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祖,我問你,頭七還沒到,就在夢裏遇到死者,這是什麽意思?”
冰山臉停下腳步:“這種情況,隻能等死,是誰夢見?”
“等死?”這麽恐怖,刹那間我感覺自己一身冷汗直冒,本來以爲給那女人兩三天時間,現在聽冰山臉這樣說,心裏真的沒底了。
“是誰?”
我苦笑指了指身後那個女人:“就是她。”
“哦。”他應一聲,然後就走了。
“喂,你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我追上去叫道。冰山臉就是愛理不理。
這時候,有了穿着樸素的婦女從我身邊走過,看着她走的方向是李家,這女人應該是阿麗!也就是李先生家裏做家務的阿姨。
“這位阿姐,你等等。”
她看打量我一眼,有些警惕,她說:“你是誰?我們不認識吧。”
“哦,我是李先生請來辦理白事的大師,有個事情想問你。”
她聽說我是大師,估計不相信,隻是一個勁的打量我,心裏一定在想,“你這麽年輕,怎會是大師。”
“要不我跟你去李先生家?”
她見我這麽堅決,态度就變了,對我微笑說:“那大師你要問什麽事。”
我說:“李太是不是在養鬼。”
我沒心思繞圈子,不過這種話讓足矣讓她震撼。
“啊?你……你說什麽,我………我不知道。”
像這種做家政女人,就算看到了主人的秘密,也不會外洩,不過有些人天生就不能隐瞞,一旦隐瞞就會整夜難眠,我覺得她就是這種人,看面相很像。
“不知道……那算了,我勸你最好不要進去,不然沾染鬼氣可沒人幫你善後,搞不好你已經染上了。”說着,我笑笑就轉身了。
這種上年紀的女人,很迷信這種東西,至少我媽就是這樣。
果不其然,她拉住我:“大師!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你是不是記起什麽了?”
她遲疑了一會說:“她可能是在養鬼,她們叫‘請神’……我不敢确定,以前有幾個女人來邀她一起買了,說養了小鬼,心想事成,做什麽事情都順順利利。”
“她有沒有香爐,就是插香那種。”
阿麗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就是聽她們聊天說過,嗯……對啦,有一次我記得在倒垃圾的時候看見過一個類似香爐的東西,因爲那時候這個東西弄得一地的邋遢,害得我又得再掃一次,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
我看了看冰山臉,他似乎沒有其他想法,這件事也不想插手。
“那她和死去的婆婆關系怎麽樣。”
阿麗突然叫道:“很不好!”我被她激動的情緒吓了一跳。
“這兩人在家裏邊經常吵架,甚至打起來,每次老太太吵不過,就打電話給兒子,說要回老家住,而李太也經常打電話給李先生……”
“這樣……的多謝了。”我和冰山臉準備走了,想想其中問題,也不見得有多大仇恨,讓老太太凝聚這麽大的仇恨。
“我還沒說完。”
“沒說完?你繼續說。”
阿麗深吸一口氣,感覺就像做重要的決定,“大師,你可得保證我不被鬼氣侵染!”
“行,我給你打保證,你說吧。”
阿麗繼續說:“這老太太吧!其實真可憐……”
啊麗說完,我和冰山臉都震驚了!
原來不久前,老太太突然病發住進了醫院,這李太給她雇了一個護工,之後再也沒來看過老太太,你說吧,這鬧歸鬧,可是也沒見過這麽狠心的女人,病成這樣,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不看在兒子的面子,也得看在同在屋檐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吧,甚至沒有打電話通知老太太的兒子。
這女人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做的,可以這麽狠心,反正我是做不到。
也就在幾天前,老太太忽然病危,臨死的時候,她叫護工找人把她送回家。
在我家鄉有種說法,如果老人準備死的時候,就擡到大廳來睡,死了之後就能享受子孫的香火。
所以有些時候,我們進入誰的家,都能發現死去的家人在大廳内放着一張黑白照片,焚香供奉,逢年過節,還要給死去的家人清理灰塵……
但是如果老人在死的時候沒有死在大廳,日後就會成爲遊魂野鬼,享受不到子孫的香火,在廣西,是很大的忌諱!
很多老人因爲死的時候沒能在大廳而遺憾終生。
而世界之大,什麽樣的人都有,李太就是這麽可惡的人。
人說養兒防老,這老沒防成,最後把兒子的媳婦還把自己都給坑了,可憐了老人家。
阿麗清楚的記得,老人家就在門前吐血死的,告訴李太的時候,她還不着不急,說老太太心機重,會裝,直到半小時後才來120把她送回了醫院。
而且這個電話還是阿麗打的。
說道這裏,我和冰山臉都沉默了,沉默是因爲我壓抑着心中的怒火!
“你回去用柚子水清洗,這張黃符你拿着,可以保你平安,李家那邊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阿麗多謝了我,然後拿着黃符去李家。
我問冰山臉,這件事怎麽處理,這種事情叫做不得善終,又是被氣死,臨死的時候怨氣極重,幾乎沒有方法化解。
冰山臉說:“這件事看你幫誰。”
說完冰山臉就走了,他要離開,說明他就不會管這件事,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一個人處理。
我決定将事情告訴李先生,因爲死者已死,而活着的人需要承受更多,李先生就是那個被騙的最慘,傷的最深的人。
從前就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現在還以爲自己老婆孝心大發,要和死後的媽媽和好,自己滿心安慰的操辦,最後卻是一個天大的欺騙。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李先生聽我說了事情的經過,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以爲電話已經挂了,看了看電話,還在通話中,過了大概一分鍾,他對我說:“謝謝你,我知道了。”
當年晚上,我已經睡着,手機響起一個陌生号碼。
“大師,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