那天我和鲛人少女的對話你都知道了,我們一起來看,一定可以看出什麽,不,是必須要看出些什麽。”

清晨的風漸漸變熱了,天光被漸次撕開,仿佛因爲少年們的急切而燃燒起滾燙的溫度。

“天象,是天象!”阿力驚呼着,看着顯然被驚吓到的千良,”還記得嗎?你說過連環殺手都會用某種标識将自己的行爲鮮明化,增加辨識度。當然,這種辨識,會是特定的殺人方法,開膛、取心、剝皮。”

阿力吸了一口氣,希望話題不至于變得太殘忍了,“但也可能是用時間來标識自己,比如一周一次,一個月一次,特定的節日去殺人。但這個兇手,殺第一個人與第二個人之間僅僅隔了三天,但殺第三個人與第二個人之間隔了十五天。乾闼婆族是天神,覺醒力量後,我變得對天象十分敏感。”

“天啊,你是個天才。”千良拿出手機,擺弄了幾下,“科技昌明,現在不用自己繪制星盤了。第一次是水星逆行,第二次月食,第三次是朔月。他在天體變化之日殺人,那個陣法需要借助天象的力量,并且應該是一天隻能取用一個心髒,否則第一次就殺五個人,簡直一勞永逸。這部分内容肯定被裏會的封印遮掩了。”

“那麽下一次……”千良在手機上滑動着手指。

“不用看了,就是今夜,流星雨會從午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淩晨。兩天之内都有天象。他會再殺死殺死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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