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繼續說到，“我們這個地方是周祖發祥之地。本來不應該說周朝的壞話，但是我們說話就理。其他的幾個人，蕭何的陰陽之術，傳說是神仙相授，那就不說了。諸葛亮這個人來和去都是個迷。李淳風的推背圖和劉伯溫的燒餅歌，估計你也沒看過，但是你總聽過吧。”

我傻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爺爺繼續說道：“推背圖和燒餅歌，在古代都是禁書。因爲這些書預言了朝代的興衰罔替。對于統治階級君權神授的正确性存在抵觸。所以，曆代這些書籍都隻能在皇家的藏書庫看到。萬幸的事，這些書反倒因爲這個原因，流傳了下來。直到今天。但是，孫子，記住，我鄭重的提醒你，這些書你看可以，但是心得體會，你給我少說。”

我愣了。

爺爺看我這個樣子，知道我也不懂，繼續說到，“你聽說過明末有個大才子叫金聖歎不。傳說這個人出生的時候，他爺爺在正廳裏面，聽見夫子像歎了口氣。所以後來給這人取名叫金聖歎。這人或許從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個悲劇吧。不過這小子确實才華橫溢，可算作是人中龍鳳。但是有一個最大的缺點是恃才放狂。中國文人恃才放狂，要是放在魏晉南北朝時候那是幸福，但是到後來，那都注定是個悲劇。這小子點評了許多文學大家的作品，點評精湛，入木三分。但是你知道他後來點評什麽了麽，他将推背圖六十幅突然從頭點評到尾，最要命的是他不僅将前面已經發生的悉數說了一遍，而且将後面所有的圖做了注解。按照行話這就叫做洩露天機呀。你知道最後這小子的下場不。”

我哪知道。金聖歎是男的還是女的？？？

爺爺抽了口煙，眼珠子都翻天上去了，繼續說到：“這小子後來有人說是被淩遲處死。還有個人說法是被砍頭了。砍頭這個更樂。說是他的頭被砍下來以後，從金聖歎兩耳一邊滾出一個紙團。監斬官撿起展開看去，一個紙團上寫着“好”字，一個紙團上寫着“痛”字。這個人，至死都是一個快樂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要亂說。前車之鑒哦。”

轉眼間，爺爺的閑聊中已經快過去一個時辰了。冬天的午後天總是比較短。太陽快落山了。爺爺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黃土，披上羊皮襖。轉過頭，給我說到：“孫子，明天一早去看看你外公。給，拿着這點錢，給那個老東西買點好吃的。”

一看爺爺給我錢，我連忙擺手，說到：“我媽給我買東西的錢了，您快收起來吧。”

爺爺手沒有縮回去，說到：“讓你拿着就拿着，這是我給你外公買東西的錢。兩碼事。去了見了你外公說說，我現在自己都倒騰不過來，也去不了他那，讓他好好養着。這輩子見不着，我們老哥倆以後在九泉之下了繼續切磋切磋。”

看見爺爺堅持，我也沒推辭，收了下來，正準備走。爺爺轉過身喊道：“小子，明天看完你外公，把燒雞給我帶過來，爺給你繼續講。”

我無語了。

看我外公自不必說，外公還是在床上躺着。看見我來了，問了兩句，不再說話。我和外奶說了幾句話，也就沒再逗留，回家了。

爸爸昨天從縣城回來帶了兩隻燒雞，早上把一隻帶給我了外爺。一隻下午按照爺爺的囑托帶給了我爺爺。

看見我帶着燒雞進來了，爺爺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說到：“好孫子，來，咱倆一塊吃。”

“好，好。”我搓着手笑道。

爺爺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麽，眯着眼睛很嚴肅的說到：“倆腿倆翅膀，雞胸脯歸我，其餘的你随便挑。”

我…….,“算了，爺你吃吧，我今天不想吃雞肉，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爸逼着我吃了十個饅頭，啥都吃不下了。”

爺爺喜滋滋的吃了兩條雞腿後，看見我在旁邊，眼睛都要冒火了。扯下一個雞翅膀，遞給我說：“吃吧，吃吧，唉，爺老了，吃啥也都吃不下了。來，坐下，等爺把這塊雞翅膀和雞胸脯吃了，給你再念叨念叨。”

半個小時過後，除了雞屁股，一隻二斤的燒雞隻剩下一堆骨架，爺爺擦了擦手，掏出旱煙袋，點上鍋煙，吸了口煙，慢慢地吐出來。很享受。慢通通的給我說到：“吃飽了。去給爺泡杯茶，爺繼續給你說。”

此時此刻，我已經怨氣沖天。但是沒有辦法，忍耐。

泡好了茶，爺爺抿了口，說道，“昨天講到哪了。”

我想了想，說到，“金聖歎。”

爺爺一聽我的聲音，這是有點小情緒呀。姜還是老的辣，爺爺站起身來，從窗簾後面摸出一瓶葡萄酒來，遞給我，說到：“去打開，倒上，咱倆喝。你二姑前兩天給我帶的，便宜你小子了。”

我打小就喜歡喝葡萄酒，那時候農村生活物質很匮乏，什麽可樂啦、飲料倆，能有瓶喝那都算過年了。奶奶生前知道我喜歡喝葡萄酒，别人帶給他的，都給我留着，看見沒人的時候塞給我。想來奶奶已經去世十幾年了，再也沒人給我如此關愛，心中酸痛不已。

我打開葡萄酒，倒好，遞給爺爺一杯。

爺爺喝了一小口，繼續說到：“昨天給你說的那六個人裏面，你知道誰最厲害。”

我給爺爺說到：“那肯定是姜子牙呀，姜子牙還封過神哩。”

爺爺笑呵呵說到“按你這麽說也可以，但是封神這個事情太過遙遠，飄渺。要我說麽真正厲害的人，是鬼谷子。你先别打岔，爲啥厲害你聽我老漢慢慢跟你說。鬼谷子是戰國時代一個隐士。大家知道這個人很厲害，很傳奇，但是又不知道他幹過什麽事。但是說其他的徒弟，你肯定聽過一兩個。戰國初期他的兩個徒弟一個叫蘇秦一個叫張儀，後來還有兩個更厲害的徒弟，一個叫孫膑，一個叫龐涓。”

“孫膑是哪個寫孫膑兵法的人嗎？”我問道。

爺爺喝了口小酒，說到：“是。我們現在的成語故事裏面，有個圍魏救趙，以及田忌賽馬，都是講的他的謀略。他的大徒弟蘇秦，以一己之力促成山東六國合縱，使強秦不敢出函谷關十五年，又配六國相印，叱咤風雲。後世敬仰其成就，以“蘇秦背劍“來命名武術定式，十分形象，通俗易懂，更取其縱橫捭阖之意。還有他的二徒弟，張儀。運用縱橫之術，遊說于魏、楚、韓等國之間，利用各個諸侯國之間的矛盾，或爲秦國拉攏，使其歸附于秦；或拆散其連盟，使其力量削弱。成爲縱橫家的一代鼻祖。”

我都聽傻了，低聲說道“你要說别的人厲害，随便拉出來一個鬼谷子的徒弟都可以和他們一決高下了。”

爺爺笑了笑繼續說到：“孔夫子門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或許他們的道德學問高于鬼谷子的徒弟，但是真要說，縱橫捭阖，經天緯地之才，鬼谷子的徒弟那是更勝一籌。一個人的四個徒弟，在司馬遷的史記裏面都有傳，這個人的能力可以說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了。而且他的四個徒弟，各有所長，兵法、謀略等等。但是唯獨沒有道法，曆史上沒有記載。你說一個道家高人，沒有道法傳世，隻有兵法和謀略從他的徒弟可見一斑。你不覺得奇怪嗎。”

“要是誰學了鬼谷子的道法，那不得百日飛升了。”我笑呵呵的看着爺爺說到。

爺爺繼續說到“飛升不敢說，但是成爲一代大家那肯定沒啥問題。講了這麽多，是因爲傳說鬼谷子的道法跟你外公他們王氏一族有着莫大的關系。”

我瞪大了眼睛。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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