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鐐铐看得我有些眼暈,怎麽剛剛擺脫一群鬼,轉眼間就被一群人給纏上?這兒最緊張的應該就是二壩頭了,我們都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做阿寶的就不一樣了。生平最怕的就是這群藍衣服,他大聲驚叫起來:“喂,你們做什麽啊,我們是來驅鬼的道士啊。是這兒的主人請來的!你們憑什麽抓我!”
“哼哼,抓的就是你們這群宣傳封建迷信,诓騙百姓錢财的人!”一個高壯的警官從門後走出,對着二壩頭冷笑着,看到那人二壩頭眼珠子頓時瞪圓了:“石老大你開什麽玩笑,是我啊,我是範哥手下的人啊,之前我們還一起喝過酒的,你不記得我了?”
“當然記得,範德生手下的老二嘛,怎麽可能忘了呢。”石老大眯着眼睛說道,但不等二壩頭臉上的笑容化開,石老大又闆起臉來,義正言辭的說道:“老子當年做卧底的時候就把你的樣子牢牢記在腦子裏了,身爲在逃嫌犯範德生的左右手,現在人贓并獲。跟我們到局裏走一趟吧。”
“姓石的你什麽意思?”二壩頭僵硬着臉問道,但石老大不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讓人把我們帶走。
我們直接被帶到拘留室裏關了起來,裏面塞滿了人。仔細一看都是範德生帶來裝神弄鬼的那些,除了範德生,其餘的全部栽在這兒了,二壩頭看到這些人忍不住叫罵起來:“你們搞毛啊,老子不是告訴過你們,這次局千萬不能漏的嗎,你們到底做什麽把警察惹來了?”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老大。我們什麽都沒做啊!”一個看起來是小頭目的家夥站出來滿臉委屈的說道:“這次我們連道具都沒敢用,手上都是那些比劃來比劃去的家夥,跟跳大神的差不多,哪有什麽可以漏的。”
“那怎麽會被抓?範老大呢,聽說他逃了?怎麽逃的?”二壩頭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小頭目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法事一開始範老大就沒影了,主持法事的人還是我們臨時抽簽推出去的。”
二壩頭想了下,忽然一拳頭砸在牆面上,咬牙切?的吼道:“範德生,敢算計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被算計了?我不解的看着二壩頭,本以爲我們是被範德生連累了,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啊?我拉過二壩頭問了一下。也許是之前我們跟惡鬼扯皮的樣子讓二壩頭印象深刻,他對着我臉上的表情倒是收斂了一些,仔細跟我解釋起他們内部的事情。
原來,二壩頭和範德生老早就有些不和,範德生爲人喜歡穩中求進,二壩頭卻希望能撈筆大的,兩人在不久前就已然徹底鬧翻了,決定幹完這票後分夥,但現在,很明顯的範德生不滿于手下的背叛,幹脆提前出手把自己手下給坑了,打着我得不到别人也不好過的主意,聽到這劉允也恍然大悟起來,有可能我們之前的表現過于急躁,引起範德生的警惕了,所以他幹脆連我們一起坑進去,絕了後患,二壩頭聽完我們的事情後覺得合理,這确實是範德生的手段。
一切都真相大白,我們被當了槍使,而且範德生之前還讓二壩頭去衛生院裏布置了些行騙的手段,被搜出來的話,這些都能作爲拘留我們的證據,不知不覺,範德生就把我們算計了,他自己卻卷了錢跑路,以他的本事,警察要找到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檸檬知道這些後,咬牙切?的說要去找範德生算賬,手上的手铐直接被她扯開丢一邊去,那扭曲的兩個鐵環吓得原本盯着檸檬咽口水的二壩頭手下集體縮了卵,劉允連忙攔住檸檬,示意她别亂來,檸檬惡狠狠的說道:“現在還顧忌什麽呀,再等下去,我們估計就得被丢打牢裏去了,指不定他們暗地裏操作一下,直接把我們突突了。”
“你現在出去就不會被突突了?”劉允反問一句,檸檬頓時啞了口,支吾了半天,她嘟着嘴說道:“那,那我現在聯系吳家吧,他們應該有能力把我們弄出去。”
“沒用,遠水救不了近火,我試着聯系下那群鬼吧,它們應該會有辦法。”劉允說着,從懷裏摸出隻符紙和筆,往上面寫了些字後折成紙鶴往窗外丢出去,紙鶴翅膀撲騰了兩下飛了起來,看得二壩頭的手下有些傻眼。
“老大,這是什麽手法,兄弟們沒見過啊。”那小頭目扯着二壩頭的袖子問道,二壩頭轉身給了他一腦瓜崩:“說話小心點,人家那可是真本事。”
看着劉允放出去的紙鶴,我心裏頭也有些無語,沒想到不過一會我們就要借用到那群惡靈的力量,還好劉允之前跟它們談攏了,不然現在被困在這兒我們真可能會束手無策。
接下來我們能做的隻有等,期間有警察陸續來這裏提人審問,二壩頭也被提出去過,帶着一身傷的他回來後告訴我他把事情都扛下了,一會警察問我們什麽,都不要應答,他們最多打人恐吓而已,不敢真的弄死人,我說不用擔心,要提他們也肯定提劉允和檸檬這兩個大人先,但沒想到說完這話,我就被提出去了,劉允在牢裏賤笑着看着我,氣得我牙癢癢。
我被丢到了審訊室裏,也許是因爲我是個孩子吧,他們沒把我拷上,隻是讓我坐在那兒,對面詢問我的是個中年男警察,他扶着眼鏡厭惡的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詢問我問題,大抵都是些姓名,性别和年齡等無聊的話,我不知道這是警察局的慣例,還以爲他故意折騰我,回答的也挺沖的,像是“你看我像女的嗎”“年齡你自己猜啊”之類的氣人話接踵而出。
啪!那警察被我惹火了,可憐的鋼筆被拍在桌子上,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視着我喝道:“小子,少跟我蹬?子上臉,以爲我不敢打你是吧,老老實實交代,你們是怎麽行騙的,這次行騙的目的是什麽,傳播封建思想的目的又是什麽,一共犯了幾次事了,老窩藏在哪裏,這些事情都說出來,也許還能減輕你的刑罰,不然的話,你就等着蹲一輩子大牢吧!”
說完話,他喘着粗氣瞪視着我,那樣子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我也火了,站起來迎着他的目光:“我什麽事也沒做,行騙手段,行騙目的,封建思想什麽的我聽都沒聽過!我是被坑進來的!”
啪!一個碩大的巴掌沖我呼來,我連忙舉手擋臉,但依舊被扇飛了出去,飛了大概半米才落地,?子早被磕出了血,我萬萬沒想到這警察真敢這麽幹脆的動手,擡起頭來瞪視着他。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頭擰下來,别以爲你年齡小就能怎麽着了,告訴你,在這地盤沒有誰會慣着你!”我本是吃軟不吃硬的倔脾氣,加上見識多了,膽氣也大了,聽到這樣的話我是徹底火了,就想和那警察拼了,但剛剛站起來,那警察一個動作卻讓我心裏的怒火将到冰點——他把沾了血的手拿到褲子上抹了幾把,這血自然不可能是他的,我抹了下自己的?子,意識到事情不對。
那警察看我驚愕的表情,還以爲我慫了呢,冷笑着威脅道:“怎麽,怕了嗎,怕了就趕緊把事情交待清楚,說好了也許……”
也許是什麽,我已然聽不到了,因爲他的嘴巴已開始腐爛,再也說不出話來,這情景我不是第一次見,很熟悉,觸碰到我血液的身體慢慢化成碎末掉落到地上,那警察也察覺到不對,看着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撿,但手臂抖動下那肉塊卻掉落得更厲害了,也許是吃過蠱丹的原因吧,蠱毒更加霸道了,那警察連個骨頭都沒留下,徹徹底底的化成了渣。
看着眼前的一堆拼接不起來的血肉,我頹然的坐倒在地,感覺呼吸有點困難起來。
我殺人了,而且殺了個無辜的人,沒錯,我是不滿于這警察對我的态度,但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他,隻是想打他一頓而已,但憤怒讓我沒有意識到自己血液的恐怖,等到想提醒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也許是剛剛鬧出的動靜太大,一個年輕的警察開門進來,看都沒看就開口道:“許隊,别把人打死了,畢竟是個孩子,經不起你折騰……咦,人呢?”他說了半天才察覺要找的人不在,看看地上包着血肉碎片的警服,又看看我,頓時慌了起來:“喂,小子,許隊哪去了,他人呢?地上那堆是什麽?”
我一時不知要說什麽,難不成指着地上的肉沫說,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嗎?那下一句是不是該說,人是我殺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刑訊室裏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一個肚腹被破開的胖子緩緩從地裏升起,他詭笑着看着年輕警察,搖晃着手裏的冥币說道:“小兄弟,來做筆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