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有句老話說的好,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人們往往用這句話來形容小人得志,雖然聽着不順耳,但躲在遮陽傘下的王永旭卻并不以爲然。
什麽是小人,沒有靠山被人掀翻的才是小人,如今要靠山有靠山,要本事有本事的他可有的是猖狂的資本。
“末世來的好啊,哈哈,也該小爺我翻身享福啦”
望着傘外的灼灼烈日,抿杯中的冰鎮飲料,身着休閑裝的王永旭不時擡眼撇向一邊的出入口,那裏有個百多人駐守的檢查點,暴露在驕陽下,士兵們仍一絲不苟的站着軍姿,他們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沁透,光是看看,王永旭都能感覺到他們很是辛苦。
可這關他什麽事。
冷冷一笑,王永旭惬意的哼起了小曲,每每看到士兵們站崗時的辛苦樣,都讓不久前才鹹魚翻身的他非常開心,斷斷續續的小調遠遠傳開,聽到王永旭哼歌的聲音,檢查點附近士兵們的表情都是一繃,被烈日曬紅的面色開始發黑,緊咬的牙關啧啧作響,士兵們握緊了手中的步槍,而一名頂着烈日盤腿而坐的軍官,也皺緊了眉頭,剛要起身,就被身後的另一名軍官猛地按住了肩膀。
“坐着吧,你拿他沒辦法的。”
面容剛硬,皮膚黝黑的昌榮死死按住自家團長的肩膀,把所有面色悲憤的士兵瞪了一遍,才強壓着火氣沖楊松說道:“就算他不是警備隊的走狗,他的身體素質也能甩你好幾條街,打不過的,别去丢人了,你再忍忍吧。”
“忍我個錘子!”
沖腳下的草地啐了口吐沫,楊松也知道咒罵解決不了問題,可惜他積攢了好幾天的怒火,隻能變作幾句不忿的唾棄:“什麽狗屁覺醒者,還不是條癞皮狗,你瞅瞅他那得瑟勁,我看着就一肚子的氣!”
“走狗也比咱們咬人狠啊。”
抹了把額上的油汗,二團三營營長昌榮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強制收攏覺醒者的命令已經取消了,怎麽司令還允許那幫家夥在咱們地盤上插釘子,就算要派人篩查覺醒者,找幾個自己人不好嗎,怎麽就來了個這貨。”
“但凡有點血性的都跟風暴突擊隊去高明縣了,哪像這些走狗,戰場不敢上,就知道在這膈應人,娘的!”
二人罵咧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壓低聲音,一字不漏的聽完抱怨,躺在沙灘椅上的王永旭卻無比淡定,得意的哼着小曲,他滿腦子想着的,隻有昨晚那個少婦迷死人的桃形翹臀。
“接着嚎吧,沒覺醒的廢柴。”
撇了撇嘴,王永旭才不在乎當兵的說什麽呢,團長又怎麽樣,還不是個沒覺醒的大頭兵。
要換到軍方和政府、研究院撕破臉前,小混混出身的王永旭自然不敢嚣張,那時候,有軍方撐腰的研究院就像懸在所有覺醒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管你覺醒前是什麽身份,有什麽地位,隻要人在基地,就必須服從軍方的命令,配合研究院開展試驗。可一個星期前這一情況出現了變化,經過政府、軍方、研究院的三方博弈,覺醒者們又有了新選擇,要麽加入軍方的風暴突擊隊,要麽加入李元傑、蘇宏牽頭組建的警備隊。因爲覺醒時普遍在研究院受過鳥氣,絕大多數覺醒者都加入了風暴突擊隊,而貪生怕死的王永旭,卻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警備隊,在他看來,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和随時可能死人的軍方相比,警備隊的名聲是臭了一些,不過好在安全,嗯,還非常非常的惬意。
“偷得浮生半日閑,能閑一點是一點”
右手墊在後腦勺下,王永旭的雙眼迷離,靠着一手溜須拍馬,欺上瞞下的好本事,他很順利的就拿下了監督檢查點的美差,隻需要按時抽頭上供,再當好警備隊的眼線,他就能安心享受警備隊的所有福利。
王永旭很清楚,爲什麽以前隻能意淫的美女每晚都會老老實實的趴在身下,爲什麽他的房間能堆滿别人吃不到用不着的物資,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的覺醒,源于他的力量。
攤開手掌,炙熱的火焰在掌心盤旋着扭成一座火紅的錐形金字塔,王永旭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總喜歡這麽做,可能是好日子來的太突然,生怕這一切都隻是個夢,每當看到能力還能使用,他的心裏就會踏實一些,更别提士兵們看他掌心烈焰時的羨慕眼神,每看一次,他都暗爽三分。
散去掌中的火焰,喜滋滋的握緊了拳頭,周圍跟班們連綿不絕的奉承讓王永旭舒坦不已,隻可惜沒等他爽到過瘾,楊松吵嚷的命令聲,就打斷了他的遐想。
定神一看,王永旭樂了。
又有生意上門了。
“是一團的老孫!”
放下望遠鏡,楊松扯着嗓門命令檢查站外圍的士兵們趕緊移開隔離樁,他認得孫文那張胡子拉碴的黑臉,以前經常一起喝酒,兩人算得上熟識,如今能見到對方還活着,楊松心裏的不快也消散了許多,每天看着整隊的士兵出去,回來時卻十去七八,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如今見到了孫文,他叫起一旁的昌榮,就主動迎上去了。
老戰友回來,怎麽都要去招呼一下的。
楊松的心情好了不少,那王永旭,自然就不高興了。
“又是沒油水的,晦氣,耗子你跟去看看。”
懶散的靠回躺椅,王永旭有氣無力的招呼過一名手下跟着楊松等人過去看看。
他可算的精明,軍方的車隊是出了名的窮,一般來說隻要查查有沒有覺醒者就行,這點小事,還用不到他親自出馬。
“得嘞王哥。”
精瘦的耗子一溜煙就跟着昌榮等人跑向了車隊,而遠遠看到有人迎來,孫文也喝停了前進的車隊,定神一看來的是熟人楊松,他也松了口氣,跳下戰車,在鍾濤幾人的簇擁下走到了楊松面前。
“老孫,好久沒見了”見孫文走來,楊松笑着張開了雙臂,主動抱了抱許久不見的孫文,熟絡的打趣起來。
“我看看,你褲裆裏的家夥沒被喪屍啃了吧。”松開胳膊後打量着對方,楊松沒正行的作勢要掏孫文的褲裆,拍開楊松的黑手,孫文沒好氣的問道:“折了十四個弟兄,救回來幾個老百姓,你們怎麽樣?”
拆了包三九遞過幾根,昌榮接過話頭悶悶不樂的說道:“還不就是那樣,每天登記檢查,不過研究院的白大褂倒是撤了。”
“哦?”聞言心頭大喜,孫文也不顧接煙了,趕忙焦急的追問道:“那現在不抓人了?”
“人是不抓了,不過狗皮膏藥沒扯掉。”沖跟在身後的耗子努努嘴,楊松不爽的罵道:“前腳撤虎後腳來狼,你不知道,上星期司令開會的時候足足錘爛了四張桌子,才逼得研究院不再抓人,那些被扣下的覺醒者,也被司令連夜送去高明了,隻可惜警備隊的那幫家夥還沒有撤,美其名曰篩查覺醒者維護基地治安,可還是老一套,一天到晚的吃拿卡要,司令好不容易逼着李元傑他們放人,也不好再逼下去,隻能允許他們監督檢查點,這不,後面跟着的那坨就是警備隊的人,你們有什麽好東西趕緊藏起來,别被這群走狗給叼了。”
皺眉看了眼在車隊裏偷瞄亂晃的耗子,孫文示意了一下鍾濤,點了點頭,鍾濤就折身走向了耗子。
“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根本不在乎鍾濤的冷哼,頂着車隊一衆人排斥的眼神,耗子嬉皮笑臉的指着兩輛步兵戰車說道:“勞煩兵哥哥們開下門,上頭要我們檢查所有進出人員,你們就配合一下吧。”
不隻是鍾濤,衆人的臉都拉了下來,将耗子圍在中間,連好脾氣的阿旺都怒了,指着耗子厲聲罵道:“你算哪根蔥?”
“嘿嘿,我不算哪根蔥,但你們也别急着狂。”絲毫不怵的頂了回去,耗子翹起手指掏着耳朵說道:“比你們橫的都被我們頭兒揍趴過不少,識相的趕緊開門,我們頭的脾氣可不好,覺醒者知道不,他就是,别看你們人多,他一出手,分分鍾就能把你們全部燒成豬頭!”
“我呸!”
唰啦一聲拉動槍栓,暴脾氣的大炮哪會怕什麽覺醒者,一擡槍口對準耗子的腦袋就大聲罵道:“狗一樣的東西叫什麽叫?信不信爺爺想在就讓你的腦漿見見光!”
“大炮住手!”
轉頭見孫文等人走來,鍾濤趕緊拉住了大炮,既然沒有了研究院的人,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他趕忙說道:“二灰開門,讓他看。”
憤憤的扭開車門,耗子沖大炮比出中指,接着就一貓腰就躲進了車廂。
檢查了一圈,除了幾個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和一堆不值錢的壓縮幹糧,耗子沒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鑽出車艙,他剛準備推搡開堵路的士兵走到一号車面前,就被臉色鐵青的孫文吼住了。
“站住!”
大步走到耗子面前,孫文冷聲說道:“二号車的物資都可以給你們,我也可以讓你進一号車,但這輛車裏有我弟兄們的遺體,你要是敢亂翻,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聞言松開車把,耗子已經隐約聞到了一股屍臭味,查了這麽多天,他早就摸清了軍人的習慣,除了必要的食物和戰友的遺體,士兵們不會帶其他的東西回基地,至于值錢的玩意,一開始還有不信邪的人會去裹屍袋裏翻找,結果除了激怒士兵,從來沒有任何收獲,吃不到魚還惹一身騷的買賣,鬼精的耗子可是絕對不會做的。
“好吧,物資歸我們警備隊,這都是要上交倉庫的,你們車裏有多少東西我心裏有數,最好别玩花樣。”
深知自己不受歡迎,耗子也不願意在這裏接白眼,放下句狠話就麻溜的向檢查點跑了回去。
“王八蛋我踹死你!”
又是這套狗屁倒竈的手法,感覺自己的臉都丢盡了,楊松擡腳就想踹翻跋扈的耗子,可他身邊的孫文,卻趕忙一把拉住了他。
“算了,這點東西分人頭也沒多少,全當喂狗了。”
楊松不知道,見到耗子離開,孫文反而松了一口氣,臉面和物資算什麽,隻要李彪和傅宸沒事,要他的命都沒個二話,又怎麽會在乎那點可有可無的物資。
隻可惜那墨菲定律,永遠都會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
“怎麽樣?”
癱在人造假山旁的躺椅撒謊能夠,王永旭看着屁颠颠喘着粗氣跑回來的耗子随口問道:“有收獲不?”
“一堆破爛,就點壓縮餅幹還算值錢。”擡起水杯猛喝一口,耗子快速的将情況說了一遍。
思索了片刻,王永旭手指輕輕點了點扶手,奇怪的問道:“你說他們沒爲難人?你想想看,那些家夥精神的狀态怎麽樣?”
“不算爲難,掏槍耍橫威脅老三樣,精神狀态倒也不錯,光看衣服就比之前那群乞丐幹淨多了”
“有問題!”
狠狠一敲扶手,王永旭一個打挺坐了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們又不是出去玩,喪屍可不管他們是不是有槍,連糧食都不要了,他們肯定是找到了好東西,沒往遠走就折頭回來了!
丢卒保車,我呸,都給我滾起來,咱們去查查,要是搜出好東西各各有賞!”
孫文萬萬沒想到,就算他主動示弱,也打消不了這幫鬣狗的貪欲,沒等走進戒備森嚴的檢查點,就在檢查點士兵們的衆目睽睽之下,氣勢洶洶的王永旭等人就咋咋呼呼的沖了過來。
“站住,都他媽給我停下!”
“你們想幹什麽!”
眼瞅着王永旭冷笑着堵在了路口,孫文的心就咯噔一下落到了底,沒等他出聲,腦門上青筋直跳的楊松幾人就氣哼哼的迎了上去“查也查完了,物資也被你們要走了,你們還不肯放行!?”
“哎呦,楊團長你好大的火氣,我好怕怕哦。”
大咧咧的跨着步子,王永旭不屑的瞥了孫文一眼,伸手直指傅宸李彪所在的一号車,嘴裏不幹不淨的說道:“恪盡職守可是我們警備隊的行動準則,耗子那小子不認真,我這個隊長可不能坐視不管,耗子,你剛才說兵哥哥們不讓你查的車,就是這輛不?”
“你敢!”
見王永旭硬要胡來,心頭冒火的楊松哪還忍得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對手了,大吼一聲就揮拳打向了王永旭的腦袋。
“碰。”
“哎呦,您老可走穩點,你要是不小心摔死了,我可擔待不起。”
眼見楊松沖到面前,猛地一閃身,伸腿就踹了楊松一個馬趴,頭都不回,看着将槍口對準自己的士兵們,王永旭冷笑一聲,不管不顧的徑直走向了步兵戰車。
“手指頭都穩住了哦,你們知道殺害覺醒者是什麽下場,老老實實的把車門打開,老子沒心情說第二遍!”
既然已經撕破臉,王永旭也就沒心情再裝大尾巴狼了,走到戰車邊,他一抻雙手,兩團炙熱的烈焰就逼得昌榮幾人不住後退,冷眼斜瞟孫文等人,那眼神,像極了挑選下刀目标的屠戶。
“王八蛋!”
見趴在地上的楊松動也不動,孫文也急眼了,掏出手槍就指向了王永旭的額頭,心一橫剛要扣動扳機,一聲怒吼,就驚得他張大了嘴巴。
“狂啊!覺醒者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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