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爺“阿何,三兒,那些年輕人還沒有來嗎?”
三兒“還沒有,不知道都幹嘛呢,這麽久也沒動靜,我和阿何出去轉轉,順帶叫上他們。”
阿何擦擦頭上的汗“孫爺,應該沒事,有事的話早有動靜了,我看值夜就免了吧!”
三兒“真他娘的膽小,有我在呢,你怕個啥”說着看到門後有個錘子,扔掉手裏砍刀,拿起那把長的錘子,說“爹,這東西打腦袋應該比刀好使吧!嘿嘿一笑”
孫爺“别大意,出去轉轉,有事不要硬上,回來先通知大家要緊”
三兒口裏應着,左手拿着錘子,右手拽着阿何就往外走。志秀想到她爹現在還沒回來,更加擔心,又走到窗前向外看,窗子上忽然出現個腦袋,志秀吓的媽呀一聲就坐在了地上,細一看原來是三兒,志秀嚷道“三叔你怎麽吓我啊!”
三兒嘿嘿一笑沖着志秀做個鬼臉,沖着孫爺說,“爹你們把門插上,睡覺吧,有我呢,沒事”說完,抱着錘子追阿何去了。
張青一家和胡家營的胡中和平時較熟,所以趕着車直接奔中和家,到了一看,院門和屋門竟然都開着,窗子玻璃也碎了一地,張青在院外喊了幾聲,沒人應,心想“門都開着,估計也走不遠。”趕車就往院裏進,拉車的驢嗷嗷的叫着很是不安,張青狠狠地抽了它兩鞭子才算進了院子。
他媳婦拉了拉他,說“我怎麽感覺這麽怪呢,他爹不會這裏真有咬死爹的那玩意吧?”
張青罵了她一句“竟說喪氣話!真有怕啥,我正找它報仇,趕緊卸車弄點吃的,我去撒個尿。”說着就往屋後的廁所走去,白天的大雪雖然停了,但這時卻刮起了白毛風,月光映着雪地很亮,但夾着雪的風卻讓人看不出去多遠,快到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哪裏站着一個人,看不清,張青以爲是中和,喊到“中和?”往前走了幾步,那個人也向他走來,他一看還真是中和,他趕緊快走幾步伸出了手,嘴裏說“中和,我是張青啊!今天老弟有難來投奔…”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向他走來的中和臉上的肉少了一半直接露出了裏面的骨頭,還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凍着一些血肉,一個眼睛還掉在外邊,張青頓時吓愣在了那裏,半天反應過來想跑,但爲時已晚,中和一下把他撲倒在地上,拼命的撕咬着他,張青發出凄慘的叫聲,大風把他聲音掩蓋的很小,并沒有傳出去多遠。
張青媳婦邊卸車邊跟身邊兩個小孩說“你爹就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撒個尿要這麽久。”驢一直不老實,她怕驢跑了,就決定把它拴在廂房的柱子上,結果聽到廂房傳來抓門和撞門的聲音,她借着月光往裏一看,好像有幾個人影,門被人從外面用鐵絲擰上了,她兩個小孩一邊一個抓着她的衣角,她說誰這狠心,大冷天的把人鎖在廂房,說着走過去擰開了鐵絲,廂房門瞬間被人從裏面撞開,…大人和小孩的叫聲在風的掩蓋下并沒有傳出去多遠。
阿何和三兒從小學裏出來,北風呼呼的刮着,刮的他們擡不起頭,阿何不住的打着寒戰說“三兒,我們回去吧,這冷的天,活屍也不會出來!”
三兒“你今天跟桌子真看到活屍了?”
阿何“當時你沒看到,要是看到非得尿褲子不可,那些東西太可怕了,見了活人像開飯一樣,争先恐後,先咬死再從内髒開始吃,吃肉還剝皮,要不是當時我救了桌子哥,他們一家就絕戶了!”
三兒緊緊衣服“剝皮再吃肉,你可别吹了,你當它們是廚師啊!我尿褲子,我啥沒見過,膽比你兩大!”
正說着就見遠處走來一個人,風把那個人吹得晃晃悠悠,他倆一下都抓緊了手裏的家夥,阿何顫巍巍的問了句“誰?”那個人沒說話,還是朝這邊走來,阿何驚道“活屍!”
三兒“活屍?”沖上去就輪了一錘,輪起的錘子被樹擋了一下,樹枝斷後,錘子就着慣性砸到了那個人頭上,那個人一下就坐在了雪地上,“殺人了!”那個人喊到。三兒和阿何都愣住了,會說話是人,聽聲音像阿何的表兄弟何愛東,愛東也認出來三兒和阿何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跟三兒玩命。阿何一邊攔着,一邊解釋。
三兒站那手足無措“誤會,誰讓問你不回話呢?”
愛東頭上的血順着帽子都流到了地上“問我?問我啥”。“這麽大的風能聽見?你憑什麽打人?”
“要算賬你找你哥去,是他說你是活屍?”
“什麽東西?”
這時就看到路那邊匆匆忙忙跑來一個人,直接跑進了學校,好像叫喊着啥,聽不太清,他們倆扶着愛東也趕緊往學校走,愛東的血嘀嗒的流了一路。
孫爺聽到叫喊聲,趕緊開門往外走,正好與跑進來的人撞個滿懷,一看叫嚷着跑進來的是二狗,帽子也沒戴,頭發和眉毛都是冰渣,孫爺趕緊問道“怎麽了?”
二狗哆哆嗦嗦的說“鬼,鬼!井裏都是死人!”
原來二狗和他媳婦找了一戶人家住下後,他媳婦叫他去打桶水,他躺哪裏就是不動,他媳婦沒辦法自己拎着桶出去了,他躺了有半個小時也不見他媳婦回來,他就出去找,找到了廣口井附近,看到了他媳婦拎的桶在地上倒着,他害怕了以爲他媳婦掉井裏了,他一邊喊着媳婦,一邊往井裏看,這一看沒吓死他,借着月光看到井裏向上伸着四五隻手,手被井水泡的又胖又白,在月光的映襯下這幾隻手極爲慎人!二狗媽呀一聲,轉身就跑,一路叫喊着跑回了學校。
孫爺眉頭緊縮“你說井裏有死人還是有活屍?”
二狗“活屍?什麽活屍?不是死人可也不是活人,我媳婦可别掉進去。”二狗眼睛看了屋裏幾個人一下,最後落到孫卓身上,“卓哥幫我去找找我媳婦吧!”
這時三兒和阿何、愛東一起走了進來,愛東滿臉血一進來,給大家吓了一跳,志秀趕緊過來給愛東處理傷口,問愛東怎麽弄的?愛東橫了三兒一眼,三兒在哪抖帽子的雪不說話,阿何解釋了一下,孫爺打斷他們的談話,照二狗的說法,這村裏有活屍,我們點通知大家,桌子站了起來,眼睛雖然通紅但說話恢複了平時的條理性“孫爺先别着急,這樣我先和二狗去井邊确認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活屍”看了一下二狗“再找一下他媳婦,然後我們再決定是否通知大家。不過孫爺,這麽大的村不知道大家都住在哪了,按家通知可能也不容易,我建議這樣,我們外邊的幾輛馬車裏有煤油,我們可以點一把火,大家看到火肯定就過來了。”
孫爺“還是桌子想的充分,就這樣來,三兒你們幾個把易燃物堆到一起,先準備好火堆。那我們現在就行動。”
三兒幾個人把能燒的東西都堆在了一起,整整一大堆,然後澆上煤油。
愛東邊幹邊說“你們說的什麽?什麽活屍?看三兒在哪笑。”
就說“三兒,咱倆的事沒完!”
三兒“沒完你還要咋的?不服就來。”
愛東轉向孫爺“孫爺你兒子給我打這麽大個口子,你看怎麽着吧?”
孫爺“他又不是小孩,有事你找他說去,跟我說不着。”
愛東“你要這麽說我也給他頭打個口子你信不信?”
三兒把手裏木頭一扔“你沒完了是吧?來給我打一個口子吧,大老爺們一個口子,瞧你磨叽的”
這時志秀指着大門外說“看,卓叔他倆回來了!”
愛東快步迎了上去,邊走邊說“卓哥,你給評評理,老孫家給我打這樣還想不陪錢!”“到底是不是什麽活屍啊?”忽然發現不對怎麽多了幾個人,還沒等他想明白,對方就向他撲了過來,張嘴就咬他,他本能的用雙手死死卡住來到近前那個活屍的脖子,不讓它咬到自己,雖然控制住了這個,但是另一個撲過來的活屍牙齒馬上就要咬到他了,愛平“啊!這是什麽東西?”這時就見那個要咬到他的那個活屍憑空懸了起來,之後遠遠的橫飛了出去。原來是三兒沖到了跟前,把它舉起來扔出去了,三兒把那個活屍扔出去之後,又斜踹出一腳,把愛平抓着的活屍踹了出去,三兒喘着氣說“有三哥在啥也不用怕,這回咱倆扯平了吧,還欠不?”兩個人手裏什麽武器也沒有,愛平趕緊撿起一塊石頭,顫抖的說“這,這,這是什麽東西?”三兒“活屍吧!”猛地又揮出一拳。“這點小兒科,看爺爺尿褲子沒!”幾個活屍圍了過來。
當阿何從屋裏拿着武器跑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被幾個活屍按在地上咬的不像樣子了!阿何胡亂的砍了幾刀,看活屍越來越多,就往屋裏跑。
孫爺站在門口,一切都看到了眼裏,老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阿何向他搖了搖頭,這時因爲人血肉的刺激,聚到小學的活屍越來越多,很多向辦公室圍了過來,志秀在孫爺身後拉了拉孫爺,孫爺把眼光從三兒的方向收了回來,孫爺摸了一下志秀的頭,“跟爺爺保證你要活下去!阿何你倆藏在裏面,把門關上。”
還沒等阿何他們反應過來,孫爺徑直跑向了堆好的柴堆上,手拿火把,大聲唱起了歌“爺本是天上一條龍,下到凡間,就是爲當那人間的英雄,生爲淌血,死爲刀山,何懼你那魑魅鬼醜。爺也曾偷喝過王母玉酒,私拽過嫦娥的衣袖,打翻那玉宇瓊樓,直至那天兵天将賠禮方休……”
撲向孫爺的活屍越來越多!孫爺忽然覺得自己很年輕,眼前過着一幕幕,自己的幾個兒子,侄兒武子,自己活的很長很長,眼睜睜送走了一代代人,“武子、三兒你們是個漢子,是老孫家的種!”孫爺看着這些活屍大口的吃着自己的肉一點不覺得痛,柴堆突的一聲瞬間冒出一個火團,然後借着風勢劇烈的燃燒,空氣中彌漫着肉燒焦的氣味,爲了能搶到一塊肉活屍成堆的向火裏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