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有種渴望,我想要看清夜幕掩蓋下的,那雙冰冷紅瞳的主人,終于有一天我無意間看到了卻再也不願睜開雙眼……。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我想要知道腐朽記憶裏的,那道柔弱身影的源頭,終于有一天我偶然間遇到了卻永遠不能走到一起……。
夜,午夜的街頭,身邊往來的人群,我獨自一人站在那裏,耳朵裏塞着耳機,聲音放的很大,我害怕寂寞,害怕孤獨,害怕夜晚,所以我夜不能眠,遊走街頭,希望喧嚣能沖走我心中的恐懼,是誰?遠方的那雙紅色的雙眼,一直,一直,在盯着我。
“叮鈴鈴……。”鬧鍾那讨厭的聲響将我從夢中吵醒。我從被子裏伸出手“溫柔”地将它摔在地上,然後一切就又回歸甯靜。片刻後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之後急忙起床,穿好衣服向樓下跑去,一腳沒踩穩摔倒在樓梯上,一直滑到樓下。
“啊!笨哥,你能不能換個方式下樓?我看着都膩了。”說話的是我妹妹李雪惠,人如其名從小就冰雪聰明,就是有點毒舌。像是聽到我心聲似地,雪惠警覺的看了我一眼。我從地上爬起來,洗漱回來,媽已經将早飯準備好。
“爲什麽不去叫我?”一邊吃着早飯,我埋怨着。“叫你?以前叫你,你什麽時候起來過?”面對我的埋怨,媽反倒一肚子氣,倒不是我喜歡睡懶覺,那是因爲我每天都睡的很晚。
“爸呢?怎麽沒見他?”這才發覺客廳裏沒有爸爸的身影。“他啊,一大早就出去了,說雜志社有工作要忙。”媽解釋道。看看牆上的挂鍾,已經晚了,我急忙提起書包就向門外跑。可雪惠卻依然鎮定自若不急不忙,爲什麽?因爲她還是個中學生,而我已經上高二了,不過她明年就要中考,而目标就是我現在上的學校夢澤高中。
出門在門口遇到和雪惠一樣年紀的女孩,她叫趙玥是隔壁鄰居家的孩子,長的很是可愛。“東明哥哥,你又起晚了。”見我又急急忙忙出門,趙玥笑道,而我隻能幹笑兩聲“雪惠在屋裏等你,去找她吧。”像我每天都起晚一樣,趙玥每天早上都來找雪惠,然後一起上學,很巧的是她們倆從一年級起就是同班同學,一直到現在。
一路狂奔,我終于在上課的前一秒踏進教室,對于這樣的我,班上的同學早已司空見慣。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喂,我們的作業做好了沒?”來了,他們果然來了,面前站着三個男生,都是班上的同學。“恩,都做好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們,從書包裏拿出三本厚厚的作業本遞過去,這就是我每天都睡很晚的原因,在老師眼裏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性格懦弱的我,好像注定了的,要受到欺負。
三個人拿着作業離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我卻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這就是我,戴着厚厚的眼鏡,文文弱弱,毫無存在感的一個人,其實我的心裏倒樂意這樣的毫不起眼,我喜歡平靜的生活,我平凡的一生。
“東明,你又替他們做作業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你就不能學着說個不字嗎?”同桌謝思雨的責怪聲再次傳來,我低着頭保持沉默。“你……”每一次都是這樣,謝思雨最讨厭這樣懦弱的我。我很感激她能這樣關心着我,思雨是我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留着短發做事大大咧咧,也就是常人說的假小子,小的時候我們一起玩,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是躲在思雨的身後,現在,已經十七歲的我還是這樣,我似乎隻有身體在長。
思雨人長的漂亮,有很多人都在暗戀着她,當然我也是,雖然有很多人喜歡她,可是卻很少有人敢向她表白,我是因爲沒有勇氣,而其他人我想應該是害怕。爲什麽?因爲思雨是班上的紀律委員,脾氣大的很,以前膽敢向她表白的壯士們都死的很慘,這是真的,我親眼看到過。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很向往高中的生活,現在我終于成爲一名高中生,卻發現高中生活也就這樣,我長的一般,又沒有什麽特長,唯一能讓我表現自己的就隻有成績了,因此我校園的一天就隻是像書呆子似地坐在那看書。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還好現在已經是秋天,要不然非得熱死不可,秋天,我最喜歡的季節,不僅是它的凄涼,還有它特有的美。
“喲!高材生,别發呆了,走呗。”面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說這話的是許益弘,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他和我性格恰恰相反,爲人豪爽、仗義,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我很羨慕他能那樣侃侃而談,性格雖然相反,可我們卻能夠玩在一起,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麽,大概是性格互補吧,我想。
和許益弘一起走出教室,向樓下走去,樓梯道内我們下樓剛好有一個女生上樓,我們就這樣突然的遇上,雙方都楞了一會,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女孩很漂亮,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無暇的臉上透露出成熟與穩重。不知道爲什麽,有一瞬間的錯覺,我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是什麽?我不知道。
女孩也怪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别看了,人家都已經走了,是不是喜歡上她了?”許益弘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她是……?”我好奇地問道。“她?你連她都不知道?天啊。”許益弘拍拍腦門“你真是個書呆子,她叫王羽馨,三年級的學姐,可是咱學校的校花。作爲兄弟,我奉勸你還是死心吧,人家是校長的孫女,後面有N多追求者,王羽馨連看都不看一眼。”“哦,這樣啊。”本來我就沒那意思,隻是好奇問問而已,也難怪我不知道,畢竟我很少出教室。
到操場,體育老師等在那裏,明明是教體育的,可體形卻豐滿的很,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過他,總是在找我麻煩,還是說他也知道我很好欺負。排好隊,點完名後,便是自由活動。“李東明,你和張詩嘉去體育用品室拿些籃球來。”來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每次上體育課跑腿的總是我們兩個。
張詩嘉是個很嬌小的女生,和我一樣不愛說話。一起走到體育用品室,門上一把鐵将軍把門,看那鏽迹斑斑的鐵鎖,已經用了好多年頭了。“啊,我去找體育老師要鑰匙。”見到門上了鎖,身後的張詩嘉說道,接着轉身離開。
找體育老師要?他家夥還不知道會怎麽刁難她。我回頭看了張詩嘉一眼,伸出手将我的眼鏡向上推了推,露出雙眼緊盯着面前的鐵鎖,忽然鐵鎖掉落在地上,斷口整齊像是被利刃削斷一般。我轉過身對着張詩嘉喊道:“不用去了,這把鎖太老了,還沒用力就開了。”我如此說道,之後開門走進去,張詩嘉又回來,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鎖,跟着走進去。
将籃球拿來,體育老師讓男生分組打籃球,而女生則惬意的坐在陰涼處看着。籃球,我偶爾也會打,可惜我的身高不行、體形也不行,隻能湊數在邊線瞎跑着,沒有誰會喜歡我這樣的累贅,不,他們都稱爲我眼鏡廢物,我隻能默然的聽着,從沒抗議過。
“等等!”還沒開場兩分鍾,一旁的體育老師就叫停“李東明,你的眼鏡就不能摘下來嗎?”是哦,做劇烈運動時摘下眼鏡是常識,而我卻不行,我害怕摘下眼鏡,不能摘下眼鏡。“不,不行,摘下眼鏡我什麽都看不清。”這麽多年沒有人見我摘下眼鏡的樣子,班上的同學也在好奇着,在一邊起哄。“是啊,摘下來讓我們看看。”說着有幾個男生就要走過來,我不停地後退,心想就算是逃課,我也不能摘下。
“老師,他眼睛近視的厲害,摘下來就和瞎子似地,這個我知道。”許益弘擋在我的面前,幫我解圍,我打從心底裏感激。“好好好,放學後罰你整理體育用品室,你去那邊坐着吧。”就這樣我和女生們坐在一起,我聽到了來自周圍的嘲笑。謝思雨将頭偏向一邊假裝不認識我,是啊,誰想和我這樣懦弱的人在一起。
放學後,我獨自在體育用品室裏整理東西,本來許益弘也要幫我的,不過被我拒絕,他幫我的已經夠多了。将所有的東西整理好,外面的天馬上就要黑了,我提起書包,加快腳步回家,夜晚,我懼怕夜晚,自從十歲那年我看到了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每到夜晚我都會躲在家裏從不出門,一直到天亮。
看太陽馬上就要落山,我決定穿過公園走條捷徑,這是鎮上唯一的公園,樹很多應該是很多情侶來的地方,可是一到傍晚這裏便空無一人,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麽,不過每次從這裏走都很不好的感覺,難受的想吐。
這樣想着,我加快腳步,最後小跑起來,眼看就要穿過樹林眼前突然升起薄霧,不遠處站着一個人,我走近些才安心下來,原來是趙玥,不知道這種時候她在這做什麽,然而我又看到了,趙玥面前那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風衣裏的男人,臉色白的吓人,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我,我剛想過去,卻看到了,那人露出長長的獠牙,咬住了趙玥的脖子。就那麽突然的,很快便收回獠牙轉身離開,我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呆,站在那裏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我走到趙玥的身邊,她的雙眼渙散,我晃了晃她的身子,她才清醒過來。“告訴我,剛才那人是誰?”我擔心的問道。“人?你說的是誰?”她不記得!她竟然不記得剛才的一幕,難道是我的錯覺?不,絕對不是,我看向趙玥的脖子,光滑的皮膚沒有一點傷痕,難道真是我的錯覺?我開始懷疑自己。
陪着趙玥一起回家,都沒有發覺什麽異樣,我才放心下來,不管剛才我看到的是什麽,總之隻要她沒事就好,我這樣想着,目送她回家。我也在天黑之前将自己關進房裏。
然而,兩天後,媽媽突然告訴我,趙玥死了,死在家裏,毫無征兆,死于心髒衰竭,她才隻有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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