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偷最近盯上了一個單身中年人的住所,因爲他觀察了這人很久,這個中年人隻是孤身一人住在一棟小洋房内。一天夜裏,小偷終于按耐不住想要下手了,因爲小洋房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人員進出,小偷判斷主人肯定出了遠門。他們小心翼翼的撬開了房門,當房門一打開,一股香甜的清香便迎面撲來。
“大哥,這是什麽味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聞到過。”一個小偷問道。
另一個人回答:“管他什麽味道,我們是來行竊的,不是來品嘗美味的,速戰速決。”
“是,一切都聽你的,嘻嘻嘻嘻。”其中一個小偷眉開眼笑的說了句。
但是,他們進入房間後覺得不對勁,這房間裏充滿了重重的霧氣,一直遮到了膝蓋處。兩個小偷頓時感到好奇,他們發現霧氣是從樓梯上飄落下來的,其中一個小偷問道:“大哥,這裏怎麽陰森森的,我們還要偷嗎?”
另一個人回答道:“嗨呀,你幾歲了呀,來也來了,不要半途而廢,我們先上樓看個究竟。”
他們兩人走到了二層,隻有一間房間的門開着,霧氣從那間房裏源源不斷的飄出來,兩個小偷緊張的接近了那間房,并走了進去。隻見床上蓋着被子,霧氣從被子下面噴灑出來。“大哥,被子下面怎麽鼓鼓的,難道有個人?”小偷輕聲的問道。
“不可能,我觀察了一個星期了,肯定沒有人。說不定是那個中年人爲了吓唬吓唬可能來行竊的人,故弄玄虛而已。”另一個小偷盡管這樣說了,但是他已經有些進惶失措了。
他們兩個人咬着牙齒走了上去,一把拉開了被子。……從小洋房内傳出了兩個人的慘叫,連附近的鄰居們都能聽到。在那間房内,兩個小偷已經吓的半死,癱倒在地上抱在了一起,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與普通人大小相等的、一具鳥的白骨!鳥的頭部内還微微的一閃一閃,那霧氣從眼睛窟窿裏不停的湧現出來。
……5年前……
老乞是一個窮酸的乞丐,整日靠乞讨爲生,似乎已經習慣了行人的橫眉冷眼,即使是面對鄙視的眼神,他也會露出一絲笑容。直到靜寂的夜晚,他才會開始冥想自己的人生,回憶自己的過去。悔恨自己曾經那些沒有做好的事情。有時他也會有所期望,但那隻是絕望到極限後産生的幻想,在饑寒交迫的摧殘下偶爾會看到了一些美好的場景。最後,每當早晨醒來時,他意識到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也意識到自己又要面對沒有未來的現實。
又是一個寒冬的夜晚,自己盤曲的雙腿已經被大雪覆蓋,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然而雙腿已經麻木。老乞擡頭看了看天空鵝毛搬的大雪,自己說了聲:“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說完拿了半塊還沒吃完的面包啃了起來,那本來是他爲第二天準備的。此時,他忽然聽到旁邊有鳥的叫聲,順着叫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麻雀正低着頭從雪地裏尋找面包屑進食。老乞看着雪地裏的麻雀,感到十分的奇怪,這麽冷的天還有麻雀在大雪裏飛來飛去。再一仔細看去,這隻麻雀的體型比普通看到的大了很多,而且羽毛幹淨而發亮。老乞看着眼前這隻麻雀,不禁想到平時路上的行人看到他都是敬而遠之的,而現在終于有隻鳥能靠近他了,即使那隻是一隻鳥,也讓老乞感到了陣陣暖意。又看着小麻雀在雪地裏津津有味的覓食,使得老乞感同深受。盡管老乞饑餓難耐,但他還是将自己手裏僅剩的面包掰下來一點,再用食指和大拇指搓成碎屑撒在了雪地裏,隻見那隻麻雀不停地點着頭啄着,還不時的擡起頭看看老乞,吃完後又在雪地裏磨了磨嘴,當老乞想用手摸摸它時,那隻麻雀機敏的飛走了。
很快又是一天,老乞在整理東西時還想着那隻麻雀。在他拿出面包時,又聽見了遠處傳來的鳥叫聲。“不會還是昨天那隻吧?”老乞驚訝的說道。他仔細的看去,隻見那隻羽毛锃亮的麻雀飛到了他的面前,老乞又把面包搓成了屑倒在了地上。第三天、第四天,老乞也不覺得奇怪了,就這樣,他們成了好朋友,每天晚上老乞都會分點面包出來給它吃。過了一個多月,麻雀不再對老乞有所警覺,老乞有時候還用手摸了摸麻雀的身體。讓老乞感到奇怪的是,那隻麻雀的身體很熱很熱,而且把他手上的凍瘡也給“治”好了。
一天夜裏,那隻麻雀向往常一樣飛了過來,隻是這次沒有叫聲,動作也很遲緩,吃完面包屑後,它一頭倒在了地上,老乞說道:“你怎麽了?”然後用手撫摸了一下身體,發現身體沒有了熱量。麻雀吃力的擡起頭看了看老乞,老乞說到:“你是不是病了,鳥也生病嗎?”麻雀忽然叫了一聲,老乞又說道:“到我的破被子裏暖暖吧?!”麻雀又叫了一聲。老乞将那隻麻雀握到自己的身邊,用被子蓋在它身體上,隻露出了頭部,老乞爲了增加熱量,也将手伸到了被子裏,握着麻雀,還用食指輕輕的點着它的頭。漸漸的,老乞又感到了一些熱量從麻雀的身體裏傳出來。
第二天,老乞被鳥聲叫醒了,他發現那隻麻雀已經爬出了被窩,老乞說:“你好了?!”然後笑了笑。麻雀用嘴磨了磨地面飛走了。老乞拿起被子後,發現一個金黃色的橢球體從被子裏滾了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老乞頓時傻了眼,用手上去摸了摸,還有些發燙,仔細看去,就是鳥蛋的外形,拿起來使勁捏下去,堅硬無比,放在手心裏也覺得沉掂掂的。“天啊,這隻鳥會下金蛋?”老乞用力拍打着自己耳光,還用力的搖着頭,希望自己趕快從夢中醒來。很長一會,他才慢慢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老天掉給他餡餅,這是讓他無法相信的奇迹!但是,這種事情卻偏偏讓自己碰到了。
這天晚上,老乞還是焦急的等着麻雀再來,在他手裏的已經不是吃剩下的面包,而是各種各樣最精良的鳥食。他隻給自己買了幾個饅頭而已。麻雀還是來了,并且吃的津津有味,因爲今天老乞爲它準備了特别的晚餐,麻雀的食量大的驚人,讓老乞沒有想到的是,他原本特地爲麻雀準備了一個月的鳥食,可是看着麻雀啄的起勁,就好奇的再倒一點,再倒一點。倒到最後竟然全都吃完了。麻雀吃完後像往常一樣飛走了。窮慣了的老乞不敢奢望再碰到這樣的事情,他用那顆小金蛋換來的财富足夠他幾個月的溫飽了,看着麻雀飛走後,他也忘記了麻雀吃下的鳥食已經超過其體重的好幾倍了。老乞笑着說道:“哈哈哈,不缺這點糧,不缺這點糧!”
從那以後,老乞天天都爲麻雀準備了這點鳥食。而自己卻舍不得買東西吃。僅僅過了幾天,麻雀的羽毛就開始變黃變亮。有一天,它又變得毫無力氣,老乞又像往常一樣把它暖在被窩裏,心裏想着:‘不會明早又下金蛋吧。’可是他搖搖頭,覺得不可能了,他隻想讓這隻神奇的麻雀安心的度過這一晚。第二天一早,老乞又被鳥聲叫醒,他看見麻雀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着金光,又在地上磨了磨嘴,接着便飛走了。此時,老乞的心跳加速了,盯着自己的被窩看去,連手都顫抖了,心裏說着:‘不可能的,這次不可能了。’他小心的翻開被窩,隻見又是一顆金蛋滾了出來。他拿起來仔細的斟酌,和上次那顆一樣,又是一顆金蛋。老乞跳了起來,仰天笑了起來。麻雀又飛了回來,在他上空盤旋着,叫着。老乞舉起金蛋,對着麻雀喊道:“謝謝啦,麻爺!”麻雀又盤旋了幾周離開了。
這一天,老乞又去買了新的被子,新的食物,新的鳥食。也從那一天開始,老乞也開始尊稱對方爲“麻爺”,同時他也對麻爺的食量越發好奇;因此,他買的鳥食越來越多,可是麻爺卻似乎永遠也吃不飽,唯一變化的就是,麻爺下蛋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老乞終于臭鹹魚翻身,變成了大富豪。
老乞的日子越過越闊綽,出手也越來越大方,唯獨不變的,是他對麻爺的尊重,他在陽台上專門準備了一個大型的鳥窩,天天都去買麻爺喜歡吃的鳥食,還專門定做了一個小床,供麻爺下蛋使用。很長一段時間裏,老乞總是每晚守在陽台裏,等着麻爺飛過來,還親自把鳥食倒在小缸裏。但是,自從他喜歡上夜總會和賭場後,就逐漸逐漸的忘卻了陽台上的事情,隻是将所有的鳥食倒在陽台上,等他一回家看見陽台上空空如燕,就知道麻爺來過了。當然,無論他喝的多醉,還是不忘去看看有沒有下金蛋。
老乞雖然碰上了小麻雀爲他下金蛋的好事,但是這種好運氣沒有跟着他到賭場裏,每次豪賭,他幾乎都是輸多赢少,很快很快,老乞花光了他的巨額存款,同時也被許多小偷盯上了。在爛醉如泥下看到周圍赢家的歡笑聲,身無分文的老乞又感覺到了當年淪落街頭被人恥笑的情景,賭場周圍的景象也在他周圍轉了起來,并且越轉越快搞的他神魂颠倒,直到保安把他拖出了賭場。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現自己睡在了大街上。老乞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醉醺醺的拍了拍自己的名牌西裝衣褲,對着行人大叫起來:“看什麽看,老子有的是錢!不需要你們施舍!”
氣急敗壞的老乞回到家裏,急忙跑道陽台上,看看有沒有金蛋,但是今天并沒有。他邊說着“麻爺,快來快來。”邊癱倒在了地上。直到夜晚,終于聽到了久違的鳥叫聲,他終于提起了精神,可是發現鳥食昨晚已經被吃完了。老乞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麻爺了,他今天才發現,原本那隻張着金燦燦羽毛的小麻雀已經失去了光澤,有一半的羽毛返回到了最初剛相識時的褐色。麻爺見到老乞,也似乎忘了吃鳥食,興高采烈的叫了起來。老乞拍了拍腦袋,對它說道:“不急不急,我去廚房給你拿,你給我等着!”說完,老乞直接把自家的“北大荒”大米拖了出來,笑嘻嘻的望着麻爺,一手拔開米袋,一手抓起大米往小缸裏送。此時老乞的心态已經失衡,他想的已經不是要讓這位恩人吃的快樂,而是要它趕快下金蛋。麻爺發現這次的“晚餐”好像比以往顆粒大了點,也很難嚼碎,但它還是拼命的嚼碎吃了幾口。老乞的眼神不停的往鳥缸旁邊的鳥床看着,但是麻爺吃完後,隻是磨了幾下嘴,叫着飛走了。
失望的老乞一夜未睡,天一亮就跑到外面買足了鳥食回家。但是一連幾天下來,他就是等不到金蛋了。于是老乞心想:‘以前麻爺隻是晚上來做客,如果我讓麻爺每時每刻都在家裏啄食,說不定能起到奇效!再說它其餘時間都在哪裏?莫非在我這裏吃飽了,跑道别人那裏去下蛋了,這可不行!’老乞不停的轉動着眼球,忽然咧嘴暗笑起來,喉嚨裏還發出短促的、尖刻的、連續的陰笑聲;又是一晚,麻爺又飛來了,這次它發現鳥缸沒有放在平坦的陽台上,而是放在一個籠子裏,籠子外面也撒了點鳥食。并且一路跟到了鳥籠裏的鳥缸前。麻爺沒在意這些,先是啄着籠子外面的鳥食,再一路跟到了籠子裏。當它的一隻爪子踩到了籠子裏面的機關時,籠子的門自動關上了。此時房間裏又傳出了那陣短促的、尖刻的、連續的笑聲,滿面春光的老乞眯着雙眼走了出來,邊搓着手,邊輕聲細語的說道:“麻爺,以後您就不要再走了,在我的豪宅裏安頓下來吧。嘿嘿嘿嘿嘿。”
麻雀受了驚吓,在籠子裏面亂飛,還不停的發出叫聲。老乞眯着眼睛說道:“不要緊,你會适應的,我會給你全新的照顧和美味。嘿嘿嘿嘿嘿。”他邊說邊給籠子裏倒鳥食。麻雀飛累了,終于靜下來癱坐在籠子裏,它斷斷續續的啄着鳥食,無精打采的飛上飛下。一個夜晚過後,麻雀身上的羽毛全都變成了灰褐色,還落了滿籠子都是。而老乞一連幾天都等着麻爺給他下金蛋。讓老乞奇怪的是,麻爺不像以前那樣能吃了,變得和普通的鳥類食量差不多。老乞焦急的等待着,一天夜裏,他終于失去了耐心,戴上了皮手套,伸進籠子裏去抓住了麻雀,使勁擠着它的肚子,嘴裏叫到:“快生呀,快生呀。”麻雀慘叫着啄着老乞的手指,可是老乞帶着手套不感到疼痛。他又把麻雀的頭塞進裝滿鳥食的缸子裏,不停的喊着:“你給我吃,全部吃掉!”他折騰了一個小時,自己也累了,麻雀渾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
一連幾天,老乞都在逼麻雀進食,進水。一天,麻雀的肚子鼓了起來,蹲在了巢裏。老乞看了喜出望外,連忙拿出加熱床墊放在了鳥籠下面,把溫度調到了最高。老乞忙的不亦樂乎,一直沒睡覺等到第二天清晨。麻雀還沒來得急站起來,老乞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麻雀,充滿期待的朝着鳥巢裏看去。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麻爺确實下了蛋,但隻是一隻很普通的白蛋而已。老乞狠狠的瞪了麻雀一眼,把白蛋放在桌子上,絕望的癱坐在椅子上。他休息了片刻,對自己說道:‘我不會再去做乞丐!’于是開始了更加嚴厲的“調教”,昔日口中的麻爺,成了他洩恨的對象,整個房間裏都回蕩着發指的慘叫聲。
又折騰了半天,老乞有點餓了,便從冰箱裏拿了點熟食,放到微波爐裏轉了起來。他回房間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白雀蛋,想着這蛋放着也沒什麽用,幹脆一同吃掉算了。于是,他竟然無聊到了拿出一口鍋,放了點開水,将指甲大小的蛋放進去煮了起來。吃完午飯後,他想起了他煮的雀蛋,便拿出來剝去外殼,一口吞進了嘴裏。忽然老乞眼睛一亮,他從來沒品嘗過這麽美味的鳥蛋,吃在嘴裏飄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香。并忍不住的把饞涎的眼光掃向了籠子裏的麻雀。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麻爺連白蛋都沒有再生一個。老乞想着這隻麻雀可能再也不會生蛋了,而且口水從嘴裏滴了下來。他再次打開籠子,再次抓住了麻雀,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吃我的鳥食的,今天我要你用命來還,嘻嘻嘻。”随即隻聽一聲短促的鳥叫,老乞把這位恩人的脖子擰斷了。…
他整整煮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準備要開吃前,老乞忽然聽到蒸鍋裏傳出了鳥叫聲。他連忙撓撓頭,跑到了鍋前,打開鍋蓋就聞到一股誘惑難擋的清香。“看來最近鳥叫聲聽多了,害得我耳鳴了,今天要好好補一補。”老乞說道。晚飯中,他吃到一半,忽然在湯裏撩來撩去,心裏想到:“不對呀,骨頭去哪裏了,我下鍋前明明看見有骨頭的呀。”可是那股清香又沖散了他的這些疑問,又接着吃完了剩餘的部分,還喝完了湯。
夜晚,他還在回味中,‘爲何會有這麽美味的食物,這比任何美酒都更勝一籌!’邊想着邊走上了二樓的卧室内。忽然他渾身覺得冷,于是把被子鋪開,蓋過了他的頭。又一會,他又感到心口發熱,接着頭部也開始發熱,還漸漸的喘不過氣來。他想擡起手,翻開被子。可是,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一周後,警察查封了這裏,并且封鎖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