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丁光書突然接到了骨科主任唐洪濤的電話。
“什麽?我現在還在龍溪東化縣呢。跟蘇院長一起出來的。好好好,我盡快趕回來。”
丁光書打完電話,向蘇明瑞說道:“一位省裏老領導在家中摔倒導緻骨折,唐主任讓我立即趕回去參加會診。”
“我們這麽遠趕回去,來得及嗎?”蘇明瑞問道。
“前期治療,唐主任已經帶着科裏的醫生在做,我回去主要參與後續治療會診的問題。老領導摔得比較嚴重,身體多處出現骨折。傷勢比較複雜。”丁光書是省裏的骨科權威專家,是骨科的招牌,這麽重要的病人,自然少不了他的參與。
“不複雜,老唐也不會給你打電話過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往回趕吧。這種事情可耽誤不得。”蘇明瑞說道。
陳銘見蘇明瑞等人有事,便準備離開。
“陳醫師。”蘇明瑞喊了一聲。
陳銘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陳醫師,你能不能和我們去一趟省城?這次的病人比較重要,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出手幫忙。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們也不勉強。不過如果你過去,不光是你的執業醫師資格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你們村裏的各種建設應該很容易批下來。比如說你們村的這條村道,修成高标準的路不成問題。”蘇明瑞說道。
蘇沫曦卻反對:“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别讓陳醫師攪進去。陳醫師連醫師資格都沒有,他參與進去,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搞不好就成了背鍋俠。”
蘇明瑞想了想,點點頭:“那還是算了。”
陳銘卻想去看看情況:“我和你們去一趟吧。先看看情況。情況不好,我也不會傻傻地出頭。長長見識吧。”
“你瞎摻和個啥?”蘇沫曦有些急。
“放心吧。情況不好,我也不會讓陳醫師擔風險。”蘇明瑞說道。
蘇沫曦聽老蘇這麽一說,也沒再說什麽。
陳銘向蘇沫曦說了一句:“你跟馬岩講一聲,村裏誰去大溪鋪,讓去鐵匠鋪講一聲,說我停幾天再過去。”
“你還真要把打鐵學到手啊?”蘇沫曦對陳銘學打鐵的想法還是頗爲費解的。
“當然要學到手啊。這事還能開玩笑啊。”陳銘可沒覺得學打鐵有什麽不正常。
一行人沒有駕車原路返回,而是直接開往最近的高鐵站。離茶樹村也沒多遠,開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到站之後,立即有人過來接洽。
“車放這裏,有人幫你們開回省城去。你們跟我們來,車馬上就要到站了。”車站工作人員直接帶着蘇明瑞一行往站台走,一路上連安檢檢票都免了。直接過去上了車。蘇明瑞一行上了車之後,車立即啓動發車。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省城。比自駕足足節省了将近兩個小時。下了高鐵,快速轉地鐵,在離附一醫院最近的出口下車。出口處已經有專車在等候。
從茶樹村出發,到達附一醫院,總共不到三個小時。這若是在平時,自己駕車,至少都得四五個小時,稍微有些擁堵,就是六七個小時。
一行人趕到醫院的一間ICU。這間ICU普通病人可進不了。出了醫護人員,這裏幾乎看不到病人與病人家屬。
蘇明瑞一眼看到正在焦急等待的醫院領導層。
“蘇院長。丁醫生。你們可算趕到了。”附屬醫院院長李雲鶴連忙迎了上來。
“李院長,情況怎麽樣?”蘇明瑞問道。
“年紀大了,骨質比較酥脆,就是普通的摔了一下,就出現了多處骨折。髒器倒是沒有受損,但畢竟年紀大了,也不太好處理。”李雲鶴眉頭緊蹙。
如果是一般的病人,那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問題是病人身份特殊,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引發大問題。
“先進去看看具體情況。”丁光書說道。沒看到具體病情,站在這裏也讨論不出什麽問題。
“去會議室吧。大家一起讨論一下。”李雲鶴說道。
陳銘跟着蘇明瑞與丁光書一起進入了會議室。别人都以爲陳銘是蘇明瑞或者丁光書帶的學生,也沒在意。
“四肢的骨折還好辦,正骨之後,上石膏就能夠解決。最麻煩的是,這肋骨骨折。兩根肋骨已經徹底斷離,必須通過手術複位固定。但是,考慮到患者年齡,這個手術就有一定的風險。”唐洪濤說道。
骨科醫生吳玉明也說道:“病人已經是九十多歲高齡了,哪怕是一個小手術也是困難重重。病人有多種基礎病,可想而知,手術預後肯定會成問題。我不建議做手術,我們的治療應該以穩定病人生命指征爲主。”
“這個方案病人家屬會同意嗎?”丁光書問道。這種方案其實就是讓病人等死了。雖然肋骨骨折沒有傷及髒器,但是骨折不進行處置,傷情肯定會加重,遲早會影響到髒器。
“病人家屬并不反對保守的治療方案。”吳玉明應該已經與病人家屬溝通過了。
“病人情況穩定,他們自然不會反對。但是一旦病情惡化,他們還會這麽認同嗎?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丁光書嚴肅地說道。
病人身份特殊啊,病人家屬還能和普通病人家屬一樣嗎?讓他們填寫了知情書同意書,事後就能夠免除全部的責任?顯然是癡人說夢。
護士匆匆趕了過來。
“鄢老醒來了,情況不太好。”
衆人匆匆趕往病房。
鄢老頭發已經雪白,躺在病床上,依然無法掩蓋他身上的一股威嚴的氣勢。
“鄢老,您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李雲鶴向前問道。
“痛死我了,快給打些止痛藥。”鄢老說道。
鄢老叫鄢宗相,到了他這個層次,名字已經很少有人叫了。
李雲鶴回頭看了丁光書一眼。
丁光書搖搖頭,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病人家屬倒是急了。
“你們倒是想辦法呀?真的就讓老爺子這麽痛死?”
病人家屬一個個毫無驚慌失措的神色,可見他們也都是經常經曆大場面的。在這樣的家庭裏面,氣度也是耳濡目染潛移默化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