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四、五分鍾,以目前宋凱盟這個打法,估計無人能敵,隻要他能不瞎打,就很有取勝的把握。但是,能讓宋凱盟不瞎打的方法,目前科學上還沒有任何突破性的研究成果。這一點隻有楚夢宗和胡榮心裏清楚,而由于喏語颠一直在旁邊問長問短,他們也不敢直接言及接力彩虹這個話題。
又一回合激戰開始了,宋凱盟的逆轉,讓難民營隊士氣大增,魅足普爾搶得先機,他攔截後衛,帶球回防,隻差幾步就到底線區,空軍隊不甘示弱,群起圍堵,這是取勝的關鍵一球,兩支球隊志在一搏。難民營隊失手,将冰卵球拱手讓給了空軍隊。但是很快,又被難民營隊的球員搶奪在手……
這時距離比賽結束隻剩下一分鍾,宋凱盟卻呆滞了,他呈現一副僵硬的表情,用死人一般的眼神斜視着那些劇烈跳動的球員,在他扭曲的意識裏面如同看到一群嗜血的魔鬼。隻見他嘴角歪斜,暴躁的沖向那些專注比賽的球員,如同要把他們撕碎一般,扯着球員的四肢,用力甩向賽場四周,如果不是特殊材料的運動服給予的保護,那些球員估計不死也得重傷。直到最後,宋凱盟雙手将得球的球員舉過頭頂……
“老大,你要幹嘛,是我,咱們是一個隊的!”那名球員急的大聲說道。
宋凱盟腦中隻有扭曲的幻影,聽到的隻有地域魔鬼般的嚎叫,嚎叫的聲音讓他狂躁,哪裏會意識到隊友。隻見他用力将隊友扔了出去,一直滾落到底線近前。而這時,宋凱盟并沒有去撿起冰卵球,竟然扭頭對那些摔成渣的球員再次發起攻擊。
根據之前宋凱盟的表現,魅足普爾認爲指望宋凱盟進球,是不可能了。時間緊任務重,隻能自己沖過去,完成這一曆史性的勝利。爲了避免自己的舉動引起宋凱盟六親不認的攻擊,隻得匍匐着悄悄貼近那名倒在底線附近的隊友。
底線前的那名隊友,顯然摔得不輕,一時間掙紮着想起來,可是身上摔得都使不上勁了,看魅足普爾過來,自嘲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冰卵球是趴着打的,來,你來吧,我是動不了嘞,胳膊都快讓老大給撅斷了。”
魅足普爾接過冰卵球,大着膽子站起身,幾乎是在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的同時,将冰卵球投進對方底線,進球有效,難民營隊以一分優勢險勝!
可能是由于之前體力消耗太大,也可能是那兩片藥的作用,沒等比賽結束,瘋狂的宋凱盟就突然間綿軟的跌倒在場邊。
當宋凱盟再次清醒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休息室的軟座椅裏面。宋凱盟感覺頭痛欲裂,面色蠟黃嘴唇蒼白,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側着身,痛苦的以手掩面。胡榮、楚夢宗和空軍隊那幾名雷斯特老隊員圍在他身邊。見宋凱盟平安醒來,非常開心,興緻勃勃的與他交談。
“你醒啦,你總算醒了……”一名舊友說道。
“你是……”宋凱盟擡起頭,眉心微蹙的看着面前這名熟悉的球員,一時叫不上名字。
“諾基塔,我叫諾基塔。這個……”說着指了指旁邊那個:“波利斯頓,還記得嗎?”
波利斯頓興緻很高的說道:“之前隻是聽說難民營隊的教練是雷斯特,沒想到會見到你。你剛剛的比賽實在是太精彩了,實話實說,看着你們難民營隊那個狼狽樣子,真的是沒想到你們能赢。”
“是啊是啊,還記得當年你離開冰火星的時候,雷斯特對你的評價是,哪隻球隊擁有你,戰無不勝!”托雷斯插話道。
“嗐,我那隻是瘋瘋癫癫瞎胡鬧的,其實,我不怎麽會打冰卵球,這次參加決賽,是雷斯特臨時調教,我這也是臨陣磨槍而已。還記得,來之前雷斯特就特别提到,說是會在決賽見到你們。如果雷斯特能來觀賽,一定特别高興。”說起雷斯特,宋凱盟一陣遺憾的心酸。
正當大家傷感之時,魅足普爾帶着其餘幾名難民營隊球員走進房間,手裏捧着剛剛頒發的冠軍獎杯,笑着将一枚金牌遞給宋凱盟,金牌下面還墊着一張獲獎合影。
宋凱盟沒有起身,隻是舉起照片細細端詳,暗自感歎:“這張照片總算可以給雷斯特一個交待了,即便他死了,也能安詳的閉上眼睛。”說着自己的眼眶也濕潤了。說到與雷斯特的感情,對空軍隊球員來說,或許隻是曾經共同比拼的老教練,一名并肩作戰的老戰友。但是與宋凱盟的糾葛卻是刻骨銘心,如上天安排的援兵一般,每次都是在宋凱盟走投無路的時候,雷斯特逆天相助。這種情感,讓宋凱盟無以爲報,這也是他毅然決然前來參賽,并甘願爲此冒生命危險的原因。
空軍隊球員自然也不免傷感,托雷斯看看大家,似乎是代表大家的意思,對宋凱盟說道:“凱盟啊,又該告别了。我們是趁着其他球員去吃飯的時間跟你叙叙舊,本來以爲能一起吃頓飯,但是沒想到你暈倒了。我們要飛了,道個别吧。軍人麽,或許我們也會跟雷斯特一樣,死在戰場上。你自己要多多注意身體,你的這個老毛病有時間去找個醫生看看。總之,你要好好活着,說不定,我們還會再見面呢。”說着,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冰火星标準的軍禮,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隻留下難民營隊,幸存的這十名隊員。魅足普爾顯得有些尴尬,之前跟宋凱盟矛盾不小,而最終還是宋凱盟力挽狂瀾,爲他們球隊赢得了這場比賽,現在對着宋凱盟,不知是應該感謝,還是應該道歉。
魅足普爾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你的表現确實驚人,完全超出我們的想像,我代表007号難民營向你表示感謝。至于我們之前的矛盾呢,你畢竟是麥恩軍少校,無論從哪個角度說,我們都是敵對的雙方。道歉的話,我就不說了。”說着拍了拍胸口,豪爽的說了句:“對你宋凱盟少校的表現,我魅足普爾心服口服。”
這話讓宋凱盟有些難爲情,蠟黃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潤:“不用謝我,這是我對雷斯特的回報。在冰火星時,他曾經說過,希望看見我捧起那隻冠軍獎杯,這個願望我總算幫他實現了。”宋凱盟感慨的回答。
“隻可惜,獲獎合影上,還是沒有你,也沒有我們的教練雷斯特……”說着魅足普爾眼角泛起了點點晶瑩,然後自我解嘲道:“舉着獎杯的隻有我們這群草包。”說着含着眼淚浮現出淡淡的微笑,爲了掩飾自己的脆弱,魅足普爾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吞下一肚子心酸和苦澀,然後拉着宋凱盟的手說道:“我們也該上路了,咱們後會有期吧!雷斯特臨終的命令,放你們走,你們自由了。”說完這句簡短的道别,魅足普爾硬朗的轉身,率領難民營隊球員離開了休息室,離開了體育中心,消失在染滿绯紅的黃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