錺鄭看着熟悉的周圍,自己總覺得已經過了一年左右的時間,但又看着時鍾卻無法想象才過了幾秒鍾。他打開光驅,那張光盤也不存在。‘難道去軟件小店裏買光盤也是在作夢?’他隻能這樣想着。自己努力的感知原來在體内循環的電流,可是什麽也感覺不到。本來隻想着趕快離開異界,回到地球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是從夢中醒來後卻産生了深深的留戀。那些人和事是如此的真實,直到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他仍舊徘徊在校園内外細細的回味那個奇妙無比的夢境。突然,一群人朝着一個地方跑了過去,錺鄭連忙問一個同學:
“怎麽了,你們這麽慌張的。”
“一個人不知道被什麽蟲子叮咬了,手臂通紅,腫的像個豬蹄一樣,而且昏迷不醒。”
錺鄭沒去多關心,依然慢慢的踱着步。由于思想都集中在異界裏,以至于過馬路時連紅綠燈都沒有看。忽然他被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震攝住了,隻見一輛高速飛奔過來的汽車緊急進入了刹車制動狀态,但是爲時已晚,眼看汽車就要撞上來時,極度緊張的錺鄭隻能下意識的舉起一隻手掌來,他以爲已經沒有時間閃開了。忽然周圍幾百米的紅綠燈、監控探頭全部爆裂,電線、電器上産生了無數火花,那輛汽車竟然飛了起來從錺鄭的頭頂掠過,徑直撞上了高架的底面。
……
‘中子博士’是一名知識淵博的物理學家,另外化學知識也很專業。他有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庭,工作之餘他經常被邀請去大學裏講課,以激發學生對這個冷門專業的興趣;除此之外他還和軍隊有零星的來往。這一次,他照常開着車去了錺鄭所在的大學,一路上,他發現道路十分空曠,于是加足了馬力飛馳而去。幾乎每個路口都沒有行人,他就把思想集中到了那些專業領域上。當他發現忽然有一個六神無主的小青年走過馬路時,按下了喇叭,緊急踩了油門,而且拉了制動杆。由于距離已經很近,本來就來不及要撞上去,而且當那個小青年緊張的看着車時,車内的許多電子電路也失靈了,連刹車系統也不怎麽靈活。更讓中子博士驚訝的是,當對方伸起手掌時,自己的車竟然朝着斜上方飛去,和橋底相撞的一瞬間,一頭埋進了安全氣囊中,一半是被撞暈的,一半是被吓暈的。
……
錺鄭目送汽車從自己的前方飛過,從自己的後方摔下,看着周圍到處都是火星四濺的電線、電纜、電壓櫃等,也吓的逃走了。當他再次感知自己體内湧出波濤澎湃似的電流時,迅速平靜了下來,‘這一切不是夢,原來都是真的。而且在地球上,我的能力反而變強了,在異界,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能力。’他心裏這樣說到。
“不行,馬上就要決戰了,我必須趕緊回去。”他又自言自語。
他的同班同學‘浜德’正好經過,聽到了他的話,微笑着問道:
“要開始決戰啦?最近玩什麽遊戲這麽起勁?”
錺鄭:“啊?我…”
浜德:“玩個遊戲還這麽神秘啊,工作找的怎麽樣了啊?”
錺鄭:“正在找,你呢?”
浜德:“面試了幾家;我們都說好了,找完工作後開個party,到時我也叫你來。”
錺鄭:“好的。”
浜德:“看你這麽急忙的樣子,不打擾你決戰了,哈哈哈。”
他們告别對方後,錺鄭急着走回自己的寝室,又看見房子周圍全是人。他想上去問問又出什麽事情了,但是走近一看,竟然發現一些工人正在從房子外牆的一角邊打鑽、邊鑿除,開始就一個箭羽露在外面,然後慢慢的将一根長長的箭杆、箭頭取了出來。還聽見幾個工人和學生的對話:
工人:“你們真的确定,這支箭不是造房子的時候放進去的?”
學生:“我們确定,住了幾年了,大家都可以作證的。我上午回到房間,才發現這支箭射穿在牆中。”
工人:“不可能啊,這可是混凝土牆面。怎麽可能被普通的箭射穿。就算能射進去,箭頭比箭杆粗,混凝土也不可能緊緊的包裹住箭杆的,這支箭可是牢牢的嵌在牆内的。”
錺鄭仔細的看了那把箭,認出了那是獸兵使用的武器,讓他大吃一驚,其次那支箭的表面還有花紋圖案,通常隻有那些獸兵的高級将領所攜帶的武器上才會有這樣的花紋。他暫時被攔在外面不能進入寝室,隻能在附近走動。在街上看到小店裏的望遠鏡,想着異界的戰場那麽廣闊,如果有了望遠鏡會方便許多,于是走到店裏不惜血本花大價錢買了一台帶有夜視功能的高倍望遠鏡,接着還買了指南針。過了幾個小時,學生們可以進入寝室了,他回到房間後,才想到那張光盤已經不見了,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他又用手機上網下載大量和近代工業文明相關的曆史、論文、圖片等等,自己覺得這些在地球上早已過時的信息,可能到了異界可以發揮一些作用。
……
警察局内,受了輕傷的中子博士接受着警官‘鐵猛’的反複盤問,‘鐵猛’和他的搭檔‘钛筋’是一對嫉惡如仇的組合。隻是在調查這起電纜被破壞事件時覺得不太适應。他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現象。對中子博士的調查結果也顯示,此人沒有作案記錄,沒有作案動機,街上監控系統被破壞,無法順利展開調查。唯一的線索就是中子博士的審問記錄了:
鐵猛:“您傷勢怎麽樣了?”
中子博士:“無大礙了,謝謝警官先生。”
鐵猛:“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了嗎?”
中子博士裝作無辜的回答:“我可是回答了多次了,我就開着車,車子無言無辜飛起來了。”
鐵猛:“我們并不是有意針對您的,因爲你出車禍的位置正好處在那塊事故區域的中心,我們不得不把兩起事故聯系在一起了。如果能想起些什麽的話,請告訴我們。”
中子博士看着地圖,被圈出的發生事故區域近似一個圓形,又說道:“是圓心更加确切。”
鐵錳苦笑了一下:“行,反正在我看來中心圓心都差不多,您說圓心就圓心吧。有沒有看見其他人,特别是行迹可疑的人?”
中子博士:“我當時注意力都集中到車子上了,真的沒有認真看周圍。”
這個時候‘钛筋’拿着一疊檢驗報告走了進來,也好奇的對他們說:“真是怪事了,對你的車子全面做了檢查,和普通車沒有什麽區别,我們開始還以爲你開了什麽新概念轎車呢。”
中子博士撓着頭反問:“可是爲何它就飛起來了呢?”
由于問不出什麽有利線索,他們就讓中子博士離開了。警察隻能從事故區域之外的監控系統中尋找蛛絲馬迹。而中子博士繼續進入學校準備講課,實際上他的重心已經不在課程上,而是要尋找那位有超自然能力的青年。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何不在警察局裏說出事實,可能是擔心沒人相信他,可能是想要獨自研究這種現象前不希望有太多人來打攪,也可能是自己根本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種事物。總之,中子博士現在的心情是異常複雜的,好奇、驚喜、恐懼交織在一起。他回憶着那個青年的模樣,判斷應該是個學生。所以就先在校園附近觀察,很快就發現了錺鄭,接着跟蹤到了他的宿舍樓。于是博士也就在附近‘安營紮寨’,躲在就近的宿舍裏偷偷觀察起來。
錺鄭一直在思考自己如何返回異界,他想到:‘可能咬傷同學的昆蟲也是從異界那裏來的,我不僅把自己送到了地球,可能還把異界許多東西都一同帶了過來。那天晚上我并沒有穿盔甲,而是穿着地球上的服裝,這可以解釋爲何回到地球上仍舊穿着以前的衣服。可是爲何惡魔使用的箭也會同時出現呢?從箭頭指向的位置來看,正好是射向自己的。’他看着自己的電腦顯示屏,回憶當時就是被屏幕吸進去的。可是從異界回到地球時,那邊并沒有什麽屏幕,是體内驟然湧出的電流所緻。也就是說沒有那張神奇的遊戲光盤,自己也能實現穿越。交通事故後的身體情況,和傳送時差不多: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到強大的電流從心髒輸送到身體各處。錺鄭不停的回憶着電腦屏幕銀白色漩渦的情景,一邊對着顯示屏再次伸出了手掌,集中精神将全身的電流輸向手掌,忽然周圍的電力輸送出現了問題,燈光變暗,同時顯示屏上又閃爍起了漩渦。錺鄭把手伸進那個漩渦的時候,突然一隻飛蛾停在他肩上;錺鄭沒有太在意飛蛾,隻是突然想起在異界時,身上始終帶着那把光明皇帝送給他的寶刀,回到地球上時并不在身上,他趕緊用力把手往外拔出,想在宿舍裏尋找一下後再回到異界,但是那陣漩渦的能量卻依然不減。附近偷窺的中子博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青年竟然被吸進了屏幕消失了’。
中子博士趕緊沖到了宿舍樓前,微微鎮定了一下,慢慢走進了樓房,他煞有介事的看着牆上貼出的海報和照片,停下來拍着照,還和路過的師生打招呼,由于大家都認識這個來講課的大人物,還以爲他是想要來參觀一下學生們的晚間生活,根本沒有在意。當他走到錺鄭的宿舍時,正好房裏的其他同學都不在,屏幕上的漩渦剛剛消散,電力供應也恢複了正常。中子博士将那片電腦顯示屏拆了下來,放進了自己的包裏。然後還下意識的拉了下錺鄭的桌子抽屜,發現了一把閃着金光的匕首,掂量了一下覺得特别重,也一同帶走了。
中子博士匆匆離開後,在學校附近的加油站内,煞破道躲在一旁聞着自己喜歡的汽油氣味,還留着口水。其實這些天偷窺錺鄭的不止是中子博士;當煞破道發現錺鄭消失後,轉而開始跟蹤中子博士了,但途中聞到汽油味道後停了下來,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麽美味的東西,由于中子博士身上的氣味他已經完全記下了,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被找到,于是想先去加油站看看到底什麽東西這麽香甜。煞破道慢慢走到加油箱前,學着人類加油時的動作,抽出了加油管,先是按了幾下,然後又用鼻子聞了聞,最後徑直塞進了自己的嘴裏暢飲起來。遠處的工作人員好奇的走過來,問道:“你在幹什麽?這東西怎麽能喝啊?”
煞破道打量着人類的模樣,輕輕說道:“美味。”
工作人員大聲叫到:“太離譜了,快放下,你爲何要穿成這樣,還帶着這麽恐怖的面具,快離開這裏吧。”
煞破道對着工作人員奸笑了幾聲,嘴裏突然噴出了火焰,火焰的溫度遠遠超過普通大火的溫度,那人都沒有來得及掙紮,就被燒成了一堆碳。煞破道興奮的說道:“洗澡,我要洗澡。”緊接着又對着周圍噴出了長長的火焰點燃了油罐…在原本寂靜的夜晚,頓時火光沖天,爆炸聲四起。從異界到地球來的生物,能力增強的不僅僅是錺鄭一個!
……
在異界,錺鄭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摔在一片叢林裏,還是和以往一樣,身體慢慢的懸浮在地上,然後靜靜的躺下。他站起來觀察着周圍,覺得是回到了原始森林的某處。但不知道具體方位,隻能在裏面亂走,當他想要拿出指南針時,肩上的那隻飛蛾蹒跚的飛了起來,他這才回想起來,說着:‘真不好意思,把你也帶到這來了,你就在這裏繼續生活吧。’但是,那隻飛蛾晃動了幾下,突然變得火紅火紅,竟然燃燒了起來,一旁的錺鄭都能感到滾燙滾燙的溫度,很快,飛蛾就被燒成了一片灰,殘餘的灰塵繼續燃燒,直到蒸發的一塵不染才結束。錺鄭在一旁吃驚的看着,心想:‘怎麽回事,地球那邊的生物好像無法在異界存活下來,連屍骨都不留下,我自己是不是因爲體内的那些奇異電流,才能活着呢?還有自從離開地球後,體内的電流強度大大降低,再也不可能一掌擊飛汽車了。’他怎麽也想不通這是爲什麽,于是趕緊看看背包中的物品有沒有損失,看着在地球那裏新買的工具都安然無恙才算放心。當他使用望遠鏡時,發現在異界,望遠鏡能夠看的更遠。而指南針卻失去了作用,有時候停留在一個方向不停的震動,又有時候會轉到另一個方向震動,沒有規律可尋。指南針沒有用,錺鄭就等于迷路,隻能在原始叢林内亂走,即使懸浮在空中,也隻能遙望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和山丘,無法判斷方位。
“我到底在哪裏,好陌生的環境。”
慌張的錺鄭胡言亂語時,突然一隻外觀無比兇殘的大鳥猛撲過來,一頭撞暈了錺鄭,迷迷糊糊之中,他隻是想到在異界怎麽從來沒見過這種鳥,體形、速度都和飛獸差不多,渾身的羽毛跟針刺一般堅硬,尤其是那隻大嘴,下颚底下的突出物比刀片還鋒利,上颚則活像一把金剛鑽,尤其是張開時,裏面鲨魚般的牙齒比絞肉機還恐怖。大鳥長了四隻大爪子,胸前兩隻,尾部兩隻,錺鄭想着這次自己肯定沒命了,立即昏睡了過去。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堆惡臭的屍體旁邊,仔細看去,是各種各樣的動物,原來自己成了儲備食物,他趕緊起來,幾隻幼年的雛鳥發現了他,本來它們正在津津有味的撕咬着動物屍體,錺鄭發現這些小雛鳥的力氣還很小,無法撕破食物。雛鳥們都叫了起來,紛紛朝着錺鄭走來,仿佛在說:“别讓他逃了”。有些雛鳥用小嘴刺錺鄭,被錺鄭甩開,他連忙跑了幾百米遠,那隻最開始攻擊他的大鳥飛了回來,幾百米高的原始樹木很輕易就被它撞倒,太粗的樹木,它就像啄木鳥啃樹一樣的将其啄斷,錺鄭無論躲到哪裏,對那隻大鳥來說都是無人之境。終于他被逼到了絕境,無處可逃了。可是大鳥突然停了下來,因爲它感到了附近有異樣出現,很快,雛鳥那裏就傳來了陣陣慘叫聲,幾個獸兵沖了進去,有的抓起小雛鳥就往嘴裏送,有的砍殺一陣後才吃掉,大鳥渾身的羽毛像刺猬一樣豎了起來,憤怒的飛了過去,被亂箭射傷,鳥背上的羽毛猶如铠甲一般,擋住了毒箭,但是胸、腹部都是弱點,大鳥不顧傷痛攻擊獸兵。鳥窩中的雛鳥已經驚恐的散開,大鳥無法全部保護到,往往顧得上這邊,另一個邊的孩子就被屠殺,錺鄭看着雛鳥被**的樣子忍無可忍,連忙說着:“不,不。”自己上前拿起被殺死獸兵的武器也沖了上去,和其他獸兵厮殺起來。獸兵數量并不多,而且身上竟然都有傷,所以并不是大鳥的對手,很快就被啄死或者抓死。錺鄭也被對方的毒刀砍傷,視線開始模糊,傷口開始腫脹,渾身麻木無法走動了,隻能感到好幾隻被救下的雛鳥躲在自己背後不停的叫着,當他看見那隻大鳥再次走向自己時才恍然大悟:‘糟了,這下逃不了了。’大鳥用嘴輕輕的撫摸着幾隻雛鳥的屍體,對着天空慘叫起來。
朦朦胧胧中,錺鄭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态,少數時則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有時候感到自己被拖動着,又有時候感到自己在空中飛舞;當他醒來時,已經到了一處山谷中,看見一隻小雛鳥舔着他的傷口,還發現當時腫脹不堪的刀口已經消腫了很多很多,他對着雛鳥說道:
“你們的唾液能夠消毒?”
雛鳥眨了眨眼睛,已經沒有最初想要吃他時的那種神情,錺鄭又問道:
“是你們把我拖回來養傷的吧,你們不吃我了?”
雛鳥扇了幾下翅膀,用頭頸在錺鄭的手臂上蹭了幾下,還發出了歡快的叫聲。錺鄭摸了摸雛鳥柔軟的身體後,就站了起來,慢慢的走了出去,看見那隻大鳥一邊舔着自己的傷口,一邊将毒箭叼出體外。大鳥對着錺鄭眨了眨眼睛,沒有搭理他,依然自我療傷中。錺鄭走上前去,依然小心的說着:
“謝謝你。”
看着大鳥沒有什麽攻擊性的反應,繼續走上去,說:
“我來幫你拔出來吧。”
可是大鳥移動了身體不讓他碰傷口,錺鄭繼續上前時,大鳥直接揮起翅膀将他彈出了幾米遠。然後緊盯着錺鄭,直到确認錺鄭不再靠近後,才閉上眼睛休息了。錺鄭爬起來,心裏想到:“這隻大笨鳥,好心幫它都不要…對了,以後就叫你大笨鳥吧。”
“大笨鳥”很快蘇醒過來,錺鄭走上前去說道:“我們正在和獸兵作戰,就是那些來殺害你孩子的人,現在戰線在護國河一帶,我必須馬上趕回前線,可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裏。”
大笨鳥抖了抖頭頸,原來堅硬無比的羽毛變得柔軟,它走到錺鄭面前,俯下了鳥背的一側,錺鄭問道:“你帶我去嗎?你知道方位?”
大笨鳥隻是眨了眨眼睛,依然俯着鳥背。錺鄭立即跳了上去,然後他們就離開了那處山谷。許多依依不舍的小雛鳥一窩蜂也跟出了出來,然後又馬上鑽回了山谷的山洞之中隐藏了起來。在高空中飛了很久,錺鄭才辨别出了方向,原來他是被傳送到了原始森林的最北端,那裏是巨型樹精的聚集地,由于生存條件惡劣,帝國并沒有對那裏實行有效管轄。那些攻擊雛鳥的獸兵也是森林攻防戰中被打散後逃進去的,他們本身都帶着傷病,其實也是在各種極端環境裏造成的。當他趕到護國河時,雙方正在用投石車對攻,由于此前定下過策略,簽于獸兵能夠定位的技能,帝國并沒有将所有的投石車用于前期的火力準備,而是采用少量投石車邊機動邊攻擊的方式試探對方,結果仍舊有不少投石車遭到對方遠程火力的破壞。
“看來我趕上決戰了,太好了。”
錺鄭剛一說完,就發現底下的慧人族士兵手忙腳亂的擺開架勢準備攻擊大笨鳥,直到他們飛到遠處的空地上後,大家看見錺鄭才停手,但是大部分士兵依然緊張的拿着武器防範着大笨鳥;
仁弩停在了遠處,連忙問道:“你這兩天去哪了。還有,這隻飛翼樹精是怎麽回事?”
錺鄭:“說來話長,原來這隻大笨鳥就是你們傳說中的飛翼樹精啊,确實兇狠無比,但是你們快放下武器吧,我們成了朋友了。”
蒙薩利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你怎麽馴服的,這些家夥比飛獸可好不了多少啊?不對,就是成年的飛獸,一對一也不是它的對手。”
錺鄭:“那可太好了,等大笨鳥的後代都長大後,我們就多了一支退敵部隊了。大家準備的怎麽樣了?”
他們邊說邊回到大本營内。
義錘:“部署基本完成了,正在等待決戰時機。對方果然上當了,我們的幾千輕騎分散成諾幹小隊在南側沙丘、山地内大範圍的制造塵土,惡魔的偵查小隊同時找不到我陣地内的騎兵,懷疑我們将騎兵都暗中部署到南側準備偷襲了。現在惡魔已經将至少一半的投石車,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轉移到南側構築防禦工事,不僅大大緩解了我軍正面所遭受投石車的攻擊強度,而且還極大的消耗了對方本來就緊缺的戰争資源。”
信斧:“而實際上忠刃率領的騎兵部隊,經過兩、三天的攀爬,現在應該已經陸續的登上了北側的叢山密林中了。具體情況不詳,因爲事前決定不允許中途和大本營聯系的。”
仁弩:“我們最後一批增援部隊也快到了,就等決戰的到來。惡魔的物資補充正在加速,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必須趕快發動攻勢。”
錺鄭:“這次戰鬥要充分利用那條大河的漲落潮規律,既然我們的準備都完成了,那麽等到下一次漲潮前的一段時間,正式發動進攻。”
漲潮前的那個時間點是經過精确計算的,包括這次決戰的幾乎每一個戰術安排都經過了精心的策劃。錺鄭緊張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進一步确定下進攻令的時間點。讓他感到驚奇的是,以前手機放在自己手心裏隻能被充電,但是這一次,竟然連無線網絡的信号标志也忽亮忽暗,異界裏并沒有建信号塔,更不用說兩個世界是完全隔絕的,即使有了信号塔也不可能實現無線上網。他偶爾能夠上網查看地球那邊的新聞、信息,隻是大多數時候信号都是斷開的;隻能在自己體能極其強大時才能偶爾獲得短暫的網絡流量,突然,網頁上總算跳出來一條新聞:
“高校附近的加油站發生爆炸,造成一人死亡,但專家對死者有質疑,認爲死者死因離奇,且死亡發生在爆炸之前”。
通過網頁上顯示的信息和時間,他懷疑兩個世界的時間很可能已經同步了。事實上他的懷疑是正确的,錺鄭上次沖破空間蟲洞返回地球後,兩個世界就被他永久的連接在了一起,進而時間也被連接起來,連接前的兩個空間是相互獨立的,異界無論過多久,在地球都隻是停留在某一刻;而地球上無論過多久,在異界也一樣停留在某一刻。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錺鄭下次再有機會回到地球,就不會再次出現自己在異界待了一年左右、而地球的時間依然停頓的情況了。此時此刻,俾斯塔的那個忠告不停的在耳邊回蕩,宰相曾經說過“兩個世界要是被連接起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由于大戰時間迫近,錺鄭也沒有時間去多想,他給幾個最高級别的指揮官發了煙火信号後,将領們就下令第一波攻擊開始……
按照錺鄭的意圖,将戰鬥力最弱的部隊方陣部署到進攻線的最前沿,幾百名号角手看到後方傳來的煙火信号後,同時吹響了号角,幾百個方陣邊散開隊形邊踏步同時朝着護國河湧去,獸兵的投石車抛射火球,慧人族調集了更多的投石車進行火力壓制,盡力破壞對方的投石車陣地。另外,南側埋伏的輕騎又在更多的地方制造塵土,嗜損魔王擔心堅守正面防線的同時,自己冗長的側翼遭到對方騎兵部隊的突襲,此前根據刺探來的軍情得知,慧人族的騎兵部隊已經超過500萬人了,他起先也有過懷疑:這500萬騎兵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失去了蹤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都移動到了南側準備給自己突然一擊。他又看着南側的布防圖,依然對許多空隙不放心,因此從自己核心防區中調集大批兵力向南側移動,還命令南側防線的投石車朝着沙丘地帶不間斷的抛擲火球,很快南面大片區域燃起了熊熊大火,惡魔軍團用在南側的火球和燃料就遠遠超過了用在正面的數量,而新補充進來的彈藥又十分緊缺,寬廣的正面戰場無法被有效覆蓋,在最需要火力覆蓋的時候許多投石車方陣彈藥嚴重不足,慧人族又開始集中遠程火力攻擊獸兵的投石車,使得許多惡魔的投石車部隊急于調整方位延誤了戰機。慧人族的步兵方陣付出了一定程度的傷亡後,多數士兵開始橫渡護國河。護國河平時的水流也很湍急,部分河段足以滿足巨輪行進,但是漲潮前的一段時間内,水位會變得很低很低,許多有暗礁、石塊突起的地方甚至可以勉強滿足人的行走,與地球上大不一樣的是,地球上的漲潮退朝一天一次,可異界卻是一天數次,而且每次的間隔時間長短不一樣,但每天的運作規律确是一樣的,這個現象錺鄭雖然解釋不了,卻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步兵方陣的隊形此時已經開始散亂,在河水中艱難的前進着。許多火球再次襲來,許多地方被砸的水火交融,傷亡十分慘重。獸兵方陣也開始朝着護國河移動過來,巨人族的投石車也開始攻擊對方,同時對方的許多投石車則迅速定位後進行反擊,雙方的投石車各有損失,但是巨人族的投石車及彈藥可以不停的從後方補充,因此數量上越來越占優勢。在護國河西岸,雙方的先頭部隊展開了厮殺…
由于慧人族士兵的近戰能力遠不及兇狠強壯的獸兵,如果按照這種模式正式交戰到最後,即使能夠赢下戰争,帝國的兵力也會頻臨耗盡的。選擇主動撤退的話,惡魔也不會輕易跟進,它們要的是穩固防守,等待更多的增援和補充。所以,爲了吸引它們過河,錺鄭設計在自己陣地遠處一處山谷群中屯滿了燃油和巨石,并且在遠處部署了一些投石車。雙方步兵交戰沒多久,山谷附近的投石車便接到命令開始攻擊獸兵,遭到反擊後故意朝着山谷方向移動;惡魔軍團定位對方後,果然用火球反擊,許多火球擊中了投石車,随後也擊中并引爆了山谷中的燃油。連河對岸上百公裏遠的嗜損魔王都能看見遠處沖天的火光。由于群群山林的阻隔作用,大爆炸并沒有擴散波及到慧人族的陣地。巨大的火柱沖入雲層,無數火球蹦出,敵我雙方都看的清清楚楚,聽的驚心動魄。事前巨人族部隊得到過命令,隻要看到山群中的大爆炸,就陸續停止使用投石車,後方運輸部隊則停止輸送彈藥,前方進攻的部隊則立即被刺耳的撤軍命令召回。由于前幾波部隊都是訓練水平底下的士兵,撤退過程中無法形成有效隊形,許多地方發生混亂,獸兵這時雖然氣勢大漲,但是乘勝追擊了一段距離後就主動停止了前進,因爲它們起先得到的命令就是死守護國河西岸,這也客觀上避免了慧人族先頭部隊全軍覆沒的厄運,他們得到了一點寶貴時間回撤,而這時水流已經開始慢慢上漲,流速也漸漸變快。在噬損魔王的指揮部内,忽然許多将帥前來彙報:
某将帥:“我們反擊對方投石車的時候,無意中擊中了對方的儲油庫。”
噬損魔王:“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處?”
某個将帥:“是的。前方将領都認爲那個儲油庫很可能是對方唯一的油庫和巨石儲庫,他們的投石車部隊可能短期沒有作戰能力了。”
噬損魔王:“何以見得?對方爲何将這麽重要的儲存點設置的這麽靠前?”
某個将帥:“因爲目前對方的投石車大多數已經不再朝我方攻擊了,缺乏了投石車的保護,他們才會突然撤軍的。而且從對方撤退時的迹象來看,他們已經顯得毫無鬥志,場面混亂不堪;設置這麽靠前也可能是出于減小運輸距離的需要,對方存在運輸能力不足的問題。如果不是軍中出了大事,肯定不會有這種急轉直下的變化。我們現在過河攻擊,必然大獲全勝。”
噬損魔王:“南側形勢怎麽樣了?”
某個将帥:“大片區域都在燃燒,揚起的塵土明顯減少了,我們火力覆蓋可能已經重挫了對方的騎兵,至少大火形成了有效的屏障阻礙了對方前進。”
噬損魔王:“南側部隊繼續留守,投石車的攻擊不得減緩,以防萬一。依衆将看,我們應不應該渡河反攻?”
許多将領都說:“對方的物資補給很快,如果現在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等到他們重新補足了燃油和巨石,我們就喪失了痛擊慧人族的絕佳機會。現在我方士兵士氣正旺,對方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請趕快下令追擊。”
噬損魔王又從自己指揮部的防區抽調大批部隊前移,作爲正面部隊的補充,然後下令渡河。此時惡魔在南側白白浪費的兵力已經超過了40%,而正面的也超過了40%,剩餘的都是最精銳的部隊,依然留守大本營。在東岸,已經渡河回撤的慧人族士兵又組成了新防線。獸兵部隊随即開始渡河進攻,此刻水流水位已經不利于行軍,獸兵雖然個個身高馬大,卻不能像慧人族士兵那樣快速過河,河流寬度将近1公裏,獸兵卻比平時行走10公裏還要難的多;由于河流中的這些天然障礙,慧人族的弓箭手剛開始有足夠的時間發出密集的弓箭射殺對方,直到獸兵更多的投石車趕到後才逐漸失去了作用,弓箭手方陣很快就被連續抛來的火球打散了隊形。除了河流之外,幾乎已經沒有東西可以阻擋獸兵的進攻,它們從各個方向突破上岸,和防守士兵再次厮殺在一起。許多地方都反複的來回易手,獸兵被一次又一次趕下河去,又一次又一次沖上岸來,戰況異常慘烈。慧人族的第一道防線被逐漸瓦解,活下來的士兵後撤,獸兵也在東岸穩住了陣腳。它們不等後續梯隊趕到就急忙湧向了第二道防線,由于大批獸兵的投石車也跟着過河前移,對第二道防線造成了大面積殺傷,慧人族在未迎敵的情況下被迫再次撤退。第三道防線後面,就是帝國的戰時指揮部了。
獸兵已經在護國河以東的方向上推進了數十公裏至上百公裏不等,這讓噬損魔王喜出望外,他開始還一直沉寂在原始森林裏面那些未知的恐怖現象之中,躲在後方的大本營苦思冥想,現在慧人族的軍隊突然一潰千裏,又讓他看到了壓倒對手的希望。這種心理上的巨大反差已經導緻這位身經百戰的魔王無法保持冷靜,喜悅與暴怒交織在了一起。他随即迅速發出訓令:要求後續趕路的部隊加快速度過河,前方部隊繼續沖擊對方陣地。而慧人族的最後一道防線,在天然石洞的基礎上構築了大量工事和地道,可以有效阻擋巨石或者火球的進攻,而且與前兩道防線不同的是,這裏都配備了帝國一線的士兵,戰鬥力更強,相互配合也更默契。在指揮部後方還隐藏了重兵,大量武将并沒有和錺鄭一起留在指揮部内,而是留在後方等待增援命令。
一陣巨石和火球的覆蓋後,獸兵沖入了第三道防線和守軍殺成了一片。但是這裏等待它們的不僅僅是更加頑強的抵抗,而是暗道中各種各樣的機關和暗器,有時候甚至被一些慧人士兵引誘到特定的區域後遭受暗器伏擊,大量獸兵都是死于這種“間接性”傷害的。縱深十幾公裏的防線上很快就布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由于慧人族沒有戀戰,隻是有計劃的抵抗一段時間就撤離了,第三道防線的作戰目的不隻是爲了防守,而是爲了把時間拖到河水漲潮的那一刻。因此,本來異常堅固的防區,很快就被獸兵迅速占領了,大多數後撤的慧人族士兵也保存了實力。眼看第三道防線就要被攻破了,遠方的噬損魔王收到戰報後突然興奮到了極點,後方的慧人族将領也開始擔心指揮部的安危,他們都在問怎麽增援命令還不下達,或者問指揮部怎麽還不組織後撤之類的問題。獸兵先頭部隊和慧人族的指揮部盡在咫尺之時,獸兵後續增援的部隊也正在渡河之中,由于它們以爲巨人族的投石車部隊無法發揮作用,因此不再散開隊形,而是密集在一起渡河,這樣可以減小河流的沖刷作用并且加快渡河速度。就在獸兵都以爲增援部隊加入戰鬥後可以給慧人族緻命一擊時,突然無數個幾十米高的巨浪從上遊翻滾過來,将河流中的獸兵和補給物資沖散,大多數獸兵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撞死;順利過河的獸兵數量并不多,無法形成數量足夠的梯次補充先頭部隊,更多的獸兵隻能望河心歎,它們被完全阻隔在了西岸。錺鄭站在一處高地用高倍望遠鏡觀察後感歎到大自然的無比強大;其實他原本隻是打算利用河流漲潮阻斷對方增援和物資運輸,自己可以利用這段空隙圍剿失去增援和補充的獸兵,退潮後則繼續将對方引到第三道防線以逸待勞,如此反複的消耗獸兵數量;可沒想到漲潮時正好碰上獸兵密集隊形渡河,這一下就消除了對方幾百個方陣,好幾百萬人就這樣瞬間被殺死了。錺鄭立即通知各方将領下達增援命令,後方隐藏的一部分慧人族軍隊沖向第三道防線,增援守軍。戰前指揮部制定過關于增援的作戰方式:就是增援第三道防線的部隊不得以完整的隊形出現,而是從各個方向以淩亂的小股方式出現,這樣是爲了讓獸兵看到後,使它們以爲這些增援都是從後方才火速趕到的,并不是事先準備好的。大量增援部隊和原本後撤下來的所有士兵立即猛攻獸兵,有的還利用暗道、地道迂回到獸兵附近偷襲,第三道防線的潰敗形勢很快就被遏制住了;獸兵不熟悉複雜的暗道結構,被頻頻偷襲遭到重創,被迫退出了第三道防線。大量弓箭手又朝着潰散的獸兵放箭,死傷無數,獸兵的弓箭和投石車彈藥都已經用完,由于河流漲潮被切斷了運輸線而得不到補充,也隻能後退,慧人族很快又占領了第二道防線的大片區域,随後就停止進攻原地等待補給,雙方在東岸附近對峙起來。
噬損魔王聽到戰報後大怒,直接拍碎了布防圖,大叫起來:
“爲什麽?爲什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偏偏河流變得這麽急、這麽多?”
他又想起了原始森林中奇異樹藤的那一幕,又聯系到護國河的水位上漲,再次想到錺鄭。當時也是先看到那個小孩被層層樹藤包裹起來後才發生的,難道又是那個小毛孩使用了什麽妖術。許多武将也在考慮同一個問題,并且發生了争論:
“建議放棄渡河進攻,回防死守!”
“不行,還有許多守軍和大量投石車留在東岸,水流太急無法拖動投石車的全部構件回到西岸。接下來如果慧人族得到足夠火球後發動渡河作戰,我們将無法定位、摧毀他們的投石車了。”
“可以從南翼調集部分投石車過來,增援正面戰場。”
“南側沙漠山丘一帶形勢并不明朗,所有的偵查分隊找不到被燒焦的騎兵屍體,甚至連騎兵的屯兵點也找不到,卻發現了無數的騎兵行進過的痕迹,南側的防守兵力也不能被削弱。我們的投石車數量本來就不多。”
“東岸的守軍現在缺乏補給,無法抵禦下一輪進攻的。隻是夜晚快來臨了,慧人部隊才暫時停止了進攻。如果夜晚水流變小,我們再下撤軍命令。”
“不可,萬一被他們發現,乘機進攻,我們的守軍死的更快,應該死守東岸,等水流變小了我們增援才對!”
“說的簡單,萬一增援時對方再施展什麽妖術讓河流上漲,豈不是得不償失?”
……
噬損魔王腦海裏還在回味着剛才攻破最後防線時的場景,心态失衡的無法判斷得失輕重,他看着天色已晚,又想出一計準備孤注一擲,必須鏟除錺鄭已絕後患……
夜幕降臨,錺鄭拿出望遠鏡,打開了夜視功能繼續遙望着護國河,他發現夜視鏡在異界,能看到的光亮程度遠遠超過在地球上的。惡魔軍團的一舉一動,都被他觀察的清清楚楚。他忽然發現西岸的獸兵數量依然龐大,按理說河流漲潮時沖走了幾百萬獸兵,剩下的數量不可能這麽多。于是他叫來了飛翼樹精,帶着他低空飛行繞到了敵人後方縱深的山峰上,他們邊飛翔邊說着:
“多出來的那麽多軍隊可能是從南面抽調的,也可能是從大本營内抽調的,我們去看看魔王的老巢還有多少兵馬。真希望他們抽調的是大本營的部隊,可以減輕主攻騎兵的壓力。”
飛翼樹精點了點頭,加快了飛行速度。當錺鄭拿着夜視望遠鏡觀察時,驚奇的發現獸軍大本營内已經沒有駐軍的痕迹了,他因此判斷噬損魔王從後方調集了幾乎所有的兵力用于正面攻擊。接着他又遙望了北側的山林,一望無際杳無生息的叢林中,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騎兵,一聲不吭的靜待攻擊命令。錺鄭心想,‘這下惡魔你們死期到了’。他們立即飛了回去,除了繼續觀察護國河外,還要通知各作戰單位正面戰場将面對空前的壓力;噬損魔王除留了十幾萬護衛和他自己外,其他的精銳部隊、所有的武将全都趕到了正面。這個時候,敵人重心已經離大本營很遠很遠,山峰上埋伏的騎兵全部傾瀉下來,獸兵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回防施救。但是錺鄭出于謹慎還是想先拖住敵人,沒有給忠刃發送進攻信号,等着正面和敵人交鋒後再選擇時機;各路軍隊偷偷的準備迎敵之時,蒙薩利也帶着巨人族所有的投石車,裝滿彈藥後偷偷的靠近了護國河。異界的夜晚沒有月亮,也很少有星光,噬損魔王認爲借着夜幕可以瞞天過海,想出其不意的給慧人族以毀滅性打擊。然而接下來,他的妙計幾乎斷送了獸兵所有的精銳主力。
錺鄭發現大批獸兵在東、西岸邊固定鎖鏈滑輪,讓無數鎖鏈橫穿河流,将各種戰備物資固定在鎖鏈上拖動着過河。同時,所有士兵将重物也拴在了腿上壓低重心,所有的方陣内,每個士兵橫向縱向也都用鎖鏈栓在身體上連在了一起,過河時将方陣的一側連接在就近橫穿河流的鐵鏈上。其實此時河流已經過了漲潮期,獸兵原本可以像平時一樣渡河,但是此前獸兵指揮部擔心兵力散的太開,範圍太大後容易被對方偵察兵發現失去突然襲擊的效果,還擔心再次碰到什麽邪術之類的問題,爲了做到絕對隐蔽出其不意,就選擇了多處有利于隐蔽的地形集中兵力渡河,還想出了這種自殺式的連環計。錺鄭驚奇的發現對方竟然将所有的士兵和所有的補給物資都聚集在了一起,覺得滅敵時機來臨。他用煙火信号告知了大緻方位和範圍後,巨人族的投石車火力全開,護國河上空就像下起了火雨一般,獸兵都被連在了一起,有時候隻能看着火石抛向自己而無法動彈,更加要命的卻是自己攜帶的補給物資,許多聚集捆綁的火球燃料被點燃後,引發的破壞遠遠超過巨人族投射過來的零星火雨!河流内外到處都是被點燃的燃油,火焰也順着河流飄向了下遊,頓時護國河變成了一條火河,慘叫聲、爆炸聲不絕于耳。短短幾分鍾的火力覆蓋,就全殲了正面戰場的大部分敵軍。隻有原來退守在東岸的部分獸兵逃了出來,缺衣少糧的它們又碰上了慧人族軍隊浩浩蕩蕩的猛撲。本是一場空前激烈的戰役,竟然兵不血刃的打成了殲滅戰。
這時巨型烽火台才點燃了起來,随後依次點燃的烽火台将信号傳遞給了忠刃。萬米高空的騎兵部隊一鼓作氣,紛紛沖下了山崖。駐守獸兵大本營的高級武将這時已經全都被燒死在正面戰場上,噬損魔王看到漫山遍野猶如泥石流一般的騎兵潮後,才如夢初醒。當他想到正面戰場的形勢如何時,前方傳遞過來的煙火信号告訴了他噩耗,停頓了幾分鍾後才緩過神來,馬上一邊組織剩餘兵馬撤退,一邊對着南翼發送煙火信号,命令南翼守軍迅速回防與他們彙合。慧人族強壯的騎兵在斜坡上的蹦跑時速超過了上百公裏,跑完上萬米的距離也就是5、6分鍾的事情,當獸兵開始發布撤退命令時,慧人的騎兵部隊已經跑過了半山腰,最前沿的騎兵将部分連弩、長矛射向了山腳下的獸兵營帳,高速狀态下抛出的利器威力更大,射程也更遠,獸兵已經不可能逃出一陣又一陣的箭雨了,沒有被射死的獸兵隻能拿着盾牌做着暫時有效的抵抗,它們的數量正在一點點的減少。
更爲糟糕的是,南翼的守軍一直都在使用投石車攻擊,燃燒造成的煙霧越積越多久久不能散去,也慢慢随着北風蔓延到了南翼的空域,使得信号兵看不清或者無法辨識遠處傳過來的煙火信号,等于沒有收到魔王發來的收兵命令,投石車的彈藥也快用完,它們隻能陸續停止了火力覆蓋,等待着補給快點到來。軍中已經有許多将帥開始懷疑:“是否情報有誤,500萬騎兵這麽大的規模爲何連一點點兵馬的影子都觀察不到。”南側獸兵無所事是等着新的補給何時到來,另一邊忠刃率領的騎兵已經沖入了山腳,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将獸兵撞倒,進而從盾牌上踩踏過去,一部分騎兵繼續向南側深入,切斷了所有通向南翼的後勤補給路線;一部分騎兵控制了軍用物資和一處通信烽火台,烽火台上的獸兵早早被亂箭射死,沒來得及發送警報;一部分騎兵沖入營帳,砍倒了旌旗後大肆破壞;一部分騎兵向中路沖去,準備夾擊正面戰場的敵人,隻是他們此時還不知道護國河附近的戰役已經接近尾聲了。忠刃帶着許多武将尋找噬損魔王,他一沖下來時就仔細觀察着下方,看到魔王被許多利箭和長矛刺中後,就一直盯着、看着它躲到了一處山洞内。許多合金制的長矛從高空以極大的初速抛射下去後,獲得的勢能也大大加強了矛頭的攻擊性,即使身上穿的合金盔甲也偶爾會被捅破,隻有厚實的盾牌才能勉強擋住,除了靠着盾牌存活下來的獸兵被騎兵踩踏緻死後,就隻剩下一個受傷的光頭司令。事前部署的時候,雖然大家一緻決定:忠刃不要盲目和噬損魔王纏鬥起來,等到大部分主力趕到後予以圍殲,因爲在原始森林内已經見識過它的厲害了。現在忠刃怎麽也想不到擔任主攻的騎兵竟然沒有遇到有效抵抗,而且魔王已經嚴重受傷,如果不主動出擊,說不準讓它給逃跑了。許多武将随着忠刃沖入了山洞,順着血迹追了進去,途中還看到了從身上拔出的長矛和利箭,還有一些盔甲。噬損魔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快要被追上時隻能做困獸之鬥,它回過頭來拿起大刀沖向忠刃,被無數連弩發出的利箭射中,大軍立即包圍了魔頭,魔王再次站起,朝着向它靠近的士兵和武将揮動着長刀,忠刃騎着坐騎已經快速繞到了它的背後,使出渾身解數抛出了一把長矛紮中了魔王的腿部,魔王摔倒後,還想要爬起來,忠刃見狀後沖到了它面前,戰馬前蹄高高躍起到了60度的樣子,忠刃也同時揮起了大刀,當戰馬的前蹄重重的踩到地面上時,忠刃也順着沖力向下猛砍了過去,噬損魔王正好剛剛斜着身子爬了起來,被一刀砍下了頭顱,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對白,隻有兵器射殺時振出的顫音,像是放映着無聲電影一樣。周圍的武将看了都不敢相信,曾經**了帝國整整一年多的大魔頭,曾經險些讓帝國亡國滅種的大魔鬼,就這樣容易被殺死了。忠刃提起魔王的頭顱後,對着大家說道:
“趕快組織更多兵馬向護國河挺進,我們殺到現在沒有碰上惡魔軍團的主力,如果是被調派到中路去,那我們的防禦很難頂住這麽大規模的突然襲擊,衆将随我前去殺開一條血路,誓與其他部隊的兄弟共存亡!”
噬損魔王被砍殺的消息傳出後,騎兵的士氣空前高漲,幾百個騎兵方陣争先恐後的揮軍東下。而其他各部主力也已經趕了過來,雙方的軍事将領看着對方都傻了眼;
忠刃:“怎麽所有的官兵看上去一點傷都沒有,護國河戰事如何了?”
仁弩:“已被全殲了,你馬背上挂的什麽?”
忠刃:“我已經爲兄弟們報仇了,此乃噬損魔王之首級,我預料你們可能正在苦戰,我特地拿來在敵軍陣前示衆的。想不到你們的活也幹完了。”
蒙薩利:“怎麽可能,你一個人怎麽辦到的,我們怕你有危險,特地快馬加鞭趕過來;就算讓我上,也很難是魔頭的對手!”
忠刃:“敵軍大本營内已無兵馬抵抗護衛魔頭,我麾下衆将亂箭将其射傷,我才得手的。還是說說你們的戰法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義錘:“這世上有一物,名曰‘望視夜遠鏡’!”
信斧:“好像說的不對啊,我怎麽記得是‘夜視望遠鏡’呢?”
忠刃:“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别打啞謎了吧。小毛孩呢?”
仁弩:“他跟着天翼樹精在南翼勘察地形,現在根據我們的戰場殺敵統計,南翼可能還有數量不少的獸兵。”
忠刃還沒等仁弩說完,又問了起來:“什麽?那種怪鳥的破壞力比飛獸還要大,怎麽可能加入我軍陣營?還有爲何我們勝的那麽輕松?這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怎麽感覺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仁弩:“我們速速趕往魔頭的大本營内議事,其他事情我們路上一一和你講述。南側還有一場大戰要打!”
……
在地球上,中子博士帶着一個箱子走進了一間屬于絕密級别的實驗室内,到場的還有軍隊的高級将領‘質子司令’,他們兩個私下裏是好朋友,雖然都公事繁忙,但偶爾還是抽出一些時間交流交流。
質子司令:“你什麽事情這麽急?”
中子博士:“我一直利用業餘時間研究反物質與蟲洞相關聯的理論,我也和你講過多次了。”
質子司令:“老兄,我一直聽你唠唠叨叨的‘上課’,我現在幾乎也能和别人胡扯那些東西了。我還要趕回去,‘上課’就免了吧。”
中子博士:“那不是‘上課’啊,況且從來都沒有在你公事時間内把你請出來的。”
質子司令:“倒也是,那你到底有何事情叫我來,還搞的這麽神秘,手機裏還不方便說。”
中子博士從箱子裏拿出了那塊顯示屏,指着說到:“我找到了一種打開蟲洞的方法。”
質子司令:“那隻是一片電腦顯示屏而已。你現在給我打開試試?”
中子博士:“我不是開玩笑,我在這塊顯示屏内檢測到了殘留的未知元素,肯定是蟲洞被轟開時留下的……”
質子司令揮了揮手,站起來準備要走,半笑着說到:“最近部隊演習任務很多,我真的要走了,你平時工作不要太幸苦,讓大腦多休息休息吧。”
中子博士急忙上去攔着說道:“那好,請再等一分鍾,我還有證據。就一分鍾。”
質子司令看着他認真嚴肅又略帶點搞笑的表情,又坐了下來,說到:“那好吧。這次要來點實在的!”
中子博士又從箱子裏拿出了那把光明皇帝的匕首,質子司令看了後說:
“恩,這把刀倒是不錯啊,怎麽,是你從蟲洞那邊撿來的吧?”說完後又哈哈笑了起來。
中子博士依然嚴肅的不作聲,将刀柄朝下插入了試驗台的凹槽内,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對這把匕首也做了些試驗和分析,發現裏面有些元素可能是周期表内沒有的,還有,你要實在的,我現在就演示給你看。”
中子博士打開了試驗台頂端的按鈕,啓動了超大功率輸入程序,邊操作邊說着:“這台激光發射器的功率足以滿足重工業加工的要求了。現在請跟着我帶好護目鏡。”
說完就朝着匕首發出了激光束。質子司令也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因爲激光束射到匕首上後,刀面上隻是閃動着光芒,還映出了一些複雜而神秘的紋理,匕首本身一點點損壞都沒有。看着源源不斷射出的激光束,他驚訝的問道:
“怎麽可能?你是不是合成了某種超級金屬?”
中子博士:“根據我的測算和試驗,打個形象的比方給你,現在隻要一個成年人,就可以用這把匕首紮進我們‘遼甯号’上的甲闆裏,就像切豆腐一樣容易。隻要幫我弄到其中的合成物質,我就有辦法制造出這種超級金屬。”
質子司令:“這個材料很重要,軍隊正在制定如何應對激光武器的策略,你的這個發明等于幫我們解決了其中一項重大難題。”
中子博士:“先申明這不是我的發明。我正因爲知道這個匕首的材料對軍工意義重大,所以才找你來的。”
質子司令連忙點點頭:“如果你們這裏經費有限,我可以去軍方幫你申請。隻要我能夠幫你的,我一定幫忙!将來我們還可以出高價買你的專利!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中子博士:“我不是爲了那個來找你的。”
質子司令:“不是爲了錢,那還能是什麽呢?專業領域上我又幫不了你!”
中子博士:“我檢測這兩樣東西的時候,發現我的設備還不足以達到目的。才需要你的協助。”
質子司令:“你這裏已經是很高端的了,還缺什麽?”
中子博士:“我這裏畢竟是民用級别的,實際上最多能夠弄清楚這個屏幕内殘留元素的詳細特征,但是我還需要某種方法制造出這種元素,并外加某種規律的超強磁場讓它運作起來,我這裏做不到這些。”
質子司令:“我相信這把匕首,但是那個顯示屏很普通,我真的很難讓上級相信的啊。”
中子博士:“那你就說爲了進一步研究這把匕首,要動用軍方的實驗室不就行了。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關于蟲洞的事情,但我這次是親眼看到的。以後如果我成功轟開了蟲洞,那将來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還要派人去那裏尋找這種物質,您試想一下,要是将來能使用這種材料做成航母,軍艦,戰機,那……”
質子司令急切的補了上來:“将改變戰場形态,我們的作戰平台将不再懼怕敵人的導彈、甚至是激光了。但請你别再和我說什麽蟲洞之類的事情,太無聊了,我問你最後一遍,隻要授予你進入軍工實驗室的許可,你就能給我們這種金屬的制造方法,是嗎?”
中子博士:“我就知道你還是不信。那我就這樣說吧,隻有讓我使用你們的高端實驗室,我就有可能提供這種超級金屬的配方,否則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