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經過狂風的卷集,化作細碎的冰渣,打在裸露的皮膚上如同針紮一樣痛,滿天飛舞的冰渣,讓整個世界都變成針的海洋,在雪中慢慢顯現出一支隊伍,冒着大雪艱難的前行,走在隊伍前面的是一個老人,眉毛胡子都挂滿了霜,看外貌年齡約六十左右,他緊了緊外面的破皮襖,晃掉頭上的雪,向旁邊喊到“二狗!”“二狗,你到隊伍後面看看,别讓人掉隊。”
旁邊一個戴狗皮帽子的年輕人,停下來,看了看老人,“啥?叫我去?愛誰去誰去,我可不去,誰不知道那些吃人東西就緊緊的跟在後面。”
老人“瞅你那熊樣!就幾匹狼就給你吓那樣,平時叫叫喳喳的,一遇到事……。熊玩意!”二狗“狼?我都聽張青媳婦說了,明明是兩個腐爛的死屍吃掉了他的公公,而且,就在她面前,要不是她家的狗,可能她都…”
話還沒說完,從後面跟上來一個男人,長的五大三粗,臉上的絡腮胡子結着冰渣,手裏拿着一柄寬刃的開山斧,上面還有未幹的血迹,沖着老頭喊“孫爺,我們到胡家營還要多久?”孫爺“翻過前面那做山估計就到了”,說完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的斧子上。
男人趕緊說“昨天被咬的人死了,爲了防止他…,死後我砍掉了他的頭。”轉頭看到二狗,“**怎麽還在這?沒聽到孫爺叫你…。”
二狗轉身向隊伍後面走去,嘴裏小聲嘟囔着什麽!
孫爺向前方看了看,密集的雪花阻礙了視線,白茫茫的一片,雪才下了一天,地上的積雪就沒到了小腿。“武子,叫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等等後面的人”
被叫做武子的人正是拿着開山斧的那個男人,他用手扒拉掉絡腮胡子上的霜,嚷嚷到“大家都停下停下,我們休息一下再走,都聚在一起,别落了單”然後走到孫爺旁邊,直接往雪地上一倒。“孫爺,你說,胡家營會讓我們這些人住進去嗎?畢竟我們百十多口人呢!”
孫爺“我們兩個村世代聯姻,親戚連着親戚,我們有難,他們不可能不幫,再說有我這個老臉呢”
武子“可是他們要知道我們遭受到…”
孫爺打斷他的話說道“不就幾隻狼嘛!狼就是狼,别叫大家胡思亂想,誰滿嘴放大炮,誰就是村裏的罪人”
武子“我就怕那些東西跟過來,那樣豈不把胡家營也害了?”
孫爺“我們走了這麽遠,那些東西要是再能跟過來,沒有我們胡家營也……。知道我當初爲什麽選擇胡家營嗎?胡家營裏老胡家大戶,祖上打獵爲生,現在胡家的年輕人也是打獵的好手,可不像你們光有一把傻力氣!”
武子“傻力氣!對了那些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可是親眼目睹它們‘在我面前活生生咬死了二子一家”
孫爺歎了口氣“還是在我小的時候,我聽爺爺曾經說過有句古語,“嚴冬及至,末日之時,死者複生,萬物爲食”
武子“死人複生?你是說…”
二狗慌慌張張的由遠及進的跑過來,磕磕巴巴的說“桌子他老娘、媳婦和她兒子沒跟上來,桌子帶着幾個人說回去找了,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武子一聽立刻從雪地上彈了起來,看了孫爺一眼,“我去接應一下。”說着站起來拿起開山斧就向隊伍後面走去。
看着武子漸漸消失的背影,孫爺緩緩的歎道“生死由命!”。
桌子原名孫卓,兄弟幾個常年狩獵,都是很好的獵手,桌子尤其擅長布設陷阱。桌子帶着幾個人,都是平時要好的兄弟,尋着腳印往回找。
其中一個人說”桌哥鐵哥,要我說嫂子也忒不懂事,明明知道周圍都是吃人的死屍,還這樣亂跑,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裏推嘛!”
鐵子“放屁,在你媽胡說,老子一槍崩了你,不願跟來就趕緊滾,老子可不差你一個”
桌子瞪了一眼孫鐵趕緊說到“老三你給我閉嘴!阿何可是爲我來的。”
轉身對向阿何,“你我親如兄弟,你知道我一直對你比對我弟弟都親,你這樣說也是傷了兄弟感情,你的父母妻兒就是我的父母妻兒”阿何聽後沉默不語。
桌子過去抱着阿何的肩膀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哥哥有難,你看怎麽辦吧?”
阿何滿臉通紅,“卓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的事肯定也是我們兄弟的事。”其他幾個兄弟也都跟着點頭。
孫鐵“外人都是你兄弟,我就她媽是畜牲行了吧!”
桌子一聽上去就踹了鐵子一腳,瞥見阿何幾個人過來攔着,就又踢了兩腳,嘴裏嚷嚷着“讓你看着老娘你跑去看熱鬧,要是她們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阿何“别打了,鐵哥心直口快,你别在意,路上我就聽你家嬸子說,這一路上太受罪,風險也不比家裏小,念叨着回去,我估摸着她們往回走了,我們往回找找。”
旁邊一個年輕人說,當時就應該聽桌子哥的,守住村子,有我們在,管它狼還是死人,什麽也進不來。
旁邊另一個說到,就是,孫爺年齡大了,怕這怕那,叫我說等這件事過了我們共同推桌子哥當說話的。
桌子腳步放慢了些,看了幾個人一眼,“哎!還能輪的上我,孫爺下面還一個孫武等着呢,武子我覺得倒是也行,可是這事辦的,幾個吃人的畜牲吓得就搬家跑路,也太丢大家的臉了!這不是丢咱們老孫家,看了一眼旁邊的阿何,趕緊補充到丢咱們村的臉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老娘年齡大了,禁不起折騰,我想她們雖然坐着驢車,但這一車人再加上行李物品,不會走的太快,我們追快點。”
沿着來路剛走了也就十裏左右,就聽阿何喊到,怎麽好像有道車印下了路,向東面樹林去了。厚厚的積雪,被壓出一道車印,車印歪歪扭扭的很深,暫時還沒有被雪覆蓋,車印附近散落着家用的各種物品。幾個人趕緊沖下小道,看到地上的物品,孫卓心裏就一緊。
孫鐵破着嗓子喊“娘、媳婦。”沿着車印沖向了樹林。
孫卓拉他一把沒有抓住,剛要喊“三弟!……”。孫鐵人已經進了樹林。
“我操你祖宗!”桌子聽到孫鐵在樹林裏喊了一句,緊接着就聽見幾聲槍響。
幾個人趕緊往樹林跑,一進樹林,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桌子幾個雖然常年打獵見管了血腥事,可是眼前的景像仍然把他們吓得汗毛倒豎,其中一個甚至不自主的濕了褲子。
驢車在樹林裏被撞的粉碎,物品散落一地,樹林裏有十幾個人圍成幾堆,正在啃食東西,他一下認出了離他最近的,正是他的老娘,内髒已經被掏空,那些東西正在活生生的吞食撕咬下來的肉。桌子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心裏想喊他娘和他兒子志寶,可嘴裏就是發不出聲。其他幾個人也着實吓的不輕,跑出幾步,突然想起桌子還在,礙于情面,轉身架起桌子就跑。
剛跑出樹林,就看到武子帶兩個人騎馬跑了過來,“怎麽了?”
桌子緩了緩,大聲哭到“我娘,我兒子,三弟。”“快去救我三弟鐵子,他還在裏面,裏面有很多死屍,他們在吃他們。”語無倫次!
“鐵子還在裏面?”武子問完催馬就要往裏沖,可馬死活不肯進去,武子跳下馬,喊到是軟蛋可以騎馬先走,是漢子的跟我進去救人,桌子這時也緩過來一些,給槍壓上子彈,站起來随武子重新向樹林沖去。
孫鐵剛沖進樹林時,最先看到幾個人在用嘴咬他嫂子,他以爲是暴徒,他沖其中一個人胸口開了一槍,那個人像沒事一樣,也沒理他,繼續撕咬着他的食物,他一陣瘋狂的槍擊之後,才意識到這些并不是人,他看到他媳婦,兒子,娘,大嫂,二嫂,驢,都被他們咬死了。他發一聲喊輪起槍托就砸向其中一個。被砸的那個向他撲來,他看到這個人臉和手上的皮爛的所剩無幾,沒嘴唇的嘴顯得牙齒特别長,特别恐怖,他用槍托打,腳踹好像對他都不起作用,對方沒有幾根肌肉的手揮出的力量卻大的驚人,但對方用的最多的是牙齒。他背靠大樹,用槍托頂着對方,不讓他的嘴咬到自己。他可是知道被咬到的後果,今天要不是跑去看被咬的人,也不至于母親走丢。這時聽到武子的聲音,武子嚷道“打這些活屍的腦袋,隻有這是它們的弱點。”孫鐵覺得渾身迸發出一股力氣,他狠狠的甩了一槍托,砸在了對面這個家夥的頭上,頭骨碎裂的聲音,腦漿混着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對方癱軟在他面前,更多的活屍向他圍攏過來,本來這些吃飽的家夥攻擊性不會太強,但鐵子身上被上一個家夥爪子抓出的血刺激了這些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