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确實是個好主意,外貌能假,這血液總是假不了的吧,在陳立熊驚慌的叫嚷聲中,阿莉抓着他的手,拿針紮了他一下。見流出的是紅色的血液,阿莉回過頭說道:“是真的。”
我們集體松了口氣。
“什麽真的假的,你們到底在做什麽?”陳立熊沖我們大聲叫嚷起來,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又被莫名其妙的被放血,不管是誰都會發飙的吧。我讪笑着對陳立熊解釋了事情的經過,聽到“毛嬰”這個詞,似乎聯想到什麽,他身子不由得抖了幾下,跟冬天時窩在角落裏的鴨子似的說道:“那玩意,是不是全身長綠毛,還有一身粘乎乎的液體,長成人形……”
我看向女道士,她倚靠在門框上還在嘔氣。見我看向她,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剛出生的毛嬰都那樣……你看到毛嬰居然還能活着?那玩意剛出生的時候應該什麽都吃的才對。”
陳立熊咽了口唾沫,哭喪着臉講道:“差點就死了,那道士把毛嬰引開了……”
原來,之前陳立熊在工廠前哭了一陣後,想起這些都是那個道士和劉寡婦害的,一時腦門充血,掏了根水管就殺了過來,想把那對奸夫淫婦幹了,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報複的快意,眼睛全盯在劉寡婦的房子上,沒注意路上倒下村民們,直到下車時才發現地上倒了幾個死人。他本是個膽小的人,見情況不對就想逃跑,可這時。房子裏忽然傳出奇異的啃噬聲,鬼使神差的,他拉開了房門,就見一個滿身是毛的嬰孩,正趴在劉寡婦的骨架上啃着,吓得他尖叫着就坐下了,想逃跑,可怎麽也邁不動腿。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毛嬰就在他眼前施施然的吃完劉寡婦,把骨頭上的筋肉啃完,然後回過頭來,用看着飯後甜點的目光看着他,好在這時候,那個龍虎山的道士不知爲何闖了進來,毛嬰見到他。就象看到生死仇敵般追了上去,陳立熊也因此躲過一劫,受到過度驚吓的他卻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就那麽哆哆嗦嗦的窩在這兒,一直到我們的到來。
“你說的道士長什麽樣的,你怎麽确定他是龍虎山的?”女道士開口問道,語氣雖然沒有之前那麽沖,但也算不上客氣,陳立熊想了下,忽然皺起眉頭用力拍着自己的腦袋,驚惶的說道:“該死的,我……我想不起來他的樣子了……”
“那你還記得什麽,有多少算多少。”古绯過去按着他的肩膀提醒道,陳立熊深吸口氣冷靜下來,眼珠子轉了幾下說道:“嗯,我印象裏他長得很普通,沒什麽特點,他的身份是他自己告訴我的,他還把背後的龍虎紋身露給我看,說龍虎山的人都會紋那個。”
聽到這話,女道士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外衣敞開,露出背後的紋身來:“是不是這個?一樣的嗎?”
我仔細看了下,憑印象,兩紋身确實長得差不多,便說道:“大概是這樣的沒錯。”
“那就好……”女道士松了口氣,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那這人肯定不是我們龍虎山的,我龍虎山的人雖然都紋有紋身,可會紋我這樣的卻隻有我和我師傅兩個,這是我們一脈特有的。”
“既然這樣,那個人怎麽會有這種紋身,你确定你沒有個師兄或師叔什麽的?”阿莉下意識的開口道,女道士不以爲意的擺擺手:“不可能,我們是一脈單傳,大概是那人打聽到我要來的消息,爲了污蔑我們龍虎山,故意裝出來的!”
是嗎?我疑惑的看向她,總覺得如果真有人想靠這種舉動敗壞一個門派的名氣,實在是有夠麻煩的。
就在我即将發問的時候,冷不防的,一滴液體從屋頂上滴下來,準确的滴在我眉心上,我下意識的擡手抹了把,卻發現被手指抹下的是塊粘乎乎的,類似于紅色樹脂那般的玩意,吓了我一跳,我連忙擡起頭,隻見不知什麽時候,一片黑暗已鋪滿屋頂,正一點點的蠕動着,反射出亮紅色的光澤,映照着我的臉龐。
“快跑!”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我連忙大叫起來,拉着阿莉往外面沖,就在同一時間,被驚動的紅色團塊也撲了下來,首當其沖的是沒回過神的陳立熊,他邁不開腳步,哆嗦着被那暗紅的浪潮吞了進去,連聲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盡管看到陳立熊的慘狀,但這時候我已然顧不得他,沒有猶豫,我的腳步變得更快了起來,幾乎是在背後傳來那紅色血液落地聲音的同時,我和阿莉??跑了出去,不等我們松口氣,背後傳來古绯的慘叫聲:“格老子的!”
“古绯!”我大叫着回過頭來,就見古绯受傷的右腳被血塊包住了,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紅色的血塊緊緊吸附在他腿上,把他往後拉,他的手抓着地面,拖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我和阿莉連忙跑過去抓住他的腳往外拉,紅色的血塊吸附力也變得更大,兩相角力下,古绯的右腿發出肌肉斷裂的聲音,疼得他直罵娘,嘴唇白得厲害。
因爲剛剛就站在門口,女道士逃過一劫,此時她就在我們旁邊手無足措的看着,我氣急的沖她叫道:“看什麽,還不快過來幫忙?”
“怎麽幫啊?他腿快斷了。”女道士嘴上這麽說着,但還是靠過來,想要拉住古绯的手,古绯連忙沖她喊道:“别過來,你娘的,你手裏那燒火棍是拿來做擺飾的嗎,把我腿砍了,快!”
女道士的身子僵住了,看看古绯,又看看那紅色的血塊,氣得古绯不耐煩的罵道:“快啊,又不是砍你的,你猶豫條毛啊!”
女道士咬了咬嘴唇:“好,别怨我!”女道士回過身,對着古绯腳裸就是一劍,劍刃鋒銳,幾乎沒帶起什麽響聲,古绯的腳被一分爲二,瞬間失去平衡的我們拉着古绯踉跄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阿莉連忙上前對着古绯的腿部施針,把古绯的血止住了。
那紅色的血塊拉着古绯的斷腿縮了回去,整個房子裏,就看到一團紅色的玩意堆擠滿了整個視線,隐約可見古绯的腳漸漸被消化掉。
“去你的!”見到古绯的慘狀,氣急的我沖過去,對着那紅色血塊撒了幾滴血。
血液落在上面,瞬間就看不到影子了,不過幾秒,填充滿整個房間的血塊忽然顫抖着,像是火焰下的蠟燭般開始瓦解起來,腥臭的紅色液體不時越過門框,從房子裏面溢出,吓得我們連忙架起古绯離開了這地方。
走了不過十幾步,噗的一聲,屋子裏那血塊再也維持不住形體,散落成了血液,門口和窗戶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般,血液在重力下嘩啦啦的噴出,這時候我才發現,女道士還在門口,對着噴出的血水發呆,好在她站的足夠靠邊,才沒被血水碰到,要知道,裏面可是有我的蠱毒的,沾了一點,估計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喂,龍虎山的,你在發什麽呆啊,趕緊離開那兒!”我沖着女道士喊了一聲,她似乎被我的聲音吓到,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往後躍了兩米,她警惕的看着我,劍尖指着我問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發什麽神經,我就是我咯,還能是誰,走人啦,難不成你打算等着在這裏被抓嗎?”我不耐煩的沖這個古怪的女道士說道,說完架起古绯就往陳立熊的車上塞,女道士猶豫了陣子,還是唯唯諾諾的跟了過來,但看我的眼神總帶着些忌憚。
好在之前我因爲好奇觀察過怎麽開車,車鑰匙也還在上面,磕磕碰碰的驅車回到陳立熊家裏,覺得身子都變得粘乎乎的我一頭鑽進了洗澡間,把古绯留給阿莉去照顧。
扭開水閘,聽到熱水器響了聲,出來卻不是熱水,而是冷冰冰的冷水,我回過頭來,看熱水器裏火焰明明燒的正旺,可不知爲何就是沒有熱水出來——大抵是熱水器壞了吧,我沒有多想,畢竟這種玩意我也沒用過,什麽效果不敢說,調了幾下就沒理會了。
盡管是大白天的,但洗冷水依舊讓我不住的打哆嗦,大概是今天看到那滴血的原因,洗着這水我總有些莫名的不安感,聯想着一會水龍頭裏,是不是會噴出血液來,洗了一半就實在頂不住了,我關掉水龍頭,蒙上衣服連忙沖了出去,對客廳大叫道:“我洗好了,誰要洗的?”
話語回蕩在客廳裏,沒有人回應,我頓時警覺了起來!
“阿莉?古绯?龍虎山的?”我叫着三人的稱謂,慢慢靠近客廳,就見客廳裏桌上擺了被涼掉的茶水,木質椅子上耷拉着張毛毯,旁邊還有阿莉用來裝銀針的盒子,可以想象就在剛剛,三人都在這兒做着些什麽,可閑雜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該死的!”我咬咬牙,向着外面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