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小傅?”
怎麽看眼前的傅宸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孫文呐呐的張了張嘴,猶豫的問道:“你剛才?是覺醒了?”
隻知道念力,根本不知道覺醒是什麽東西,傅宸想撓頭,卻不小心扣到了自己剛剛結痂的傷口,高手姿态蕩然無存,呲牙咧嘴的皺起了眉頭,抽着冷氣說道:“覺醒?什麽是覺醒?”
“誰覺醒了!?”
恰巧戰車另一面的大炮等人也幹掉了最後一批喪屍,火燒火燎拐過戰車,隻聽到孫文後半句話的他立馬大聲吼道:“這下咱們就可以回。”
“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傅宸發現孫文在說起覺醒時并不高興,甚至隐隐有些憤怒。
這是怎麽回事?
“好了小傅,你先休息一下,等收拾完弟兄們的遺體,咱們再說别的。”
從步兵戰車上跳下,孫文臉色鐵青的踹了大炮一腳,随後就帶着其他人開始收拾陣亡士兵的遺體。
當諸事做完,盤腿坐在戰車頂上,孫文掏出根煙遞給傅宸,看着正往車艙内放裹屍袋的鍾濤等人,神情複雜的問道:“說說吧,你不知道什麽是覺醒,那你剛才是怎麽回事?”
聽到孫文的問題,戰車附近的士兵們都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期待着傅宸的答案。
雖說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看到之前發生的事,但那一地的黑色肉末,和李彪等人前言不搭後語的描述,卻讓他們心裏貓爪心一樣的癢癢,包括負責開車的雷子,都将頭盔露出了車艙,鬼鬼祟祟的像極了土撥鼠。
接過煙點着,傅宸享受的呼出了一口濃郁的煙氣,士兵們想知道,他又怎會不說,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傅宸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戰友的情誼,可不是一般關系能夠比拟的。
組織了一下語言,傅宸毫不避諱的向孫文說道:“我不知道什麽是覺醒,我隻知道我體内的能量叫做念力。”
“念力?”孫文看了看傅宸已經結起厚珈的腦袋,有些好奇的問道:“說來聽聽?”
“沒問題。”。
笑着點了點頭,傅宸回憶起巴基說過的話,将空間碎片、位面沖擊以及自己認爲不靠譜的事藏在了心裏,将關于念力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按你說的,每個人都能掌握念力是嗎?”
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悶煙,也不知道此刻孫文在想什麽,總之看起來有些不對勁的他問悶聲道:“這個念力有沒有門檻?”
“理論上來說現在每個活着的人都可以掌握念力,因爲我也是才發現,所以不知道更多的東西,不過征兆倒是有些,拿我來說,在我意識比較集中,專注于一個目标的時候,我的力量會有明顯增強,皮膚也有發紅的迹象。”
“你指的是這個?”
靠着輪胎,就快被李彪用紗布包成木乃伊的阿旺聞言舉起了右手,肉眼可見,他的小臂下就像鑽滿了蚯蚓,正一抽一抽的抖個不停。
“我感覺胳膊上的力氣好像大了不少。”
一巴掌抽在阿旺的胳膊上,李彪一邊猛裹紗布,一邊指着阿旺的肚子罵道:“狗日的還不老實,你肚子上的傷口又崩啦!”
“哎疼!”急忙捂住肚子,阿旺這才後知後覺的連連痛呼。
“讓你顯擺。”趕緊又裹上了幾圈紗布,李彪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紮成果,随後滿意的沖傅宸問道:“唉宸子,你的念力那麽厲害,豈不是咱們從現在開始都可以橫着走了?”
“别惦記我了,沒戲的”傅宸撓了撓頭,有點底虛的說道:“如果一直保持剛才的狀态倒是沒問題,但現在估計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解決完那些喪屍,我體内的念力就消失了大半,不過也不算打回原形,我感覺啊,我的身體素質應該比以前提高了至少一倍。”
“我去,那也很牛了好吧。”
周圍的士兵們集體深吸了一口涼氣。而傅宸的臉色卻在瞬間寡白無比。
他聽到了那死都不可能忘記的聲音。
“哼哼,确實很牛,牛的都快炸了!才剛覺醒就敢爆發念力,不知所謂的小蟲子,你的膽子還真肥啊。”
僵硬的低下了頭,傅宸剛要擡起胳膊,就被氣急敗壞的巴基喝止住了。
“用不着看本大爺,你個笨蛋,該幹嘛幹嘛去,你真以爲自己厲害的不行了?覺醒的時候最怕能量失衡,你倒好,上杆子把體内的念力全爆發出來了,要不是本大爺幫你把那些念力壓制住了,你現在就是一灘爛泥了!還有臉跟别人介紹念力?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嗎?”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冷汗瞬間就沁透了傅宸的後背,而這時,發現異常的孫文趕忙拍了拍傅宸的肩膀,溫聲勸道說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咱們離基地還遠,還有什麽路上再說。”
催着傅宸去休息,才一把臉轉向其他士兵,孫文的臉就黑了,一巴掌抽在了雷子的鋼盔上,罵罵咧咧的吼道:“你們這些兔崽子都給我動作快點,雷子你給我裝犢子是吧,滾回去準備開車!”
見到孫文發飙哪還敢耽擱,士兵們趕忙各回各位,雷子扶着頭盔縮回了車裏,而傅宸則跳下了車,幫着李彪将阿旺送回了車艙裏。
“謝了宸子,剛才多虧你了。”
腹部疼痛難忍,阿旺卻強打起精神對傅宸謝道:“如果不是你,弟兄們就危險了。”
“我隻是。”
“隻是什麽?要我說你也太客套了,包括我,一連上下的弟兄們都是托你的福才留得一命,你有什麽承不得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笑着錘了李彪一下,阿旺勉力擡起的拳頭卻沒放下,而是緊接着錘在了傅宸的肩膀上,認認真真的說道:“多的我也不說了,宸子,我欠你一條命!”
“我也是,弟兄們跟我倆的想法一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把傅宸按在了座位上,嬉皮笑臉的李彪也認真了起來,一面檢查着傅宸頭頂結痂的傷口,一面沉重的說道:“你沒來一連前,我們就碰到過速度型喪屍,那一次,我們的傷亡比這次還要慘重,十幾個弟兄沒了,如果不是劉頭自我犧牲,我們早就變成喪屍的排洩物了。
宸子,速度型喪屍有多恐怖我們心裏都很清楚,你肯爲了我們豁出命去,我們也不是沒心沒肺的畜生,如果你不嫌棄,從現在咱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弟兄。我雖然不會什麽念力,也沒你那麽大的本事,但隻要你需要,我們的命你随時可以拿走!
就這樣吧,你的傷口愈合的很好,但頭發短時間内肯定是長不出來了,你和阿旺先睡一會,等你們起來,我就幫你把頭發剃了,省的你變成地中海。”
李彪顯然是被自己說出的話勾起了傷心事,面色凄然,不等傅宸回話便自顧自的拿出了醫療包,給阿旺打了一針安定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車艙。
“都他媽小點聲!宸子和阿旺需要休息!”
頓時一靜,除了車輪碾過喪屍身體的悶響,戰車外再沒有任何噪音。扭頭沖傅宸笑了笑,躺在凳子上的阿旺就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昏睡了過去,而小小的車艙内,此時就剩下了專心開車的老王,和靠在車壁上若有所思的傅宸。
“巴基,你在嗎?”
沒有再看手表,傅宸在心中輕聲問道。
“在在在!煩死了,煩死了!該死的小蟲子,本大爺沒工夫看你和别人兄弟情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腦海中的刺耳噪音震得傅宸腦袋發昏,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眯眼看了看專心開車老王,傅宸這才松了口氣。
“你恢複念力了?”
吃一塹長一智,知道巴基的的脾氣很臭,傅宸隻得在心裏小心的問着。他很清楚,即便他已經覺醒,還找到了念力,但在實力深不可測的巴基面前,做一名敏而好學的學生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這點念力還不夠本大爺塞牙縫的,不過幸好你還不算太渣,小蟲子,隻要你的念力沒有枯竭,本大爺應該都不會進入休眠狀态了!”
“這麽說你可以指導我學習念了?”
聽到巴基的回答,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應該沮喪,傅宸歎了口氣,沒有防備,自然而然的就将巴基想象成了吸血螞蟥的樣子,可他的想象,卻徹底把巴基給惹毛了。
“該死的小臭蟲,本大爺可能忘記提醒你了,不管你在想什麽,本大爺可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啊!”
驚恐的睜開了眼睛,傅宸剛想解釋,巴基的報複就到了。
“呃呃呃。”
将痛苦的**聲死命壓在胸腔之中,雙手死死的捂在嘴上,傅宸清楚的感覺到了,就在巴基話音剛落的同時,他的身體便開始不受控制,一股冰涼刺骨的能量順着脊椎骨席卷全身,不過眨眼的功夫,傅宸體内僅存的念力便蕩然無存,好似被拔掉塞子的浴缸,連他的體力,也一股腦的湧入了手腕上的手表之中。
“小蟲子,不要急,這隻是開始而已。”
巴基的聲音冷若冰霜,而傅宸的身體,卻随着話語聲變得比冰還冷!
就像一條被困在冰櫃中的死魚,傅宸沒法指揮自己的身體,可他的意識,卻無比清醒。
原本紅潤的皮膚轉眼便開始褪色、幹枯,頭頂結起厚痂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不住從右腿的傷口湧出,顫抖着龜裂的嘴唇,傅宸一點點的縮到了地上,而他的腦海中,巴基卻在無所謂的說着什麽。
“小蟲子,你需要記住一條真理。弱者,應當時刻對強者保有敬畏之心,謙卑之态,這是弱者的生存之道,更是本大爺給你的忠告!
你聽清楚了,在你的實力沒有超過本大爺之前,你,都隻是一隻該死的小蟲子,而本大爺,也随時可以把你碾死!”
巴基說完了,傅宸被抽空的體力也終于回歸,貪婪的呼吸着,狼狽的咳嗽着,傅宸重獲生機的身體卻篩糠般的不斷顫抖。
就在剛才,他體會到了那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感覺,那種即便是他一心求死,都無法脫離巴基控制的絕望。
“懂得害怕是一件好事,隻有害怕,生物才會有進化的動力。
小蟲子,現在的你和本大爺是一個無法拆分的共同體,當你足夠強大,本大爺自然會離開你的身體,而你需要的技能,本大爺也會毫不吝啬的全教給你。
現在,讓本大爺看看你的本事吧,把你體内的念力全部集中在掌心,你,已經可以學習念力了。”
巴基的聲音依舊刺耳,渾身刺痛的傅宸卻不敢拖延,右手前伸攤開,瞪大了布滿血絲的雙眼,傅宸死死盯住自己的掌心,摒棄雜念,咬着牙開始引導起了體内的念力。
由指尖鑽出,銀色的念力細絲開始閃爍,竭力想要控制那飄忽不定的念力細絲,傅宸卻驚訝的發現,哪怕他吃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找不回覺醒時的那種感覺,一團亂麻的銀色細絲不僅沒有融合,反而漸行漸遠,開始分崩離析。
“你以爲念力是你咬咬牙,跺跺腳就能掌握的?”
不屑的輕哼一聲,巴基冷笑着說道:“念力之所以很難被人發現,原因就在于它的凝聚,不管你體内有沒有念力,想要如臂使指的控制它們都是非常困難的。而這,也正是學習凝的難點所在,注意聽清楚了,将你能完全控制的那部分念力凝成一個小點,然後,讓它在你的掌心慢慢旋轉!”
聞言趕忙放空心神,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掌心,傅宸開始緩緩的深呼吸,一根根念力細絲開始扭曲成團,不多時,他的掌心中就凝聚出五顆針尖大小的念力球,散去其他到處亂飄的念力細絲,傅宸一點點的控制着它們開始旋轉,慢慢的,那五顆井水不犯河水的念力小球開始融合,最終凝聚成一顆表面異常光滑,卻僅有米粒大小的銀色球體。
這麽小?不會沒有殺傷力吧?
傅宸的想法才起,就被巴基的狂笑聲打斷了。
“沒有殺傷力?哈哈哈哈,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攤開右手,希翼的盯着掌心的念力球,傅宸沒有打擾昏睡中的阿旺和一心開車的老王,開了車門,就從緩慢行駛的步兵戰車中跳了出去。
“宸子你這是要幹嘛?”
看到傅宸下車,好奇不已的鍾濤剛要靠近,就被神情緊張的傅宸揮手止住了腳步。攤着手掌快步走開,見離着士兵們已經十幾米遠了,傅宸才在士兵們納悶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右掌輕輕的抵在了水泥地上。
“轟!”
一聲巨響,好似平地炸起的驚雷,驚的雷子一腳就踩死了刹車,險些把車頂上的孫文掀到地上。
“搞什麽鬼!”
手指被煙頭燙出個大水泡,一甩手把煙頭丢開,孫文氣哼哼的扭頭向身後看去,隻見二号車後,一團灰煙足有三四米高,而站在一旁的鍾濤等人,已經徹底的傻眼了。
心頭一緊,趕忙跳下戰車,孫文急忙沖到木愣愣的鍾濤身旁,一巴掌抽上了他的頭盔。
“濤子你瘋啦?沒事丢什麽手雷,不怕把小傅他們吓醒嗎!”
“頭,頭兒?”
機械的扭過了頭,鍾濤表情錯愕的指了指傅宸所在的地方,不知所措的訝然說道:“炸、炸了,宸子剛剛炸了!”
“我炸你個頭!”
和手忙腳亂的李彪一起沖進灰團,才跑到灰團邊上,他倆就看到一個直徑半米左右,深度六、七厘米的大坑。而傅宸,則四仰八叉的倒在坑邊,抖擻着身上細碎的水泥渣子,抱着自己的右手不住哀嚎。
“我草你這是鬧哪樣!?”
把傅宸腫若豬蹄,上面還插有不少水泥碎片的右手架在肩上,李彪和回過神來的衆人一道,在孫文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中将傅宸擡上了雷子駕駛的步兵戰車。
半個小時後,一号步兵戰車的車艙内,筋酸骨軟的癱靠在椅上,右手被李彪裹成了粽子,還緊緊地拴在了腰側,但傅宸卻并不在意,因爲他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了左自己的手掌心,那裏,一顆小米大小的銀色念力圓球已經成型,正緩慢而堅定的閃爍着。
“好拉風啊!”
凝視着傅宸掌中緩慢旋轉的念力球,李彪羨慕的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而孫文,則惡狠狠的抽着煙,一邊抽,一邊死命掐着二灰的大腿,二灰凄厲的慘叫聲中,駕駛戰車卻不住回頭偷看的雷子再一次蹭到了路邊的廢棄汽車。
“雷子你給我開穩點!”
鍾濤不耐煩的嚷嚷了兩句,揉了揉自己幾乎看成鬥雞眼的眼睛,接着語氣豔羨的沖傅宸問道:“你是我親哥,宸子啊,你說我們也能找到念力,這話是真的不?”
這話一出,雷子險些讓戰車撞到了牆上,搖晃的車廂内,傅宸再也控制不住掌心中的念力球,“噗”的一聲,念力球飄然消散。
“這樣大小的念力球,我現在也隻能凝聚五次,實在沒資格跟你們打這個包票啊!”
“五次!?”
“英雄,五次你還嫌少?”
都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周圍幾人喋喋不休的感歎着,而李彪,則幹脆站了起來,罵罵咧咧的就要鑽出車艙。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一顆就趕上手雷了的威力了,孫頭我去拿刀,從現在開始我也要砍喪屍去!”
“砍我個砍,老實回來蹲着!”眼見周圍的家夥都和李彪一樣躍躍欲試,孫文丢下煙頭就把李彪拽了回來,指着傅宸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不準練了!看看你的右手,再練下去我們就要跟你準備擔架了,兔崽子們,都給我滾回去警戒!”
說完,孫文就一臉鐵青的鑽出了車艙。
“唉,你養傷吧,我們撤了”心事重重的歎了口氣,李彪癟了癟嘴就拉着鍾濤幾人一起出去了,而後,車艙内就剩下了傅宸一人。
“小蟲子,咱們繼續。”
哪怕看不到臉,巴基的壞笑還是讓傅宸渾身一顫。
念力的訓練,這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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