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指揮樓的頂層,仍有一個房間的燈還亮着。
放下手中的文件,趙紫光看向面無表情的侯江,語氣輕松的問道:“打了這麽幾天交道,實話實說,你覺得這個小夥子怎麽樣?”
“有膽色,有脾氣,身手好,就是做事沖動了一點,有培養的價值。”
一本正經的說着,侯江見趙紫光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不說話,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我就感覺小傅是個當兵的料,想幫他一把。”
“這不就完了,我就看你能跟我裝多久。”
哈哈笑了起來,趙紫光拍着手中文件說道:“很少有年輕人能承你這樣的評價,三天時間被連掃研究院和警備隊的面子,下手狠辣,五名對手兩個殘疾三個重傷,這可不是一句沖動能說過去的,年輕人火氣大,千萬别鬧出大事來,明天小鄭回來以後你趕緊把人送過去,好苗不能長廢,讓小鄭好好帶帶他。”
“是!不過司令,我現在還有點不放心,您說警備隊和研究院會不會。”
擡起茶杯喝了一口,趙紫光的笑容漸去。
“不用擔心,小鄭已經帶先頭部隊返回了高明縣與春城的交界處,最遲明天中午就能返回,這座基地,馬上就由不得他們指手畫腳了。”
面露喜色,侯江還沒來得及爲這個好消息高興,就見趙紫光的臉色沉了下來,放下茶杯,拿起了另一份文件嚴肅的問道:“之前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有頭緒了沒?”
“有,但線索很模糊,線人告訴我,那六名知情人中的五人已經被滅口,僅剩的那個也逃進了城區。
除此以外,我已經派人堵上了那條秘密通道,從被滅口的搬運工人數和現場遺留的記錄表來看,我敢肯定他們最少出手過四次,偷運進基地的物資,絕對不會少于六千噸!”
“這麽多?”
摩挲着腮邊細細的胡茬,趙紫光思索了片刻,緊接着就沉聲說道:“線索不能斷,必須要抓住這些碩鼠的尾巴,小侯,我給你安排了幾個好手,你帶着他們,務必要找到最後一個知情人,不論用什麽手段,讓他把指使者供出來,事不宜遲,人已經在樓下等着,你趕快出發吧。”
“是,我馬上出發。”
聞言起身,侯江認真的向趙紫光敬了個禮,随即便轉身離開,前往城區尋找可疑的蛛絲馬迹。
一點點的撕碎了手中的報告,趙紫光轉過椅子凝望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基地,不禁恨聲感慨。
“李元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就在趙紫光發出感慨的同時,幾公裏外一棟廢棄大樓的地下室内,圍着圓桌,一群末世前舉足輕重的達官貴人正緊張的等着桌首之人發話,沉悶的地下室内煙氣彌漫,終于,坐在主座的那人開口了。
“老張,你得到的信息準确嗎?”
聞言,圓桌旁一名五十出頭的中年人趕忙肯定的答道:“千真萬确,除了繼續在高明清剿喪屍的三團,鄭傑已經帶上了其他作戰部隊,抛下運輸部隊先行返回,最遲明天下午就能回到軍區,而後續的運輸部隊最晚将于三天後返回,所攜帶的物資足夠全基地的人吃上一個月的。
李市長,一旦運輸部隊返回,咱們辛辛苦苦運進來的糧食就不值錢了,您快給拿個章程,咱們到底該怎麽辦。”
昏暗的燈光下,主座上的李元傑不慌不忙的說道:“先别慌,崔老闆,咱們運進來的物資有多少了?”
憂心忡忡的翻開了賬本,精瘦的崔智沛說道:“三個秘密倉庫一共存了七千八百噸各類物資,足夠各位老闆的用度,隻是最近軍方盯的很緊,大宗貨物沒人敢接,光靠換,也很難換到對咱們有用的軍火和藥品,更别說如果風暴突擊隊返回,趙老頭就有足夠的人手徹查基地,到那時候,咱們的秘密通道和物資倉庫怕就要保不住了。”
“老崔,那你能不能組織人手趕緊抛售,實在不行換成糧票也行啊,既能減少損失,又能再撈上一筆。”
角落處,一個帶着大金鏈子的胖子倉皇的說道:“上次我足足折了四十幾個小弟,肉沒吃到還沾了一嘴的毛,李市長,老吳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才入夥的,你可不能坑我,如果真被老烏龜抄底,我招來的那些小弟怕是會造反啊。”
面無表情,李元傑看着一驚一乍的胖子還沒有說話,他身邊坐着的另一個人就冷笑着說道:“吳大洪你說話的時候過過腦子,七千多噸查不出來由的糧食突然進入市場,别說軍方,連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問題。
再說了,前段時間的麻煩還不是因爲你沒把收尾的事辦好,咱們才被軍方的人盯上的,這緊要關頭,你就别添亂了行不?”
聞言大怒,吳大洪一推椅子就要站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姓袁的,你有腦子你想辦法啊,不陰不陽的扯什麽犢子!”
“好了,都别急,先聽我說兩句”
眼見一衆人就要吵起來,眉頭微微一皺,李元傑身體前傾,平淡的對崔智沛說道:“崔老闆,糧食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大家手裏的糧食保值,江隊長,你現在有多少信得過的手下?”
“普通人有一百多,一般點的覺醒者有三五個,可能打的,目前一個都沒有。”
苦笑一聲,穿着便裝的江海潮聞言無奈的說道:“前幾天撞了鐵闆,小金還沒恢複小謝已經廢了,如果要辦事隻有我帶隊才行了。”
“你不能動,目标太大。”
沉思了片刻,李元傑看向地下室的角落,和氣的對那個低頭隻顧修指甲的年輕人說道:“周少,這次恐怕要麻煩你了。”
“李市長客氣,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需要做什麽你吩咐就行。”
放下指甲刀,姓周的年輕人懶散的縮在沙發裏笑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打倉儲區的主意吧。”
“倉儲區?”
在座都是混迹江湖幾十年的老油條,一聽這個名字,幾個沉不住氣的就驚恐的看向了面無表情的李元傑。
要知道倉儲區可存放着基地内八成以上的物資,一旦那裏出問題,分散在各糧食發放點的餘糧根本撐不過三天,軍方不可能坐視基地斷糧,一旦失去這些物資,鄭傑拉回來的物資就隻能解一時之需,無法從根本上緩解基地缺糧的現狀。
好一個釜底抽薪!
沒有存糧,軍方就必須全力收複一号倉庫,在沒得到裏面的物資之前,軍方必然無法抽手對付他們,更别說清查他們的物資了,此消彼長之下,衆人手中的糧食自然更加金貴,就算趙紫光能猜到是他們做的手腳,以他的脾氣,爲了基地的穩定也隻能忍氣吞聲,沒有餘力再找他們的麻煩。
“沒錯。”
眼神一冷,李元傑毫不猶豫的說道:“隻要後勤部倉儲區的糧食出了問題,咱們遇到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各位都幹了些什麽自己心裏都很清楚,如果軍方沒有了後顧之憂,騰出手清算起來恐怕在座的各位沒一個能跑得了吧,大丈夫當斷則斷不斷則反受其亂,是死是活就看各位的覺悟了。”
地下室内一片死寂,在座的衆人都明白毀掉存糧所代表的意義,臉色陰晴不定,每人都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
李元傑分明是在逼他們站隊,去和軍方死磕啊。
每個人都很清楚,軍方可不是軟柿子,毀掉倉儲區,可以獲得片刻喘息再作打算,但如果無所作爲,任由軍方步步緊閉,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好日子誰都過不夠,在他們看來,基地沒有存糧并不可怕,普通人有沒有吃的也無所謂,他們手裏握着的糧食足夠揮霍就行。
隻是軍方的覺醒者都不是善茬,萬一奪回一号倉庫後要算總賬,這,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别啊。
自然清楚衆人的顧慮,李元傑沒給他們打退堂鼓的區别,胸有成竹的掃視衆人後,十分笃定的說道:“我明白諸位的顧慮,軍方擁有四百多名覺醒者不假,但咱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江隊長手下有一百五十多人,咱們的盟友研究院還有一百多人,加上各位私底下招攬的人手,咱們最少有三百名覺醒者可以調動,反觀軍方,既要防守圍牆又要奪取一号倉庫,就算他鄭傑是基地的第一高手,想要收複一号倉庫,也免不了會傷筋動骨,到那時,咱們的人在基地内靜觀其變,以逸待勞還怕收拾不了他嗎?”
“這。”
這一劑狠藥正正點在了衆人心頭,沒錯,保衛基地、收複失地是軍方的責任,隻要能把鄭傑支出基地,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繼續布置,趙老頭子需要顧全大局,他們可不用操這個閑心,隻要自己的利益能夠保證,何必去管别人的死活,哪怕最後撕破了臉,以他們這個利益團體的能量,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呢!
“好,既然李市長已經給大家找好活路,我老吳自然沒什麽好說的,我手裏還有五個可堪一用的覺醒者,加上五十個敢拚命的馬仔,您就看着安排吧。”
“我沒吳老大那麽厚的家底,四個覺醒者,外加二十個不要命的夥計,任憑李市長調遣。”
“警備隊要避嫌,隻能出五個絕對信得過的覺醒者。”
此起彼伏的報着人手,李元傑不動聲色的點着頭,三十名覺醒者,外加三百多亡命之徒,人員已經夠了,現在就該讓他們知道内應的要求了。
“周少,大家都已經表态,你這邊的意思呢?”
似笑非笑的吹了吹剛剛打磨好的指甲,周少陰笑着說道:“各位老闆好算計,你們隻需要出人,而我這邊卻要冒着天大的風險去得罪趙老頭,收支不成比例,不劃算那不劃算。”
“周行桐,别在那說風涼話,你們爺倆手裏不比我們幹淨多少,有什麽要求就提,大家都等着呢。”
“李市長,我的要求不高,從明天起,所有運進來的物資我們要多分兩成,如果你以後真能趕走趙老頭,新政府管物資的位子必須由我周家人坐,你們沒意見吧。”
好一個獅子大張口。
做戲要做足,李元傑難得的沉下了臉,最後咬了咬牙點下了頭,其他人見李元傑表态,也明白形勢比人強,沒有後勤部部長的兒子作内應,光靠幾個沒配合過的覺醒者,想毀掉戒備森嚴的倉庫,那隻能是紙上談兵、癡人說夢。
見到李元傑點頭,周行桐爽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指着圖上的駐防布置說道:“整個倉儲區目前有八百名士兵和十名覺醒者把守,你們看,圖上有紅點的地方就是陣地,普遍裝備了重型火力,以咱們的人手還打不下來,所以,這次行動必須以突襲爲主,普通人負責火力掩護,以覺醒者爲尖刀,從這個位置突入倉庫進行破壞,隻要幹掉軍營裏的那些兵,最近的駐防部隊也需要十分鍾才能到達現場,還請各位老闆跟下面人囑咐好,不管事成與否,所有人都必須在這之前撤退,除此以外,我建議最好找一批替死鬼,你們覺得前段時間鬧事的暴徒餘孽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沒有問題,這件事我來準備。”
神情專注,李元傑看着圖上星羅密布的各色标點,點了點頭說道:“暴徒餘孽的噱頭還不夠,再加上幾隻變異喪屍吧。
我有一個想法,因爲被軍方逼到了絕路,爲了報複,暴徒們利用一條能進入基地内部的隐秘通道,從城内引來了變異喪屍,并全夥出動,意圖借機摧毀倉儲區,在軍方兩頭爲難的時候,江海潮大隊長臨危不懼,趕在軍方之前消滅了在南區大肆屠殺的變異喪屍,保護了基地群衆的生命财産安全,這個說法,大家感覺可以嗎?”
背脊都是一涼,縱使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聽到李元傑毫無感情色彩的話語聲,衆人都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要說狠,他們全部人加起來,也沒這個以溫文爾雅出名的市長狠那!
“現在是淩晨,咱們留出三個小時準備,三點鍾,所有人務必到南區的廢棄廠房集合,于四點正式開始進攻。還請諸位精誠合作,齊心協力換一個錦繡前程!”
分批離開地下室,雖然面色各異,但每個人身上都是殺氣四溢,狗急了會跳牆,更何況是這群在末世前就心狠手辣的餓狼,他們已經磨利了爪牙,就等這場血肉大餐的到來了。
“這些人啊。”
磨甲闆簌簌個不停,不舒服的吸了吸鼻子,一陣黑光閃過,周行桐的臉上就突然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紫黑色血管,慘白色皮膚下的肌肉暴漲,原本纖細的手指炸豆般響作一團,尖銳的利爪霎時就頂開了渾圓的指甲。
“我讨厭這些人渣的臭味,搞得我連食欲都快沒了。”
和周行桐一模一樣,黑光一閃,李元傑晶瑩如玉的雙手也變成了野獸般的利爪,哪還有慶功會上風度翩翩的樣子,輕咧嘴角,隐約還能看到尖牙,李元傑詭笑道:“舊人類的數量太多了,隻有逼着他們狗咬狗,才有我們新人類崛起的機會,這次的行動不容有失,小輝他們到位了吧?”
“都到位了,輝哥伏擊侯江,姜卓和小飛負責倉庫,建哥他們三個牽制楚林,小琦去引喪屍,放心吧老大,大家夥就等人渣們動手了,磨刀不誤砍柴工,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一下?”
“不用了,等到摧毀倉庫後再開飯也不遲。”
“那我就不客氣了。”
走到地下室的牆邊,周行桐獰笑着就掀開了地闆的暗格。
暗格中,兩個已經被吓傻的妙齡女孩正蜷縮着靠在牆角,她們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手腳也被栓了個結實,嘴裏塞着布團,連哭聲都嗚咽不清。
撈起其中的一個少女,用爪尖勾出她嘴裏的布團,驚慌失措的少女就戰戰兢兢的哀求起來。
“求求你,我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殺我啊。”
“把衣服都脫了。”
割斷少女手腳上的繩索,周行桐玩味的打量着少女凹凸有緻的嬌軀,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别讓我等太久。”
眼睛被蒙住了,懾于周行桐的語氣和對未知的恐懼,少女哆哆嗦嗦的脫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青春少女一絲不挂的胴體總是那麽吸引人,**難耐的舔了舔嘴唇,周行桐得意的沖李元傑說道:“老大,這倆可是吳大洪上供來的學生妹,還是處呢,你真沒胃口?”
仿佛隻是在看一塊肉排,眼神中沒有半點**,李元傑笑着搖了搖頭。
少女絕望的擅抖着,就當是被狗糟蹋了吧,她心裏這樣想着,不着片縷的身體瑟瑟發抖,直到這時,她眼睛上的黑布才被挑開,看清了面前說話的周行桐。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如同被猛獸盯住,驚恐的向後退着,沒有想象中的**,少女感覺到了,周行桐那雙紅色的眼睛中隻有赤果果的**在翻騰。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咧嘴笑了起來,周行桐滿口的尖牙,被昏暗的燈光一照,頓時反射出了滲人的寒光。
“小羊羔,乖乖的哦,哥哥我絕對不會弄疼你的。”
急不可耐的飛撲而上,一聲慘叫過後,一團團的鮮血就和着肢體碎片四散飛濺,絕望的哀号很快就被撕扯肌肉的聲音掩蓋了。
“你吃慢點,不要浪費了。”
緩步走向低頭撕咬不休的周行桐,伸出爪尖挑起一塊掉在桌上的皮肉,慢慢的放入了口中,甘甜的回味充斥口腔,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李元傑心疼的看了看滿牆的血肉殘渣,很是可惜的埋怨道:“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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