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打開,劉允就毫不客氣的推開李玄一沖了進去,手搭涼棚四處張望着,似乎是在找什麽人,被推倒在地的李玄一吊着眼皮爬起來,沒好氣的說道:“不用找了,那女人不在我這,宗家有事讓她先回去一陣,你們得在這兒等幾天了。”
“唉?這樣啊,宗家那邊也太會挑時間了吧,怎麽不晚點再來。”劉允失望的歎了口氣,李玄一眼睛翻的都快沒眼珠子了,嚷嚷着:“你不是還在追求曉燕師姐嗎,怎麽現在又迷上一個了,小心我去找她告狀,說你腳踏兩條船啊。”
“我哪有?”劉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直接跳起腳來。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着嘴,看樣子沒有一定時間是消停不下來了,我問了廂房的房間後,自己帶着阿莉進去休息。
路上我觀察了一陣,發覺這地方好像都沒什麽人,這點讓我很是奇怪,那種街邊小道觀也就算了,爲啥這麽大的道觀就一個邋裏邋遢的道士看着呢,難不成他一個人能把這裏的工作全打理了?
但顯然不是,打開廂房,一股灰塵撲面而來,告訴我這地方已經很久沒人打理過了,空氣裏充滿了黴味,陽光下能看到小灰塵們一點點從眼前飛過,就這地方,哪怕沒病的人估計也能住出病來了,我不死心的又找了幾處,勉強找出個應該是前些日子有人住過的房間,雖然也還是髒了點,但至少被子枕頭還是能用的,沒有發黴,我讓阿莉躺下休息,自己去找劉允讨論接下來要做什麽。Нёǐуапge.сОМ
前院裏,劉允和李玄一還在争吵着,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堆光腚的小屁孩,咬着手指流着涎水看兩人笑話,這樣子,讓我不由得有種一靠近自己也會變成傻瓜的感覺,最後我是等到兩人争執的累了才上前去把劉允拉過來的。
“我說,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好歹說一下啊,說好的來接應的人呢。”我不滿的問道,劉允聳了聳肩說:“剛剛我們的争論你不也聽到了嗎,人回去了,我們得先在這兒等一會了……嘛,就當休息好了,這幾天老是趕路也是累壞了吧,哈哈哈。”
劉允摸着後腦勺笑起來,笑得我忍不住想在他腳背上踩一腳,這樣的話,我們何苦趕的那麽累人,阿莉可是爲了跟上我們受了不少苦頭的,合着現在全白忙活了。
阿莉醒來後,我們被趕出了道觀,還被李玄一那家夥強拿去了幾塊錢所謂的住宿費,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道觀根本不招待人,隻是給過路的各路“兄弟”們歇腳的,白天在裏面休息沒事,晚上在裏面睡,基本等于把自己送到那群家夥嘴邊,然後請它們咬自己幾口,也難怪那道觀裏的房間放了許久沒有打掃,和着是住的人沒那需求。
不過想到這我又有些疑惑,阿莉睡的那間房間又是怎麽回事,不會是李玄一自己睡的吧?想了半天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也就沒有去問。
劉允沒有帶我們去旅館,而是直接找了戶大戶人家進去說了一陣,那家主人就把我們迎了進去,一口一個道長叫的很歡,我問劉允給他喝了什麽迷魂湯,劉允笑嘻嘻的說:“也沒什麽,我上次來的時候注意到這家主人整個家都嚴格按照風水術數建的,想必是個笃信此道的人,我就進來給了他一點建議,告訴他怎麽擺會有利于他的财運,他就把我迎進來啦。”
劉允這話說的阿莉有些不明所以,我隻得跟她解釋起劉允風水大師的身份,搞得阿莉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難道驚訝了一次,小嘴張的大大的,眼珠子在劉允身上不停打量,樣子很是滑稽。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在那家主人的招待下我們吃了一頓好的,阿莉似乎是徹底累垮了,明明已然在道觀睡了那麽久,結果現在剛剛吃完又開始犯困,眼皮都有些睜不開,我打發她先去睡一覺,讓老布陪着她,閑着無事,自己也躺回房間裏窩着。
我本來隻是打算眯一會的,因爲這家主人說晚上有宵夜,還要開牌局,對此很感興趣的我沒打算現在就睡,還叫了劉允時間到喊我一聲,可當後背沾到床上時,我卻感覺眼皮子變得很重,人也變得懶了起來,不知不覺居然真的睡着了。
到點時劉允來喊我,我朦朦胧胧的醒來,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然睜不開眼了,眼皮像是被什麽糊住了似的,不止如此,我的手腳也變得麻木起來,那感覺,就像小時候做錯事被爹罰着跪了一上午地闆一樣,一想動,血管裏就會湧起莫名刺痛與酸麻感,手臂像是變成了木頭,動彈不得。
劉允喊了我幾聲,估計以爲我是睡熟了就沒再喊,看樣子是自己樂呵去了,急的的我一頭汗。
我越發用力掙紮起來,忽然,我胸口一陣抽痛,感覺像是有個胖子冷不防坐在我胸口上,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那玩意還在我胸口上扭動了一陣,像是要我不要反抗,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被剝奪了,不管怎麽用力,都吸不進一口氣來。
胸口那玩意靠到我耳邊,吐着腥臭的氣體問道:“小崽子,吳家的人找你們有什麽事?”
是來找吳家事情的?我心裏的一驚,勉強提起點精神,感覺上嘴巴也可以說話了,但聲音不大,隻是咿咿呀呀的像蚊子在飛,我咬着牙勉力問道:“你……你知道這些做什麽?你是什麽人?”
話說出來,胸口那股重壓感更加沉重了,那聲音變得有些惱怒起來,在我耳邊吼道:“你用不着知道,你就兩個選擇,要麽,把事情說出來,要麽,我在這裏送你一程。”
我确實還想說些什麽,至少說點東西把它糊弄住,可壓我身上那玩意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他壓的這麽死我根本沒法說話這件事,我開口隻能發出一陣嘶嘶的出氣聲,感覺嘴巴一張,肺裏的空氣一股腦的全被壓了出來,胸口抽搐着疼起來。
就在我以爲自己快要完蛋的時候,我房間的門被撞開了,有老布的叫聲還有阿莉的驚叫聲,胸口上的玩意像是被這動靜吓到了,一下子沒了蹤影,我深吸口氣睜開眼來,感到眼前一陣發黑,這是憋氣憋太久造成的,還沒等我醒過神來,阿莉直接撲我胸口上哭着,這一撲可要了我半條小命,我氣還沒順過來呢,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醒來後,我看到阿莉擔憂的眼神,小臉蛋紅的厲害,顯然是在不好意思。
看樣子我隻是一時閉過氣去了,沒有完全暈掉,不過一會就醒來了,我問阿莉什麽事,她說她遇到鬼壓床了,身體動彈不得,好像有個黑影在她床頭說要吃了她,是老布發覺不對把她拉下床的,她覺得很害怕,就跑過來找我了。
說起老布,我看向它,它正滿屋子嗅着,尾巴夾在兩腿間夾的緊緊的,看樣子很是緊張,我問了下老布有沒有發現什麽,老布搖搖頭,大眼珠子裏全是疑惑,這就讓我奇怪了,老布對危險可是很敏感的,就隔了一個房間,沒理由我遇到危險了它卻沒有一絲反應,而且明明感覺上阿莉開門時那玩意還在我胸口上,怎麽現在老布一點發現都沒有?
這事情實在過于詭異,我連忙下去找劉允。
劉允正和這家主人還有幾個老頭搓麻将,每人嘴裏叼着一根煙,身邊放着一壺酒,麻将翻動的聲音此起彼伏,我下去時,就聽劉允大叫一聲,排開手裏的牌說道:“胡了,來來來,自摸清一色,三家輸錢一家樂,趕緊的都給錢吧!”
看他玩的那麽樂呵,我不由覺得一陣不爽,我和阿莉在上面差點遇難,他在這裏麻将赢錢赢得找不着北,不由分說的,我一把過去扯過他的袖子把他拉出來,他正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牌,冷不防的被我這麽一拉,牌全散了,其他人趁亂連忙說這局不算,開始洗起牌來,劉允那張臉頓時萎了。
“喂喂喂,你到底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我那副牌值多少錢?”劉允沖我直倒苦水,我揮手打斷他的話,不耐煩的說道:“我管你多少錢,我和阿莉都遇鬼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遇鬼?什麽遇鬼,不會是剛剛你們睡着的時候吧?”劉允精神了一陣,臉頰又松弛了下來:“不可能的,這家裏擺了特殊的陣法,普通鬼進都進不來,就是考慮到你那被做了手腳的體質我才挑了這的,再說了,老布也沒什麽反應啊。”
原來這家夥還是爲了我啊,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怒氣散了些,開口道:“但事實是,我們都被鬼壓床了,阿莉是被老布叫醒的,我是被阿莉進門弄醒的,我剛剛差點就被憋死了!”說着,我按了下胸口,感覺上面還有些疼,幹脆就把衣服掀起來看了下,沒想到,我胸口居然不知什麽時候青紫了好大一片,一塊塊青紫都是手印狀的,連接起來,把我整個胸口都給蓋嚴實了。
劉允看着我的胸口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三個字來:“靈蟾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