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宸等人不斷拿喪屍練手,慢悠悠返回基地的同時。
春城基地北面戒備森嚴的研究院内,激烈的争吵聲,不斷由頂樓的院長辦公室内響起。
“你的假設根本沒有依據!上次的試驗已經證實,它沒有任何的作用!”
“那你的方案就有作用嗎?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你的試驗根本就是在殺人!”
“探索新路子本來就有風險,沒有挺住,隻能說明試驗體的素質太差,跟我的方案沒有任何關系!院長,我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資源,你……”
“夠了!”
怦然作響的實木書桌後,一個佝偻着腰,滿頭銀發的老人怒視面前的二人,飽含怒意的沉聲喝斥道:“沈峰蔣成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已經三個星期了,從研究院組建至今,你們兩人牽頭的團隊沒有任何的進展,這期間我滿足了你們所有的試驗要求,可你們交給我的都是什麽?有時間在這吵架,沒時間回去完善方案嗎!?
沈峰你告訴我,我們需要的是什麽?是能幫助士兵覺醒的方案,而不是無休止的假設!整個基地都在望着我們,而你又在做什麽,啊!?”
羞愧的低下頭,沈峰有些不安的扶了扶下滑的眼鏡,不甘心的說道:“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之一,自從末日發生,咱們的身體時刻都處在未知能量的包圍中,想在三個星期内摸清未知能量對人體的影響,這根本就不現實。院長,我知道軍方很需要覺醒方案,但一味求快,隻會出大亂子啊!”
不屑的瞥了沈峰一眼,四十來歲,頭頂地中海的蔣成小眼一眯,接過話頭就急聲說道:“院長,時間就是生命,我的方案可以催生出覺醒者,雖然死亡比例有點高,但隻要您多給我些支持,我一定可以成功!您看,能不能再給我二十個試驗體,要是不行十個也可以啊。”
聞言怒火攻心,一把抓住蔣成的領子,沈峰氣急敗壞沖着他吼道:“姓蔣的你這是在草菅人命!”
“少給我扯這些!”
沒有理會一臉憤怒的沈峰,蔣成擡起頭鼓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直視對方,語氣沉痛的說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不把那些暴徒廢物利用,難不成要用士兵們做試驗嗎?你覺得我是在草菅人命,那我告訴你,那些家夥都是死不足惜的畜生!把他們全都弄死,我都問心無愧!”
被蔣成眼中的怒火看的心寒,沈峰下意識的松開了雙手。
“沈教授。”
慢條斯理的拽了拽衣領,撫平了領章,蔣成陰沉的臉上仿佛結起了霜,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蘇宏,他冷聲對沈峰說道:“你是頂尖的人體生理學專家,而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軍醫,按說咱倆沒什麽可比性。但你要看清楚,現在已經不是和平時期,你每天都能看到送回基地的士兵遺體,心裏就沒什麽想法?
沈教授,你是科學家,而我跟你不同,我是軍人,我每天都在扪心自問,自己到底能爲戰友們做些什麽,除了盡快找出促進覺醒的辦法,我蔣成沒别的心思!”
越說越激動,額上青筋繃起,指着書桌上厚厚的文件袋,蔣成痛心疾首的沖沈峰吼道:“你可以說我是畜生,是草菅人命的混蛋,但是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們誰都别想阻止我将試驗進行下去!
别跟我說你不知道前段時間基地裏發生了什麽!那些畜生有什麽值得你維護的地方,他們死不足惜!你去外面看看,基地的老百姓人心惶惶,圍牆外的野狗吃人肉吃的眼睛都紅透了,你出去看過嗎?你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我的戰友們拼命從外面搶回來的,你有想過他們嗎?
你舍不得要暴徒的命,那些死在他們手裏的老百姓你心疼過嗎?我的女兒,我最心疼的女兒!她沒有變成喪屍,卻被那幫雜種折磨死了,連個人形都沒剩下!我隻想盡快讓戰友們強大起來,有能力保護基地,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瞪大了眼睛,震驚之情溢于言表,被蔣成癫狂的氣勢吓得倒退了兩步,沈峰結結巴巴的顫聲問道:“院長,他”
“小蔣說的沒錯”雙手交叉,嘴唇隐在手掌之後,蘇宏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小蔣,不用顧及試驗體的生命,放手進行試驗吧,三十個試驗體,我再給你三十個試驗體,你必須保證在五天内給我一份詳細的覺醒報告。”
“你們!”
訝然失聲,盯着老态龍鍾的蘇宏,沈峰面色刷白,卻無力反駁。
“都去忙吧,東陽送客。”
一直站在蘇宏身旁的年輕人走到了門口,沒有說話,隻是打開了門,擺明了讓兩人快走。
欣喜若狂地沖蘇宏敬了個禮,蔣成快步向自己的實驗室走去,躊躇了片刻,沈峰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跟着轉身離開了這間壓抑的辦公室。
關好房門,年輕人不緊不慢的走到蘇宏桌前坐好,語氣平淡的輕聲問道:“叔叔,我可以彙報了嗎?”
“一會再說,東陽啊,你覺得他們兩個的試驗有沒有希望?”
“單純從試驗角度來說完全沒有,但從咱們院的整體研究進展來看卻很有必要。”鼻梁上架着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蘇東陽冷冷一笑,不屑的說道:“沈教授所推行的試驗變數太多,在沒有生命威脅的前提下,試驗體覺醒的可能性不可能超過百分之一,而蔣中校?恕我直言,他的所作所爲隻是在發洩而已,雖然覺醒率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但那些完成覺醒的試驗體全都是廢品,就能活三天的覺醒者,要來何用。”
“就算是雞肋,也有存在的價值啊。”
寵溺的看了看蘇東陽,蘇宏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道:“不說他們了,你這兩天,又有什麽新發現呢?”
表情終于有了變化,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蘇東陽急聲說道:“叔叔,我要跟您說的就是這個,目前,已知的能量運用方式已經達到了十七種,除了能量外放、人體機能強化、身體器官變異外,還出現了很多其他的能力,比如這個。”
從腿上的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照片,畫面上,五六個持槍獰笑的壯漢對面,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正驚恐的縮在牆角,一團模糊的乳白色霧氣團呈碗裝反扣,将他嚴絲合縫的罩在了裏面。
“叔叔,這個小孩是警備隊兩天前送過來的,如你所見,隻要他受到驚吓,皮膚就會向外滲出霧氣,我試驗過,别看這霧氣不起眼,卻能承受大口徑機槍長達五秒鍾的持續射擊。
哦對了,還有這個人”
下一張照片上,一個穿着迷彩背心,身軀銅澆鐵鑄般的壯漢正在隔空揮拳,他正面十幾米外的那堵磚牆上,已經布滿了深深的拳頭印子。
“這個人昨天剛剛來投奔咱們,别看他是個逃兵,能力卻很有意思,隔空擊物,隻要目标距離不超過十五米,他都能準确命中,而他每拳産生的沖擊力,最少都有五百公斤。”
“還有這個。”
“好了東陽”
打斷了越發激動的蘇東陽,手指哒哒點在桌子上,蘇宏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先冷靜一下,除了這些覺醒者的能力,我最關心的是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再沒有之前的冷漠樣,蘇東陽激動的說道:“叔叔你絕對想不到我看到了什麽。小男孩發動能力的一瞬間,我清晰的看到有一股乳白色的能量由他的心髒湧出,通過血管的走向蔓延全身,最後破體而出,構成了他周身漂浮不定的能量團。
而那個逃兵,在他揮拳的時候,那些能量的起點也是心髒,在快速通過他的臂骨後由指骨發出,實在是太神奇了。”
思索了片刻,蘇宏輕聲問道:“這些能量有沒有運動規律,是不是所有覺醒者都有。”
點了點頭,蘇東明一邊取下墨鏡,一邊亢奮的說道:“所有的覺醒者都有,沒有使用能力前能量都在心髒中蟄伏,在發動的瞬間,這些能量就會湧出心髒,順着不同的軌迹進入覺醒者的血脈骨骼,最後釋放出來。
叔叔,我不清楚這些能量爲什麽會産生,但所有覺醒者的能力,都是可以不斷強化的,你看!”
擡起頭,失去墨鏡的阻擋,蘇東陽沒有瞳孔一片慘白的眼球瞬間瞪大,青光一閃,“噗”的一聲,足有三、四厘米厚的實木書桌上就出現了一個硬币大小的光滑空洞。
“哦?”
手指沿着空洞周邊撫摸了一圈,蘇宏欣慰的問道:“那你說說,這些能力有沒有系統學習的可能”
“恐怕現階段還沒有。”
帶上墨鏡,蘇東陽搖了搖頭,有些苦惱的說道:“一樣米養百樣人,我雖然觀察過三百多名覺醒者,但到現在都沒見過能力完全一樣的,覺醒者的能力,似乎和每人的思維方式及行事作風有着直接的關系,況且讓所有覺醒者都按照一個套路練習,我更傾向于讓所有按自己的想法磨練能力。
就拿我自己來說,叔叔你知道的,覺醒前,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親眼看看這個世界,覺醒後,我恢複了視力,但簡單的視覺已經滿足不了我了,當我第一次看到覺醒者的能量波動時,我的心就告訴我了,我想看的更多,我看不夠,可能那種發自靈魂最深處的渴望,才是我眼睛變異的原因吧。”
語畢,蘇東陽沖蘇宏微微一點頭,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書桌上,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安靜的房間裏,蘇宏沉思不語,陽光透過他身後的窗戶映入了房間,後背的衣服漸漸溫熱,但蘇宏卻很不舒服的打了個冷顫,手指撫摸着粗糙的文件袋,有些貪婪的享受着指尖若有若無的觸覺,隔了許久,蘇宏才自言自語的苦笑了一聲。
“渴望麽?我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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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額,今明兩天老虎要出差,中午的更新不變,晚上的二更可能會改變時間,請各位書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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