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驚聞噩耗
怎麽還有人敢追上來!
捏起兩塊闆磚,江海潮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死命一丟,一輛緊追在後的吉普車就打着轉撞到了路邊的大樹,駕駛室的窗戶完全碎裂,被飛來的磚頭砸碎胸骨,穿着軍裝的司機歪靠一旁,再無半點呼吸。
“站住!”
“王八蛋你給我停下!”
從後備箱跌落,兩個守衛圍牆的士兵掙紮着爬起身來,他們來不及爲死去的弟兄哀悼,隻能将滿腔怒火化作子彈激發,射向仍準備逃跑的江海潮。
“煩人的東西,你們找死!”
見除了兩人身後再無追兵,糅身撲向兩名士兵,已經砸翻三輛吉普車的江海潮恨聲吼着,他已是喪家之犬,爲何那些該死的家夥仍不依不鬧,非要緻他于死地嗎!
惡人最擅長的事就是把責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江海潮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悍然擊殺攔路問話的守衛士兵,其餘士兵有怎麽會向他射擊,殺光一個小隊的守衛還不滿足,如果不是其他陣地的守衛聽到槍聲開車來支援,他非得殺光所有攔路的士兵才會離開。
他心裏的窩火需要發洩,難道士兵們就不能替戰友報仇了嗎?
“哥們,咱倆這次要交代了!”
“少說兩句,有啥話下輩子再說!”
子彈打不到一臉獰笑的江海潮,但二人的槍聲仍沒有停歇,直到江海潮已經沖入十幾米準備使用能力時,其中一個鍋蓋頭士兵才驚聲喊道:“哥們!那是不是銀甲戰神?”
銀甲戰神?
聽到這句話,已經将能量刺瞄準了二人的江海潮心裏下意識一顫,對方錯愕的表情做不了僞,心神激蕩下被兩三顆子彈擊中,江海潮心有戚戚然的回頭一看,頓時亡魂大冒。
“卧槽!”
在他身後倒提砍刀,狂奔而來的人不是傅宸又是誰,水銀狀念力裹挾全身,這可是傅宸标志性的造型,銀甲戰神的外号正是由此而來。
老子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
哪還顧得上和兩個臭魚爛蝦治氣,四下找尋着可以逃跑的路線,什麽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基地是不能回了,侯江肯定看到了圍牆守衛發射的信号彈,此刻說不定正在趕來的路上,附近都是一覽無遺的平房、貨場,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身後傅宸高速趕來,隻要落到他手裏,能死個全屍都算上輩子祖宗積德,江海潮快要絕望了。
這才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江海潮扭身直對傅宸,内裏腸子都快悔斷了,落到這樣的境地,他不知道是該後悔還是該罵娘,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在檢查點那次下手再狠點,直接把還沒崛起的傅宸第一時間擊殺,現在也不用這樣狼狽,這樣絕望了。
“姓傅的,我跟你拼了!”
金絲邊眼鏡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烏黑油亮的大背頭淩亂不堪,兩祚頭發呲出額頭,江海潮就像頂了兩根觸須的黑皮蟑螂,忽閃起背後翅膀一樣的風衣,嚎叫着向傅宸沖去。
既然已經無路可躲,料定對方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江海潮索性使出了渾身解數,身側百多根能量刺顧不上隐蔽,呼嘯着釘向了念力铠甲中的傅宸。
如果說曙光小區之戰前傅宸還對江海潮有所顧忌,那麽現在,掌握斷、感、流的他即使和鄭傑單挑都不會落入下風,又怎麽會怕眼前這個已經遠不如他的将死之人。
手刀、砍刀帶起的氣浪幾乎蓋住面前的所有空間,江海潮全力催動出的能量刺連傅宸皮膚都沒碰到就被臨空一一劈開。
“砰砰”聲響成一片,江海潮看着緩步走來的對手,絕望的再次運起能量,不顧嘴角用力過度流出的鮮血,又一波百多根能量刺飛向了傅宸。
“沒用的。”
劈開絕大多數能量刺,聊聊數根漏網之魚不過在傅宸表面的念力铠甲上激起了幾層漣漪。
“你太弱了。”
驚鴻一閃,江海潮才聽完傅宸的話,左手就打着圈掉在了地上。
“就算我站着給你當靶子,你也傷不到我的。”
飛出手的砍刀已經深深嵌入江海潮身後的地面,傅宸右掌頃刻間浮起掌刀,隻砍斷江海潮一條胳膊顯然不能算完成報仇,閃電般擦身而過,在江海潮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又一條胳膊飛起。
“這兩隻手算利息。”
劇痛之下連慘叫聲都被縮緊的喉嚨壓在了胸腔内,江海潮頹然倒地,雙臂齊肩而斷,鮮血幾乎将他全身染成紅色,可他心裏明白,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落在傅宸手上,他想死個囫囵都是件不可能的事。
“我不喜歡折磨人,但你是個例外。”
兩聲脆響過後,膝蓋上的髌骨就變成了肉泥,抓住領子把江海潮一把拽起,傅宸直視對方劇烈收縮的瞳孔,散去了臉上的流,冷聲說道:“說吧,你想怎麽死。”
“咳咳,我本來就活不成了,姓傅的,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喘氣都帶着嘶嘶聲,江海潮不愧是縱橫春城多年的**枭雄,明知自己已經死定了仍硬氣的不肯求饒,凝起一根隐形的能量刺,在說話間刺向了傅宸的後腦。
“都說過沒用的。”
“嘎嘣”一聲捏段江海潮的頸椎骨,丢垃圾一樣将他甩開,左臂反手捏住陰損的能量刺,傅宸手掌一握将它捏碎,擡起右腳踏上江海潮的胸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本來想多留你一會,但事情拖久了容易有變數,所以江海潮,你應該慶幸我沒工夫折磨你,玉晗、刀大叔他們的仇我報過了,但你的債還沒還完,到了下面再好好贖罪吧。”
“老子連人都殺得,下了地獄,也要把那些廢物再殺一遍,咳咳,倒是你那個兄弟李彪,估計這會已經先我一步下去了,哈哈,你不折磨我,他卻被人好好招待過了,爽,爽啊!”
“你說什麽!?”
關心則亂,顧不上踏碎江海潮的胸膛,猛地蹲下身體,傅宸掐住江海潮的脖子把他拎起,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聲問道:“彪子怎麽了,你說清楚,彪子到底怎麽了!”
“說清楚?我呸,等着給他收屍吧,姓傅的老子不奉陪了,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半截舌頭落在地上,身體猛地抽搐起來,江海潮利落的咬斷了舌頭,意思很明顯,他即便是死,也不會讓傅宸好過。
“啊!”
掌心驟的凝起一個棒球大小的念力球,心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把還沒死透的江海潮猛地丢上天,淩空一掌炸成漫天碎肉,傅宸喘着粗氣跑回停滞不前的車隊,連和賀淩交代的心情都沒有,找到一頭霧水的阿旺心急火燎的說道:“阿旺你帶大家往回走,彪子出事了,江海潮那個混蛋不肯說原因,我必須趕緊回去找人問清楚!”。
“你先去,我馬上就跟來!”
顧不上追問,眼見傅宸絕塵而去,阿旺一個箭步跳上卡車,焦急的沖圍觀的衆人喊道:“大家快上車!”
眼見事情好像很嚴重,連一向沉穩的傅宸都沒了方寸,烏啦啦的爬上卡車,滿心擔憂的幸存者們才剛站穩,阿旺就發動了車,風馳電掣的向基地開去。
趕在車隊出發前獨身沖向圍牆,傅宸滿腦子都是空白的,不敢想李彪到底遇到了什麽,他隻希望江海潮是在胡說,和楚林一同行動的李彪怎麽會出事,如果他都出事了,那和他一直在一起的孫文等人豈不是。
不敢想下去了。
傅宸狠狠地在大腿上抽了一把,如果李彪他們真的出事了,傅宸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唯一有可能、有能力傷害他們的隻有變異人.事是我做的,不敢對我出手,就向和我最親近的一連下手嗎?變異人,不要讓我抓到你們,我一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
滔天怒火唯有鮮血才能熄滅,無視圍牆旁士兵們的驚呼,顧不得許多了,傅宸将速度提到最快,恍若疾馳而過的跑車,在沿途掀起了一道虛影,直奔基地中央的軍區跑去。
不過兩、三分鍾時間,幾乎是跑直線,沿途不知道撞開多少道路障,在普通老百姓和士兵們眼中,飓風般掠過身旁的傅宸是那麽顯眼,銀甲戰神的名号大家都聽說過,可他們不明白,這個在宣傳中還深處西連山的英雄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橫行無忌的狂奔又是爲了什麽。
開車尾随着傅宸而來,圍牆邊的士兵們大呼小叫的讓沿途行人讓開,他們已經見到了阿旺他們,也猜到了傅宸的目的地是軍區,想趕在傅宸之前替他開路,可即使他們将油門踩到底,也隻能隐約看到傅宸飛馳而去的背影。
像是在開火車,沒時間理會身後緊随而來的士兵們,傅宸一頭沖進了軍區大門,直奔趙紫光的辦公室而去。
“小傅快停下!”
沒等順着樓梯沖上樓,一個突兀的身影就攔在了拐角處,剛想揮手推開對方,熟悉的聲音就讓傅宸的腳步慢了下來。
攔路的是侯江。
“侯大哥,彪子是不是出事了!他人現在怎麽樣!”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宸雙手死死捏住侯江的雙臂,皮膚表面水銀狀念力一陣晃動,焦急的大聲問道:“還有孫頭,他們是不是被變異人襲擊了!”
怕什麽來什麽,小傅還是趕到了。
心裏暗暗叫苦,感覺自己是被兩把鐵鉗夾住,動彈不得的侯江雖然驚訝于傅宸的實力,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趕忙回答道:“你先别着急,李彪他們是被襲擊了,第五大隊雖然損失很慘重,但孫文他們都還活着,正在軍區醫院治療,至于李彪,一言難盡,他也在醫院,我馬上帶你去過去。”
張羅着叫指揮部幹事去開車,那有閑工夫等他們準備好,傅宸趕忙架起侯江的胳膊,擔着他就向軍區醫院狂奔而去。
高速的風不住往嘴裏灌,侯江被架起的胳膊抓緊傅宸的衣服,另一隻手捂在嘴巴上無奈的說道:“這裏是軍區,沒人能傷害他們的,孫文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李彪雖然傷勢重一些,但也不是救不回來,你慢點啊。”
對侯江說的話充耳不聞,傅宸鼓足了勁想盡快趕到醫院,一路上與開車尾随而來的士兵們擦身而過,眼見傅宸折頭,陣陣刹車聲響起,士兵們趕忙掉頭,一溜煙三四十輛車又殺向了軍區醫院。
“小傅啊,你這次的陣勢搞大了。”
緊趕慢趕的來到軍區醫院,傅宸一路都沒接過侯江的話頭,直到到了醫院門口,才把苦笑不已的侯江放下,焦急的問道:“侯大哥,彪子在哪?”
“應該在急救室,你别太擔心,我送他過來時他的呼吸還算穩定,覺醒者的身體素質你也清楚,他肯定會沒事的。”
信誓旦旦的沖傅宸保證,可侯江的話音還沒落下,十幾個醫生就從他們面前跑過,一個看似領導的人不停對身後的醫生們安排着什麽。
“病人的情況出現反複,如果還找不到器官衰弱的原因,他肯定下不了手術台,小叢,你趕緊去血庫找2000CC的B型血,先穩住他的大出血症狀。
張主任你們幾個盡快把血檢報告交給我,他血液裏發現的灰色粒子還在破壞器官,必須搞清楚原因,咱們才能對症下藥。
小黃你下刀最穩,縫合技術最好,病人傷口有撕裂狀的啃咬傷,我懷疑是齧齒類動物幹的,必須優先清創,這個工作交給你,務必把他的出血口補好。
大家夥,這個侯隊長送來的病人是誰你們都不陌生,銀甲戰神傅宸的生死兄弟,如果咱們救不活他,所有人都難辭其咎,不能讓英雄寒了心,大家各就各位,盡快把治療方案交給我,我在手術室等你們!”
急匆匆的走過呆若木雞的侯江面前,醫生的話一字不漏的鑽進了侯江的耳朵。
“小傅,哥哥我把他送來的時候醫生還說不是大問題那。”
臉色陰沉的可怕,傅宸一言不發的跟着醫生們走向了拐角處的手術室,那裏的門口已經圍滿了等待參與搶救的醫生護士,衆人臉上緊張的神色瞞不了他。
李彪的情況一定很危險。
發現面前醫生們的表情有些不對,院長疑惑的轉過了頭,卻見自己一行人的身後,一個面色陰沉的年輕人正目光有神的盯着自己,不是傅宸又是誰呢。
“傅隊長,我是軍區醫院院長劉煜城,李彪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了,他的病情很嚴重,時刻有死亡的危險。你是覺醒者中的翹楚,我們目前遇到的難題也與覺醒者的能量有關,你應該能幫上忙,就跟我們一起完成手術吧。”
脫下身上滿是汗水的外衣遞給侯江,在護工的幫助下穿上手術服,傅宸十分嚴肅的說道:“麻煩你了劉院長,如果需要我做什麽您盡管吩咐,隻要能救活李彪,不管什麽條件但說無妨。”
“我一不外出作戰,二不缺衣少食,沒什麽需要你爲我做的。”同樣換上手術服,劉煜城一邊走進手術室,一邊鄭重的說道:“傅隊長,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我們自然會竭盡所能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回來!最後提醒你一句,一會看到病人不要太激動,如果打擾到我們的治療,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傅宸緊跟着劉煜城進入手術室,那裏有他的兄弟在等着他。
“所有人各就各位,我和小黃主刀,傅隊長你站我邊上,如果有什麽發現盡快通知我!鄭主任,說一下病人的情況。”
一進入手術室,劉煜城周身的氣勢就變了,像一個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将軍,他一邊走向李彪所在的手術台,一邊聽着滿頭大汗的醫生彙報道。
“院長,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機,以我的經驗看來,最多在堅持一個小時,他就會被灰色粒子徹底同化,變成一灘肉泥。目前的情況,除了髒器大出血和抑制不住的消融,早先縫合的傷口全部萎縮,連縫合線都被那種灰色粒子吸收了,我們輸進去的鮮血挺不過十秒就會被同化成灰色,連帶紮入皮下的針頭,每分鍾都必須重新更換,您看,這些都是換下來的,全都被灰色粒子腐蝕了。”
還沒看到李彪帷幕後的身體,傅宸就被
鄭主任的話吓住了,哪怕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他也想不到李彪的傷勢居然會這麽重。
等看到李彪的身體,傅宸才發現自己所想的最壞結果都是輕的。
李彪哪裏還有原先元氣滿滿的樣子。
一頭黑發全都凋零成白色,原本結實的身體表面滿是刀砍火燒的傷痕,數道深深的刀口幾乎切開他上半身的所有肌肉,表面泛着淡灰色的念力粒子,傷口附近的皮膚呈鐵灰色皺在一起,身體幹癟的就像一塊被亂刀切割過的腌肉,腹腔被打開了,肉眼可見的髒器如同被人潑了強酸,一點點的消融成液體積在身體内。
都不用劉煜城介紹,傅宸就能感覺到李彪體内的水分已經幾乎耗盡,此時的李彪,看起來和木乃伊最大的區别,就是他的胸腔還在微微起伏,仍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拳頭不自覺的緊緊攥起,手上的塑膠手套發出難聽的“滋滋”聲,回頭看了傅宸一眼,劉煜城長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也看到了,他的病情已經超出我們的專業範疇,按理說到這個階段他已經死透了,但明顯有一股力量在支撐他不能死去,你不知道,在他還有意識的時候,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一個名字,孫頭,你認識嗎?”
“我認識,他是我們的老大哥。”
這句話幾乎是從喉嚨裏生生擠出來的,快步走到李彪身邊,傅宸急忙将雙手按在他的胸口,全身念力毫無保留的潮水般湧向李彪胸腔,可事與願違,傅宸體内的念力根本進入不了李彪的身體,除了勉強附着在皮膚上,再無寸進。
“小蟲子,你的念力特性和他不一樣,就算你把所有念力都灌輸進去也救不了他的命!”
焦急的說着,巴基在傅宸腦海中言之鑿鑿的說道:“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你的念力,注意看那些灰色念力,那才是罪魁禍首,除非李彪死了,不然它們都不會消散的!”
“巴基,快告訴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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