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的她根本不像一張人臉,整個五官完全都扭曲了。
整張臉就好像被滾開的水煮了之後又長好一樣。
而且她的眼睛竟然還是白眼仁。
她看着我大笑。那嘴竟然裂到了耳後根。
我大叫着差點沒被吓死。
就那落水鬼泡的發脹的臉都比她好一千倍。
那張臉大笑着離我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貼上我的時候,我脖子上的鬼符竟然開始發燙。
我聞到了一股糊味。
鬼臉也發現異樣,低頭往下一看。
我突然感覺身體有些勁了,趕緊試着往後一撤。
由于用力過猛,直接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滾。
那鬼臉竟然又哭了,說你不要我了嗎?不要我了嗎?
那聲音真是鬼哭狼嚎。
我管不了那麽多,迅速站起身,直接向門撞去。
“嘭”的一下,那個門竟然紋絲沒動。
眼看着那張鬼臉又要貼上來。
我嗷的一嗓子,側着身子就鑽進了裏屋。
然後把門死死的關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過了一會,我發現怎麽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扒着門縫一看,那張鬼臉消失了。擺渡一吓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我松了口氣,這才仔細打量起四周。
裏面沒什麽東西,不過在正前方卻放着一張桌子。
上面一個香爐。
在香爐的前面卻供奉着一個什麽東西。
開始我以爲是個遺像,但是走近一看卻發現是一張黑白畫像。
但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這畫像怎麽和我長有點像啊?
“你死了,就能來陪我了。”旁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猛一看,那個鬼臉竟然瞪着那雙白眼仁的眼睛看着我。
卧槽,我扭頭就跑。
不過那個枯幹的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
我不管那麽多,用力的向前一竄。
不知道什麽絆了我下,直接摔在地上。
兜裏符紙散落一地。
那個鬼臉看我躺在地上,直接大笑着撲上來。
我眼看着躲不過去了,胡亂在地上抓一把符紙,往她身上一扔。
隻聽嗷的聲,那鬼臉孩肩膀冒着黑煙向後撤去。
一邊撤一邊大喊道:“三屍鎮魄符,你是崂山的人?”
我看這情景,心中一喜,原來你怕花婆婆給我的符紙啊。
然後猛的跳起,趕忙在地上把剩餘的幾張全部撿起來,對着鬼臉。
然後說:“你在過來,我就叫你魂飛魄散”
鬼臉說你手裏怎麽會有這些符,快說。
我說少廢話,不怕死就過來。
鬼臉竟然又開始哭,說你竟然拿三屍鎮魂符來害我,你不念舊情,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竟然直接用手把符紙從身上扯下來,攢成一團扔在地上,說小小符紙也想傷我?
然後她瞪大眼睛竟然伸着雙手,走向我。
我退到牆角,自己的手卻掐着我的脖子。
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臉憋的紫青,眼看着就要背過氣的時候。
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師伯,不要。
我以爲馬上就要死了。
緊急關頭自己的手突然松開。
我趕緊蹲在地上猛的吸氣,旁邊還有人幫我捶着後背,頭非常疼,不過我根本顧及不了這些,擡頭一看。
小乞丐一臉緊張的看着我,說你怎麽來了,不是告訴在安生堂等我嗎?
我咳了一會說怎麽能讓你自己冒這個險?
你要有什麽事,誰還陪我去找黃戲子的屍體?
小乞丐捶了我下,說傻瓜。
不過我卻看到她的眼圈有些紅了。
就當我還沉浸在我倆世界的時候,旁邊那鬼臉嗚嗚着又靠了上來。
我趕緊護着小乞丐把她往外推,大喊道:“你快走,這鬼東西又上來了。”
小乞丐卻紋絲沒動,說,老趙,這是我師伯,别害怕。
我一聽這話,愣住了。
旁邊那鬼臉卻咧着大嘴說:“瑩瑩,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他叫趙義,是來找我的。”
“趙義?他不是那個人嗎?”那個鬼臉好像有些不可思議,竟然湊上來,對我又聞又看,轉了好幾圈。
我吓得一動不敢,全程都閉着眼。
小乞丐直接把那鬼臉拉開,說:“哎呀,師伯,他肯定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趙義今年剛二十出頭,年齡就對不上,況且,那個人......”
“恩,是比他要年輕,瑩瑩,你怎麽又回來了?”
小乞丐明顯有話要說,不過鬼臉卻把她打斷了。
我一合計,這裏面肯定有事,不過這情景也不敢問。
這才近距離的看那個鬼臉,小乞丐叫她師伯,這麽說就是花婆婆的師姐,那麽年齡至少也得七八十歲了,怎麽還是小女孩的打扮?
我沒敢吱聲,一直在旁邊聽着。
小乞丐說,師伯,憑我現在的能力還是進不去鬼市,您老人家能不能幫幫我,求你了,我師父可能真的有危險。
鬼臉咧着嘴嗚嗚鬼笑着,說,就你們倆小娃娃還想去鬼市救人?要是什麽人都能穿過霧林進去的的話,那麽鬼市那幫老家夥就不會悠閑自在了。
“況且,你聽誰說你師傅進了鬼市?”
鬼臉這樣一說,我和小乞丐同時一愣。
小乞丐皺着眉頭說,是我師父在安生堂養的女鬼說的。
然後她就把壽衣女人說的那些話又講了一遍。
鬼臉聽完,哼了聲,說道,鬼話你們也信,我在這霧林裏守了幾十年,每一個進鬼市出鬼市的我都知道,我怎麽沒看見你師傅來?
小乞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而我直接倒吸一口涼氣,忙補充說:“老前輩,剛剛多有冒犯,我也大概聽明白了些,還有件事想和您說下,就是那個壽衣女鬼告訴我,從那個千年古樹進入後,聽到鈴铛後才可以睜開眼,而且千萬不要和鈴铛聲走,是這樣嗎?”
我剛說完小乞丐突然震驚的看着我,說她真這樣告訴你的?
我恩了聲。
小乞丐呆住了,神情明顯有些沮喪,說,她騙了你,應該是從古樹進入後,聽到鈴铛聲睜開眼,然後跟着鈴铛聲走,如果道行夠的話才能穿過霧林進入鬼市。
如果沒聽見鈴铛聲,千萬不要盲目的進入霧林,否則永遠也出不來。
鬼臉在旁邊也點了點頭,說,沒錯,這聲音叫引路鈴铛。
小乞丐接着說,今天如果沒有師伯的話,咱們倆可能就困死在這兒了,很明顯,秋菊是想害死我們。
“秋菊?是那個穿壽衣的女鬼的名字嗎?怎麽聽着這這麽耳熟。”我疑惑道。
“你認識她?”小乞丐忙說。
我搖了搖頭,說隻是聽着似曾相識。
小乞丐沒有接着追問,話題一轉,問那個鬼臉說:“師伯,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鬼臉想了想,之前你不是說過嗎?你師傅讓你找那具屍體,她讓你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不過你放心,你師父的道行我了解,一般人傷不了她,即使她在鬼市,裏面那幫老家夥也拿你師傅沒辦法。
鬼市這邊我會去看看,如果她真去了那兒,肯定保她周全。
你們兩個小娃娃快點離開這兒吧,時間長了,你們的陽壽就要盡了。
小乞丐點了點頭,說師伯您多保重,說完就拉着我往外走。
剛出門,鬼臉突然叫住她,說要是你打聽到那個人的消息,記得告訴我,或者讓他來這裏找我也行,說完還沒等我們反映過來,屋門“嘭”的一下自己關上了,接着裏面又傳出了那個鬼臉的哭聲。
小乞丐歎了口氣,和我一前以後,走進了霧林。
我跟在她後面,現在有滿肚子的話想問她。
剛想開口,她卻噓了聲,小聲說,這霧林裏每棵樹都是一個冤魂化成的,咱們得趕緊走,有什麽事出去在說。
我一聽,吓得不敢吱聲了,我發現,不管在這裏呆多久,天都像黎明那種感覺,永遠沒有白天和黑夜。
我倆七拐八拐,走了半天終于看到了那棵千年古樹。
小乞丐說,現在回去的時辰還沒到,我倆都累壞了,一會功夫就靠在樹下就睡着了。
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子時了。
一回到安生堂,果然,那個壽衣女鬼已經不見了。
我趕緊把那符紙燒了一張。
省得在惹出什麽麻煩。
整個安生堂冷冷清清,小乞丐的師傅還沒有回來,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沒多問。
小乞丐我倆做在正房的火炕上,她突然說,老趙,你是不是想知道關于我師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