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時的表情是人類最猙獰的表情！

耀光開始看到眼前這幾個衣衫不整的人時并沒有把他們與暴徒聯系到一起，十幾年來接觸的人中，可能有些人品性不好，但絕對談不上惡！一直未曾想過人性的黑暗，他思維裏認爲他叔叔和乃東他們也就是被抓起來或者受點輕微傷而已。大家說說也就沒事了。聽到他們的對話，耀光慢慢的放松了下來，松開了弓弦，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一夜焦急的趕路以及白天吸引活屍而瘋狂的奔跑讓他覺得身上的東西很沉重，連衣服都是沉重的負擔。

眼前的一切變化的太快！他父親被擊倒，對方四散奔逃，把他從想象中快速的拉了回來。鈍了一下的耀光立刻搭弓射箭，箭追着猴子射出的，雖然幾步距離卻偏出很遠。第一想法“不能讓他跑了。”耀光邊追邊射出了第二箭，匆忙情況下的弓沒有拉滿，飛行的箭即沒有射中猴子也沒飛出多遠。山上怪石密布，典型的石頭山，耀光心想不能讓他躲到石頭後面或者距離拉開太遠，腳下加快了速度，順着風聲聽到後面有人喊“耀光，小心……”“那個家夥有槍，你要……”。來不及細聽，暗下決心這一箭一定要撂倒他。距離五十米，四十五米，四十米，行了，深吸一口氣，拉弓如滿月，耀光喊到“中！”，離弦的箭劃破空氣，映着落日的餘晖射向了猴子的後腦。

就在箭即将射入猴子後腦的一刹那間，就見猴子向前一陣翻滾，箭落空了，猴子翻滾的一瞬間，火光一閃。耀光最先看到的火光然後才聽到槍聲。吓得趕緊向後仰倒。一切發生太快，甚至耀光射出的那隻箭還沒有落地。

耀光大口的喘氣，自己中沒中槍？沒有感覺到痛，右手胡亂的摸摸身體上下，沒什麽異樣，剛坐起來，第二聲槍響了，身邊的一塊石頭随着槍聲飛了起來。耀光吓得半死，必須躲起來，看到左邊不遠處有塊石頭，就學着猴子的樣子向那邊滾過去。一路的石頭和雪被子彈打的四處飛濺。

耀光倚到石頭後面，盡量把身體縮成一團，才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透過石縫看到猴子已經由卧姿改爲跪姿，不慌不忙的壓着子彈，射擊。

咯咯的笑聲之後，耀光聽到“爺爺我打槍可是出了名的準，任何槍到我手，三槍保證摸熟。”“這是一把破獵槍，要是之前的家夥，爺爺我早送你回家了。”“媽的，你出來啊！你不是用弓很厲害嗎！”

耀光咬着牙，心想我跟你拼了，剛拉弓，槍聲再次響起，耀光覺得頭上一涼。

下意識的縮回石頭後面，感覺頭上一涼，用手一摸還好沒事，不過也吓了一跳，頭上的帽子被打飛了，落在了旁邊。又是一陣咯咯的笑聲“爺爺我想打你右腿就不會打你左腿，你出來叫我一聲爺爺，我就放你一命好不好？”

又是拉槍拴的聲音。耀光通過石縫看到猴子站了起來。

“怎麽辦？我要怎麽辦？弓怎麽能打過槍呢！我沒有他快也沒有他準，我要怎麽辦？”手上的箭抓得緊緊的，身上的汗感覺把衣服都浸透了。

又是一聲槍響，耀光藏身的石頭被打碎了并被掀飛了一塊，使他藏身地方變得更小，飛起的石塊把他頭劃了一道口子，耀光因恐懼害怕而僵硬的臉忽然感覺到一陣暖流，用手一摸熱乎乎的，一看是鮮紅的血，紅的豔麗，紅的醒目，耀光想，“完了，我中槍了，要死了。”等了兩分鍾發現自己還在正常呼吸，傷口也沒感覺痛。“原來中槍也就這樣，有什麽大不了的。”忽然間心裏那種恐懼感消失了，那種對死亡，對槍的恐懼消失了。聽到對方一直不停的再說，不停的咯咯笑，腳步聲似曾在往這邊移動，耀光擦了一下眼睛附近的血，“我要反擊！我要反擊！”用箭把帽子夠過來，重新帶上，心想這樣可能對傷口會好一些。

這時聽到猴子喊到“兔崽子你叫我爺爺，我放你一馬，叫不叫。”一聲槍響。耀光大聲喊到“我是你爺爺！”從石頭後沖了出來，于此同時手上的弓箭射出，飛行的箭擦着猴子的大衣飛過。耀光一看又沒射中，心想這回自己完了，但一點沒有遲疑，連滾帶爬的跑向另一塊大的石頭，剛到石頭後面槍聲再次響起，子彈從一側擦過，耀光在一刹那甚至看到了子彈飛過的軌迹。本來以爲必死無疑的耀光渾身上下看了一下，自己竟然沒有再次中彈，爲什麽？他槍法那麽準，我跑過來目标這麽大，沒中槍爲什麽？他隻放了一槍。耀光忽然明白了什麽！如同漫長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

這回這塊石頭要比之前的那塊大的多，耀光能直立的躲在後面，從猴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裏能聽出，這次猴子沒有往前來，相反好像還退了一些，看來這一箭還是有作用的，至少殺了殺他的氣焰。耀光透過石縫看了一下猴子，對剛才冒失的一箭又有些後悔，原來猴子經過剛才那一箭，罵聲笑聲雖然沒變，但行動變得小心起來了，又由站姿改爲跪姿，并且半個身子躲在了石頭後面。耀光看後狠狠的捶了自己幾下，剛有一點的勝算又變的渺茫了。要是乃東在就好了，剛才那一箭要是乃東射，他必死。

“怎麽辦？怎麽辦？”“啪”的一聲槍響，子彈竟然從石縫射了進來，耀光吓得渾身一顫，自己從石縫縮回頭也就一秒，太險了。咯咯的笑聲“兔崽子，你沒死吧？死了可就沒的玩了！”耀光怕他過來趕緊回聲到“你爺爺我活的好好的。”抱着弓箭不知道怎麽辦。不行，我要反擊！我要确定剛才想的是否正确，可是等了半天，對方也沒怎麽開槍，不像之前一槍接着一槍的開了。怎麽辦？

誘敵還是等待？天色越來越暗，對于自己用弓箭很是不利。咯咯的笑聲“你沒死吧？要是流血過多可是要包紮一下，不然可就沒的玩了。”“啪”又是一槍。耀光聽到槍聲後眼睛一亮，快速的從一邊跑出，胡亂的射了一箭，心裏默默的數着數。“一，二，三，卧倒”。卧倒的同時猴子第二聲槍響。耀光連滾帶爬的重新縮到石頭後面，心裏一陣狂喜。“行了！他槍與槍之間的間隔有三秒！”

這次的石頭比較大，耀光想了一下，把帽子摘下來，用一隻箭支着，放到石頭的一側，是帽頂剛好露出一點，自己卧在石頭另一側，等待着，心裏默念希望猴子快點發現帽子。

“咯咯，你是不是以爲跑起來我就打不到你了？我告訴你，跑起來也好，躲起來也好，今天爺爺吃定你了。”“啪”一聲槍響，帽子被打的飛了起來，棉絮四濺。

“機會！”耀光迅速從另一側跳出，這次沒有急于射出，按着乃東教給他的，深吸一口氣，站穩後，弓如滿月。耀光口裏說“中！”箭離弦而去。此時猴子還在壓子彈，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驚愕。力道比較足，箭直接穿過了猴子的臉頰，給左右又開了兩個嘴，猴子的罵聲頓時變得渾噩不清，但可以聽得出叫聲。“中了！”耀光往上沖了沒幾步，槍又響了。

耀光左臂一陣劇痛，弦也松了，箭也掉在了地上，猴子拿槍走了過來，臉上全是血，發出的聲音夾帶着咕噜聲“媽的，你不是能射箭嗎？你再射啊！”“啪”又是一槍，耀光左臂又中了一槍。看到猴子邊壓子彈邊走了過來，耀光爬着翻到了石頭後面，試着用手拉弓，雙臂都中彈了，使不上力氣。“怎麽辦？”

夾帶着咕噜聲“跑，我看你往哪裏跑！看我怎麽弄死你！”慢慢逼近的腳步聲。

猴子至死也不會忘掉他最後一箭是怎麽中的！當他跳上石頭時，看到耀光仰面躺着，用雙腳蹬着弓柄，用嘴拉着弓弦，弓上的箭正對着自己的心髒。

箭射入猴子心髒那一刻，耀光看到猴子向他投來的眼光，裏面沒有憎恨，沒有憤怒，更像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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