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傍晚，葉小漠和葉樹林在家裏吃飯……傭人端上飯菜。
葉樹林：小漠，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用不用去看醫生？
葉小漠：不用。我昨天去海邊遊泳了，有點累了。
葉樹林：注意休息，别整天到處亂跑了。
葉小漠：知道了。
葉樹林：哎了，對了，小漠，你去美國讀書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葉小漠：爸爸，我……不想去了……
葉樹林：什麽？不想去了？爲什麽？那你想幹什麽？你這個年齡不讀書幹什麽去？沒有知識怎麽能行？
葉小漠：我也沒說不讀書，你這麽急幹什麽？一句接一句的，你聽我說完好不好？我不想去美國，我要讀香港大學。
葉樹林：什麽？讀香港大學？爲什麽？難道美國大學不好嗎？
葉小漠：不是，我隻是不喜歡美國。美國人很随便，他們沒有民族文化。那些大學裏的學生整天聽那些燥音刺耳的音樂，随随便便的，沒有規矩，不成提統。
葉樹林：美國是個多元性的國家，沒有固定的生活模式，但他們有創意，那些是最寶貴的，那才是我們真正值得學習的地方。
葉小漠：不過，我感覺我應該這麽決定。讀香港大學有什麽不好？
葉小漠不敢擡頭，眼睛盯着桌子……
葉樹林：什麽原因促使你改變主意了？（停頓一下）小漠，你是不是戀愛了？
葉小漠：（一驚）嗯……我……算是讓你猜對了。哎，你怎麽能知道？
葉樹林：算我猜對了？你爸爸幾十歲的人了，風霜雪雨這些年，你這點小事兒還能瞞過我的眼睛？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葉小漠：一個星期前，在“泰坦尼克号”上……
葉樹林：什麽？“泰坦尼克号”上？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泰坦尼克号》沉沒有一百多年了，這能挨得上嗎！你把我都弄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小漠：（臉上掠過一絲甜蜜）嗯，我們是在從日本回香港的船上，認識的，我們一見鍾情。爸爸，這是我的初戀，初戀的感覺真好！
葉樹林：哪家豪門公子？
葉小漠：不知道，隻知道他開個公司。
葉樹林：什麽公司？經營什麽項目？
葉小漠：不知道。
葉樹林：他今年多大了？
葉小漠：不知道，反正……看樣子他好象比我大。
葉樹林：那他還有什麽背景？父母幹什麽的？是否健在？
葉小漠：不知道。爸爸，你啰不啰嗦呀？我們什麽也不想知道，我們隻知道愛情！
葉樹林：什麽都不知道，還戀什麽愛呀？
葉小漠：知道太多有什麽好處。爸爸，你知道世界上最美麗的是什麽嗎？
葉樹林：不知道，你說什麽最美麗？
葉小漠：朦胧！朦胧是最美的！什麽事情弄清了，反而沒意思了！
葉樹林：什麽？你這都是什麽理論？亂七八糟的！那……你什麽都不知道，他的情況你什麽都不了解，這叫什麽戀愛呢？他的情況你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怎麽能走到一起？
葉小漠：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一見鍾情，我們眼裏隻有愛情，有這些就足夠了，我們還要什麽呢？換句話說，爲什麽要知道那麽多呢？
葉樹林：哎呀我的媽呀，你真要把我氣死了！
葉小漠：哎呀！日後什麽也不對你說了，對你說點知心話吧，你還在那諷刺我！
葉樹林：（語氣緩和）哎，好了，好了，咱們爺倆不吵了，咱們心平氣和的。小漠呀，我這是關心你嗎，俗話說的好，男怕悟錯行，女怕嫁錯郎。爸爸是怕你不了解這小子，被他騙了嗎。
葉小漠：嗨，我也不小了，怎麽會被他騙了呢？爸爸，你想的太多了。
葉樹林：不是我想的多，是現在的人都很壞，不小心怎麽能行呢？這小子你什麽情況都不了解，不行啊，你應該對他了如指掌才行，這樣才能作你的知心愛人呢！換句最簡單的話，就是怎麽也得找個好人呐！
葉小漠：但我看他不象是壞人呐？
葉樹林：啊，那些壞人腦袋都貼簽了？小漠，你才二十歲，還小，什麽也不懂，再有你一直生活在蜜罐子裏，一直在我們的保護之下，從未經過風浪，怎麽能看清世态炎涼、人情冷暖呢。我也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我象你這多大的時候，也是從頭糊塗到腳，還不服輸，自以爲成熟了，其實，真的什麽也不懂。
葉小漠：我都二十歲了，什麽不懂啊！在你眼裏我永遠長不大，其實你應該放手，讓我作點我自己喜歡作的事了。
葉樹林：好了，我們的談話又回到了起點。等于白談，這件事先放一放，你先到美國去讀書，這小子我派人打探一下再說。
葉小漠：爸爸，你又來了，你怎麽什麽都幹涉這麽深！叫人打探，走**的人的通病。我這是戀愛！不是讓你清查卧底！你動不動就用你那套拳腳來整治我，你就不能給我點自由嗎？我長大了，這可是我的初戀呐！愛情是多美好啊！我隻想戀愛，其它的什麽都不想知道，這樣會很浪漫！多有神秘感呐！書上不是說兩個人太透明了，反而不好了，那樣就沒有神秘感了，。爸爸，我什麽也想不知道，這樣會培養愛情！
葉樹林：（突然笑了）這都是什麽呀，說了這麽一大堆，你都要把我氣死了，一大堆亂邏輯！就你這個年齡談戀愛，就是霧裏看花，等到了現實當中，時間一長，就知道不合适了，可是到時候也就晚了。
葉小漠：怎麽可能呢？我都二十歲了，都是成年人了！
葉樹林：哎呀，好了好了，我跟你是說不清楚了。這……這女孩子還是得由母親來教育呀。我這說什麽也不管用。
他葉樹林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而後，擡起頭，接着說……
葉樹林：小漠，你媽媽知道嗎？
葉小漠：不知道，我還沒來提及告訴她呢，我這是在從日本回來的船上發生的事兒，她怎麽能知道呢……反正她早晚也會知道的。我打算晚些時候再告訴她……
葉樹林：行了，你先收拾東西吧，下周我叫人把你送到美國去，該讀書讀書，至于其它的事嗎……再說吧……
葉小漠：爸爸，你還是沒改變呐，你這還不是在逼我嗎？我不告訴你了嗎，我要留在香港，讀香港大學嗎！爸爸，我長這麽大，都是你和媽媽替我安排一切，這回你就讓我做一次主吧！
葉樹林：不行，婚姻是件大事，馬虎不得。
葉小漠：那你什麽時候“馬虎”一次，我好獨立做主一回！
葉樹林：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我們都是爲了你好，你懂什麽？你才多大點兒歲數，這麽大的事你自己私作主張？那怎麽能行嗎？你年幼無知，看問題隻看表面，不看實質，你才吃幾年鹽呐。好了，别說了，你這事就這麽定了，先上美國讀書，然後……再說……爲了你的前程，其它的事都暫時放一放。
葉樹林提高了聲音，他有些生氣了！
葉小漠：這也不是我的錯，都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非讓我從日本回香港進香，我能遇到他嗎？讓人家倍受煎熬，我都受挫了！
葉樹林：怎麽？鬧了半天，全是我的錯！
葉小漠：（一摔筷子）不吃了！
葉小漠站起來，跑進卧室。
葉樹林：哎！兒大不由母啊，這孩子被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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