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進這個走廊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聽胖子說白天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樣,可是到了晚上鬼氣那麽重,就好像有多少冤魂在這裏遊蕩似的,
更讓我們感到不解的是洪餘房間的門還開着,
甚至走進屋子裏,鬼氣比外面還重,
尤其胖子摸了摸洪餘的被窩,冰涼冰涼的,
盛京城冬天的溫度至少零下十幾度,
這種情況必須把火炕燒熱才能住人,
這些活平時全都别人在負責,
可我竟然發現這間屋子的火炕是涼的,
甚至屋子裏已經快接近零度了,
異常的冰冷,
難道堂堂洪家大公子就住在這樣的環境嗎,
還是刻意的,
一想想我渾身打了個冷戰,
胖子在四周查看着,
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可這間屋子裏除了一些老物件古董外,幾乎是空的,
任何東西都沒有,
而蘇蘇我們倆一直圍着炕沿邊上轉悠,
總感覺有些異樣,
可又說不上來,
我一直時不時的往四周看,
甚至把整間屋子裏的櫃子全都打開翻遍了,нéiУāпGê最新章節已更新
也沒找到什麽,
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都存在,
蘇蘇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反正很不舒服,
我見沒什麽線索,就想出去,
因爲太壓抑了,
可胖子說什麽也不走,他小聲告訴我,這屋子絕對有古怪,
今晚非得給揪出來,
他甚至從裏懷兜裏掏出來一個小玻璃瓶,
然後從裏面倒出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直接塗抹到上眼皮上,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環顧四周,卻隻是眉頭皺了皺,并沒有表現出什麽驚恐之色,
最後更是說了好幾個不可能,
他告訴我,這是烏鴉的眼睛,
塗抹到眼睛上,不管屋子裏有任何冤魂,都能看得到,
可這間屋子鬼氣這麽重,卻非常幹淨,
顯然有些不尋常,
胖子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裏來回走動,
幾乎把屋子裏的東西全都看了個遍,也沒有任何發現,
現在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我更是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
心裏一陣合計,這洪餘到底去那了,
或者說,他究竟存在不存在,
一想到這兒,我直接打了個冷顫,
屋子裏本來就冷,渾身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這時候我發現胖子也已經上了炕,蹲在牆角在研究着什麽東西,
非常的認真,好像發現看什麽似的,
我趕緊想挪過去也看看,可剛把手放到枕頭邊上,卻摸到一個圓形的東西,
低頭一看,正是一面鏡子,
我還有點納悶,洪餘一個大老爺們,怎麽睡覺還摟一面鏡子幹什麽,
就直接拿起來一照,
瞬間,我整個人全都跳了起來,差點喊出了聲,
而且鏡子更是讓我撇了出去,幸虧蘇蘇反應極快,才把它接住,
要不絕對會摔得粉碎,
我現在頭發都豎了起來,
心髒幾乎都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
蹲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他們倆全都被我的舉動吓壞了,胖子以爲遇到了什麽危險,
直接把墨鬥線做成的鞭子抽出,緊張的看着四周,
蘇蘇不停的問到底怎麽了,
我現在吓的都說不出話,
趕緊戰戰兢兢的又把鏡子拿出來一照,
瞬間就長舒一口氣,
不過不放心,拿着鏡子在屋子裏反複的照着,
最後什麽都沒有,
這我才有些恢複正常,
真是太吓人了,
因爲剛才我無意中照了照鏡子,竟然發現有一個五官非常模糊,隻能看見一雙眼睛的臉正趴在我肩膀上,
當時幾乎都吓壞了,完全一點準備都沒有,
可回頭卻發現并沒有什麽,
後來拿鏡子又照了幾回,也沒發現,
看來應該是看花眼了,自己安慰着,
我把這事兒和他們倆一說,
胖子直接過來也拿着鏡子看,
全程一直皺着眉頭,嘴裏不停的嘟囔什麽,
最後看着我說道:“趴在你肩膀上一張臉,加上你自己的,不就是兩個腦袋嗎,”
我一聽這話,後背一陣陣發涼,
“兩個腦袋的人”這句話我自從進了旱海迷谷和孤竹古城就聽了無數遍,
幾乎每天都在我耳邊纏繞着,
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燕都祖師爺派去兩隊人馬最後全軍覆沒也沒找到,
甚至我們都不知道這兩個腦袋的人是幹什麽的,
隻是聽曉月說過,後來我們一直在猜測,
可到最後都沒有什麽線索,
從瑪罕力旗回來的火車上,我們還在研究,
會不會當初聽錯了,祖師爺想要找的根本就不是兩個腦袋的人,
隻不過曉月在彌留之際有些糊塗了,或者亂說的,
又或者是我們聽錯了,出現了諧音,
可就當我幾乎把這件事忘記的時候,胖子卻提了起來,
他這麽一說,我吓了一跳,
據我們在旱海迷谷觀察,幾千年前齊桓公就把人斬首,然後在脖腔裏掏着什麽東西,
我們就懷疑在尋找有兩個腦袋的人,
這說明那個年代就已經存在了,
可胖子剛才卻說出了那句話,
我一聽,整個人全都不寒而栗,
可看胖子的樣子根本不像開玩笑,依舊拿着鏡子照來照去,
後來甚至把它拿在手裏把玩着,
就好像鏡子有古怪似的,
可就當我們誰都沒說話,在屋子裏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
突然,就聽旁邊的蘇蘇緊張的說道,有人來了,
我一聽這話,直接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門口,
現在出去肯定不可能,也不知道外面的到底是誰,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藏起來再說,
還沒等我做出什麽反應,
就看見胖子直接奔向一個櫃子,
我一看旁邊還有兩個明清那種上揭蓋的紅木櫃子放在地上,
我和蘇蘇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一個人一個就鑽了進去,
由于時間緊急,也沒細看裏面裝的是什麽,
不過還是能感覺得到,好像是衣物之類的,
我在裏面現在一動都不敢動,
因爲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越來越近,
憑我這段時間的經曆,來到根本不是人,
這種氣氛太熟悉了,每次遇到什麽詭異的事情,都是這種感覺,
我現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外面的鬼東西發現,
不過我心裏也有點納悶,這整個棚戶區四周都被各路高手給圍住了,
爲什麽這裏還有這麽重的鬼氣,難道他們不管嗎,
正當我還在合計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走廊裏傳出“拖拉拖拉”的腳步聲,
我一愣,這聲音我有些熟悉,
好像就是在孤竹古城裏面一直腳不離地在地上拖拉走的那個動靜,
而且還順拐,當時看着很别扭,
怎麽會在這裏又聽到了,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現在有些好奇,
想看看來的究竟是什麽,
可我把大櫃子的蓋子開一個小縫,外面的“拖拉”突然沒有了,
我正納悶,想把櫃子蓋開大點看看,可卻發現一個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
不過由于屋子裏太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即使這樣,我還是根據輪廓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就是洪餘,
上回洪老爺帶着我們在門口見過他躺着,
所以還是能認得出,
隻見他把腦袋伸進來,一直在屋子裏巡視着,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什麽,
過了一會,他的整個身子才走進來,
可是一看到他的動作,
我整個人全都吓傻了,要不是現在藏在櫃子裏,我肯定直接奪門而出,
這段時間也見過不少鬼和被鬼上身的人,
也算什麽什麽恐怖的事情全都經曆過,
可看到洪餘這個樣子,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因爲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走路的姿勢,
他的脖子伸出去很長,而且雙手舉過頭頂,身子不停的扭着屁股,
如果他是一個女人,還有情可原,好像跳舞之類的,
可偏偏他是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個詭異的屋子裏,隻能看見大概的輪廓,顯得尤其的詭異,
我現在頭皮一陣陣發麻,
後背冷汗呼呼地冒,
由于我的雙手一直舉着櫃蓋,
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它在顫抖,
隻見洪餘來到屋子中間,
還在繼續着他的動作,腰和屁股的扭動幅度越來越大,而且走幾步停一下,然後又接着走,再停,反複的做這個動作,
過了一會,他竟然翹起了蘭花指,圍在屋子中間轉起了圈,有時候又頓一下,有時候歪着脖子,晃動着腦袋不知道在幹什麽,
見到他做這個動作,我腦袋“嗡”的一下,這回可終于看出來洪餘在做什麽了,
這個動作我太熟了,多少次我都在夢中驚醒,估計一被子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怎麽會是這樣,
我不停的問自己,心中的疑惑更加撲朔迷離,
因爲洪餘做的這個動作,竟然是在唱戲,
雖然沒有那種咿咿呀呀的聲音,可是他明顯就是在學花旦,
那動作非常自然和連貫,明顯就是經常做,
這洪餘和黃戲子有什麽關系,
難道曾經全都是唱戲的,
又或者是黃戲子上了洪餘的身,
說實話,我都不敢想象,
第一次見到黃戲子的時候,是在花婆婆的安生堂,
當初我是爲了驅除落水鬼才找的她,可沒想到她騙了我,說纏着我的鬼是黃戲子,
然後遞給一個小黑匣子,讓我去尋找他的屍體,
其實後來想想才知道,那小黑匣子裏面裝的就是黃戲子的鬼魂,
而且我竟然親自把鬼魂送到他的屍體旁邊,
黃戲子的屍體被千年柏木棺裝着,而千年柏木棺是老道長臨死之前交代要毀去的東西,可如果不毀會産生什麽後果,他沒有說出口,
我打開小黑匣子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知覺,命魂離體附在死人衣上,從那以後就在也沒見過黃戲子,
他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除了後來張海威說過,迷迷糊糊中見過黃婆婆給他下跪,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
之後又發生了孤竹古國的事兒,不過黃戲子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我隻清楚他出來的時候一定會聽到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可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洪餘走起了花旦的步子,
如果配上聲音,絕對是在唱戲,
說實話,我現在由衷的害怕,
因爲隐約覺得,那個讓我渾身發毛的黃戲子好像又回來了,
其實,我能想得到,他們在孤竹古國裏面沒有抽走我的命魂,而讓别人搶先一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我沒有了命魂,還指不定以後會出現什麽詭異的事情,
所以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時,我見洪餘在屋子翹着蘭花指又走了幾圈,然後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而且好像面向我們這邊,
我的心瞬間就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