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懇請我幫助孫嫂,爲了讓王老安心養病,我答應了。
而孫嫂到底怎麽撞邪,這件事,隻能讓她自己開口。
孫嫂自己也想不起來到底什麽時候撞的邪?
我又讓她想想,家裏有什麽人去世,或者她家裏人最近帶回來什麽奇怪的東西,又或者她見過,或者去過什麽奇怪的地方。
孫嫂想了想,恍然大悟!
她開始回憶……
廣州對傳統的禮儀相當重視,紅事如此,白事更加重視。
這樣的白事尤其繁瑣,我簡略說說。
家人逝世,首先報喪出訃告,次爲入殓。
入殓前要行洗身禮,用艾水洗淨屍體,穿上壽衣,鞋帽,衣着件數爲男雙女單,鞋忌繡花,鞋底三行十八針,帽呈雨傘狀,頂飾圓球形帽冠。
入殓時,鳴亂鑼,車夫大聲吆喝着提屍足前頭後,出到祖堂中廳入殓,足須頂着棺木橫闆,頭部留空隙,并以瓦充填。“分精”時将屍體放正中,後蓋棺,作吊抱齋飯,“壓煞”後擡棺到大門口,裝上棺架,進行祭奠,孝男孝女跟在棺後哭,棺停則跪,棺走随行,兒(孫)一人捧神主牌,旁人擎傘遮陽,兒(孫)媳提“糧罂”兩個,一葷一素,每人手提兩根“孝杖棍”随行。
埋棺前由地理先生或死者兒孫定準棺木方向,由道士向家屬散泥說《贊龍》:伏以,天開文運大吉昌,仰棺登位,時候正當,左邊來龍出天子,右邊來龍好穴藏……說一句向家屬散一把碎泥,家屬用衫帕裝的泥,男的倒向棺木,女的倒向棺外,贊畢掩埋,到此,白事結束轉爲紅事,将孝子草鞋脫去跪回家,将每人一包的齋飯放入米缸,第二天孝子一早再去修整一次墳墓,回來吃放入米缸的齋飯。
如果家人逝世是在正月,或一連三五七日内皆無吉日,則需停屍,把棺材擡至郊外,用兩張條凳墊起,以爛席等物遮蓋避雨,另擇吉日再葬,俗稱一道死,兩道理,再葬時則當喜事辦,親戚要送禮作賀。也有埋屍三年以上,後嫌不利後代而遷葬,俗稱“撿精”,也當喜事辦,親戚來賀送“雞酒”。
而這種白事當做喜事辦理,有的人會給死者送上紅包,紅白兩事,看起來是相沖的,但是在廣東個别地方還真的就有習俗。
三嫂想起怪異的事,就是跟着喪事有關,前幾天,她下村去給自己的媽媽送些吃的,那裏是江門市外邊的一個村莊,在進入村口的三百米内,有一家人正在祠堂内擺酒吃飯。
好不熱鬧,但是看見他們門前挂有白花,尤其的顯眼,一看就知道是喪事,三嫂心想,怎麽那麽晦氣。
走着走着,路過祠堂的時候,她發現祠堂門邊有個紅包,當時她心裏貪念作祟,看着四下無人,就撿起紅包就走。
當時她沒有想太多,因爲這種紅包跟白事幾乎扯不上關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紅包居然惹來這麽多是非。
說道了這裏,廣東的風俗我隻是略懂,因爲我吳村是戰争時期,從廣東遷過來的,多少都保留了廣東的風俗。
每年清明,很多廣東的車都往桂平來,就是因爲廣東這邊的人都保留了傳統的風俗習俗,哪怕他們住得再遠,生活的地方再遠清明時節,都會不遠千裏趕回來。
原因有兩,一是不忘本,二是希望得到祖先的保佑,把子孫的願望帶到下面,在閻王,崔判官他們說好話。
爲了讓先祖帶好話下去,子孫往往會在土地供奉處,放下一個紅包,多謝土地爺爺的對祖先的帶路,陰間的路,都得經過土地門前。
而這個紅包,我覺得就是給土地老爺留的紅包,這樣的紅包按理說不應該有邪意才對,可是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就不得而知。
既然是孫嫂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覺得讓她送回去就好了,但是爲了以往萬一,我還是陪孫嫂去了一趟。
主要嘛,我還是爲了讓王老放心,隻有做的徹底,才能讓王老放心,不然我離開這裏也不會安心,事情雖然不是因我而起,但是過我的手,做事有始有終,才能讓我自己安心。
孫嫂家住的是那種兩層樓的紅磚房,房子裏邊還沒裝修,隻是挂了一層灰,牆壁上似乎還有淡白色黴菌爬過的痕迹,牆邊堆滿了各種雜物,一台老式的電風扇,扇葉也少了一片,并且碰上了厚厚的灰塵。
在左邊的牆上,大概一米三位置,擺放一個财神像,财神像面前有個香爐,看起來也是灰灰的。
看來孫嫂家來日子也過得不怎麽樣。
她家裏的男人都出去做事了,隻有晚上時候才回來,我讓孫嫂把那個紅包拿出來,她不好意思笑笑,不用說我也知道,她已經用了。
既然如此,隻能讓孫嫂自己在打一個紅包,重新送回原來的地方,然後再燒些紙錢,希望得到死者的原諒。
一般做了這些事情,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畢竟死的人想法單一,不會像活着那樣有多大貪欲,隻要不觸犯大忌,向來不會有事。
告别了孫嫂,我出門的時候,撞見一個老太太,差點沒碰着她。
老太太見我眉清目秀,彬彬有禮,沒有和我計較,我看她一個老人行走不方便,就扶她走一段。
“對啦,你是三嫂的什麽人?”
“我?我和三嫂也是剛認識,是王老先生讓我過來幫她處理一些事情。”
太太太哦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孫嫂門口,很厭惡的說:“這麽小氣的人你也幫她,她是哪裏修來的福氣,她一定沒有給你紅包吧。”
我呵呵一笑,不予否認,老太太越說越起勁,可還沒走出路口,後面就傳來一聲尖叫。
“孫嫂發瘋啦!”
“孫嫂發瘋啦!!”
給讀者的話:
多謝我行我素打賞,大家要是喜歡,順便給吳名投個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