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通真沒有想到,自己又沒有砍到女鬼的腦袋,那女鬼爲何發出如此的慘叫。但是王劍通哪知道,自己無意中砍到的白绫才是女鬼的命門所在。女鬼以怨氣存在和修煉,而吊死的白绫則是女鬼怨氣凝結所在。要不是王劍通無意中砍到女鬼的白绫,并把一口鮮血噴在上面,此時王劍通已經必死無疑。這麽多年修煉下來,女鬼的頭堅硬程度已不遜于鋼鐵。
王劍通怔了一會,看見女鬼遁逃已遠。長舒了一口氣。看着滿地的狼藉和門上的道道劃痕,王劍通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搬家的事得抓緊時間了。
第二天一早,王劍通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吃過早飯,就下山去往祖屋。沿途所見之處,人煙幾乎絕迹,都在向王劍通展示這場瘟疫的慘痛,隻是自己這一年多來,未曾再下山,對于村鎮上發生的事情極少聽聞。但真的未曾想到會悲慘至此。
王劍通一路走來,心理面沉痛異常。自己以前相熟的人,自己的朋友,還有趕他們母子倆的那些人,多數未能幸免,剩餘下來的人也不知道去那了。
王劍通進了祖屋所在地,祖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村鎮的南郊,以前這裏攤販林立,很是熱鬧繁榮。但是現在現已經人煙絕迹,滿地橫七豎八的破桌子爛椅子展示着這裏曾經的人聲鼎沸。都說是人是房的柱子,沒有人住的房子總是荒涼破舊的很快。
王劍通站在自己的祖屋前,看見門前荒草,以及斜挂着的門匾,心裏一陣凄涼。進的院裏面,滿地雜草,顯示着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王劍通回憶着以前的點點滴滴,都已是鏡中花、水中月,隻不過是夢一場。
王劍通從以前的柴屋裏面找出幾件農具,開始了除草工作。他要把這裏收拾好了,以告慰自己祖父、父親的在天之靈。這個院子,是自己的先輩、自己的祖父花費了很多的心血建起來的,現在荒廢至此,王劍通内心充滿了愧疚。
王劍通本想把門口的牌匾再換回來,但是轉念一想,雖然祖屋母親說是新的主人一家已經全部因瘟疫慘死,但是自己未曾證實,也不敢貿然更換。王劍通把祖屋正堂散落摔倒的家具一件一件的扶起來,擺正了。從自己家以前儲水的水窖面弄了一點水。萬幸的是,以前自己裝水的水缸因爲擺在柴屋後,新的主人并未遺棄,還在那完好的矗立着,隻是所有的事情已是物是人非。其實王劍通多慮了,經過這麽長時間,井裏面的水已經幹淨了,但是他還是怕出現岔子。
王劍通打來了水,把祖屋正堂的桌子椅子挨個擦了一遍,擦得幹幹淨淨。王劍通想起自己祖父以前在世之時,就喜歡坐在左手邊的太師椅上,每當來了客人,王劍通玩的興起,淘氣的讓爺爺抱抱。爺爺無奈的搖搖頭,給客人微笑着介紹着這個孫子,滿臉的慈愛之情。王劍通模糊中,似乎看見爺爺正坐在那個椅子上,看着自己,慈祥地笑着。但是定睛一看,空無一人。忍不住流下淚來。
親人去世之時,或許自己的感覺并非強烈,但是随着世事沉浮,對于疼愛自己,關愛之人的思念,猶如美酒般時間越久,越是濃烈,侵蝕着心脾。
王劍通把祖屋正堂收拾幹淨,又把别的屋子挨個收拾了一下。萬幸的是,以前祖父做的家具什麽的,确實結實,雖然經曆了這麽長時間,擦幹淨了,還是依然明亮。看着熟悉的一幕幕,王劍通對于祖父、父親的思念更加濃烈。
屋裏面收拾幹淨以後,已經快中午了。王劍通感覺也有點累了,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就着涼水,拿出帶來的幹糧,吃了兩口。正吃着,突然間,看見門口一個身影走過。這是王劍通整整一個早上,看到的第一個身影。王劍通憋了滿肚子的問題正想找個人問問。
王劍通沖出院子,看見一個衣衫褴褛的老頭,拖着疲憊的身體正在前行。王劍通趕緊追上去,喊道:“老先生,您等等。”王劍通沖上去抓住老頭的胳膊,入手如同抓住了一根枯骨,這個老頭子真瘦呀。老頭緩緩的回過頭來。
“根叔,您是根叔!”王劍通激動的叫起來了。
隻見老頭擡起渾濁的眼睛,緩緩說道:“您是小少爺?少爺,你真是我的小少爺,終于看到您了,我還以爲您已經不在人世了。老太太呢,老太太還好着嗎?”說罷老頭子雙手緊緊的抓住王劍通,兩顆老淚順着臉頰滑落。
根叔是王劍通爺爺的管家,以前爺爺在世時,和根叔雖名爲主仆,但實際上情同兄弟。王劍通一家也都視根叔爲家庭一員。本來王劍通應該叫根叔爲根爺爺,但是根叔覺得這樣不妥,所以後來折中了一下,王劍通一直就喊其爲根叔。小時候,王劍通很是淘氣,根叔給與了王劍通爺爺般的關愛,對王劍通疼愛異常。
今日在此處偶然碰見根叔,也是意外之喜。王劍通扶着根叔走進正堂,根叔看見王劍通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房間,忍不住悲從心來,兩人又是一陣唏噓。過了一會王劍通和根叔都平複了一下心情。王劍通拿了自己的一塊幹糧,遞給根叔。根叔似乎已經幾日未曾吃飯,拿起了饅頭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王劍通看見根叔這個樣子,心裏很是酸楚。
王劍通和根叔吃過飯,看着根叔的樣子,王劍通悲聲說道:“根叔,您這幾年去了哪裏,我和我娘也是未在聽過您的消息。看您的樣子,您是吃苦了。”
根叔看着王劍通,歎了口氣,說道“那年我被你父親派外地去運一批貨,本來這條商路我們走過多次,一切順利,但是誰知道,當我們途徑雲南大山,被一群馬匪劫持,我大難不死,終得逃脫,但是身受重傷。後來被一個山中獵戶相救,等我養完傷,返回此處,聽聞你家出事,你父親病亡。加之當時瘟疫流行,我本來想尋得你,但是好多人都死了,我也打探不到你的消息。我估摸購買你們祖宅的人知道你們的下落,但是等到此處時,這一家老少,全都染瘟疫而死,還是我替他們收的屍。唉,真是太慘了,還有三歲大的孩子。後來收拾好他們一家,我就在想在祖宅等着你,估計你遲早會回來的。沒想到,今日終于看見您了,少爺。”
王劍通給根叔弄了一杯水,根叔喝了一口,打開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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