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耗子被拽上來之後,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是軟的,像一攤泥一樣癱在屋頂。眼睛直直的盯着下面,過了幾分鍾不由自主的大聲哭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哭聲并沒能引起其他四人的絲毫注意,隻是引得下面的活屍越發騷動。幾個人都各懷心事,死亡臨近根本無心顧慮他人,平時挂在嘴邊的兄弟情義早已煙飛雲散。
大壯“不就是個死嘛,爺還從沒怕死過,我看一會到底哪個來吃我,我一定要打扁兩個。一個夠本,兩個還能賺一個。”像說給大家聽但更像自言自語,但聲音的力度明顯沒有了碰到怪物之前的豪氣。
陳彪“再讓我活一次,我他媽一定讓惡狼和賈正生給我當一次孫子!”牙咬的緊緊的。
毒蛇臉色煞白,手裏使勁搓着一直帶在他脖子上的一個小挂件。
猴子也在哭,但沒聲音,頭埋在大衣裏,身體一抽一抽的抖動。
夕陽的餘光通過山頂射了過來,照在周圍的雪地上,風也小了一些,雪地的反光給人的感覺,現在反倒比之前更亮更溫暖了,但反光映襯的活屍恐怖百倍,張牙舞爪的,看得越清楚,心裏越發冷。
滿眼血絲的大壯揮舞砍刀,“不等了,等死太難受,我先走一步。”說着就要往下跳。正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東北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槍聲,零零星星的,稀稀落落的,借着北風清楚的打進了每個人的耳朵,下面活屍一陣躁動。幾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靜靜的聽了幾分鍾,确信無疑後,歡呼,驚叫,痛哭,沒人指揮但動作如此的一緻。
猴子興奮的問“我們的人來救我們了?”
陳彪眼睛發出了閃亮的光,使勁點點頭。
毒蛇喘氣平穩了下來“槍聲像獵槍,不像我們的。”
幾個人都盡量找高處站,以便看的清楚,但那個方向遠處是石頭和樹,什麽也看不到。突然槍聲停了,幾個人心裏剛剛燃起的火突然就像被人澆了冷水,熄滅了!陳彪頹廢的坐下,忽然聽到猴子喊“活屍動了,動了。”幾個人趕緊往下看,活屍對聲音敏感,槍聲把活屍吸引了過去,根據羊群效應竟然走了一大半,幾個人都希望走更多的活屍,但院裏這些卻很頑固,再者槍聲也停了,它們固執的圍在那裏,抓啊撓啊!幾個人又向着北方叫喊,嚷!希望槍聲再次響起把剩餘的活屍吸引走。
幾十分鍾之後,當幾個人重新墜入絕望的時候,救命的槍聲竟然真的又在北方響起了,剩餘的活屍又是一陣躁動,又一次向着槍聲的方向移動。陳彪激動的右拳重重的擊打在自己左手上,看了看下面,隻剩下十幾個活屍,癡癡的望着他們。陳彪眼珠快速的左右跳動了幾下,轉頭看向耗子“耗子,過來看看下面還有活屍嗎?”耗子剛才的哭嚎,讓鼻涕和眼淚都凍在了臉上,這時也精神了,興沖沖的跑了過來,趴在陳彪前面的屋檐上往下面看,嘴裏數到“一,二,三……”陳彪擡起腿對着耗子後背就是一腳,耗子沒防備,從房上直直的被陳彪踹了下去,大壯看到耗子墜落過程中回頭看陳彪的臉,上面寫滿了不解。下面的活屍都撲向耗子,撕扯着他。陳彪“機會來了,我們走!”大壯和猴子還愣在那裏,呆呆的看着下面被撕碎的耗子。陳彪“猴子!”猴子一驚,條件反射的抱着槍,槍口暗暗的對着陳彪,陳彪一愣雖然知道槍裏沒有子彈,但眼中掠過一絲殺意,立刻又平和了,“快她媽走!等死啊?”毒蛇“彪哥是爲我們好,他不死我們都活不了,耗子是個窩囊廢,活着早晚拖我們後腿,這就算回報我們對他的恩情了!”陳彪“誰她媽可憐他就下去替他。”說完率先從另一邊跳下去了,三個人都跟着動了起來,幾個人跳下來又快速翻過了廟牆,一刻也沒停留,拼了命的往山上跑。
毒蛇“我們不向槍聲方向跑嗎?怎麽反向跑?”
陳彪“他們絕不是救我們的,什麽時候了,那還有好人,即使是我們自己的人也不會有救我們的心,無論是誰,這麽多活屍夠他們喝一壺的了!”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我們快跑。幾個人拼命跑了有一個小時,沒看到後面有活屍跟過來,都出了一口長氣,猴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到“我們活了!我們活了!”幾個人都跳着喊着“活了!活了!”毒蛇“活屍被甩掉了,彪哥我們休息一下吧!”陳彪四下張望了一下,說道“我們到山腳下再休息。”
剛到山腳,幾個人立刻東倒西斜的癱倒在那裏,抓幾把雪塞到嘴裏“要是有點吃的就好了。”
陳彪“要求還真他媽高,能活下來燒了高香了!還要吃的,要不要在給你弄個媳婦?哈哈”
“哈哈”
“真是餓死了,現在有個死人我也吃的下!”
“猴子抓個活屍讓大壯生啃了,他要不啃,我他媽把他牙拔掉”
幾個人的笑聲,過了一會陳彪伸腿踹了踹猴子,“趕緊起來,看着點,别讓活屍跟上來。”猴子懶洋洋的爬起來,裹緊大衣,先是向寺廟的方向張望了一會,“沒人,沒追上來!……”可是一回頭他就愣在了那裏,眼睛睜的大大的,聲音也停在了那裏。毒蛇看到耗子表情不對,坐起來就要拿刀。
“别動!敢動立刻就嘣了你。”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
從石頭後面閃出五個人,半包圍的形式把他們圍在了中心,站在中間說話的這位,穿着皮質的棉襖,露在外面的皮革磨的有些發白,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不清面部,但帽子下面露出的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着他們,明顯能感覺到仇恨、寒意!身上斜背着弓箭,腰裏挎着打獵用的短刀,手裏拿着老式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指着他們。在他的左側站着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穿着和他差不多,但袖口處翻着一圈紫色的花邊,看來是被人精心的修飾過。手裏的弓拉的滿滿的,對着他們。其他三個人穿的則都是露着棉絮的破棉襖,右邊站着的人,左手看起來還有傷,用布掉在脖子上,右手拿着一把砍柴刀。最左邊站着的是個大個,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塊頭也不比大壯小多少,但是手裏的槍卻是一直在抖動,拿槍的姿勢也看的出是個新手。最右邊的,眼睛給人感覺很亮,除了槍之外,身上還帶着弓箭,刀,一個鼓鼓的包,爲了方便裝子彈在獵槍槍柄上還纏着子彈袋。
在三隻槍的槍口下,幾個人都沒敢亂動,陳彪臉上的汗立刻就下來了,“别開槍,我們帶的東西都是你們的了,如果不夠,我們住的地方還有,我們就是不差錢,吃的,用的。你們開個價!”
“呸!我弟呢?”爲首聲音壓的低低的喊到,可以聽出正在壓抑着憤怒,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往外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