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她會這麽主動,忙點頭。
小乞丐告訴我,她師伯的一生可以用凄慘來形容。
原來,小乞丐小的時候她師傅帶她去過一次霧林,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那張畫像很好奇,所以特别留意了長相。
當那天晚上無意中遇見了我,她非常驚訝,以爲我就是她師伯要找的人。
所以才救了我,一接觸才知道,我并不是。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小乞丐也卷入這起事件裏。
那天晚上之所以那麽放心讓我去找花婆婆幫忙。
一方面是答應她師傅的某些事情。
另一方面是我的長相,她斷定花婆婆一定會幫,因爲既然是師伯供奉那麽多年的人,花婆婆也肯定知道。
小時候她師傅和她師伯在霧林争吵的時候她聽得七七八八,後來她也問過花婆婆一些,所以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
花婆婆和她師伯年輕的時候都曾拜在崂山慈雲觀門下學道,學的一身降妖伏鬼的本事。
而小乞丐的師伯天賦極高,本來已經确定等老道長百年之後,她師伯就是下一屆觀主。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有一天,小乞丐的師伯在山澗裏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Нёǐуапge.сОМ
她怕師傅責罰,就在山澗偷偷搭起了一個茅草屋,每天都悉心照顧,漸漸的就産生了愛慕之情,私定終生。
因爲這慈雲觀屬于全真門下,所以女弟子不得婚配。
經過再三考慮,小乞丐她師伯決定放棄現在的所有,私奔。
那時候正是抗戰爆發最混亂的時候。
他們倆逃了幾天幾夜,才跑到那個男人的老家。
不過村裏卻有個祖宗留下的規矩,就是從不外娶也不外嫁。
但是這個男人還是不顧全村人的反對娶了小乞丐的師伯。
村裏的老人說一旦娶了這個外人,破了祖宗規矩,會遭到報應的,果然,結婚的當天晚上,那個男人的父母雙雙暴斃。
但是事情遠沒有結束。
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一個帶草帽的人突然來到他們家。
她丈夫和帶草帽的人在屋内密談了一宿。
第二天,小乞丐的師伯送早飯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寫着幾個字,大概意思是,有急事需要外出幾日,勿挂念。
小乞丐的師伯一等就是半年,她丈夫也沒有音訊。
正趕上那年大旱,糧食顆粒無收。
村裏人都說是因爲小乞丐的師伯嫁了進來,壞了祖宗規矩,才惹得上天懲罰。
所以就要趕她走。
而且因爲結婚那天,她丈夫的父母暴斃,所以她丈夫的姐姐就三番五次的來她家裏鬧,非說是小乞丐師伯克死了公婆。
有一次他的姐姐又來家裏鬧,倆人就打了起來,小乞丐的師伯學道那麽多年,自然有些功夫,一時失手打死了他姐姐。
事情一出,他姐姐的婆家人和村裏人可不幹了。
請了幾個法師和高人就把小乞丐的師伯抓住。
那年代兵荒馬亂的,根本沒有什麽法律可言。
所以村裏人一緻決定處死小乞丐的師伯。
最後把她剁了雙腳,扔在屋子内,活活給燒死了。
但是等到七日後,也就是小乞丐師伯頭七還魂的時候。
那個燒得不成樣子的屋裏卻傳出了一宿的哭聲。
非常凄慘和恐怖。
不管在村裏任何地方都能聽得見。
後來法師說,小乞丐師伯的冤魂不散,要不處理,整個村子都要大禍臨頭。
後來村民又湊了些錢,讓法師就把小乞丐師伯燒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刨了出來,在她天靈蓋釘了“滅靈釘”,而且大頭朝下仍在了村頭的古井裏永世不得超生。
我一聽這話,後背直冒冷汗,忙問小乞丐,這麽說你師伯是厲鬼?
小乞丐點了點頭,說沒錯,你看她那麽矮,和小女孩身高一樣,而且臉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就是因爲被砍了雙腳焚燒造成的。
我有些疑惑,就問小乞丐。
被釘了天靈蓋,按照這樣你師伯就不應該有鬼魂了。
爲什麽她的鬼魂會在霧林裏出現?
小乞丐說後面具體發生什麽她師傅和師伯都閉口不談。
具體她師伯怎麽到霧林的,小乞丐她也不知道。
到現在她師伯也不清楚那個帶草帽的人和他丈夫去哪了,爲什麽離她而去。
而且她現在躲在霧林裏不敢出來,她師伯說她罪孽深重,出來的話馬上就灰飛煙滅。
“那個供奉着和我很像的就是她丈夫?”我問道。
小乞丐點了點頭。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忙說,你還記不記得在殡儀館裏帶走黃戲子屍體的其中一個人身形也和我很像,會不會是那個男人?
小乞丐說我怎麽沒想到,然後又拿出手機視頻研究了半天。
最後得出結論是,如果這個男人還活着的話,怎麽也得九十歲以上了,所以應該不是。
如果這個男人死了的話,那麽視頻裏出現的就是那個男人的鬼魂。
小乞丐說錄像的确能拍到鬼魂,但是她卻斷定,視頻裏的絕對是人。
這條線索又斷了,我問她接下來怎麽辦,現在符紙被你師伯毀了一張,剛才又燒了一張,還剩下十三張。
也就是說我還能活十三天了。
黃戲子的屍體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裏,盲目尋找的話就是大海撈針。
而且花婆婆又失蹤了。
我總感覺花婆婆的失蹤和這件事情有關系。
小乞丐說現在先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很多得到的信息都不完整,我一直覺得楊穎給我的那件皮夾克并不是偶然的。
以前不怎麽擔心是因爲感覺實在活不下去可以躲在花婆婆的安生堂。
現在這唯一的後盾都沒有了,如果十三天後真找不到黃戲子的屍體,我都想象不到該怎麽個死法。
我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因爲總能感覺到落水鬼出來時候的那種潮濕感。
就似乎她一直在我身邊轉悠,而顧忌我身上的鬼牌不敢靠近一樣。
花婆婆之前告訴過我,可能是我穿過那件衣服,落水鬼把我當成黃戲子了,現在仔細想想好像不太可能。
落水鬼總不會是瞎子吧,難道人都認不清楚?
爲什麽還總纏着我?
我越想越頭疼,最後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
早晨起來眼睛通紅,給自己都吓一跳。
起來後發現小乞丐正忙前忙後的收拾東西,而且沉着臉,好像有些不高興。
我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小乞丐說:“該死的女鬼秋菊,把我師傅的紙人都帶走了。”
我一樂,說紙人沒有在紮啊,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小乞丐說:“你懂個屁啊,那些可不是一般的紙人,每一個裏面都藏着一個冤魂,那東西是......,算了和你說也不明白。”
我沒多問,小乞丐我倆吃了點早飯,就離開了安生堂。
她說去找一個朋友,也許這個人能幫上點忙。
剛坐上車,手機就有信号了,馬上就又接到十幾條短信。
我一看大部分都是謝震打的,才想到這家夥調查當年黃戲子事去了,忙給回了過去。
電話一通這家夥就劈頭蓋臉直接問我這一天兩宿都跑哪去了,以爲我死了呢。
我對他沒什麽隐瞞,就把所有事說了。
不過刻意沒講小乞丐她師伯的事。
謝震也和我分析的一樣,說花婆婆的失蹤絕對和你這件衣服有關。
他接着問我今天有沒有時間,來濱安縣一趟。
因爲謝震見到當年那個辦案的老民警了,把事情也說了,不過那個老民警卻說想見見我。
見到我之後他才會把當年調查黃戲子所發生過的事都說出來。
謝震沒辦法,才給我打的電話。
最後我和小乞丐一商量,先不去找小乞丐朋友了,坐車直奔濱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