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豆蔻


上小學的時候,天峰的父親正飛已經是萬元戶了,基本可以算村中的首富了。天峰從小就有優越感,許多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時候,總是喜歡做孩子頭,通常玩打仗的時候,他肯定就是司令或軍長了。而我呢一般就是師長了,還好我有個當兵的爸爸和一個老革命的姥爺的背景,所以還算混得有點資曆。我們一起跑到野地裏去玩,一起去河裏去捉魚。一起去村中的食品廠的大院子中去偷綠豆糕和花生糖吃。上了小學以後,天峰一直是班裏的班長,前幾年的成績還不錯,但從小的時候我去他家和他爸爸在一起用小黑闆做算術題的時候,天峰算的就沒有我快,有些時候也許是他對這個沒有我這麽感興趣吧。

後來到初中的時候,天峰變得越發的帥了。當然那個一直自卑懦弱的我,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上的那幾個煩人的雀斑也漸漸的不見了。頭頂原來亂糟糟的頭發,到鎮上的理發館花了兩元理了之後也整齊漂亮多了。再穿上嶄新的白色的确良襯衫,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還好對于現在的我學習才是最重要的,考到最高的分,每次課堂上回答對問題,得到老師的表揚才是我最快樂的事情。當物理老師拍着我的肩膀說“天乙的确有點天才的意思。”,生物課莫名其妙的考了第一名被老師,在班上誇獎的時候。全縣的智力競賽,我考了全校第二名,我終于有了自己的樂趣所在,不用爲了衣服和容貌自卑了。

但我悄悄地發現,天峰的注意力開始變了,開始願意與周圍的女孩子說話了。當然尤其到了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身邊的女孩多了起來,有時候這些女孩會主動上來問一些問題,當然大部分時間她們是的确有問題要問,但很多時候聊天的時候還是多,還好那時候的我,學習還是通過課堂上就能夠消化吸收了。初中的很多女孩正是十六歲的花季,當初的我們也不是現在這樣孩子們都穿着統一的肥大的校服。夏天的時候真是讓人眼花缭亂,當然這些漂亮的女孩大部分,都沒有能繼續考到高中,到高中的時候能看的入眼的女孩,就很少了。到了大學就滿校園都找不到幾個了,尤其當初的工科大學。

這時候婷婷已經不再和我一個班了,這讓我突然懷念起婷婷和我同桌的那些日子了,這時候隻能在上下學的路上能看到婷婷了,不和婷婷天天在一起,我竟然發現我和婷婷竟然見面的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麽,她通常都會和女伴開心的說笑着,笑的花枝亂顫,配得上花枝亂顫這個詞的女孩,我見過的隻有婷婷了。婷婷的笑感染力超強的,她自己都會笑的眼淚要流出來。但這時候的我隻能是個旁觀者了,突然我有一種失落感了,如果婷婷還是我的同桌那有多麽好。

有一次和班上課的時候,天很黑似乎要下雨了。婷婷正好做在我前面的座位,這時候教師中亂糟糟的,這是和班上課的特點,好多像我和婷婷的這樣熟悉的同學,好容易找到個在一起的機會怎麽會不說話。課堂上帥氣的化學老師在那慷慨激昂的表演着他的才華,我應該感謝這些老師,否則我也許上不了一中。這時候我沒有說話,一直盯着婷婷那曾經熟悉的烏黑的頭發和粉色的衣裙,已經那潔白的耳後的肌膚。這時候婷婷突然轉過身來,她似乎要說話,嘴唇動了動。我确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我看到了婷婷的那漆黑閃亮的眸子,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和閃着光芒,我的心被重重的擊中了,我呆在在不能動了。隻是靜靜的盯着婷婷的那樣閃着光的眸子。我多希望此時此刻時光能靜止,讓我能一直這樣靜靜地看着婷婷,我和婷婷同桌了六年的時光,但卻是從沒有過這樣相互凝視過,不知時光過了多久,但這時候,化學老師的課講完了,通常下面就是自由時間。這時候有人喊了一句,讓二班的高婷婷給我們唱首歌吧,别在那和天乙大才子說悄悄話了。

我終于在婷婷的眼睛中看到了笑意,她還是什麽都沒說。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講台上,靜靜的對大家一笑,說“我給大家唱首潇灑走一回吧”。

我也很久沒聽到過婷婷的歌聲了,雖然沒有伴奏,但是絕對的如天籁之音。

“紅塵呀滾滾,悠悠啊情深。……何不潇灑走一回….”唱的高興時候婷婷甩的長發都飛了起來。

我們的豆蔻年華啊,轉眼我被保送了高中,婷婷最後也上了另一所普通高中,我們終于是走上了不同的路,我再也不能天天看到婷婷了。我們的豆蔻年華,當初不覺得,現在回想真是青春純潔短暫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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