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組長客氣了。”
邁上最後一階樓梯,走在最後面的傅宸才越過侯江看清了說話之人的樣子。
好一個帥小夥。
就算今早才照過鏡子,發現自己的氣質與以前有了天壤之别,傅宸也清楚的知道,哪怕他再帥,也帥不過眼前的蘇東陽。
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閑裝,一打眼,蘇東陽就能給人一種整潔、幹練的感覺,長短适中的頭發下,有棱有角的五官有如雕刻般分明,雖然帶着墨鏡,卻絲毫沒有給他的形象減分。
再看環境,蘇東陽所在五樓以前應該是間大會議室,和二樓同樣空曠的大廳被厚厚的防彈玻璃分成了兩個區域,外圈圍滿了椅子,而内圈則是一座用水泥澆灌出的拳擊台,讓整個空間形成了一個衆星捧月的格局。
笑盈盈的看着進門的侯江等人,大廳中央,蘇東陽正放松的杵在拳台邊的鋼鐵護欄上,他懶散的樣子不僅沒讓人感覺受到了冷落,反而還有了種老朋友見面的灑脫感。
隻是傅宸,還是感覺蘇東陽讓他很不舒服
“我讨厭比我帥的家夥,真的。”
顯然也受了刺激,毫不掩飾的碎碎念,也許是聽到了李彪的聲音,拳台上的蘇東陽帶着一臉笑意歉聲說道:“隻顧着打招呼,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東陽,歡迎軍方的新朋友來研究院做客,之前等你們時我閑着也是閑着,就先備下了幾杯淡茶,有什麽事咱們喝完茶再說吧。”
邊說邊利落的跳下拳台,蘇東陽走到傅宸對面靠牆擺放的沙發處坐下,拾起一壺茶水擺開茶杯就倒了起來。
穿過被防彈玻璃圍攏的拳台走向沙發,看到密布龜裂的拳台地闆,傅宸不由得小心了幾分,那水泥澆築的拳台上濺滿了黑色的血斑,大大小小的坑洞随處可見,不用去猜光看就明白了,這裏肯定經常有戰鬥發生,而且戰況,肯定也是異常的激烈。
這裏顯然不是個用來喝茶的地方。
“蘇組長好興緻,外面到處都是喪屍,你還有心思泡茶,這茶我們還是不喝爲好,蘇組長,有勞你還是趕緊開始測試吧。”
走到拳台邊就停下了腳步,侯江夾槍帶棒的話讓蘇東陽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并不以爲意,撚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蘇東陽嘴角帶笑的說道:“果然是軍中豪傑,脾氣就是大,不知侯隊長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酒滿敬人茶倒七分,我用敬酒的心意給你們倒茶,你不喝也就算了,連最後三分餘地都不給我留,會不會太霸道了一點。”
哂笑一聲,侯江抖了下肩膀不屑的說道:“那我就孤陋寡聞了,我隻知道軍人喝酒向來隻敬天地雙親戰友兄弟,至于你,蘇組長,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想怎麽測,我們接着就是,不用在這惺惺作态讓人惡心!”
“好!”
飲盡杯中茶湯,将茶杯“咚”的一聲頓在案幾上,蘇東陽猛然起身朗聲笑道:“侯隊長快人快語,既然你存心和我們研究院過不去,那我也省下了待客之禮,咱們拳腳上見真章吧。
楚隊長、何隊長,既然侯江他給臉不要臉,那就怪不得我們研究院怠慢惡客了,覺醒者的能力隻有覺醒者能探出來,剩下的測試,可就麻煩二位了!”
“好說!”
一聲悶響,大廳側面的那扇木門就被狠狠的踹開了,龍行虎步而入,幾名穿着研究院守衛制服的壯漢顯然是有備而來,才走到門口,其中最壯實的那人就聲若銅鑼的笑道:“我當是誰那麽大口氣,原來是侯隊長,東陽,今天要測試的是軍隊裏的人嗎?見到戰友老楚我必定好好招待啊,哈哈哈。”
“那是,最少也要讓他們滿載而歸嘛。”
尖聲接上了壯漢的話,身形幾乎被壯漢完全擋住的小個子青年賤笑一聲,醜陋無比的臉上擠出了尖酸刻薄的笑容,不懷好意的打量着臉色鐵青的侯江。
“楚正天!”
不知爲何,侯江在見到壯漢的第一時間就運起了能力,手握一根淡紫色的長棍,棍尖直指壯漢楚正天,侯江痛心疾首的罵道:“背棄戰友私自逃命,躲到研究院裏當縮頭烏龜,你個畜生還有臉來見我!”
“隊長,話不能這麽說,良禽擇木而息,我加入研究院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你不用這麽激動,況且現在我們各爲其主,你罵我有個屁用!”
得意的笑了起來,楚正天戲谑的說道:“隻要你在趙老頭子身邊,我一輩子都混不出頭,你當我傻啊,一個月就給兩百斤糧食還想讓我賣命?沒門!姓侯的我告訴你,今天我敢站在這就不怕你來找我麻煩,有種你動我試試!”
怒發沖冠,恨不得沖上前去把楚正天捶成肉泥,可心知不能主動挑起事端,侯江難掩憤怒的吼道:“蘇東陽,覺醒者測試你叫這個混蛋來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不過今天院裏隻有楚、何兩位隊長值班,你又和楚隊長有一個槽裏扒飯的交情,所以才特意請他出來招呼下你的小兄弟們,侯隊長,我這一番好意,你可千萬不要推辭哦。”
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蘇東陽手指虛點侯江身後的傅宸三人,臉上笑容不改的說道:“還有你們三個,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保證滿足你們!”
“你想怎麽測,我奉陪。”
被侯江拽住了胳膊,可傅宸還是擠開了身前的李彪,沖蘇東陽冷聲喝道:“三局兩勝,還是車輪戰,你們說。”
“我隻想做個簡單的測試而已,沒有警備隊那麽暴力,點到爲止就好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傅宸吧,一人放躺警備隊三位隊長,了不起啊,英雄有虎膽,萬事争人先,要不你先來?”
“小傅!”
瞪着傅宸,生怕他應下,侯江趕忙厲聲勸道:“咱們不測了,走!楚正天以前也是司令的警衛員,手下功夫比警備隊的那群人厲害多了,你不要去犯險。”
“侯大哥,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一根根掰開侯江的指頭,傅宸恨聲說道:“既然他們敢挑事,自然早就做好了不讓咱們走的準備,今天這場不打不行了,讓我來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笑呵呵的看着傅宸,蘇東陽輕笑着說道:“覺醒者必須測試這道命令趙司令可是簽過字的,侯隊長聽了一輩子軍令,難不成現在要抗命嗎?
傅宸,既然你準備先來,那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何隊長,這位傅小兄弟很厲害的,你要小心哦,測出他的能力就行,千萬,千萬别傷了他這個青年才俊啊。”
“我曉得,蘇組長你等着記錄就行了。”
矮瘦的何魁嘻嘻一笑,向前沖了兩步一跺腳就飛到了擂台上,挑釁的沖傅宸勾了勾指頭,他獰笑着說道:“來吧小兄弟,咱們先練兩手。”
“宸子,還是我先來吧。”
看着拳台上不可一世的何魁,李彪不顧自己的胳膊還沒好,就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先去試一下水,探出深淺你再上。”
“不用了,每次都是你搶先,這次換我吧。”
拒絕了李彪的建議,脫下外衣拽住欄杆一個翻身就躍上了拳台,傅宸穩穩地站到了何魁的對面,雙手自然垂在身側,輕蔑的說道:“有什麽本事就使出來吧,你比我醜你先請。”
“臭小子。”
聞言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何魁這輩子最恨别人說他醜,如今傅宸揭了他的傷疤,他還怎麽可能會放過傅宸。
慢慢展開微握的拳頭,露出了指尖足有兩厘米長的指甲,何魁甩着手掌恨聲說道:“準備好就去死吧!”
速度比李彪等尋常覺醒者快多了,何魁才一喊完,人就已經沖到了半程,雙腿連跺如踩單車,直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雙手筆直的刺向了傅宸的胸口。
見二人開始動手,蘇東陽便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何魁的速度可是基地所有在冊覺醒者中最快的,加之練過螳螂拳,一般覺醒者和他對戰根本撐不過五秒。
蘇東陽心裏跟明鏡似得,從他昨天收集的情報來看,傅宸不過是靠一身詭異的銀色霧氣和警備隊的輕敵大意才能僥幸取勝,本來還擔心何魁小看對手,沒想到傅宸卻陰差陽錯的揭開了何魁最忌諱的傷疤。
不作死就不會死,希望你死的愉快吧。
已經笃定傅宸必死,蘇東陽得意的看向了侯江,本想從對方臉上看到兔死狐悲的表情,可他沒想到,侯江三人臉上根本沒有懼意,反而是三人身後的韓長鳴,臉上的油汗都快滴到地上了,他的眼中,居然還透着不可名狀的絕望!
“咚!”
“啊啊啊啊啊,放手!混蛋你給我放手!”
思緒被悶響打斷,将視線轉回拳台,和他想象中傅宸慘死的場面天差地别,蘇東陽驚異的發現,剛才還快若閃電的何魁居然如被大人按住了腦袋的小孩,竟再無反抗之力!
伸出左掌死死捏住何魁的腦袋,将對方伸出的手臂夾在腋下,雪白的燈光下,傅宸看的清楚,何魁鋒利的指尖居然隐隐有一抹綠色的光澤。
何魁在指甲上塗毒了!
“住手!”
“哼!”
傅宸的冷哼與蘇東陽焦急的喊聲和在了一起,“咔”的一聲脆響,何魁的手腕軟軟垂下,稍稍一松何魁的胳膊,傅宸就猛抽左掌,在何魁腦袋下意識前頂,身體也順勢前撲的空檔,左手化掌爲拳,狠狠地揍上了何魁的下巴。
“咔吧”
又一聲脆響,牙根上還連着血絲,半截打着滾的舌頭和五六顆翻滾的牙齒就一起飛上了天,根本不打算停手,右臂再次夾緊何魁已經折斷的手腕,傅宸的左拳接連向對方的臉上擂去,直到何魁滿口牙齒已經掉完,他這才松開了右臂,任由何魁爛泥般軟在了地上。
擡起右腳跺在何魁的手掌上,腳下不停使力,直到把何魁的手指關節全部碾碎,傅宸才慢慢扭頭,表情輕蔑而不屑看的看向蘇東陽,居高臨下的冷笑道:“這樣的貨色都能當隊長,看來研究院也不過如此,我還沒有使用能力,姓蘇的,派個能打點的上來,我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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