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凱盟冷冷地注視着拓野,犀利的目光如匕首一般鋒利,周圍的空氣頓時被凍結了,一切的喧嘩都被凝固住。一時間怒火和仇恨取代了逃跑和躲避,宋凱盟真希望手上能有支槍,一顆子彈解決了他。
對于拓也來講,宋凱盟同樣也是當之無愧的仇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點不假。拓野幾次險些命喪宋凱盟之手,二人的恩怨糾葛,瞬間澎湃洶湧起來。
“對對對,剛剛跟您提到的,那個叫羅恩的少校,就是這個人,怎麽樣,您還滿意嗎?”拓野身旁的一名軍官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破了僵局。
拓野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哼,他早就是實驗品了,一個唯一活着的試驗品。”說着朝左右示意一下,命令道:“抓住他,死活都沒關系。”
拓野身邊的幾名便衣立刻伸手拔槍,而那兩名負責引薦的冰火軍軍官一時半會兒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麽狀況,有些遲疑。宋凱盟第一時間反映過來,一步逼近,趁着那幾名便衣持槍未穩,起腳橫掃,腳法所到之處,幾名便衣不是彈飛了手裏的槍,就是連人帶槍一同甩了出去。
剛剛四散的衆人,看到了這邊的動靜,立刻又聚攏過來,大呼小叫的挑動着,一副生怕打不起來的氣氛。人群中,那名大個子士兵目睹着宋凱盟淩厲的進攻,一時目瞪口呆。宋凱盟反身撿起一隻滑落在自己腳邊的槍,起身奮力撥開圍觀衆人,不顧一切地沖向廊道。
“砰、砰……”拓野一連串的槍聲響起,伴随着槍聲,幾個圍觀的戰俘應聲倒地,人群立刻受到了驚吓,頓時混亂地攪成一團,所有人全都失去了方向感,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撞倒的,踩踏的,堆疊的,比比皆是,叫喊聲,腳步聲,設施倒塌聲,此起彼伏。大廳已經完全喪失了秩序,更加尋不到宋凱盟的身影。
與此同時,大廳傳出那兩名冰火軍軍官的呼喝聲:“快!抓住前面那個少校……就是穿灰綠色制服的那個……”一聲令下,誰敢不從,隻見大廳四周那些端着槍,負責看押戰俘的冰火軍士兵,立刻進入緊急狀态,但進入狀态也沒用,大廳裏面穿灰綠色軍裝的少校可不止一個,他們哪裏知道誰才是目标。拓野身邊那幾名便衣此刻也已經回過神來,倉惶爬起身,撿起被宋凱盟踢落的槍,緊跟着追了上去。這幾個便衣當然清楚要抓的人究竟是誰,于是他們便順理成章地成了領隊,荷槍的士兵分别追随在那幾個便衣的後面,在混亂的人群中東尋西找……
大廳此刻真可謂熱鬧非凡,宋凱盟一邊随着四散擁擠的人群向外走,一邊考慮自己接下來的去向:回到樓上五星級的監牢,肯定是自尋死路。可是不向上跑,就隻有沖出去這一條路,門口重兵把守,自己難道真的要試試自己有多堅硬嗎?再說,就算九死一生地沖出門外,外面是崇山峻嶺,人路生疏,僅僅靠着兩條腿,能逃得了多遠?最後的下場也隻能是累死或者是餓死。
猶豫間,宋凱盟已經随着大堆的人群,走出大廳。其實如果這些戰俘,一擁而上,向一層的出口湧去,或許真的有一部分人可以逃生。但奇怪的是,這麽一個大好時機,這些人似乎已經把這裏當成了歸宿,第一選擇就是乖乖地回自己的房間,如同圈養久了地寵物一般。宋凱盟悄悄地拐到了樓梯間,多數人都去擠電梯了,就算有個别的跑到樓道裏面來,也都是急急忙忙往樓上狂奔,就宋凱盟一個人悄悄地向下走,顯得非常特殊。
“砰砰……砰砰……”宋凱盟沒走出幾步,身後就響起了槍聲,開槍射擊的是站在樓道的看守,同時傳來一串大呼小叫:“站住!上哪去!”……“别跑!再跑就開槍啦!”……“來人呐!有戰俘要逃跑!”随後又是一陣劇烈而且混亂的槍聲……
子彈如冰雹般灑在宋凱盟前前後後,宋凱盟三步并作兩步向樓下疾步狂奔,密集的子彈不停地落在他的腳邊,擦過他的頭頂。宋凱盟幹脆用手一撐樓梯的扶手,縱身騰空,輕盈地落到一樓大廳……
此時,一樓大廳裏面,貼着樓梯的一側,散亂地站着一堆戰俘,一名冰火軍軍官,手裏拿着一份名單,正在逐個核對戰俘的身份……
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幾名便衣引着一群冰火軍士兵,轉眼從樓上追了下來。鞋底踩在樓梯上,每一下都刺激着宋凱盟的神經。宋凱盟掃視着空蕩蕩的大廳,除了幾根柱子,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樓梯上的動靜不停地催促着他,眼看宋凱盟就要變成衆矢之的,一時間别無選擇,宋凱盟急忙擠進那兩堆正在等候點名的戰俘群裏,縮着身體,低着頭,反正這堆人的打扮都是清一色的灰綠色,很容易隐藏混淆。
站定不久,戰俘的隊伍開始緩緩移動,兩旁的冰火軍守衛,雙手端着槍,推搡着戰俘向大廳的門外走去。宋凱盟也不知這些戰俘要被押送到什麽地方,但無論前途怎樣,這都是擺脫目前危機的唯一出路。
宋凱盟老老實實地随着戰俘向外走,身後已經開始沸騰,一樓的守衛士兵也進入了緊急狀态,四處搜索着,隻是結果一無所獲。拓野此時站在大廳中央,緊鎖着眉,目光在大廳裏面一點點地遊動,最後落在那兩隊剛剛離開大門的戰俘身上,面對着那些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拓野忽然問道:“那些是什麽人?”
“是派出去做工的戰俘。”一名冰火軍軍官回答,然後緊接着補充道:“那些人都已經核對過身份了,不會有問題的。”
拓野思索了片刻,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立刻叫他們回來,再核對一遍。”
說話間,宋凱盟已經随着那兩隊戰俘被推進停放在門口的幾輛大型貨車上,就在拓野一夥追出戰俘營大門的一瞬間,大貨車的門,“咣”的一聲關上了,同時,車子徐徐啓動,如離弦箭一般離開了營地,車子後面拓野和那些追趕士兵的腳步聲,呼喊聲和槍聲,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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