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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安縣在本市的東南角,離市區大概八十多公裏,我和小乞丐坐車上閑聊了起來。
我問了她關于壽衣女鬼秋菊的事。
小乞丐告訴我,秋菊是十幾年前花婆婆從一個老道士手中救下的。
秋菊生前被拐賣到這兒,逼着接客,有一次趁着那個人疏忽,半夜跑出來,不過卻被一個大貨車給壓扁了。
化成了厲鬼,遊蕩在人間。
最後被一個老道撞見,差點就給收了。
恰巧花婆婆路過,花婆婆見她可憐就求情放了秋菊。
不過那個老道怕秋菊害人的心不改,就抽走了秋菊生前記憶。
之後花婆婆把秋菊的冤魂用“紙人陣”困在安生堂。
白天花婆婆在店鋪裏,到了晚上,秋菊就在那。
十幾年了,都沒出什麽差錯,誰承想還是讓她跑了。
而且“紙人陣”也被她偷走了。
我其實想把那天晚上我和壽衣女鬼的事說出來,不過并不是很确定。
還怕小乞丐生氣,就沒敢說。
到濱安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謝震去車站接的我倆。
我們三個找了個飯店,一邊吃他一邊詳細的告訴我這些天發生的事。
他那天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當年離職的辦案人員叫老張。
老張家在一個破舊的小區内。
開門的是老張媳婦。
老張媳婦根本沒讓他進屋,說孩子在外地上學,而老張幾年前就不知道哪去了。
謝震沒死心,就在樓下守着,他斷定,屋内除了老張媳婦肯定還有别人。
第二天,謝震趁着老張媳婦出去買菜的時候就偷摸撬門進去,果然老張躲在屋裏,而屋裏貼滿了符咒。
老張吓壞了,正好老張媳婦也回來,三人差點打起來。
最後謝震動用了當地的相關部門,才把他倆震住。
謝震想問當年辦理黃戲子案件的經過,老張吓得都不敢說話。
後來謝震把這些天所有的事都講出來。
老張卻突然冒出一句:“他終于找上我了”
然後就提出見到我才說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聽謝震講完有點莫名的害怕,幾年前的靈異事件和我有什麽關系?
但是又關系到黃戲子屍體的去向,所以不得不去。
謝震提醒我做好心理準備,說那個家夥有些不正常。
我們三個吃完飯,就去了老張家。
一進他們小區,我就感覺陰氣沉沉的,我在霧林裏呆過,所以那種感覺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謝震說這種老舊小區留下的全都是老年人,生老病死經常發生,陰差經常光顧,才造成這種局面。
開門的還是老張媳婦,哭天喊地的說啥也不讓我們進去。
不過老張卻破天荒在裏屋說了句,讓他們進來吧,該來的躲不掉的。
我們三個進了屋,老張媳婦關上門就一直抽泣着。
謝震走在前面,進去的時候,老張一直背對着我們。
他好像還刻意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而且屋裏也收拾過了。
不過并沒有看到謝震說的符咒。
謝震這時開口說:“人已經給你帶來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看見老張也緩緩的轉過了身。
當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竟然瞪大着雙眼,驚恐的叫了起來。
而且吓得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大喊,是你,原來是你。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被吓成這樣,以至于我頭皮都一陣陣發麻。
我們三個想上去解釋清楚,不過老張竟然吓得把所有能扔的東西都扔了過來,最後竟然泛着白眼倒着氣。
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老張媳婦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直接暈了過去。
救護車給老張拉走的時候,他嘴裏一直吐着白沫,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幾句話:“古廟子村,原來是你,是你,古廟子村......”
老張瘋了。
我們一直在醫院,人雖然沒死,但是醫生說由于病人長時間緊張過度,又受到了極度驚吓,所以搶救過來後就瘋瘋癫癫的,已經傻了。
治愈的可能性很小。
醫院已經聯系了精神衛生中心的,等家屬簽完字就會給送走。
老張家親屬來了後差點又打起來,相關部門領導親自來調節才完事。
這下我可真有點慌了,線索全斷。
看老張的表情當年一定發生了一件極度恐怖的事情。
而且好像還和我有關系。
難道黃戲子的屍體真是我帶走的?
現在我都有點懷疑了。
過了一會,小乞丐說,老張瘋的時候一直說着古廟子村,而且黃戲子就是古廟子村的,看來所有的事都和這個村子有關系。
雖然現在查不到這個村子在哪,但是當年的辦案記錄有記載過,而且老張也一直在說,所以這個古廟子村肯定存在過。
現在隻要在相關部門系統裏一查古廟子村就自動彈出來卧龍溝鄉這個名字。
小乞丐說他們兩個地方必然有些聯系,或者是從屬關系,或者就是更名了。
不管哪方面,現在隻能瞎貓碰死耗子去卧龍溝鄉,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關于古廟子村的事。
而且古人有句話,人死落葉歸根,有可能黃戲子的屍體就在古廟子村。
小乞丐說完我心裏一亮。
她分析的确實很有道理。
不過謝震卻搖了搖頭,說這樣貿然去太危險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超出常規範圍,倒不如過幾天等老張穩定穩定,請一個心理專家,通過催眠的話也許能說出當年發生的事。
我直接站起身,打斷了謝震,說過了今晚,我隻剩下十二天的命了,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去趟卧龍溝鄉,總比在這兒等死強。
我看出謝震有些猶豫,就借着這個機會追問道:“老謝,你能不能說句實話,你追查這件事到底是受了什麽人之托,爲了什麽。”
謝震想了想,說:“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就沒什麽隐瞞了,我所追查的這件事和你以及你身上發生的事都沒什麽關系,卻和你女朋友楊穎有關系,這也是那天我出現在楊穎家的原因。”
我看他還是不想說,就沒多問。
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去卧龍溝鄉尋找古廟子村和黃戲子的屍體,你在這邊想辦法打聽當年辦案所發生的事,兩邊一起進行,一旦有什麽發現,咱們倆電話聯系。
既然所有線索都指向黃戲子,咱們也算是盟友了,怎麽樣?
謝震勉強點了點頭,看得出他有些不太情願。
他告訴我不出幾天,這邊就一定會有結果。
到時候如果我真找到那個村莊,一定不要貿然進去,等他的消息。
不過謝震突然又話題一轉,問我能不能給他看一看花婆婆給我的那個盒子。
我猶豫了下還是遞了過去。
謝震拿在手裏掂量下,然後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我見他眉頭輕皺了下,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常态。
他把東西遞回來又看了看小乞丐,沒說什麽。
過了一會,他說:“這幾天我會一直在濱安縣,我就不送你們回去了。”
我此刻感覺謝震的舉動極不正常,好像發現了什麽,又不太确定。
小乞丐和我又在醫院呆了一會,見沒什麽事,就坐了最後一趟客車往市裏趕。
在車上,我心裏非常不安,總感覺我們臨走時候謝震有什麽話想說。
我拿出手機,給謝震發了條短信:“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麽嗎?”
過了一會,他給我回道:“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我一看,心裏合計,這裏面還真有事。
就當我在想謝震想要和我說什麽的時候,小乞丐卻突然流着淚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