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迪帶胡榮和宋凱盟取了些食物,就回到了211房間,焦急地等待楚夢宗回來。
食物很可口,但是由于心裏有事兒,而且還不止一件,所以也沒嘗出什麽味道。昆迪見他們全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沒有打擾他們,坐在一旁,信手撥弄着他那件奇怪的樂器。
昆迪的音樂确實不一般,隻是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樣,透着一份古靈精怪的味道,卻又說不清到底怪在哪裏。胡榮和宋凱盟當然是無暇欣賞音樂,但悠揚的弦音還是感染到了他們。這聲音似乎有種征服般的魔力,可以占據人的思想,使二人,尤其是宋凱盟煩悶和焦慮的心情,随着飄渺的旋律,漸漸平靜下來,整個思想被聲音控制,最終忘記煩憂,全心投入到音樂旋律當中。昆迪是個樂觀開朗的人,可不知爲什麽,此刻他演奏出奔放歡暢的琴音裏,卻包含着一絲憂傷和哀愁。
沉浸在音樂的空間中,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他們回到現實世界裏時,這個房間已經是光芒普照了。昆迪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如同被點了穴一般,保持了一下那個姿勢,然後慢慢擡起頭,将那件樂器放到了一邊,說到:“怎麽樣,感覺如何?”
胡榮和宋凱盟仍然沉浸在剛才的琴音之中,聽見昆迪的問話,宋凱盟回味着說道:“領教了,真的是非同凡響!我不能用美妙來形容,因爲你帶給我最強烈的感受是神奇。”說到這裏,宋凱盟看了看胡榮,征詢道:“你覺得怎麽樣?”
胡榮長出一口氣,尋思着說道:“這種感覺很奇特,我的思想好像被他的旋音操控了似的。我本來都沒打算仔細聽,而且我也不是個懂音樂的人,可是不知爲什麽,一下子陷進去了,如果不是他的琴聲停止,我可能都跋不出來。”
“他和我的感受差不多。”宋凱盟向昆迪傳達着胡榮的話。
昆迪滿意地嘿嘿笑着說道:“我的音樂就是這麽有個性,可以使人平靜,也可以使人瘋狂。以前還不太明顯,自從那種病毒泛濫後,我就發現,有些因爲感染病毒變得瘋狂的人,在我的音樂聲中,居然能夠得到片刻安甯。”看見宋凱盟驚異的目光,昆迪又補充道:“你别不信,我真的碰上過兩次。”停頓了一下,昆迪回憶道:“頭一次,是在地鐵附近。那時這種病毒剛開始傳播,還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所以街上的人不少。當時突然有人發病,哇,那場面可怕極了,那人好快地沖着我這邊就過來了。我剛接受了幾名遊客的要求,開始演奏。我的音樂是要全心投入的,一旦開始,就特别專注,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個瘋子沖過來。”說到這,昆迪停了下來,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似乎還賣起了關子。
“後來呢?”宋凱盟催促着。
“哎呀,當時周圍的人,到處跑,一片混亂,那個瘋子離我已經很近了,但卻減慢了攻擊,愣愣的站住了。我演奏之後,看見不遠處的瘋子,自己都吓了一跳,差點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可是很奇怪,那人居然恢複了安靜,站在一旁。”
“再後來呢?”宋凱盟就像是小孩子在聽老爺爺講故事一般,胡榮雖然聽不懂,但看見宋凱盟有些稚氣的神情,嘻嘻地笑出聲來。
“哪還有什麽後來,看見那個瘋子不動了,我還不趕緊逃,我當時甚至都沒敢回頭再看他一眼。”昆迪終于聲情并茂的講完了他的巧遇,又拿起杯,喝了口水。
“很久了吧?怎麽還沒見夢宗回來?”突然想起了楚夢宗,胡榮擔心地提醒道。
“時間确實很長了,不能再傻等着了,得出去找找。”宋凱盟也回到了眼前的麻煩裏,站起身準備出去,忽又想到什麽,對正在幕間休息的昆迪說道:“迪哥,麻煩你留在楚夢宗的房間,如果看見他回來,叫他哪裏都不要去,就在這兒等着我們。”
“放心,一定辦到。”昆迪爽快地回答。
這家旅店雖說不大,但真要找起人來,還是很不容易的。胡榮和宋凱盟從一層開始,不停地敲着每個房間的門,而且還詳細的搜索廊道、樓梯等各個角落。萬幸,這家旅店暫時處于停業狀态,給他們的尋找,減少了許多麻煩。
……
闊别已久的床鋪給楚夢宗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沉睡,從他那幸福溫馨的家被炸後,他就沒睡過這麽香甜,當然也許是與穆萊佳的再次相見,幫助他釋放了内心裏沉積已久的心結。但不管是什麽原因,楚夢宗眼下就一個字——睡!
就在楚夢宗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不知是什麽動靜,驚醒了他,心髒一陣狂跳,額頭冒出淺淺的一層汗水。楚夢宗好像聽到了些聲音,但發出聲音的時候,他的意識很模糊,隻是一陣吵鬧攪擾了他的寝夢。楚夢宗懶懶的,連眼睛也不想睜開。正準備不顧一切,再次回到昏睡的狀态中。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終于掀開了他沉重的眼皮。
“夢宗你在嗎?屋裏有人嗎?”随着一陣怦怦的敲門聲,傳來了胡榮和宋凱盟的聲音。
楚夢宗猛地坐了起來,敲門聲繼續着,隻是敲的不是自己正睡的這個房間,好像是隔壁或者是對門。楚夢宗馬上意識到,剛才自己在睡夢中聽到的,可能敲的是這個房間的門,由于沒有得到回應,現在應該是在敲其他的房間了。
楚夢宗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我在這。”看着焦急慌亂的胡榮和宋凱盟,楚夢宗心裏突然得到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聽見楚夢宗的聲音,胡榮和宋凱盟轉過身,走到楚夢宗近前,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你在這兒呀!可急死我們了。”
“早上好!”楚夢宗親切的問候道。
“還早阿,都快中午了。”胡榮說。
看見楚夢宗憔悴的倦容,宋凱盟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昨天晚上見鬼啦?”
“或許吧。”楚夢宗輕聲說着,臉上浮現着甜美和哀傷。
“耦,不像你的風格呦。昨天晚上,是誰說不相信鬼魂的?”胡榮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耳朵。
楚夢宗笑呵呵的搖搖頭,說道:“世事無常,可能我要改變我之前的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