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話語,夾帶着淩冽的殺機,響徹整個玉皇頂,甚至壓過了日月神教與泰山派雙方的厮殺聲。
話音落下,越澤周身黑氣升騰,身影一晃,一道黑色的幽影掠過虛空,夾帶着森白的骨扇,向着玉玑子飛襲而去。
于此同時,越澤目光寒芒閃爍,望着迎面而來的玉磐子二人,冷笑一聲。
“魔雲蔽日!”
雙手黑氣環繞不息,向着玉磐子二人淩空虛按,磅礴黑氣洶湧而出,凝而不散,好似蔽日魔雲一般籠罩而下,浩浩蕩蕩,不見天日。
黑雲壓城城欲摧!
在這沉重的掌勢之下,玉磐子二人身子一滞,隻覺得胸悶難當,那碾壓而來的黑雲凝重厚實,宛如實質,竟讓他們生出不可抵擋的心緒。
可這樣的心緒也隻是出現了片刻,便被二人強自壓下,玉磐子二人面面相觑,卻是看見了彼此眼中的決絕之色。
“峻嶺橫空!”
不約而同的沉喝一聲,玉盤子二人手中長劍青芒流轉,一人提劍從右下方向左上撩,一人揮劍從左上方向右劈下。
兩人劍勢截然相反,然而劍氣卻是朝着同一方向激射而去,速度且快且疾,隐隐有合二爲一之象。
絕境之下,這一式泰山劍法更含着背水一戰的決絕之意,威勢更顯。
漆黑的魔雲竟被這兩道劍氣撕裂開一道缺口!
魔雲之後,越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可随即便消失無蹤,轉而變作冷冽。
“有些意思,不過依舊是螳臂當車,不止一曬!”
輕聲自語間,越澤雙手十指紅芒閃現,似血般妖冶奪目,探爪而出,雙手成上下之狀,電光火石之間,便将兩道劍氣強行扣于掌間!
嘭......
一聲悶響,越澤十指含勁,用力一捏,竟将兩道劍氣捏碎開來。
見狀,玉磐子二人面色一變,雖然方才見識過越澤魔威,可也未曾料到其兇悍如斯。
心驚之下,兩人也不敢大意,身形展開,手中長劍呈一左一右,合擊之狀,向着越澤咽喉,心口兩處要害疾刺而來。
越澤面不改色,十指化作無數血虹,破雲穿空,帶着碎石斷金之力擊在二人手中長劍之上。
叮叮叮......
一時間,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伴随着無數斷劍碎片四濺開來。
因長劍破碎,玉磐子二人中門大開,越澤眼眸中閃過一絲幽芒,雙手從中門而入,挾制住二人脖頸,将其高高舉起,同時陰寒之氣不斷侵入二人體内。
陰冥之氣,至陰至寒,玉磐子二人隻覺得全身驟然冰冷麻木,卻是連一絲反抗之力也沒有,就在這時,驟然聽聞遠處一聲慘嚎響起。
舉目望去,卻是那已然奔至山道口的玉音子被幽影悄無聲息的趕上,骨扇破空,從其後頸出掠過。
鮮血噴湧,足足灑出三尺有餘,染紅了大片的青石地面......
玉音子頭顱高高抛起,眼中依舊殘留着許些不可置信和不甘之色。
不可置信的是......自己就這麽死了!而不甘的卻是......生路明明已經就在眼前,緊緊隻剩下數步之遙,然而此刻,這數步之遙,卻已是比天涯還遠。
那幽影也似乎也是耗盡全力一般,化作絲絲黑氣消散空中,森白的骨扇與玉音子的頭顱同時落地。
“二位,哪位自作聰明的玉音子道長似乎也沒有逃掉呢!”
“你們泰山派滅門之局已定!二位也大可以死心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玉音子,越澤回過頭來,看着玉磐子二人淡淡說道。
聞言,玉磐子面目因窒息而變得通紅,狠狠的瞪着越澤,艱難的開口說道。
“放......放屁!我天門師侄尚在衡陽中,有.....有他在,我泰山派傳承便依舊在!”
越澤聞言,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輕笑道。
“恐怕要讓你們二位失望了,你們的那位天門師侄恐怕也活不過十日半月了!就讓你們二老先行一步......至于你那師侄......自會有人送他下去陪你的!”
話音落下,越澤十指勁力一吐,“咔嚓”一聲,二人喉骨盡碎,絲絲鮮血順着嘴角蜿蜒淌下,雙目到死依舊不肯閉上。
越澤看也不看他們,雙手一擺,便将這二人的屍體仍在了身旁左右。
就在這時,那些關注戰局,眼見玉磐子死去的泰山弟子心膽俱喪,手中劍勢不可避免的亂了起來,被日月神教的教衆乘虛而入,殺的連連後退。
一時間,兵敗如山倒,泰山一方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對于這些,越澤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便來到玉音子的屍體旁,将染血的骨扇收起。
呼吸着帶着血腥氣息的空氣,越澤也不管場中情景,便緩緩閉目,平息着心中那沸騰的殺意,雖然他是一個對生命極度漠視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對于死亡可以視而不見。
不過,若是能以别人的屍骸可以鑄就自己進步的階梯,越澤也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他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秦始皇,劉邦,曹操同樣也都是自私的人,偉大目的,也是不擇手段。
縱觀曆史,也隻有這三人令他心生欽佩之意,因爲在他們的身上,有着一個共同點。
片刻後,慘叫聲漸漸平息,一身染血的上官雲來到越澤身前,剛剛經曆過一番厮殺的他身上仍舊殘留濃郁的煞氣!
“副教主!泰山派弟子已然全部剿滅,接下來該如何,還請副教主示下!”
回過神來,越澤凝望着畢恭畢敬的上官雲,越澤嘴角微翹,随即淡淡說道。
“分一部分人清查泰山派,将我想要的東西交到我手中,至于我想要什麽,你也應該知道。”
“屬下明白。”
上官雲沉聲應道,數日來,他對于越澤也算是略有了解,知道其有收藏武學秘籍的癖好,他想要的,自然便是泰山派的秘籍了。
見狀,越澤點了點頭,随即便不再理會,邁步徑直向着泰山派的正殿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
泰山派,正殿之中,越澤高坐于青銅巨座之上,以前,坐在這裏的皆是泰山派的曆代掌門,不過如今的卻是換了個主人......
至于上官雲,則是微微低着頭,站在越澤的身旁,目光卻是帶着苦笑之意的看着那地下散落的劍法秘籍。
這些在尋常人看來精妙絕倫的劍法,于越澤來說,卻是棄如敝履。
此刻,他手中隻有着兩本古冊秘籍!
泰山十八盤!岱宗如何!
若說泰山十八盤對越澤來說是略有匪益的話,那麽岱宗如何便是令越澤眼前一亮。
泰山十八盤乃是泰山派的一位名宿所創,其見泰山三門下,五步一轉,十步一回,勢甚險峻,因而将這地勢融入了劍法之中。
此套劍法,一反普通劍法劍随身走的路數,反其道而行之,以身雖随劍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越轉越急,同樣也越發狠辣。
初次見到此套劍法之時,越澤便靈光一閃,打算将這劍法之意,融入自己的扇法之中。
至于岱宗如何,精妙處,令人歎絕,使越澤對創出此招的東靈道人也不由心生敬佩之意。
岱宗如何,要旨不在右手劍招,而在左手算術,左手不住曲指計算,算的是敵人方位,身形長短,兵器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度等等......
計算過程極爲繁複,然而一經算準,挺劍擊出,無不中的。
看見這一劍招,卻是令越澤想起了笑傲江湖之中的另一絕世劍法,獨孤九劍。
不過,獨孤九劍考究的是所學者的悟性,至于岱宗如何,卻是要求所學者有着極高的計算能力。
這招岱宗如何看似不切實用,實則威力無鑄。
“計算能力嗎?恰恰是我的強項。”
看着手中的兩本秘籍,越澤略作沉吟,随即轉頭,目光落在一旁的上官雲身上。
“上官堂主,數日來,教衆兄弟日夜兼程,想來也是身乏體困,不如就在這泰山休息幾日如何?”
聞言,上官雲神色一怔,拱手一禮,肅然道。
“其實屬下也正有此意。”
越澤含笑點了點頭,摩挲着秘籍封面,目光悠悠望向殿外,半響後,道。
“泰山派滅門一事,我希望數日之後便能傳遍整個江湖,特别是要衡陽城中的一些人知道,這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上官雲點頭應道。
“這個屬下自會辦的妥妥帖帖,絕不會讓副教主爲此操心。”
長長的籲了口氣,越澤看着上官雲,擺了擺手說道。
“如此甚好......若是無事,你便先下去吧。”
聞言,上官雲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随後緩身退出數步,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這幾日,我便好好的遊覽一下這泰山風光,将這泰山十八盤融入扇法之中,順便,那些秘籍也是時候參悟一二了,乾坤大挪移,大九天手,岱宗如何......”
看着上官雲離去的背影,越澤一手扶着額頭,雙眼微眯,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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