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陪那算命的老人倒騰那麽一會,山上的動靜已經消停了下來,我們上去時,恰好遇到吳家凱旋歸來的隊伍,蛤蟆和李玄一不在隊伍中,我問了才知道他們去追殺某個仇人。不由得暗道那人逃命的本事真是厲害,這種情況下都能遛了。
不知吳家家主使了什麽法子,還是那幾個被挂起的人頭有奇效,這次宗廟留在這兒的人被掃蕩一空,大部分叛變的人都被抓了回來,吳家家主沒有采取鐵血的措施。而是同樣給他們兩個選擇,是重新歸附于吳家或者從此金盆洗手,随便他們。
吳家收錄的大部分是有本事的人,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哪肯金盆洗手,大部分願意歸降,自願服下毒藥受家主牽制,至于因爲不願服毒而選擇歸隐的也有,可在當天那些人就全部消失了。問原因,說是去歸隐了,問去了哪裏,卻誰也不知道,不過我曾聽鄭信意有所指的說:“地府是個歸隐的好地方。”想來,那些人的結局不會太妙。
突襲過後,盡管吳家暗地裏還是有些波濤,但表面上卻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吳家内部也在商量着跟宗廟的談判事宜,是打是和還有待定論,總之已然沒我什麽事了,當天晚上,魯醫師找到我,說想教我些藥理知識。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便跟着走了,阿莉也想跟來。不過魯醫師沒讓。樹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關看嘴心章節
來到刑府大院,魯醫師打開他的房間,第一次看到醫師的房間,好奇的我連忙探頭進去,和想象中滿屋子藥櫃不同,這裏顯得極其空曠,就一個放滿書籍的書架子,還有一個搶眼的巨大丹爐,連張床也沒有,我四處看了下,問道:“我學什麽?煉丹?”
魯醫師從書架上随手拿起一本黃皮書丢給我,說道:“要學什麽自己挑,目錄裏有的我都能教。”
目錄?我挑了挑眉頭,打開黃皮書看了起來。還真是,長長幾十頁都是各種名目,分爲藥理,蠱術,毒術,外科四個大類,每一類别都有幾十個小項目,看得我眼暈,我不由得問道:“這些你都會?”
“我這幾十年不是白活的!”魯醫師這麽說道,我不由得有些臉紅,對比起他我那十幾年倒是白活了,但同時也有些疑慮:“爲什麽忽然要教我這些?對你沒有好處吧?”
魯醫師聳了聳肩,滿臉無奈的說道:“這是家主吩咐下來的,不然我也懶得教,要我說,你們這些有跟腳的就該把自己祖宗的玩意學全了再來想其它的,也不知家主怎麽想的,非說技多不壓身……啧,大概是擔心你被宗廟的人搶了,想給你些甜頭吧,畢竟十二頭的人現在也隻剩下,額,你到底挑好了沒有?”
說到重點處,魯醫師忽然就不說了,我沒有鄭信那樣的讀心術,實在猜不出這家夥腦袋裏裝了什麽,也懶得問,便随便翻了個頁,指着上面的玩意說:“就這個吧。”
被我指到的恰好是針灸術,我本以爲這個不難,最多記下穴位而已,但學習時卻讓我吃透了苦頭,因爲魯醫師是直接指着我身上的大穴邊紮邊教的,他說這樣利于記憶,我卻覺得他這是不耐煩了故意整我,等我把穴位記得差不多的時候,光紮在我手上的針那數量就比我手毛還多,各種穴位那酸麻脹痛的效果更是把我掄了個遍,這還不算完,他又叫我自己起針,起針時手法不對,不止會讓自己受傷,有些穴位更是會引起劇痛,到後來把針全取下後,我那衣服已然跟剛漂洗完畢似的,一擰就是一柱水下來。
“怎麽樣,都學會了吧?這還隻是正經穴位,接下來還有各個奇穴,一共千多個吧,我們慢慢來。”魯醫師抖腿笑着,那笑容看得我忍不住往他臉上一拳怼過去:“免了!我要回去!”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魯醫師笑着接下我的拳頭,表情看不出半分可惜的樣子,倒是看得出他很得意的樣子。
我氣呼呼的踢開門闖出去,走到外面時,他沖我喊道:“等等,剛剛幾個麻穴跟睡穴你記住了吧,以後打架時往人身上這幾個穴位灌點蠱毒刺激一下,會有奇效的!”我頓下來聽了下,見他說完許久沒動靜,便繼續邁開腳步——這次我順手把門合上了,算是對他教了我些有用學識的感激吧。
回到屋裏,阿莉聽到我學了點穴知識,很是得意的跟我探讨起來,得知我被紮成刺猬差點沒笑抽過去,我不滿的問她那知識是怎麽學的,她卻說不清楚,睡一覺她師傅就給她灌到腦海裏的,聽得我心裏嚴重不平衡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們幾個吃早餐的時候,大院的門被敲響,紅兒正起身打算去開門,卻被鄭信攔下了,他諾有所思的看着門外,對我問道:“小子,昨晚你從魯醫師那邊回來時,有沒有出現什麽異狀,或者看到什麽人?”
異狀?我連連搖頭,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隻是說那樣就好,讓紅兒去開門。
門外是個刑府的人,臭着一張臉,進來就不客氣的說道:“陳赟是吧,跟我來一趟。”
“怎麽了,魯醫師出事了?”我這麽問,是結合剛剛鄭信的說法猜的,那刑府的人忽然變了臉色,狐疑的打量我兩眼,說道:“你知道了?莫不是就是你……咳咳,總之請跟我過去一趟,遜爺正在調查這件事。”
我不滿的皺起眉頭,但還是叼着個包子站起來,阿莉見此起身說道:“阿莉也去,有什麽危險阿莉可以保護小哥哥……唉,奇怪,阿莉的針哪去了?”阿莉說着,在身上掏摸起來。
我問她怎麽了,她說自己随身的銀針丢了,想必那對她很重要吧,說這話時她差點沒掉眼淚。我哭笑不得的點着她的腦門:“叫你喜歡到處顯擺,現在丢了吧,你先在屋子裏找找,我自己去一趟,反正我現在是吳家的恩人,在這裏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
阿莉猶豫了陣子。點了點頭,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再次來到刑府,這兒已然戒備起來,因爲人手得到補充,那樣子比之前看守那群中蠱的人時更強了幾倍,小遜正在一群刑府人中間調度着,聽到刑府的人恭恭敬敬的叫他聲遜爺,對比他的昵稱,真讓我有種忍不住發笑的沖動,但我剛剛扯起嘴角,冷不防的,周圍的視線全部集中到我身上,看得渾身不自在。
“怎麽了?”我扯着嘴角問道,小遜快步走來,表情猶如寒霜般冰冷:“魯醫師死了!老實說,是不是你幹的?”
盡管已然有所猜測,但聽到這消息,我依然眨巴着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魯醫師居然死了?我昨天還和他聊的好好的呢,這個略微有點腹黑的家夥,怎麽可能就這麽突然蹬腿了呢?而且很快的,我反應過來另一件事。
“什麽叫老實說啊?你們就這麽認定兇手是我了?”我氣急敗壞的叫嚷起來,小遜還想說什麽,但被身後的人拉了回去,一個刑府的人代替他解釋道:“這是經過我們這邊的蔔卦大師占蔔的結果,兇手很可能就是你,而且昨天除了你,也沒有誰進過魯醫師的房間了。”
我真是氣壞了,跳着腳說道:“那也不能就此證明是我吧,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術法多了是了,還有,哪個是你們嘴裏的占蔔大師?我們對峙一下!”
“呵呵呵,小友息怒,這卦是老夫蔔的。”一個坐着輪椅的老人過來,正是昨天幫我蔔卦那一位,見到他我的氣不由得消了些,他揮手把周圍人勸下,對我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友,卦象雖然模糊,但就是這麽顯示的,我也是就事論事罷了,而且魯老鬼精通各方術法,想暗害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也就幾個得到他承認,進得了他屋子的人嫌疑最大,這才,呵呵,這才把你招了過來。”
我翻着白眼不耐煩的說道:“也就是說連你也懷疑我咯?我要說自己出來時,魯醫師還好好的,你信不信?”
“老夫信了沒用,得刑府的人信了才可以。”老人無奈的攤了攤手,又笑道:“不過小友你也不用擔心,刑府的人正在招魂,等把魯醫師的魂招來,問問也就清楚了,到時候絕不會冤枉小友的。”
原來還有招魂這招?我疑惑了,既然如此,把我找來幹嘛,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更加火冒三丈,這是怕我提前遛了,先把我圈起來呢,氣得我直想打人。
見我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小遜過來冷哼道:“就算你裝無辜也沒用,一會魯醫師的魂出來,自然能把事實說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怎麽今天盡是針對我!”我氣急敗壞的指着小遜直罵,他狠狠的瞪着我,低吼道:“别假惺惺的,我二哥就是你故意害的吧?”
忽然提到這個我臉皮不由得抽搐一下,嚴格意義上,他二哥确實是我害的,我這慌亂的樣子落到小遜眼中,他瞪我瞪得更狠了,好在這時候,屋裏傳來招魂成功的喊聲,小遜鼻子對着我切了一聲往屋裏跑去,我不由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