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出來,拿着從紅本本換成的綠本本,把它放進包裏。心裏空蕩蕩的,以後沒有誰可以依靠的了。
團長說:“我送你們回家吧?都是順路。”我也沒推辭,和媽媽坐上了吉普。
“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吧。司機麻煩你找個酒店,咱們中午喝點酒,團長這麽點小事還要麻煩你過來,我們心理很過意不去。”我說。
“不用了,中午我還事,以後有機會再吃飯吧”:團長說。
“我們是真心請你”母親說。
“這我知道,但今天真的有事,真的不能去,你們心意我領了。”團長說。
車停在了家門口。“團長上去坐坐吧,”母親說。“真的有事,那就這樣吧,有機會咱們再聯系。立偉就跟我一起回去了。”團長說。
我和母親已經下車。目送着吉普遠去。
進了屋,看看表已經十一點二十分了,我轉身體進了廚房,煮了湯面,炒了一盤蒜苔。“媽媽吃飯了”我喊道。
生活還在平淡的據續,不會因爲我的悲傷春秋而停止。
現在是2002年9月23日,我26歲,找出了很久沒寫的日記,憤筆疾書,寫了滿滿三頁紙,把我這兩年的婚姻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我需要有個發洩的方法,心裏面賭的荒。
這次婚姻對我的是一個巨大的隐性傷害,以至于我在以後很多年都再也沒有結婚的念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離婚一個星期之後的下午,我打開電視,畫面上是我最喜愛的Discovery探索頻道,現在播放的是考古節目。講的是關于埃及金字塔的法老的墓穴和木乃伊。重播,我已經看過一編了,但我不介意再看一次。當我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話把。
“喂,你好,哪位?”我問。“小琪,我是立偉,”電話那頭傳來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愣了一下,林立偉怎麽會來電話?這會他應該和他的美女富婆雙宿雙栖啊?難道是還是什麽手續沒辦妥?
“有什麽事嗎?”我驚異的問道。
“我能不能過去一趟?立偉問。
“到底有什麽事啊?電話裏不能說?神神秘秘的。”我說。
“我過去了。”立偉。
神經病!挂了電話。我罵罵姿姿的拿起筆,記下了剛才的電話号碼。心裏想着什麽事啊?電話不說,要過來一趟!正當我心裏忐忑不安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怎麽這麽快,難道他不是在部隊打的電話?我起身開門,把他迎進了屋。
看到他的第一眼給我的想法,就是憔悴。怎麽會是憔悴?他應該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呀!怎麽也不該是憔悴啊?仔細看看,頭發也沒疏,臉好像也沒洗,胡子也沒刮,這是什麽造型啊?再看看他的氣色,沒精打彩的,像霜打的茄子,蔫了?這是個什麽情況?
電視上還在播着金字塔,木乃伊,墳墓。就好像我們的婚姻。人死了有個實體的墳墓,婚姻死亡了,什麽也沒有了,隻有一個綠色的小本本證明我和他曾經有過那麽一段。我突然領悟到,這個綠色的小本子就是我們婚姻的墳墓。
思緒拉回來,我關掉電視。
“什麽事啊?你剛才在家門口給我打的電話?”我坐在床上問道。
他還是坐在老位置,沙發上。也不說話,順手從口袋裏拿出了煙點燃抽了起來。就這樣過了有十多分鍾,一根煙抽完了,他也沒說話。我疑惑的看着他。終于我沉不住氣了,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盤腿坐着。
“到底麻事?你道是說話呀,難道你來這兒就是爲了抽煙的?你現在煙抽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說。
“小琪,你别問了,就讓我在這呆會行嗎?他說。
我悶悶的看着他,心裏疑惑越來越重。
又過了二十多分鍾,在我的耐性快要磨光了的時候,在我這種北方人,性子直來直去的人來說,他這種哀聲歎息,坐那有四五十分鍾不也講話,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酷刑啊!他要是再不說話,我都要犯心髒病了。
這場心理戰争,以我的完敗而告終。
我不由的想起他以前每一次的回家,也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一邊歎着氣,一邊抽着煙,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問他,他也不說,可是你看着他就是知道他心理有事,不快樂。有時我就在揣摩他的心思,可我是個不善于玩那些勾心鬥角的人,所以更想不出他爲什麽這麽憂愁。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是我上周他家裏要他寄錢回去,我寄的少了?皮鞋要森達的,我給他買成了金猴的?部隊的領導給他穿小鞋了?那再送點禮過去。這個月又是一分錢都沒剩,還搭進去500元。
後來我想盡辦法,來滿足他這些無理的要求時候,他也隻是高興一小會,收效甚微。
再後來,他一歎氣,我這心都要抽了。離婚兩年之後在電視上的一期訪談節目上,我才知道,這個叫做家庭冷爆力。當時是不知道的。它對我的心裏傷害是巨大的深遠的。
他從來也不打我,也不罵我,有時候我恨不得找他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這樣也讓我心理好受一些。
而現在他又拿他慣用的招數來對附我,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立偉,你TMD的有屁快放!少在這裏玩深沉!都離了,你還愁個啥?難道你今個來是給我送喜帖的?請我喝喜酒?你再不坑聲,我可真要趕人了!到底怎麽回事?你也要說句話呀?”我情緒激憤的說道。
“小琪,咱們從新開始好不好,你原諒我吧!”林立偉低着頭說道。
“爲什麽?那邊不是急等着你和結婚嗎?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皺着眉頭說道。
“我受騙了。”林立偉回道。
“受誰騙了,怎麽受騙的?”我急急的問道。
以下,在林立偉斷斷續續的講訴中,我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來龍去脈。
事情還要從兩個月之前說起,兩個月之前的星期天,戰友來電話叫林立偉去玩麻将,簡稱玩麻。可是這個電話不幸被我聽見了,那邊又是三缺一,讓林立偉這種人傻,錢多,速去給他們送錢。每次玩麻立偉這個人傻錢多的,都會輸掉三四百元。總之輸多赢少。那邊都設好了局,都是出老千的高手。就等他這條大魚上勾呢!我當然拼死阻攔,最後沒辦法,打電話給那戰友一夥人臭罵一頓。最後麻将當然沒玩成,以林立偉和我在家裏賭氣!收場。
可是我也萬萬沒有想到,從此這個戰友就記恨我了,上班就和林立偉近饞言,說我如何如何不好,林立偉這人我之前也提過,耳朵根子特别的軟,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虛榮心特強。那戰友上班閑聊時使勁埋汰我,說我克夫,什麽命硬,擋了林立偉的大運,和我過林立偉這輩子就完了。說我明明有錢,就是不給他買名牌,誰誰誰戰友的老婆給愛人買了什麽什麽名牌衣服,鞋子。如果你找個有錢又大方的老婆,這些問題就都解決了。
林立偉本來也是個不安份的,戰友的想法真是和他不謀而合了。于是在一次飯局中在那位戰友刻意的安排之下,一位金領女士閃亮的登場了。
過程就不詳細說了,總之最後兩人是郎有情妹有意的,一拍計合了。短短幾十天兩人就發展成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那怎麽會受騙呢?應該林立偉交了狗屎運,占盡便宜了不是?
再後來,“咱們結婚吧!我懷孕了,我已經三十了,這個孩子我想要了,我媽也催我快點結婚,咱們結婚之後錢随便你花,我年收入五十萬,養個孩子也是小事,你要快點離婚,我這肚子可等不了。我可不想大肚子穿婚紗!~等拿到證以後,你不是看中那雙品牌鞋嗎?我送你。但是你這幾千元的私房錢,要先給我。這是看你的誠意,你知道我不缺這點錢的,可是這代表一個男人是不是真愛這個女人!”金領女語重心腸的說道。林立偉二話不說,痛痛快快的把私房錢交給了金領女。
接下來我就知道了,就是和我盡快的離婚,怪不得他那麽着急呢!
之後離完婚的第二天,林立偉就在金領女家住下了,怎麽會有一個小女孩管金領女叫媽?問金領女,她就說是她姪女。可姪女怎麽會管她叫媽?林立偉很懷疑。就去鄰居打聽了下,原來真的是母女。
林立偉傻了,自己怎麽能替别人養孩子,他是個有虛榮心的人,怎麽會找個帶孩子的。她不是和自己說是未婚嗎?是私生子?如果和她結了婚那些戰友,領導會怎麽看自己?
第三天。
“今天去買那雙品牌鞋怎麽樣,離婚之前,可是你許諾的。咱倆一會就去吧!”林立偉說道。
“那個。。。。那個我把錢借給我同事了,她家有急事,過幾天就還我,真是對不起呀。”:金領女充滿歉意的說。
“我昨天問了鄰居,她們說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女兒,你爲什麽騙我?這是誰的孩子?”林立偉憤怒的問。
“這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不該瞞你,可我也是太愛你了,想和你結婚,怕你不同意。”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讓我怎麽辦?”金領女。
“真的有我的孩子了嗎?那我去藥店買早孕示紙,看你是不是真懷孕了,你這張化驗單我不信。”;林立偉說到。
“不用去了,我沒懷孕。”:金領女說。
“你到底在哪兒上班?家在哪兒?;林立偉問。
“你不用一樣一樣的問了,我都告訴你。我在酒店和浴池上班,我是小姐,出台的。家在二道溝。離婚的。前夫是農民,家裏還有一個媽媽。我每月出台掙的也不少。你要什麽品牌我給你買,我是真心想成一個家的,和我好好過日子吧!”金領女說。
“這不可能,我怎麽能找個離婚帶孩子的,還是出台小姐!我那戰友知道你的情況嗎?”林立偉問。
“我和你戰友媳婦是小學同學。”金領女答到。
“你能不能把我那幾千元還給我?”林立偉問。
“不能,我已經花掉了,林立偉你把老娘睡也睡了,你想不認帳?這婚你到底結不結?你可是軍人,有組織的,你不是愛我嗎?我要找你們領導,你欺騙我的感情。你必須和我結婚!不然我就把你這身軍裝扒下來!你看我敢不敢?我騙你?誰證明我騙你?你戰友嗎?你戰友也沒明着給你介紹,是我們在飯桌上自己認識的。你怨誰?金領女說道。
林立偉聽了,真是透心的涼。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去的。
事情的始末我終于費勁巴拉的講完了。看完你有什麽感想?反正我聽完他的講訴,感想就是,林立偉是個sb.----this-is-a-2B.
然後我用我有限容量的小腦袋,分析了一下,這件事林立偉隻能幹吃啞巴虧。如果說出去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還有你能拿那個戰友怎麽樣?是林立偉他自己往圈套裏跳的。這事部隊領導可能也是知道的,隻是不說罷了。部隊。。。。。什麽秘密能瞞住啊?是我擋了他們的财路啊!人心那!
後來我又問林立偉:“那個戰友是誰?還有你給了那個女金領到底幾千?”林立偉死活就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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