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五天裏,傅宸一點點的搜遍了周邊的幾棟自蓋樓,每天吃飯、睡覺、搜索喪屍的枯燥生活,讓滿心渴望變強的他開始有些乏味了。
這并不能怪他。
人畢竟是喜歡群居的生物,每天一睜眼就要主動去找喪屍的麻煩,晚上睡覺還要心驚膽戰的提防着可能發生的危險,這樣的生活,恐怕是個正常人都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在這些天裏,諸如那一家三口的慘狀,傅宸已經看的太多太多。
心裏積攢了太多的負面情緒,傅宸已經隐約有了預感,再這樣下去,最多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将徹底失去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鬥志,而失去鬥志,他終将難逃一死。
除非離開自蓋樓,否則周邊已經沒有他可以去的地方了。
樓與樓間的間距越來越大,眼瞅着自蓋樓下的喪屍也開始不分晝夜的到處亂跑,站在樓頂上向下眺望,傅宸已經能看到個别喪屍出現了新的變化。
這些喪屍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了!
它們不再一瘸一拐的蹒跚學步,也不再傻乎乎的縮在一個地方等着獵物上門,而是将絕大部分時間用在了尋覓上,妄圖找到一些新鮮的血肉,用來填飽它們無底洞一般的腸胃。
這不是傅宸的胡亂猜測。
就在昨天,他就感受到了喪屍們的改變。那是在一棟臨街自蓋樓的二樓,隻顧着和樓裏的兩隻喪屍戰鬥,他沒有發現自蓋樓隐蔽的側門并未鎖死,戰鬥中,一隻靠近側門的喪屍聞訊竄了進來,趕在傅宸殺死兩隻同類之前,向傅宸發動了更爲淩厲的攻擊!
速度并不比尋常人跑的要慢多少,倉促間險些在陰溝裏翻船,傅宸清楚的記得,他至少在那隻喪屍的身上砍了七八刀,才砍斷了它硬若實木的脖子。就爲這,他賴以爲生的量産**,刀刃上也不可避免的崩出了兩個米粒大小的缺口。
傅宸清楚的知道,他已經砍不斷喪屍的脊椎骨,如果短時間内再不離開,恐怕,他就再也别想走了。
必須要離開了!
舍棄絕大部分物資,隻背着不影響行動的帆布背包,用望遠鏡順着樓邊巡視而過,确定腳下街道邊的陰影中隻有兩三隻躲避太陽的喪屍,傅宸這才壓低了身體,順着樓頂的通道向更加開闊的梁家村外圍走去。
一路上,通道兩旁,躲在背陰處的喪屍越來越多,傅宸不知道自己在路過的時候會否被恰巧擡頭的喪屍看到,他隻是一味的向前挺進,目的,僅僅是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段,能讓他能順利的溜上街道,而不被大群的喪屍圍堵。
爬過最後一條通道,面前已經沒有路了。
順着樓頂直立的鐵質梯子下到樓内,第一時間拔出**,緊接着,傅宸就将自己改裝出的盾牌卡在了左臂上。
那是一塊廚房裏非常常見,不算太厚卻非常結實的實木菜闆,在菜闆上扭上兩個把手後,這塊簡易的盾牌就成了傅宸所能找到雖好的防身物品。
一日既往的小心前進,在安全的下了三層樓後,那間幾乎占據二樓所有面積的開放式客廳,就攔下了傅宸的腳步。
這間大客廳裏有喪屍。
“昂、昂!!”
就在傅宸聞到了那熟悉的腐臭味,并看到分散站開的三隻喪屍時,那三隻明顯是從街面竄上樓的喪屍,就主動向傅宸發起了攻擊。
如果是在五天前,别說三隻這樣的喪屍,一隻就夠傅宸好好喝上一壺,可今非昔比,以一敵三都沒有驚慌,傅宸隻是謹慎的将雙臂張開,靜等着喪屍們主動發起進攻。
看到獵物隻是蹲低身體,并未轉身逃跑,被嗜血本能驅動的三隻喪屍更興奮了,用不遜于常人小跑的速度,它們品字形的沖向了面色平靜的傅宸。
不退反進!
看到喪屍們發動進攻,并形成了隐約的品字形結構,傅宸面不改色,将套着菜闆的左手貼在胸口,右手倒懸着**,加速沖向了最靠近自己的那隻喪屍。
不能給喪屍圍攻的機會,必須先幹掉一個!
心裏想的清明,也就在最前面那隻喪屍向傅宸揮出左爪的當口,早已做好準備的他便猛地向左矮身一個前沖,左手菜闆順勢舉高,擡到右邊太陽穴前停穩不動,随即,在喪屍沖到面前的那一瞬間,傅宸右臂一沉,**平行于地面,狠狠地掠向了喪屍的膝蓋!
“噌!”“咔嚓!”
截然不同的兩種聲音同時響起,喪屍抓向傅宸頭部的爪子被菜闆撇開了,它骨質的爪尖僅僅在菜闆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被傅宸順勢錯開,而傅宸,也在與喪屍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使力繃緊了右臂,一聲脆響過後,他掠過喪屍膝蓋的**,就利索的由膝蓋處砍斷了喪屍的小腿。
白色骨碴、黑色血液飛濺而起,沒有遲疑,趁斷腿的喪屍還沒倒地,仍然在向前猛沖的傅宸就雙腿用力向下一蹬,身體整個蹦起,如躍澗猛虎,将全身力氣集中到了左臂,手背向外揮臂下砸,防守用的菜闆就狠狠砸在了左面沖來的喪屍臉上。
骨頭折斷的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左側喪屍斷的不再是腿,而是它除了進食欲望外别無他物的腦袋,喪屍的腦袋很硬,但它的頸椎骨,卻很難承受這突如其來的猛擊,“咔嚓”一聲脆響,喪屍的脖子就歪朝了一邊,踉跄着撞到了牆上,貼着牆面委頓的倒在了地上。
不過短短三秒,與傅宸交手的兩隻喪屍就一殘一重傷,而右側沖來的最後那隻喪屍,也撲到了他的身後,距離不過兩米,眼見就能把爪子刺進傅宸的後背了!
可惜它沒有機會了。
雖然在短時間内完成了沖、竄、掠、砸等一系列動作,但傅宸卻并未忽略自己右側的那隻喪屍。雙腳才一落地,他就微微下蹲穩住了身形,同時将有些酸麻的左臂護住脖子,在迅速轉身的同時将**豎在胸前,雙臂呈十字狀交叉,沒等喪屍張開的雙爪抓到,就送上門般躍到了喪屍身前,抓住喪屍還沒合攏雙爪的空檔,左臂菜闆再次前推擋住了喪屍的爪子,而他的右手的砍刀,也瞬間發力前劈,剁黃瓜般卸下了喪屍伸到自己面前的左爪。
“碰”
喪屍左爪受傷,可前沖的慣性仍在,一頭就撞在了傅宸左手的菜闆上。
趁你病我要你命!
不驚反喜,傅宸沒有借力後退,而是将臉藏在了菜闆後面,随即右腿後撐發力,一把攮開了緊貼自己的喪屍,同時手腕一扭,右手向上一撩,砍刀就劃過了喪屍那猙獰的醜臉。
後倒的喪屍幾乎被一刀削下大半張臉,喪屍腥臭的臉皮落地,傅宸手中撩起的**卻并未停下,右臂使力反轉刀鋒,下劈的砍刀就砍上了喪屍的脖子!
腐爛的頸部肌肉根本阻擋不了**鋒的前進腳步,頃刻間,頸椎骨還沒斷,但傅宸面前的那隻喪屍卻再沒有了半點威脅。
一死一殘一重傷,該到收割的時候了。
嘴角帶着莫名的冷笑,傅宸看了看找不準平衡,隻能爬向自己的斷腿喪屍,和靠在牆邊有一下沒一下不停抽搐的折頸喪屍,提着刀就挨着個找了過去。
掙紮着要爬起來的,先剁斷手,再跺斷腳,最後砍斷脖子。扭着身體想要動的,沖頭上先來一腳,再毫不留情的補上一刀。随着三道霧氣你追我趕的湧入了手表,傅宸所在的這間空曠客廳,再次安靜了下來。
豎着耳朵聽了片刻,直至周圍再沒有别的聲音,傅宸才施施然将刀入鞘挂在了大腿邊上。
經過數天的戰鬥,傅宸早已不是才離開學校時的吳下阿蒙,見過了血,殺過了喪屍,目睹過喪屍造成的人間慘劇,雖不至心如鐵石,但經過數十次戰鬥的磨練,他已經養成了一個非常好的習慣,除非他的體力耗盡,否則,在戰鬥沒有結束之前,他都不會姑息養奸,放過任何一個還有反抗能力的敵人。
用客廳正中的布藝沙發蹭去了**上的黑血,緊了緊背後被晃歪的背包,傅宸剛準備走到窗邊觀察一下外面的環境。一陣爆豆般的激烈槍聲,就讓他再次繃緊了神經。
槍聲!距離絕不超過兩百米遠的槍聲!
無法抑制的狂喜之色瞬間湧上了有些發紅的臉龐,來不及再想什麽,傅宸一個箭步就沖到了落地窗邊。
兩百米外的街道上,三四十名身着迷彩服的華夏國士兵正分散在兩輛輪式輕型步兵戰車的旁邊,有條不紊的向零散分布的喪屍們傾洩着彈幕。
他們與傅宸之間的道路上,已經沒有了喪屍的蹤影!
傅宸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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