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六十八節


小麥鎮體育中心的冰卵球決賽進行過半,賽況令看台的觀衆很失望,比賽不僅不精彩,而且節奏拖沓,感覺空軍代表隊閉着眼都能拿冠軍。至于觀衆呢,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上洗手間的上洗手間,即便是單獨留在觀衆席的,也都木讷的發呆。賽場周圍人聲嘈雜,根本沒有比賽場該有的吸引力。就在這個時候,宋凱盟的瘋毒悄悄爆發了,一股強勁的氣流,如巨浪一般席卷整個賽場,一時間,連裁判都驚訝的目瞪口呆。

隻見宋凱盟突然平地起身,如鯉魚打挺一般,頂起了堆在他身旁的所有球員,雙手抓緊冰卵球,一個騰空,直躍對方底線。如此意外的場面,讓難民營球隊的隊友也是大爲震驚,一個看上去快要死了的病夫,突然如金剛一般威懾全場,所有球員全都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如何配合。

相反的,空軍隊的那幾名雷斯特部下倒是生出一絲喜悅,像是欣賞特技大片一般會心的贊歎不已,這才是他們曾經認識的那個生龍活虎的宋凱盟。

當宋凱盟手球破門射入底線之後,他感覺到思維逐漸開始混亂,神志漸漸模糊,經驗告訴他,他很快就會失去意識,這讓他感到一絲恐懼。

難民營球隊的這第一個進球居然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況下,輕而易舉拿到了關鍵的兩分。裁判宣布難民營隊得分的時候,全場不僅沒有人喝彩,反而突然間靜了下來,沒人相信,那麽不堪的難民營隊會扭轉頹廢的局面。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隻有喏語颠傻乎乎的大叫:“好球!漂亮!”引得胡榮和楚夢宗用異樣的眼神回頭看着她。

霎那間,空軍隊調整節奏,再次組織進攻,這次他們把全部力量用來防守宋凱盟的反撲。幾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攔在宋凱盟周圍,隻有兩三個人,得球後和難民營隊球員争搶奔跑。

“搶球,搶球,凱盟搶球!”難民營隊友紛紛大喊。

隻是宋凱盟表情漸漸蒙上一層凝滞,眼神像是速凍的水一般快速變成朦胧的冰球,直勾勾的斜視着腳下的地面,對周圍的呼喚根本沒有反應,整個人沉浸在隻有自我的世界裏,切斷了與外界溝通的全部路徑。宋凱盟嘴角歪了歪,淡淡抽搐了一下,僵硬的範圍從面部逐步擴散到全身。

下半場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空軍隊的進攻被難民營隊員團團圍住,以至于盯住宋凱盟的隊員不得不去接應,當宋凱盟周圍的球員快速跑動時,引起來宋凱盟不自控的暴力攻擊。隻見宋凱盟如天女散花一般,将空軍隊球員抛向空中,一個個猶如傘兵降落,砸在球場的草地上。一團團銀色雲朵騰空而起,讓宋凱盟有些興奮,僵硬的嘴角微微咧開,呲了呲牙,似乎是泛起了一絲邪惡的獰笑。

面對如此颠覆感官的場面,看台觀衆張大了嘴巴,驚異的表情無異于看到UFO。隻有空軍隊那幾名雷斯特老部下,被摔在地上還淡定的稱贊:“看了吧,這就是他的獨門絕招,果然風采不減當年啊!時機、火候把握的都恰到好處……”幾個人還在那認真的分析姿勢,節奏,和力度。

随着一陣龍卷風一般的氣流,宋凱盟已然飄身到正在争搶冰卵球的那堆球員近前,左右如劃槳搏浪一般,推開堆砸在一起的球員,也不管是哪支球隊的,一律高抛,輕巧的如丢起一件件衣服,僵直的目光直奔那隻晶瑩剔透的冰卵球。

宋凱盟一手拍在得球球員臉上,那名球員立刻仰面倒地。宋凱盟騰出另一隻手搶過冰卵球,平托在手間,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看的入神,連眼球都凝滞不動。隻聽周圍隊友,倒在地上還大聲疾呼:

“凱盟,進球啊!快啊!”

“凱盟,跑啊,你傻了呀?快,進球啊!”

“老大,求你了,趕快進球啊!咱們這就要赢啦!”

魅足普爾恍然道:“喂,不是吧,你不會在這個時候講條件吧?!”

隻聽對方空軍隊議論紛紛,那幾名雷斯特老部下還給大家解釋呢:“這就是他的個性,隻認球不認人,隻要能拿到球,管你是哪個隊的,一律都扔出去。”

宋凱盟上一次參賽,胡榮和楚夢宗都不在場,這次算是領教了,被這麽戲劇性的場面,反而逗笑了。暗自感歎:什麽一律都扔出去,他那是發瘋。這裏面的玄機,除了我們地球人,豈是你們這些外星人能懂的。

眼看宋凱盟得球時間就要超過比賽規定,如果再不進球,就會判罰犯規,魅足普爾再也沉不住氣了,捏着摔得不輕的腰腿,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搶過宋凱盟手裏的球直奔底線。這樣的舉動,激怒了宋凱盟,就在魅足普快要到達底線的一瞬間,宋凱盟飛一般的漂移到魅足普爾的背後,照着肩頸部就是一個直拳,魅足普爾哪裏抵得住,鋪面栽倒在地,一時半會動彈不得,萬幸自己戴着頭盔,才沒有傷及筋骨。宋凱盟撿起冰卵球,激動的又呲了呲牙。此時看台上集體驚呼,噓聲響成一片:“咿————”

“會打球嗎?傻瓜!”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隊跟自己隊較勁的。缺心眼啊你!”

楚夢宗也漏出了笑容,大聲呐喊道:“凱盟,幹的漂亮!就這樣,把球放到底線後面就赢了!快啊!”楚夢宗在冰火星土生土長,但是對冰卵球并沒有太大興趣,這次有幸觀看宋凱盟比賽,深感這項運動的内涵和精髓。

胡榮也爲場上的激烈賽況而緊張,使勁捏着楚夢宗的手,似乎比宋凱盟還使勁,捏了半天,一拍大腿說道:“可急死我了,你倒是射球啊,我要是上去,這會兒也進了。”

這時天色突變,陰雲密布的天空突然晴朗明亮,雨後的天邊抹上一道靓麗的彩虹。彌散的七色陽光,似乎召喚着宋凱盟迷失的意識,那七種色彩的光暈,如同女巫的魔法棒一般神奇,給宋凱盟帶來瞬間清醒。大家的呼喚隐約傳進他的耳朵。他借着這微弱而短暫的神志恍惚,呆滞的将冰卵球穩穩的放到底線裏面。

觀衆席在一陣鴉雀無聲之後,猛然爆發出熱烈歡呼,如炸開的水壩一般渲瀉不止。

此時裁判員宣布比分爲三比三打平,這對于狼狽不堪的難民營代表隊來說,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隻是,每個隊員對于宋凱盟的表現,一時真的難以适應。實力呢,确實是一夫當關,但是這個狀态,看起來怪怪的,實在搞不懂宋凱盟使的這是什麽門派的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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