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濃密的枝葉,令狐沖望着越澤方恒兩人一先一後離去的身影,心中微微默然。
今日,在華山之上,他夥同衆位師弟将授課的夫子氣走,遭到師傅嶽不群的責罰,辛虧甯中則求情,才被遣下山來采購。
當然,一起的還有六師弟陸大有,以及他最心愛的小師妹嶽靈珊。
本以爲可以下山好好玩耍一陣,那知剛剛下山不久,便遇見了眼前這幕,衆多武藝不弱的神秘黑衣人襲擊官軍,搶奪朝廷的貢品。
事态嚴重,他們也就藏身于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靜觀其變。
這時,陸大有看了看已然将官軍屠殺殆盡,煞氣四溢黑衣人,咽了口唾沫,望着一旁的令狐沖,遲疑着問道。
“大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聞言,令狐沖白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幫剛才那人了,你沒看見是這些黑衣人劫持朝廷的貢品嗎?”
陸大有沉吟一陣,繼續遲疑道。
“可是,師傅市場囑咐我們,朝廷之事,不得幹涉......何況,他們人多勢衆,我們去了,也是白搭!”
這時,位于令狐沖右手邊的嶽靈珊也是搭腔道。
“是呀,陸猴兒說的對!這些人武功都還不弱,萬一......”
聞言,令狐沖不滿的轉過頭來,看着嶽靈珊道。
“小師妹,你怎也幫這小子說話?”
“雖然師傅囑咐過我們,朝廷之事,不得幹涉,可作爲一位正道武林人士,當濟世救民,以手中之劍,平不平之事!”
“更何況,我又不是去找那些黑衣人拼命,隻是想幫剛才那人擒拿罪魁禍首而已。”
說完,也不待兩人答應,便一手持劍,縱身躍下了大樹,徑直向着越澤二人的方向奔去,同時低聲說道。
“陸猴兒,小師妹,我先去也,你們不必跟來。”
見令狐沖的身影轉眼便已消失在茫茫密林之中,陸大有不由神色焦急,向着一旁的嶽靈珊問道。
“小師妹,你看......這可怎麽辦啊?”
聞言,嶽靈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還能怎麽辦?跟上呗!”
說着,也躍下大樹,緊随令狐沖而去,隻剩下一臉呆滞的陸大有仍然留在樹上。
......
密林之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縱躍如飛,片刻間,便已是兩裏路程過去。
踏過一道樹枝,越澤身形猶如鴻羽,翩然而落,見狀,其身後的方恒也在距離他三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這人......倒也有幾分膽量,竟然還真敢追上前來。”
徐徐轉身,越澤嘴角含笑,凝視着方臉男子,輕聲說道。
“哼!你們劫持朝貢,方恒罪責難逃,已是死罪,如今還有何不敢?”
聞言,方恒冷哼一聲,恨聲說道。
對于方恒語氣中的恨意,越澤毫不在意,随即笑了笑,淡淡說道。
“不追上來,你還可苟延殘喘多活一陣......追上來,卻是下一刻,便要魂歸地府,命喪黃泉!”
方恒聽聞,不由冷哼一聲,沉聲說道。
“好賊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慚,你我修爲相當,誰生誰死......還尤爲可知呢?”
“尤爲可知?我看是早已注定吧!”
輕聲低語一句,随後,越澤神色漸漸冷冽,絲絲森寒之氣蔓延而出,萦繞周身。
聞言,方恒也不再言語,手中繡春刀遙指越澤,身上的氣勢也劇烈攀升,絲絲煞氣蔓延開來,在空中掀起陣陣若有若無的寒風。
“刀光血影!”
冷喝一聲,刀生血氣,方恒腳踏地面,快速向着越澤而去,手中刀光灼灼,血氣漫空,直接将越澤籠罩在血影刀鋒之下。
“冥土無量!”
絲絲黑氣缭繞手掌,越澤雙手化作殘影,籠罩周身數寸之地,在其身外形成一層若有若無的氣罩,将無間刀鋒阻擋于方寸之外。
方恒的血色刀光斬在黑色氣罩上,蕩起陣陣漣漪,即使偶有刀光撕裂氣罩,可轉眼之間又完好如初,反而氣勢漸漸沉凝厚重起來。
見狀,方恒心中不僅有些駭然,手中的刀斬在氣罩之上,如擊山嶽,卻是連漣漪也泛不起了。
“喝”
陡然一聲清喝,越澤雙掌合一,順勢向前一推,凝聚的沛然巨力迸發而出,厚重龐大,如大地傾軋,難以阻擋。
方恒橫刀胸前,與越澤雙掌對上,隻覺得有萬鈞之力擊在刀上,虎口欲裂,繡春刀險些脫手,連連退出數步,方才将這股巨力徹底卸去。
“血雨傾城!”
越澤見之,冷笑一身,欺身而上,十指指尖鮮紅如血,翻轉疾刺,似萬千紅芒襲來,耀眼刺目,帶着淩厲森寒之意。
“怒斬八方!”
見無數紅芒近身,方恒心中一驚,所學血殺刀法中,攻敵面積最廣的一招使出,手中長刀快速舞動,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化作一片刀幕将前方籠罩,
叮叮......
血色十指與繡春刀相接,竟然迸發出金鐵之聲,不僅毫發無損,攻勢反而越發密集,猶如春雨一般,傾斜而下。
嗤嗤嗤嗤......
幾聲入肉之聲響起,方恒的臂膀胸口被紅芒刺傷數處,傷口深邃,血流如注。
見狀,方恒心中驚駭欲絕,原以爲修爲相當,鹿死誰手,還不得知,卻不曾想,一經交手,片刻之間,便已有喪命之險。
方恒心中所想,越澤自然不知,此刻隻見他五指内屈,徑直扣向方恒咽喉要害。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森寒劍光從側面襲來,刺向越澤、
冷哼一聲,越澤五指赤紅,連續輕彈在來劍的劍脊上,将這淩厲劍勢化去。
收劍翻身,隻見令狐沖來到方恒身前,連連點中方恒數處大穴,将傷勢封住,随後問道。
“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方恒朝其拱手謝道。
“多謝這位小兄弟及時援手,否則方某剛才便已命喪當場了。”
見狀,令狐沖擺了擺手,剛想客氣幾句,卻聽見越澤淡淡說道。
“閣下是誰?可是來救這人的?”
聞言,令狐沖方才轉過頭來看着越澤,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長劍,随意的說道。
“在下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路見不平,方才拔劍相助......若說是來就這位老兄的,倒也不差。”
越澤眉宇一皺,看着這個原著中的主角,沉吟片刻道。
“那就讓在下看看你有沒有救人的本事了?”“說來正好,在下對華山劍法仰慕已久,早就想見識一番,看看是否有傳說中那般神奇精妙,切莫名不符實才好!”
冷冷說着,随之越澤取下撇在腰間的骨扇,随之緩緩展開,絲絲陰森寒氣缭繞而上,将森白的骨扇籠罩在詭秘的黑氣中。
聞言,令狐沖哈哈一笑,目光中滿是慎重之色,但表面上仍舊傲然的說道。
“我華山劍術自然是博大精深,獨步武林,這位兄台一會兒若是抵擋不住,倒也可出聲求饒,在下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聞言,越澤搖了搖頭,沒有多言,倒是方恒出聲提醒道。
“這位小兄弟切莫輕敵,此人武功詭秘,需得小心應對才是。”
“這位兄台放心,令狐明白......”聞言,令狐沖凝重的點了點頭,方才雖然匆匆一瞥,可也窺見此人武功詭異絕倫,當是魔道武學,遠遠勝他一籌,當下自然不敢大意。
凝神望去,隻見越澤嘴角含笑,手中骨扇輕搖,信步走來,一步,兩步,三步......
三步踏下,其身影一閃,轉眼便來到令狐沖的身前,手中骨扇黑氣缭繞,森寒扇鋒輕輕抹向令狐沖的咽喉要害。
令狐沖心中一驚,華山劍法既奇有險的斜斜迎上,就此劍看來,令狐沖以深得幾分華山劍法的奇,險精髓。
“叮......”
一聲金鐵長吟,令狐沖隻覺得劍上寒氣襲人,手臂僵硬,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個暗虧。
這時,隻見越澤腰身一扭,手中骨扇再此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劃來,令狐沖險之有限的避過着鬼魅一擊,随之連連後退數步。
緊緊注視着越澤,令狐沖心中不由暗襯道。
“糟了,此人武功遠比想象中更加邪門,剛剛方才誇下海口,想不到轉眼便大大的丢了個臉。”
而這時,見令狐沖躲過一擊,越澤輕笑一聲,手中骨扇蓦然合并,似劍一般朝着令狐沖疾刺而來。
遠在一旁的方恒見狀,暗自咬牙,手中繡春刀高舉,随之狠狠斬下,一道凜冽刀氣破空而出,擊向越澤攻往令狐沖的必經之路上。
越澤身形不由一滞,側身避過刀氣,目光冰冷的冰冷的看着方恒令狐沖二人。
“一起上!”
此刻,令狐沖也已驅除森寒陰氣,與方恒對視一眼,随即同時輕喝一聲,欺身攻向越澤。
劍走奇險,迅捷之極,刀勢剛猛,淩冽兇煞......刀劍齊攻,威勢大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