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薩利告訴錺鄭,惡魔軍團的嗅覺和聽覺都及其靈敏:無論是陸地上爬的,還是天上飛的,往往先是聞到氣味或者聽到對方動靜後再接近目标,其次視覺才發揮作用。但是好在精靈族此前利用原始樹林裏一些植物油和昆蟲液體合成了一種塗油,可以使惡魔的嗅覺完全失去作用,錺鄭就建議大量生産這種塗油,因爲日後進入‘西京衛’偵察時可能用的上。在通往飛獸巢穴的路上,他們已經使用了這種塗油。此外他還建議大家分散前進,避免動靜太大被飛獸發現。一路上,新盟友德魯伊對錺鄭的懸浮能力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始終不明白這一點,于是就經常将錺鄭高高舉起,然後松開手仔細的看着他的下落過程。本來錺鄭隻有從高空中下落時才能感到身上有電流經過,安全落地後這種電流的觸麻感就迅速消失了;但是在德魯伊頻繁的這種‘試驗’下,他漸漸開始感受到體内聚集着某種東西在流動,以至于身體即使沒有懸浮,這股電流似乎也開始存在了。又過了幾天,他開始感受到自己呼吸時空氣在體内的流動,甚至是血液的流動,那股電流也伴随着呼吸和血液的循環在體内循環起來。一天夜裏,錺鄭試着集中精神控制體内電流的流向,自己的身體竟然慢慢的上浮了。他驚喜的同時,‘淘氣’的德魯伊跑過來抓住他的一隻腳向下拖動着,隻見被拖下來的錺鄭和地面接觸前就像是兩塊同性相斥的磁鐵一樣,他隻是輕輕的側身躺倒在地上。德魯伊睜大了兩隻發着暗光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珠左右晃動了幾下,得意的笑了起來。
錺鄭也笑着說:“你也睡不着嗎?又被你得逞了。今晚我發現了讓自己懸浮起來的方法,以前一定要從高空摔下來時才能短暫的懸浮幾秒鍾。這個還要多謝你,這些天老是把我舉起來後再抛下,把這種潛能給激活了!”
德魯伊雖然說不了話,但是能夠理解别人講什麽。被誇獎後變得很高興,直接用力将錺鄭朝着遠處扔到了半空中。錺鄭落到地面後說了聲“這頭傻熊,真的沒救了。”然後又走了回去。回到原點後,又發現德魯伊和一隻青蛙較上了勁,這片森林裏的青蛙都有地球上的成年貓一樣大小,舌頭至少1米多長,它們用舌頭捕食昆蟲時,舌頭伸出時的速度能夠達到100多公裏每小時,是所有小型昆蟲的天敵;德魯伊認爲那隻青蛙搶了他的食物,奮力的撲了過去,幾個回合下來,不但沒有逮着青蛙,自己反而撞倒了一顆大樹旁。然後發現樹梢下有大量螞蟻,就不再去管青蛙,又扒開樹皮大把大把地啃起了螞蟻。錺鄭走過去,又對德魯伊說道:
“精靈族合成的藥劑真不錯,能夠吸引青蛙過來爲我們驅趕各種昆蟲,否則我們就睡不好覺了。”
德魯伊停頓了幾秒鍾,又低下頭掏開泥土和樹根,吸吮起了螞蟻。這些螞蟻的體型幾乎比地球上的大了好幾百倍,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樣子,錺鄭在附近坐了下來,又說道:“在我們那裏,也有吃螞蟻的棕熊種類,但是我們不能夠随意接近它們,野生動物情緒多變,一巴掌就能把人打成肉團團。”
看到德魯伊吃完了,錺鄭最後說道:“你再睡會吧,我繼續練習。”
這時,德魯伊站起來後忽然閉上眼睛停住了,睜開眼後忽然兇相布滿了臉頰,錺鄭問着怎麽回事,它也沒有理會,直接拿起一塊大石頭朝着遠處熟睡中的蒙薩利扔了過去,石頭砸到頭盔上,蒙薩利驚醒後就看到德魯伊緊張的盯着他,大叫到:“我的天啊,你又怎麽了?”
錺鄭又問了一遍:“怎麽了,爲什麽這麽煩躁?”
然而巨人族的感官系統比普通人靈敏的多,蒙薩利也感到周圍有不尋常的殺氣,立即拿起了武器,走向了錺鄭,并講到:“小心點,有陌生人朝着這裏走來。”
德魯伊見蒙薩利走了過來,就轉過身子,從一顆大樹上剝下了一根粗壯的樹枝拿在手裏。站在中間的錺鄭直到看見了黑暗深處兩雙發亮的眼睛,才知道确實有人在靠近。由于大家分散前進,他們隻有三個人被分在一起,其他部隊無法過來增援。從對方眼睛亮光的高度來看,錺鄭發現他們幾乎和德魯伊處在同一個身高級别上。對方走近後,才發現他們和德魯伊長相一樣,原來都是同一種族的樹精。但是新來的兩位精靈并不太友好,因爲錺鄭發現德魯伊一直對着他們大叫,其中一個靠近蒙薩利一邊的樹精繼續張開爪子走過來,蒙薩利抽出了鏈條,警告對方不要再接近;而靠近德魯伊的一個走近後,兩個樹精之間像是在交流着什麽。由于這種巨型樹精一直對外族保持着戒心,尤其是此前遭到惡魔軍團的大規模圍獵後,就對所有進入他們領地的外族人員格殺勿論,所以他們不希望德魯伊接近外族,并且要求殺掉錺鄭和蒙薩利,以防止更多的人被帶到這裏。德魯伊則不同意,反而要求這個區域的所有巨型樹精加入到慧人族的一方,這一邊還在“争吵”中,另一邊已經開始火拼了。因爲另一隻巨型樹精無視蒙薩利的警告,繼續露着尖尖的牙齒靠近他們,蒙薩利隻能揮起刺球攻擊對方,在茂密的森林裏蒙薩利無法施展他的絕技,隻能直線攻擊。可是機敏的樹精竟然幾次躲閃後,一把抓住刺球連接處的鏈條,拖動着蒙薩利,蒙薩利又不願意松手放開鏈條,但是力氣又沒有那隻樹精大,結果被連續的抛起并撞到樹上,最後被踩在對方腳下。德魯伊見狀後先是用手裏的樹梢狠狠的砸了另一隻樹精的頭部,一腳将其踢翻在地,然後轉身沖了過去,沖到錺鄭跟前時,用盡渾身力氣将錺鄭拎起來抛到了很遠的樹林裏,緊接着急沖向蒙薩利一邊,他快速跑動雙腳踩在地面上時,周圍的大地都在振動着,這種氣勢已經威懾到了其他人。踩着蒙薩利的樹精也收起腳沖向德魯伊,但是被蒙薩利擡腳絆了一下,德魯伊借着對方身體前傾還沒調整過來的瞬間,擡起膝蓋猛擊了對方頭部,随後揮動着樹梢一陣亂打。另一隻樹精捂着頭部也跑了過來,剛一接近德魯伊,又被他肘部擊中了鼻梁,緊接着又是一頓暴打,蒙薩利發現德魯伊的攻擊性明顯在另外兩隻樹精之上,盡管看上去德魯伊的體形要瘦小很多。最後,德魯伊拉過蒙薩利的鏈條,将那兩隻樹精綁了起來。錺鄭還擔心着兩位夥伴的安全,急忙跑了過來,但是卻看到德魯伊正在纏綁着他們。
錺鄭驚訝的問:“好厲害,你們竟然打赢了。”
蒙薩利搖搖頭說:“不是我們打赢了,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隻見被捆綁的樹精都垂頭喪氣,德魯伊又恢複了鎮定,還不停的摸着另外兩隻樹精的頭部,左右晃動着水汪汪的眼珠。就在此時,德魯伊又突然提高了警惕望着周圍,不過一會,錺鄭就發現周圍又多了幾百雙發着亮光的眼睛。很快他們就被幾百隻巨型樹精包圍了,可是讓錺鄭覺得奇怪的是,德魯伊這次并沒有變得暴躁,那些包圍上來的數精也沒有顯得殺氣騰騰。樹精之間似乎有着某種第六感式的交流,德魯伊朝着他們看了一會後,就松開了鏈條,把兩隻抓到的樹精放走了。那兩隻樹精低着頭走開了幾步,忽然後回過頭來,向着德魯伊慢慢的伸出了手心,錺鄭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這個動作他很清楚,當初德魯伊就是這樣和他成了朋友。果然,德魯伊也伸出手掌重重的拍了過去。事實上,被抓的兩隻樹精是這個小部落的首領,按照巨型樹精最原始的選舉方式,最強壯、最能征善戰的人可以成爲領袖。這個小部落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幾千隻,德魯伊成了他們的新首領,也意味着偵查小隊又多了幾千人的幫手。事實上這種巨型樹精的數量已經達到了千萬人口。
錺鄭還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如何表達意思的,錺鄭隻是和德魯伊說希望大家繼續分散前進,最多隻要再增加兩隻樹精進來和他們同行即可。然後就看見德魯伊走近了他們,眼神和面部表情有了些變化,還有嘴裏陰陽頓挫的聲音之後,那幾百隻樹精就分開了,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先被抓起來的那兩隻樹精加入了他們三個人的隊伍,爲了方便交流,錺鄭又給他們也取了名字,一個叫做‘庫茨’,另一個叫做‘喀杜’。他們繼續前進着,離着飛獸的臨時巢穴很近很近了。
錺鄭感到溫度越來越高,就問蒙薩利:“你們有沒有一年四季,就是有時候很熱,有時候很冷,下雨下雪之類的規律。”
蒙薩利:“當然有,帝國許多區域有着不同的氣候,總的來說,主要有萬物複蘇的土季、雨水充足的水季、炎熱的火季、幹燥的木季、豐收的金季、還有下冰雹的冰季等等。比如‘西京衛’屬于水季區域,其他季節的時間相對較少,水季的時間較長,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雷電暴雨交加的狀态下。但是像在這裏溫度這麽高,我倒是沒遇到過,很不尋常。原始森林有許多地方我們都沒有來過!”
錺鄭:“如果我們以後在西京衛行動的時候也打雷下雨,說不定可以混淆對方的聽覺,你不是說過惡魔軍團的聽覺也很靈敏嗎。”
蒙薩利:“是的,如果城内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我們進入到城裏大規模行動的話,确實很難不被他們發現。”
錺鄭:“先要解決這裏的問題,看看前面到底是什麽,導緻這裏不尋常的熱。”
氣氛越來越緊張,因爲他們都見識過飛獸的厲害,時常還能聽見飛獸從樹林上空飛過的聲音,如果不是那些神奇的塗油,飛獸在更遠處就能聞到氣味。茂密的叢林完全遮擋住了飛獸的視線,三個巨型精靈也不再嬉笑打鬧,而是輕輕的挪動着腳步。他們走出了這片原始森林,最後來到一處一望無際的大峽谷,與原始森林毗鄰在一起。熱氣就是從這個峽谷中噴射出來的,他們從峽谷上向下望去,錺鄭說道:“峽谷下面是一個超大超大的溫泉,把水都燒開了。”
蒙薩利:“怪不得附近這麽熱。飛獸的蛋在高溫狀态下能很快的孵化出來。”
錺鄭:“所以他們才冒險在這裏下蛋。我們趕快下去,尋找那些蛋吧。”
他們下行途中,碰上了仁弩,才得知有許多官兵提前兩三天就到了,已經做了詳細的偵查。仁弩對他們說:“我們已經發現了産蛋的地方,都藏在綠葉遮擋的區域,大都接近溫泉池附近。成年的飛獸加上剛剛孵化出來的,這裏一共上百隻。他們白天都在特定時間出去尋找食物,我們隻要能夠湊足足夠的人數,就可以在間隔時間内破壞所有的飛獸蛋,但是現在遲遲不能行動。因爲上百隻飛獸如果飛回西京衛報告我們已經滲透過了原始森林,就會讓惡魔軍團提高警惕的。”
錺鄭:“這裏的飛獸蛋估計有十幾萬隻,無論如果不能讓它們孵化出來。我打算采用一些誘敵的策略,想辦法消滅那些飛獸。”
蒙薩利:“隻要有一隻飛獸飛回去,就打草驚蛇了。”
錺鄭:“我知道這一點,但是一旦大部分飛獸孵化出來,他們就會發動進攻。惡魔全副武裝展開陣型後,我們一樣無法實施營救行動。反而會讓人質們更加危險。而我們面對大規模的再次入侵也會付出極大的損失。時間緊迫,必須要做出取舍,将傷亡降到最低才行。”
錺鄭起草了一份作戰計劃,由一名士兵火速帶入森林,在飛獸視線範圍外交給了巨鷹帶到了灰宮。俾斯塔看了信函後批準了計劃,做完了相應部署後,又飛鷹傳書通知前沿的偵察分隊,約定了具體的行動時間。這段時間内他們依然在巨型溫泉附近繼續觀察着飛獸的作息規律。終于,在收到灰宮發來的信函後,一天清晨當飛獸全部飛出峽谷後,上萬名士兵,和随後趕到的數千隻巨型精靈,踏入了一片片小叢林中,翻開樹葉樹枝,就發現一個個和大象一般大小的飛獸蛋,有一些蛋的蛋殼已經從内部被頂出微微的裂縫了。剛剛破蛋而出的飛獸不包括翅膀部分就和成年大象一樣大小,光是喝着溫泉裏的富有礦物質的開水,幾天之内體形就會長大十幾倍,有其他食物的話會長的更快。蛋殼本身也堅如磐石,即使是巨型精靈也需要使用合金刀具才能将其切開。飛獸蛋被長長的兵器捅了數刀後,又被輕輕的扔進沸騰的溫泉池中,沒有孵化出來的飛獸皮膚是無法抵抗溫泉高溫的。由于人數衆多,不過半個小時就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接着大部分人員快速撤離峽谷,分散到原始森林内。部分士兵将一些挖出來的飛獸殘骸也帶走了,交給了埋伏在附近的幾隻巨鷹。半天過去了,上百隻大小不一的飛獸回到了峽谷下面,由于每天都有幾隻成年飛獸前去騷擾帝國的前線,被慧人族日漸固諾金湯的防禦射殺,因此現成下來的飛獸才隻有一百多隻了,他們現在也暫時不再去騷擾作戰了。成年的飛獸發出了恐怖而又凄慘的叫聲,尋找着有沒有幸存下來的飛獸。這時聽到峽谷上方傳來了幾隻巨鷹的叫聲,一隻體形最爲龐大的飛獸擡頭看去,發現遠處幾隻巨鷹的爪子下抓着一些飛獸的殘骸,有的嘴裏還叼着飛獸的碎肉,那隻飛獸仰天大叫,震的附近的森林樹葉都在發顫,然後直沖過去。其餘的飛獸也跟着飛了上去,猶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巨鷹則回頭就逃……
巨鷹的速度是飛不過飛獸的,這個誘敵計劃根據以往掌握的經驗精确計算了時間和地點,往往在巨鷹被追上後五馬分屍的時候,附近總會出現挑釁的巨鷹,這都是事先部署好的。因此飛獸每次撕裂一次巨鷹,都會接着追趕附近出現的巨鷹。而有時候附近還出現了好幾隻巨鷹分散逃竄的現象,飛獸就會分散成幾股追擊,而飛獸此時已經完全被激怒,失去了軍紀管束;幾十個回合下來,上百隻飛獸被分散成了幾十股,被吸引到了迷霧漫天的空曠地帶。這些煙霧都是人爲制造的,當飛獸跟着巨鷹飛進煙霧地帶後,就受到各種人爲制造的噪音和塗油幹擾,再也找不到巨鷹了,緊接着煙霧散去,地面上的士兵剝去了各種僞裝,一片一片的連弩戰車擺在了飛獸下面,此時想逃也爲時已晚,成千上萬隻‘遠程’合金利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所有的飛獸都是這樣被毫無防備的射死。随後地面部隊将射死的飛獸數量統計後發給了森林前沿的偵查隊伍,與此前偵察到的飛獸數量一緻。
錺鄭高興的說:“太好了,沒有飛獸逃回西京衛!”
蒙薩利:“隻要對方沒有收到警報,就會一直送與戒備。”
仁弩:“現在人員都齊了,我們向西京衛出發吧。帝國向原始森林的軍事調動也快完成了,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作戰,大大節省了中途行軍的路程和勞累。而且大量精靈族士兵也被編入現役。”
接下來的路程隻有幾十公裏,由于沒有了森林做掩護,還是需要分散成小股前進。在山路崎岖,地形複雜的山路上,分散成小股的士兵們還是可以有效隐蔽的。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先前從西京衛裏面逃出來的精靈族俘虜。俾斯塔還給了他們西京衛當年建造的所有圖紙,錺鄭邊行軍邊看着這些圖紙,仁弩在一旁還做了講解。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了解到,西京衛主城區下,有一條廢棄了上百年的下水道沒有被惡魔軍團發現,這條下水道直接通向城南遠處的丘陵地帶,這條拱形的下水道寬度達到了100多米。這一點被錺鄭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裏。
很快他們就趕到了附近的城鎮群,這裏的氣候果然像蒙薩利所說,整天都烏雲籠罩,雷電暴雨交加。他們發現原先大部分城鎮的房屋都被拆掉,做成了嚴密堅固的牢房或者集中營。經過幾天的詳細偵查,他們搞清楚了這些郊區一共關着九千多萬人口。分布着上千處屯兵營地,每處兵營有上千名獸人看管。由于這些獸人兵營之間間隔較遠,相對獨立。錺鄭立即和幾個軍事将領一同研究了全面細緻的偷襲計劃,他要求偵察兵繼續了解這些獸人的日常習慣,還有兵營每個區域的地理水文情報。最終他們指定了一套在夜間偷襲的計劃,包括選擇附近的隐蔽路徑快速部署軍隊、還有暗殺哨兵、以及用水浸濕報警用的烽火台、同時大規模偷襲熟睡中的獸人營房等細節。這個計劃雖然要等到救出主城區内的俘虜之後才能實施,但是錺鄭要求參加這個計劃的士兵在後方模拟現場的線路和兵營位置進行針對性訓練。于是,錺鄭等人一邊潛入主城進行偵查的同時,原始森林内就模拟了仿真的場景,挑選軍隊開始不厭其煩的反複訓練。
主城區内還有不到上千萬的人質,本來錺鄭隻是想探知人質的位置,但是他看到的許多事情讓他産生了危機感。他發現在主城區内,獸人們竟然在生産、組裝各種投石車的配件,而且将不同的礦物融入熔爐鑄造合金武器。他立即将這個情報發給了灰宮。俾斯塔看了信函後忽然想到,曾經确實有一些飛獸在工場周圍盤旋,他并沒有引起注意。大家都沒有想到惡魔軍團并非有勇無謀之輩,他們的學習能力和升級改造能力都驚人的強大。俾斯塔對光明皇帝懊惱的說道:“我們面對的敵人沒那麽容易被消滅,以後要當心後方的保密了。原始森林中有大量山洞,以後重要的工場和加工場,可以建到那裏面去。”光明皇帝則要求宰相加緊火炮的試驗,以保證帝國占據科技制高點,繼續掌握主動權。在西京衛一連幾天下來,偵查的結果讓大家觸目驚心:已經有幾百萬俘虜被獸人當作食物吃掉了,城中還保留幾百萬人做奴隸,人數不夠用了就從近郊外圍的集中營中運送。雖然郊區看管集中營的獸人并不多,因爲集中營非常堅固,裏面的人很難逃走;但是他們發現主城中竟然還有5000萬獸人在裝備投石車和各種合金兵器。郊區和主城中都沒有發現新的飛獸,這樣才得以保證城外埋伏士兵們的隐蔽性。
錺鄭:“有一些随從的精靈族人已經自願通過下水道混入戰俘隊伍中,告訴人質我們的營救計劃,讓盡可能多的人保持統一。好消息是這些人質目前都被集中關押在城市南側邊緣,我們不用深入市區就可以實施營救,其中一座大型牢房正好就在巨型下水道的上方,所有的牢房距離很接近,我們已經派人暗中進入主牢房挖地道将所有牢房聯通,工作量也不大。壞消息是,我們即使出動所有軍隊,是否可以和裝備得到空前加強的5000萬獸人部隊作戰,這是個大問題。”
仁弩:“他們第二天一旦發現人質被救走了,就會全副武裝出城警戒的,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蒙薩利:“我此前已經見識過投石車的威力了,他們現在有了這麽多投石車,一旦運用到戰場上,對我們是十分不利的。”
錺鄭:“所以我希望在救出人質的同時,直接卡住所有城門的機關暫時封閉大門,讓所有投石車部隊在外圍火攻城市,快速解決戰鬥。”
仁弩:“那時獸人都在熟睡中,沒有任何防備。但是這座千年城市也将被抹去。”
錺鄭:“這是減少我們人員損失的唯一方法了。”
西京衛比地球上的北京整整大了十多倍,要摧毀這樣一座城市,即使是光明皇帝也不願意輕易批準,于是通知元老會給出意見。在帝國,隻有對國家忠貞不二,毫無私心,知識淵博的年長者才有資格進入元老會,俾斯塔已經是下一個入選的成員。每當國家面臨一些連皇帝都無法做決斷的事情時,就要請元老會讨論給出建議,雖然這個組織沒有任何實權,但是他們給出的建議往往能夠影響國家事物的發展方向。經過一整天的激烈争論,元老會最終以微弱多數贊成了這項軍事計劃,并建議光明皇帝謹慎行之。在掌握了所有細節後,城内外的營救行動正式開始了!
所有參與軍事行動的部隊都是利用夜間分散前進,白天隐蔽的方式靠近目的的。在一個雷電交加的暴雨夜晚,錺鄭率領着上萬名精挑細選的士兵和數千個巨型精靈,通過下水道靜悄悄的來到了主牢房外。由于下水道有多處通道通向城内,其中一處正好正對牢房地闆,平時這塊地闆已經被挖通。所以不用打開牢房房門,他們在牢房内直接可以進入下水道逃走。每一處牢房的面積,都堪比一座小型城鎮!所有的人質這一晚都知道有營救行動,因此都裝着睡覺,士兵們悄悄殺掉了牢房外的獸人後,部分人質就通過地道走向主牢房,而主牢房的人質則開始進入下水道逃走。一些被殺掉的獸人看守身上有牢房的鑰匙,這樣部分牢房的房門就能打開了,其他牢房不能強行開門,否則聲響還是會驚動獸人的。士兵們要幹的活很多很多,他們有的爬上城樓占據制高點;有的把烽火台上的遮蓋物取走,讓雨水淋濕裏面的易燃物;有的剪斷警報搖鈴内的鈴铛;此時,另外也有十幾萬士兵從另外三面爬上城樓,由于獸人防備松懈,城樓上竟然很少有人站崗放哨,即使偶爾有站崗的,也在熟睡,這些獸人立即被趕到的士兵殺掉。爲了不讓獸人發現下水道的入口,一旦有大量獸人被驚醒,那麽潛入城内的營救士兵原計劃是通過城門逃離,隻有在獸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從下水道撤離。因爲獸人一旦發覺有下水道通向城外,巨人的投石車攻擊西京衛時他們還可以從下水道逃走。于是‘庫茨’和‘喀杜’帶領許多巨型精靈輕輕的将南側的十幾扇城門拉了起來,保證突發情況下士兵們可以從城門逃走,另外有相當數量的牢房房門被打開後,大量人質也直接從城門向外逃去。事實上有一半以上的人質是從城門向外逃的,所有俘虜們都脫下了鞋子輕輕的移動,将聲響将到最低。除此之外,其他區域的城門将近幾百扇,都被爬上城牆的士兵用最堅固的鏈條綁住了滑輪或者機關,有的則利用合金固件卡在機關裏,有的地方直接将拉動城門的鐵鏈解了下來,這些各種各樣的措施,使得城門在短時間内無法被拉動。鎖住城門後,士兵又在城樓城牆上、城門鐵鏈上、城門機關裏傾倒燃油。除了南面有人質撤離的地方,其他三面的士兵完成任務後就悄悄撤離了,隻留下少數弓箭手埋伏在城外附近。而南面的士兵們必須等到人質全部逃走後再撤離并卡死最後那些城門。德魯伊則帶着大量巨型精靈進入獸人族的工場内,将對方制作火球的燃油倒在所有的兵器和部件上面,此前他們甚至還研究過城市的地勢高低,甚至已經知道了往哪裏傾倒燃油,這些燃油會往哪裏流動。于是巨型精靈們根據這些信息有選擇的将大桶大桶的燃油往城市内傾倒。錺鄭等人在一些區域看到了極爲血腥的場面,一些被吃剩下人骨集中堆放在一起,慘不忍睹!這反而激勵了所有的士兵,下決心一定要完成這次營救任務。
第二批出動的部隊用于偷襲郊區的獸人兵營,按照事先部署,要保證每個屯兵點投入10:1的兵力,對方有1000人,那己方就至少要有10000人參與偷襲,他們迅速利用地形和僞裝遮蓋潛伏到了附近隐蔽起來,馬匹都很通人性,它們知道主人都在想些什麽,一動不動也不發出任何聲音。帝國所有的高級武将,都參加了這次超大規模的偷襲行動。夜幕降臨後,弓箭手亂箭射死哨兵,然後一部分士兵截斷了所有退路,一部分士兵進入兵營破壞浸濕報警用的烽火台,同時第一隊騎兵拿着燃油桶分多個方向沖過兵營,并把燃油傾倒在兵營上,弓箭手端持着連弩分成兩排,第一排呈半跪姿勢,第二排呈站立姿勢迅速部署到兵營的各個出口,然後第二隊騎兵握着火把再次沖向兵營,點燃兵營上的燃油;地形與現場的布置和訓練中的一模一樣,訓練時還考慮到各種不利情況,但是正式行動時所有的動靜都被狂躁的雷聲和雨滴聲覆蓋了,直到火勢迅猛的燃燒起來獸人才跑出營房,不是被燒死就是被亂箭射死。上千處據點,幾乎都是以同一個模式迅速結束了戰鬥。郊區的人質被解放後,按照指令迅速逃向了原始森林。而軍隊則開始修築防禦工事,等待下一步命令。按照原計劃,一旦火攻西京衛的計劃沒有完全成功,這裏的軍隊将要和逃出城的惡魔軍隊作戰。
第三批出動的部隊就是巨人族的投石車部隊,他們此前根據地形、距離還有投石車的抛物軌迹,詳細研究了如何部署投石車可以最大限度的覆蓋西京衛。巨人們将投石車分解後帶在身上,利用夜幕和何種僞裝掩護,悄悄的機動了幾十公裏到上百公裏,将30萬輛投石車瞞天過海,廣闊的部署到了西京衛東、南、北三面的高原、山地和丘陵上。進城營救的士兵剛開始行動時,巨人們已經在組裝、固定投石車了。
在主城區南側,大半個夜晚過後,100多米寬的下水道内擠滿了人,已經排成了幾十公裏長的隊伍朝着城南遠處的丘陵逃去。大部分士兵完成了各自任務,依然守在各個牢房外圍警戒,然而就在勝利在望時,大家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雷雨和狂風越來越小。雖然士兵身上抹了塗油可以屏蔽獸人的嗅覺,可是狂風一停原先在城内傾倒出來的燃油味道越來越濃厚,沒有了雷雨交加的聲音,地上、地下走動的腳步聲音也開始刺激了一些獸人的聽覺神經。忽然,一個獸人終于按耐不住,走出營房想看看究竟,他剛一走出就發現眼前都是慧人族的士兵,大叫起來的同時,被離他最近的錺鄭用弓箭射中了眼睛,其他士兵也立即放箭射殺,但是營房内的獸人還是被吵醒了,陸續沖了出來,有的獸人發現城中有人來偷襲後,直接搖動了廣場裏的巨型鈴铛想要報警,可是先前鈴铛内已經被剪斷發不出聲音,有的獸人想要點燃烽火台,可是烽火台裏的燃燒物都被浸濕并被取了出來散放到了附近。城内的獸人無法大規模集結起來增援,大量獸人被弓箭手射殺,後續趕到的獸人和軍隊之間爆發了沖突,換裝上铠甲的巨型精靈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因爲慧人士兵近戰不占任何優勢。醒來的獸人越來越多了,牢房附近的士兵們和巨型精靈們都付出了很大的傷亡,他們還是堅持到牢房内的人都逃光了後才開始向城門撤退。獸人漸漸占據了數量上的優勢。此前錺鄭得到過命令,他的任務主要是配合投石車部隊封城,次要任務才是救人。現在大多數人員已經逃走了,而且獸人看着有城門開着,都以爲人質是從城門逃走的,并不知道地下通道的事情。雖然包括錺鄭自己在内的大多數士兵還在城内作戰,但是時間不等人,一旦獸人都被驚醒,再加上如果南側城門被控制,那火攻就會失去作用。于是錺鄭隻能拿出信号器,超天空放了信号火箭。南側城外的弓箭手看見信号彈後,立即向遠處發了信号彈,并且點燃箭頭的燃球,想城牆頂射去。遠處的弓箭手發現信号彈後,也用弓箭向城牆發射火箭并繼續發射信号。這樣依此類推,整座城市的圍牆被迅速點燃,包括城門的鏈條和機關上全都布滿了火焰。更遠處的投石車部隊看見城牆上的火焰後,也立即點燃火把引燃了火球,朝着前方投射過去。
在城南,獸人族本已經攻占了城門拉鏈的錨鎖位置,但是他們爲了防止偷襲的部隊逃跑,竟然主動揮刀砍斷了鐵鏈,想要先關掉城門阻止對方逃跑,這直接斷了獸人自己的後路。正當許多人還沒逃出城門,眼看着斷了鏈條的城門下垂時,‘喀杜’主動上前舉起雙手拖住了城門,其他巨型精靈也跟着做了同樣的事情。‘喀杜’雙眼瞪着還留在城内的士兵,嘴裏爆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好像在說“你們快逃,還等什麽?”剩下的人才有了時間繼續邊打邊退。獸人開始用巨型弓箭射殺頂住城門的巨型精靈,有的倒下後,附近的就主動補了上去,城門很重,繼續下壓壓在了他們的後肩上,直到最後一個活着的士兵逃出,城門依然壓在許多巨型精靈的肩上。城牆上的燃油已經被點燃,城門上流淌到精靈身上的燃油也燒了起來,身上刺滿了利箭的‘喀杜’還想轉動頭頸回看一下大家,身體上忽然也燃燒了起來。大家遲遲不願離去,第一波投石車的火球也砸進了城内。巨大的火光伴随着沖擊波淹沒了‘喀杜’的身體,城門壓垮了被燒焦了的身體,将獸人死死的封在了裏面。而一小部分趁着空隙追到城外的獸人被早已埋伏的大批弓箭手射殺。
進攻的開始階段,幾乎每過15秒到半分鍾,就有30萬枚巨型火球砸向西京衛,此前大量傾倒在城内的燃油也被引燃,頓時整個城市陷入一片火海,大部分獸人還在熟睡中就被烈火吞噬。獸人想要開城門,但是發現城門都拉不開了。而且每處城樓上都燃燒着火焰,許多獸人還沒爬上城牆就被燒傷燒死,一些已經爬上城牆往下跳的獸人不是被摔死,就是被部署到位的弓箭手射死。投石車部隊整整投射了半天,這座千年巨城裏的惡魔軍團也化爲灰燼。
第二天清晨,烈火還在熊熊燃燒時,後方派來的大量工匠也到場了。他們一方面要幫助軍隊修築工事,另一方面要等大火停了後進城重建西京衛。一年前這裏遭到入侵時,大部分軍民都逃到了後方,現在這裏解放了,他們又都躊躇滿志的趕了回來。再加上西京衛處于多雷電區域,大部分建築都不能用木結構,隻能用岩石結構雕築,這樣在大火中許多建築并沒有被火勢完全損毀,大大減小了重建難度。……
錺鄭發現德魯伊和庫茨一直低沉着頭,沒有了往日的活躍。尤其是庫茨,始終拿着喀杜的遺物悶悶不樂。原先的幾千個樹精,現在隻剩下二、三百人了。德魯伊終于走到錺鄭面前,還是兩隻水汪汪的眼睛,但是不一樣的是眼角底下盛了許多淚水。德魯伊跟他搖了搖頭,慢慢的轉過了身,這時所有坐在地上休息的樹精也站了起來,相互攙扶着離開了,德魯伊又回過頭看了看錺鄭,接着就跟着隊伍走了起來。許多将軍都趕了過來,蒙薩利問錺鄭:“他們怎麽了?”
錺鄭:“他們不幹了。”
仁弩這時焦急的跑了過來,說道:“你們快過來看看這個,我們收拾戰場時發現的重要情報。”
一些将軍們還想着怎麽把巨型樹精們追回來,但是聽說有了緊急情況,就全都跑進了臨時設置的指揮營房内。錺鄭剛一進入營房,就看見一些将領邊翻閱着惡魔軍團的往來信箋,一邊計算着什麽。
義錘:“這裏面的數量可以計算出他們在首都功防戰殘敗後,在帝國境内還有多少兵力可以使用!”
錺鄭:“對了,我一直在想,帝國之外是怎麽樣的。”
忠刃:“完全不一樣的美景,我們打到邊境後你就知道了。”
錺鄭:“是啊,還有将近400萬平方公裏的領土沒有解放。那他們現在計算下來怎麽樣?惡魔數量還多嗎?”
信斧:“情況不太妙,否則仁弩不會那麽急叫你們過來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大家将自己計算的結果陸續提給了負責彙總的仁弩,錺鄭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了。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長久的寂靜,仁弩忽然說道:“根據這些情報,他們咽喉崖附近殘敗後,我們國内還有上億獸人可以被調動作戰,參加入侵的飛獸部隊和巨型獸騎大部分被消滅。”
錺鄭:“這些入侵者是從外部入侵的,那帝國之外還有多少惡魔,這些情報裏有反映嗎?”
仁弩:“沒有,但是一份信件中有說到,兵力正在繁殖中,短時間内無法大規模增援。”
錺鄭拿過詳細的計算結果看了起來,說到:“在大峽谷的溫泉下看他們繁殖的數量和速度是非常驚人的,看來就算我們解放所有領土,也不足以保持長久的平安。現在光是國内還有至少5000萬獸人沒被殺死。西京衛火勢那麽大,即使很遠的地方都能看見的。我們應該盡快偵察周邊詳情。”
仁弩:“大量巨鷹也飛到這裏了,我們可以坐着巨鷹前去偵查。”
信斧:“大家都打了大勝仗,暫時放松了警惕,隻是在附近派遣了偵查分隊,目前沒有危險情況報告。”
義錘:“必須馬上把軍隊重新展開,後方軍隊正在準備中,西京衛近郊的兵力目前隻有1000萬慧人和200多萬巨人。”
忠刃:“雙方兵力相差懸殊,我覺得應該先将趕來參與補給和重建的平民撤回到原始森林。”
蒙薩利:“我的投石車方陣把火球都用完了,現在幾乎發揮不了作用。我去組織士兵從附近搬運石頭。”
各位将軍開始按部就班的部署時,錺鄭騎上了一隻巨鷹朝前方高速飛去,盡管錺鄭已經适應了從百米高空鳥瞰時的緊張和恐懼,但是這次飛到了幾萬米的高度,他連續幾次把頭伸出去看,就感到莫名的驚慌失措,尤其想到自己坐在巨鷹的背上,沒有任何安全帶的保護,就更加害怕。大風吹來的感覺就好像有人要把他往下推一樣,大多數時候,錺鄭都是趴在上面,連身子都不敢坐起來,隻是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忽然,巨鷹猛地倒轉了過來,錺鄭在大叫中掉了下去。可是沒過幾秒種,他忽然又躺在了軟綿綿的背上了。錺鄭翻過身來,明白了巨鷹又飛過來接住了他,于是用手摸了摸巨鷹的脖子,緊張而又驚喜的問道:“你知道我害怕,是不是在訓練我?”
巨鷹回過頭看了看錺鄭,又連續好幾次把他掉下去,再上去接住。随着一陣陣電流從腦神經中流過,錺鄭迅速的适應了這種高度,他忽然意識到:‘不管我體内的這種奇怪電流是什麽,但有了它,我不僅僅能夠懸浮,能夠變得敏捷,而且還能夠迅速改變的我心理狀态。’錺鄭坐起身體,忽然覺得不再害怕了,但這時他體内的電流強度又增大了好幾十倍,并沒有在意其中的變化。于是又對着巨鷹說:“鷹先生,你再把我下放一次,我忽然有個主意,這次不要馬上接住我,好嗎?”巨鷹再一次倒轉了身體,這一次,錺鄭開始集中精神,像上次在地面上懸浮時那樣控制了自己體内電流的循環方向,經過半分鍾,他向下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在幾萬米的高空上。興奮的錺鄭看着周圍圓弧形的地面輪廓,開始自言自語:“這意味着我要是從地面上開始懸浮,最終也能上升到這個高度。想不到幾萬米的高度我還能呼吸自如,圓弧形的地面輪廓,說明這個星球也是球形的。鷹先生,我要下來了,你可以來接住我了。”錺鄭中止了自己的意念,讓電流自然循環起來,馬上就掉了下去。他又對巨鷹說着:“剛才覺得好吃力,可能高度越高,消耗的體能越多。如果以後我體内的這種電流再度增強,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懸浮的更高。真想飛出這個星球,看看這個世界的運行軌道,看看周圍有什麽其他星球。不過就算能做到,帝國先要發明宇航服才行!”
然而這時巨鷹忽然發出了冗長的叫聲,這個是發出警報的聲音。錺鄭向下看去,發現了浩浩蕩蕩的獸人大軍,排成了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幾乎以同一個速度朝着東方前進。每個方陣橫向縱向各有100名士兵,一共5000多個方陣。最前面的方陣群中,士兵坐在體形龐大的獸騎上,這種獸騎張着各種各樣的尖角,在首都攻防戰中已經見到過了。緊随其後的就是投石車方陣,由最強壯的獸人士兵拖動着,後面的方陣都是全部武裝的步兵。他急忙返回了西京衛。
忠刃:“所有非軍事人員已經撤離這裏了。後方援軍正在趕來。”
蒙薩利:“目前我的投石車隻有十分之一可以投入使用,彈藥奇缺。”
錺鄭:“對方前排擁有大量獸騎,沖擊力極強,我們這裏簡陋的防禦工事抵擋不了多久的。而且還有數量衆多的投石車,比我們的看上去更大。我不贊成在這裏就地迎擊,就算帝國的所有兵力到達這裏,沒有充足的準備也很難完勝對方。以我看到的行軍速度,他們最多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到這裏了!”
仁弩:“幾個小時是多久?”
錺鄭:“估計也就是一天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吧。”
仁弩:“援軍和作戰物資這時還在路上呢,根本到不了這裏。”
另外一些偵查士兵也坐着巨鷹飛了回來,又發出警報:“對方發現我們在高空監視,前排的獸騎和投石車方陣突然加速了。”
錺鄭:“時間緊迫,我建議馬上排成後撤陣形,回到原始森林裏和他們決戰。”
于是,蒙薩利命令他的部隊留下十分之一,巨石上弓準備投射,剩餘部隊連同投石戰車回撤。其他部隊也開始有計劃的後撤了。
錺鄭對忠刃說:“對方的行進速度太快,可能會追上我們的。我需要你派出輕騎拖延他們的前進速度。”
忠刃問道:“怎麽拖延?”
錺鄭:“他們前面的隊伍加速前進後,後面步行的方陣短時間内會趕不上去,當中可能會留出空隙,你派騎兵埋伏在附近,突入空隙騷擾他們,可以暫時拖延對方。但是,幾十公裏長的狹長空隙,一旦騷擾部隊深入的話,再想要逃出來是不可能的了。”
忠刃:“交給我。”
騎兵中挑選了速度最快的輕騎,在左右兩翼的複雜地形中各埋伏了5萬人。臨行前,忠刃隻是告訴兩隊的隊長:“見機行事,不一定深入騷擾對方,獸人大部隊來圍剿你們前,可以撤離空缺處。”
緊張的撤離過程中,獸人的投石車已經開始将巨石和火球抛向了西京衛近郊的前沿陣地上,蒙薩利的投石車也開始還擊。但是沒想到射程相差了很遠,巨人部隊的投石車竟然打不到對方,蒙薩利本想等着對方再靠近一點後繼續攻擊,可是獸人的覆蓋式攻擊很快就威脅到了集中布防的投石車部隊,蒙薩利看着己方投石車損毀嚴重,隻能下令燒掉剩餘的投石車,并快速撤離戰場。臨走時,蒙薩利還不服的說道:“不僅射程更遠,而且巨石、火球體積更大,他們這也學的太快了吧。”
正在撤離中的方陣也不同程度遭到火球和岩石的攻擊,一燒就是大一片。這個時候如果發生混亂,那在對方火力覆蓋範圍内的部隊就更難逃脫了,但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們并沒有發生慌亂,依然井然有序的保持隊形後撤,避免了大規模的踩踏、相互阻推的現象出現。此時,速度更快的獸騎方陣和獸人投石車部隊也拉開了空隙,最後一批慧人族方陣還未撤出近郊時,對方的獸騎已經開始準備沖鋒了。正當震耳欲聾的獸騎号角吹響時,山巒疊障中埋伏的輕騎突然從獸族方陣群兩翼沖去,遠處的獸族将領隻是看見巨大的塵土飛揚,穿進了投石車部隊與後方步兵方陣之間寬闊的空檔中,雖然投石車方陣中也有少量持有弓箭或者其他兵器的獸人做防護,但是慧人族的輕騎部隊距離他們很近很近,大部分獸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後方自己人的部隊,毫無防備的遭到輕騎兵的砍殺。而獸人的步兵方陣距離較遠,無法立即救援,隻能讓距離相對較近而且速度極快的獸騎部隊來救援。由于獸族将領隻是看見了高高飛揚的塵土,和兩側發出的遭到攻擊的煙霧求救信号,并不知道對方具體數量多少,以爲是遭到了大規模的伏擊,因此隻能把所有剛沖出去的獸騎又招了回來。重新調整過來的獸騎方陣群組成了一個半月型的陣形猛撲過來,兩端受到攻擊的側翼最先有獸騎軍隊趕到,慧人的輕騎兵本來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逃走,但是一旦騷擾停止,獸人的投石車會重新投入攻擊,而獸騎部隊隻要留一小部分保護就行了,剩餘的獸騎依然可以去沖擊正在撤離中的軍隊。因此,兩側的輕騎兵隊長都沒有決定離開,而是繼續刮起塵土在對方空缺的縱深處騷擾,以至于獸人的将領短時間内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随着後方獸人的步兵方陣越來越近,空缺的面積也越來越小。10萬輕騎可以靈活機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小,再加上戰鬥力與獸騎不在一個檔次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還是體形上都差的太遠,一旦被獸騎軍隊發現,馬上就會被圍剿,毫無抵抗之力。爲了大部隊的撤離,這十萬輕騎兵全部慘死在巨型獸騎的鐵蹄之下。
獸人将領發現來伏擊的騎兵才十萬人,變得惱羞成怒,而西京衛的慧人族軍隊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得以喘息,大部分順利撤出了戰場,迅速回撤到原始森林裏。盡管如此,整個西京衛外郊已經被砸的千瘡百孔,屍橫遍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規模無比龐大的惡魔軍團排成了整齊有序的陣形群,步步逼近到原始森林附近。剛剛逃進來的慧人軍隊士氣低落,緊張的投入到了迎敵的準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