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擡頭,刹那間,一張蛆蟲密布,腐爛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那一刻,她腦袋感覺都要炸開了,尖叫一聲以後,暈倒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三個人誰也不敢再進入房子。
這三個人也是吓懵逼了,在路邊吹着西北風等我這麽久,不過陸婷婷不是挺清醒的?怎麽又跟他們一起犯二了。
我現在不得不懷疑這是遺傳了……
“額……大家久等了,叔叔阿姨,我上去看看,不過你們有沒有打電話回去問問老人家?”
陸爸、陸媽一齊搖頭,說:“有好幾年沒回去了,他說城裏不适應,隻想在鄉下帶着。”
當時我就在心裏想,常言道,養兒防老。
如今養了一個兒子,倒是把老子給忘記了,其實老父親真的就是想一個人在鄉下默默度過年?
當然是否定了。
我和冰山臉上去看看。
因爲老人的鬼魂都找上門了,所以我并不建議三人獨自在樓下等着,老人既然懂得上樓,肯定也會下樓。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跟着我們。
上樓之後,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這裏的樓房雖然有些鬼魂出沒,但是都是極遠的地方,并且飄渺不定。
我們身邊都有鬼,他們漫無目的的在世間遊走,這些鬼都是沒人供奉,頭七沒得好走好散,心事未了,迷茫遊走塵世間。
它們不會害人,會的隻是漫無目的的一直走着,或許哪一天吹來一陣冷風,就是它們經過的軌迹,它來了,别回頭。
手表不能給一個準确的方向,這就說明暫時還沒發現執念很強的鬼。
打開了房門,大廳的窗簾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冷風灌進,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吳名,我爸他在哪裏?”陸爸的語氣有些着急,已經不是那種驚恐了。
我又看手表,對他說:“他不在,可能走了。”
陸媽哭道:“都怪你,這麽久都不回去,老人家一定是惦記我們了。你要是回去跟他過個年,回頭分地的事情不就有着落了,現在人死了,看你回去怎麽跟你那些兄弟争。”
陸爸勃然大怒,指着她吼道:“分分!分你個頭,你腦子整天想的是什麽,平時不見你這麽積極回去看老人,現在聽說要征收,打了雞血一樣,天天在我耳邊嗡!你是想錢想瘋了!!”
我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任何人都不應該在背後說死人的壞話,這是對死者尊重。
果不其然,陽台窗口突然掀起一陣冷風,緊接着房間裏邊電燈突然黑了,應該說周邊的電燈都黑了!樓下傳來驚呼的聲音。
“啊啊啊……”陸婷婷和她老媽大叫。
我拉着陸婷婷,護在身後,“不要怕,過來!”
我在背包拿出一根蠟燭,點燃放在大廳中間,房間安靜得很,除了陽台外呼呼的風聲,就是沉重的呼吸。
“我去看看總閘。”陸爸說着就要離開。
“不要走!老人家來了。”
我剛說完,突然間電視亮了,電視處于藍屏狀态,藍色的光有些詭異,尤其是這麽安靜的房間。
突然間,電視開始轉換頻道。
1頻道、2頻道、3頻道……陸婷婷愣然看着遙控器安靜的躺着。
最後在44頻道開始有了變化。
頻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一個黑白的畫面,畫面中,一把發亮的尖刀出現在屏幕中心,一隻手握着,快步向前。
如果大家玩過CS或者CF就會明白那個持刀的畫面。
持刀的人從一間黃泥老房子出來,裏邊全是甘蔗葉,那裏應該是廚房,農村的廚房都是這樣。
尤其是廣西,這邊盛産糖蔗,葉子曬幹以後,是很好的燃料。
尖刀轉了過了廚房門,然後走了幾米的路,又進入一個大門……
大家都在緊緊的看着屏幕,尤其是陸婷婷和她媽媽,兩個女人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但是陸爸就看得出神,眼睛眨也不眨,緊緊的看着,嘴皮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麽。
再說屏幕中持刀的那個人走近了大廳,大廳裏邊坐着四個孩子,而那把刀慢慢的靠近那些孩子。
我屏住呼吸,咽下一口口水。畫面是黑白的,這種畫面更添詭異氣氛。
冰山臉淡淡的看着,沒有過多的言語和表情。
當持刀的那個人走到孩子身後,突然擡起刀!
孩子們全部回頭……
陸婷婷看到這裏,頓時尖叫一聲!然後撲到我的背後,不敢再說話。
“嘩啦!”一刀下去,紅色的液體頓時把屏幕都給染紅了,還有一些黑色的顆粒,看起來就像體内沒有消化的某種東西。
紅色的液體飛濺起來那一刻,我的心也随之一顫,血紅染紅屏幕,把孩子的身影都給淹沒。
紅色越來越紅,就像鮮血噴濺了一樣!
刀再此出現在屏幕中,然後從右下角放下,紅色慢慢褪去,露出孩子驚愕的面孔,孩子們到底在看什麽?
終于,屏幕中出現了一樣東西,陸爸頓時淚崩了!
“爸!嗚嗚啊啊啊……”我看着這個中年男人突然放聲哭泣。
心裏難受極了,原來他讓我們看的不是驚悚,而是溫情。
那把刀砍下的紅色液體,其實是西瓜飛濺出來的汁液,黑色顆粒,也隻是西瓜的種子。
那四個孩子期待的看着大人一刀一刀的破開西瓜。
最後看到西瓜遞出的那一幕,陸爸開始明白,這是他的老父親記憶中的一個片段。
之前他就懷疑,看得這麽那麽眼熟,直到他看到西瓜遞出那一幕,徹底的勾起他的回憶。
陸爸告訴我們,這是他老父親第一次在外面三十裏外的集市,用二十斤大米換來的一個西瓜。
這也是他們四個孩子第一次吃到的西瓜,三十裏路,二十斤大米,一個西瓜,還有滿滿的父愛。
陸老先生用它的回憶,喚醒親情的渴望。
我用招魂術把老先生給叫出來,陸爸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哭泣,老人家也嗚嗚的鬼哭,大晚上的,相當吓人,不過我已經不會在意,因爲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父親在我記憶裏,永遠都是那個高大如山的存在。
我送走了老先生,陸先生當晚開車回老家,第二天的時候,我接到陸婷婷的電話。
老人家在老家家裏死的,屍體發現的時候,已經臭了,還被老鼠啃得不成樣。
奇怪的是,他穿上了壽衣,整理好儀容,安靜的關上老家的大門,躺在大廳中間。
我挂上電話,輕輕擦過眼角的淚水,看着桌面的全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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