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清楚我修煉的這幾天裏,槐林那群村民到底對這兩人做了什麽啦,不過看這兩人的樣子,顯然不是很好過。
範德生渾身都是被扯爛的傷口,那條斷掉的胳膊被人重點照顧,一條條筋肉露在外面。顯得很是吓人,山羊胡子那家夥更不用說了,大抵是沾了卧底那層身份的光,被打得不成人樣。肚子?得跟氣球似的,靠近了還能在他嘴邊聞到股尿騷味,要不是那标志性的胡子還在,我也沒能認出他來。
在兩人身邊還有副桌椅,三個看起來很眼熟的槐林村民坐在那兒看着兩人,桌上還有刀具,範德生要是想借着能力逃跑的話,估計會狠狠挨上一刀,他們見到我們,客氣的笑着。
“這是?”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何宇,何宇指着範德生,語氣冰冷的說道:“叔您不是剛把自己投毒的本事練到恰好能毒不死人的地步嗎,給這家夥試試,看看能不能套點話出來,那個偷屍體的家夥我們至今沒逮到,也是挺煩的。”
聽到何宇的話。範德生擡起頭來,眯着眼睛冷笑着:“又來了……這次是毒嗎?省省吧,我不會說的。”他說話有些漏風,我注意到他嘴裏半邊牙齒都沒了。是給人硬生生拔下來的。
“我也知道,那玩意就是你的救命稻草,你不會輕易說出來的,所以我才叫我叔過來。”何宇拍着我的肩膀,像是對着範德生,更像是對我說道:“這是一次賭博,你也知道我叔才剛學的本事。手法不熟練,就算讓他留你一命,你活着的機會也就五五開,我們就這樣耗着,你死了就當我們跟那情報無緣,你撐不下去招出來,就當我們賺了。”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你吓唬我?這種手段我穿開裆褲的時候就用過了。”範德生冷笑着,顯然不信何宇說的。
何宇沒再解釋什麽,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開始了,有這種好機會我自然不願放過,反正眼前的是個敵人,玩死了也不心疼,我摩拳擦掌的開始施爲起來,很快的,黑色的毒血慢慢從範德生胸口滲出。我種的毒開始發作了。
書上說被蠱毒慢慢侵蝕肉體的感覺,有如“萬蟻噬骨”,我沒體會過那是什麽滋味,但看這描述就知道肯定不好受,可讓我沒法理解的是,被我施毒的範德生居然隻是哼了幾聲就沒其它反應了,這家夥當時被鬼纏上的時候表現的還挺慫的呢,怎麽現在就這麽爺們了,難不成,是我這毒劑量放少了?還是書上記載的有誤?
我正驚疑間,負責看管兩人的其中一個村民開口了:“黑刀,這家夥骨頭硬得很,我們什麽法子都用遍了也沒敲出半個字來,你這位小兄弟……不是,你這位叔叔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無所謂,不行我自己去抓人!”何宇這麽說着,我在旁邊聽着點了點頭,既然骨頭硬,我就給加點料吧!
我又加了些蠱毒進去,在蠱毒的腐蝕下,範德生的胸口已然開始掉肉,一塊塊的落下來,跟以前被我蠱毒侵蝕的那些家夥沒兩樣,隻是因爲我控制着劑量,他才沒有立刻死去。
這種情況我意識到不對頭,書上有寫,一旦受蠱的人受傷就是施毒過量的情況,我連忙叫何宇上前救人——何宇也幹脆,直接把開始腐爛的那片肉全部切下,肉掉地上很快腐爛成一攤血水,看得三個村民??咽了口唾沫,對上我的眼神都有些閃躲。
何宇冷着臉示意我繼續。我緊張下又失敗了幾次,就在範德生胸口的肉都快沒了後,這家夥終于忍不住大叫了起來:“喂,小子,你不會真的隻是個雛吧?”
“對啊,我剛學會這個。”我坦然說道,也不覺得丢人,剛剛還挺男人的範德生忽然急了起來,掙紮着大叫道自己什麽都招,要我别再動手了,我驚愕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他怎麽轉變的這麽快,那三個村民連忙說道:“小哥,别被他騙了。之前他就招過一回,結果給我們引了個陷阱,白白折了村裏幾個好漢,這次他肯定也是在騙人的。”
好啊,原來是想騙人啊,我氣急着正想繼續,何宇卻攔下我,說道:“放心吧,他說的是真的,這人不怕吃苦,卻怕死,他不敢再賭下去的!”我看向範德生,他沒有反駁什麽,隻是陰狠的看着我們。
既然何宇都這麽說了,我也就沒再施爲,範德生倒是幹脆,沒什麽猶豫就招出了件大事,說他那個同夥正在布置某種施展開來就能把這地方一并平了的陣法,爲此才偷盜了許多屍體,那些都是拿去做祭品的,他還說出了那個同夥的名字,巧的是那人也姓何,叫何瑜,我注意到何宇聽到這裏時挑了挑眉頭,不過以爲他隻是驚訝,就沒多想。
說到這把我們胃口吊了起來,範德生又不願意繼續下去了,說自己透露出這麽多事,再說下去就沒秘密保全自己了,還說要他再透露點什麽也成,不過得拿東西換,我氣急的剛想再度對他施毒,幾個村民卻不讓了,現在知道有人對村子不利,大家都想知道範德生的同夥在哪,具體又做了什麽手段,哪敢讓我這不穩定的因素繼續玩下去?
何宇皺着眉頭問範德生想要什麽,範德生大抵也知道太過分的條件沒人願意接受,隻是說要我們放下他,然後給他準備點正常的食物而已。
這個條件好說,反正有何宇看着,放開他也不擔心他跑了,我們就把他放下,還給他準備了點吃的,當然,不會是什麽山珍海味,端到他面前的隻是普通的白粥,熱騰騰的蒸汽在粥上盤旋,連個配菜也沒有,這家夥也吃的歡樂。
看人吃飯總是有些無聊的,等着等着我也餓了,就在屋子裏走動起來,路過範德生胸口的肉腐化成的血水時,我忽然感到有股細微的寒風吹過,忍不住說了句:“好冷!”
“不好!”這本是句普通的抱怨,但聽到我的話,何宇卻忽然大叫起來!
我還疑惑他說哪裏不好呢,冷不防卻瞥見範德生露出個奸計得逞的笑容,身邊毫無預兆的吹拂起一陣狂風,不待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這屋子裏三個村民居然都捂着口?倒下,發出凄厲的哀嚎聲來,何宇也捂着嘴後退兩步,忽然拔刀斬向範德生,我注意到這時何宇的刀毫無氣勢,飄的就像三歲小孩舞木劍似的,範德生身邊環繞着飓風,輕飄飄的後退一步躲過何宇的刀,而後猛然向門口沖了出去。
這是怎麽回事?我驚異的叫了起來,範德生卻沒有回答我的意思,連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盡顯老狐狸的性格。
何宇顧不得其他三人,連忙追了上去,我呆愣了幾秒也跟着跑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何宇手上的繃帶解開化成鞭子向範德生打去,但卻被範德生身邊的風蕩開,也許是因爲受傷太重的原因,蕩開繃帶後範德生咳嗽了幾聲也捂着傷口跪下了,好半天才緩緩站起來。
“失策了,居然沒了力氣……”範德生呢喃着,掙紮起來還想逃跑,眼見何宇在那捂着嘴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我連忙代替他上前把範德生撲倒在地,喝問道:“你做了什麽?”
範德生用力折騰了幾下,見逃不掉,闊達的笑了幾聲:“沒什麽,我隻是把你施展在我身上的毒,送到其他幾人身上而已。”
我的毒?我頓時想起那陣盤旋在屋子裏的風,還有範德生被割掉的那幾塊肉,沒想到這些居然被他利用上了,我又是氣急又是羞怒,狠狠的對着他腦袋砸了一拳。
範德生舔了口流到腮邊的血,也不惱怒,對我嗲聲嗲氣的說道:“溫柔點嘛,你打死我,剩下的情報可就沒有了哦。”
我明知道他這語氣是早故意氣我,但我的軟肋還偏偏就被他握着了,擡起拳頭猶豫了幾下,還是沒砸到這個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的人臉上,萬一真打死了他,我也不好交代,範德生得意的大笑着被我扶起來,眼裏滿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得意,氣得我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候,我們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儒雅的男聲:“你這家夥,看起來過得很愉快嘛?”
聽到這聲音,範德生不知哪來的力氣,身邊又刮起陣狂風把我吹開,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叫道:“何瑜,快救我!”
何瑜?就是那個範德生的同夥嗎?我連忙回過身來,卻看到了讓我驚訝的一幕,隻見一個碧眼星眸,梳着頭古風發髻,身着素色袍子的青年正站在範德生身前,範德生背後透出一截劍鋒,握着劍的人正是何瑜!
他們居然自相殘殺起來了?範德生睜大了眼睛,喝問着何瑜:“爲什麽?”何瑜沒有回答,邪笑着一把推開了範德生,這時何宇忽然緊張的趕上前來把我護到身後,一副很是警惕何瑜的樣子。
何瑜輕笑一聲,對何宇說道:“别來無恙啊,我古闆的表哥。”
“你來做什麽?”何宇皺着眉頭,身體又繃緊了一分,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兩人,這兩人居然是表兄弟的關系?
何瑜掩嘴輕笑着,說道:“沒什麽,表弟隻是來完成您當年沒完成的事情而已……想來這幾年山上那些家夥也繁殖的差不多了,把它們全趕下來,場面會很壯觀吧?”
“你瘋了?!”何宇驚叫起來,自從認識他以來,我從沒見他這麽驚慌過!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