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瑞卻皺起了眉頭,這個病人的情況實在太嚴重了,稍有不慎就有死亡那個的危險。他不敢讓陳銘嘗試,無論是出于對陳銘的愛護,還是對醫院聲譽的愛護。
人在最末路的時候,哪怕一絲光亮,都能夠讓人看到光明。陳銘與蘇沫曦說得雖然小聲,家屬卻聽得仔細。
“醫生!哪怕一線希望,我們也願意試試啊!”姚大力父親姚宗林靠得比較近,被他看到了。
李俊明皺起了眉頭,往蘇沫曦與陳銘那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陳銘是什麽人,連忙說道:“老人家,對不住,他不是我們醫院的人。”
“醫生,你怎麽能夠這樣呢?這個時候,隻要能夠治好我兒子的腿,管他是哪個醫院的醫生!”姚宗林很是生氣,覺得李俊明太自私,他們醫院治不了的病人,竟然還不讓别的醫生醫治。
蘇明瑞也皺起了眉頭,這事不好辦,如果陳銘有醫師資格證,他也敢讓陳銘嘗試一下,可陳銘連執業醫師資格都沒有,甚至也醫學都沒學過,讓他給病人治病,這是違法的。如果這病沒有什麽危險,也好辦,可現在這病都快要命了!
“老人家,這個年輕人不是醫生。他是到這裏來玩的。他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不能給人治病的。”蘇明瑞不得不表明陳銘的身份。
陳銘沒有說話,在别人的地盤去搶病人治,除非他腦袋被門闆夾了。
“可是我剛才分明聽他說,他能治好我兒子的腿的!”姚宗林的語氣已經沒有前面那麽強烈了。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醫術又能夠好到哪裏去?他隻是不想希望破滅而已。
“說說而已,還能當真啊?”李俊明對陳銘在這裏誇誇其談有些不滿。這病要是這麽好治,附一院還對付不了?真當附一的醫生是酒囊飯袋啊?
蘇沫曦突然發現自己闖禍了,拉了陳銘一下。
陳銘會意,跟着蘇沫曦一起往外走。
“陳銘,這下麻煩了,我闖禍了。我沒想到那個病人家屬會聽到我們說的話。我分明說得很小聲的。”蘇沫曦說道。
陳銘也說得很小聲,隻是病人家屬那個時候不能夠以常人看待。
“醫生。”
兩人正說着話,沒想到後面出來一個女人。正式那病人姚大力的妻子付紅梅。
“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醫生。剛才是說着完的。”蘇沫曦連忙擺擺手。
“我知道你們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你們不方便在這家醫院給病人看病。但是我們已經是實在沒辦法了。醫生說要截肢,可我丈夫死活不肯的。就算他截肢了,我也不會離開他,我會獨力撐起這個家。可是我知道我丈夫的脾氣,他覺得他拖累了這個家,截肢比要他的命還難受。他接受不了的。醫生說他的腿上已經非常嚴重了,随時可能緻命。”說着說着,付紅梅大哭起來。
“你别傷心了,你的意思我們明白了。我們确實不是醫生。他是我們村的大學生村支書,我也不是醫生,我隻是一個連執業醫師資格都沒有的草藥郎中。你丈夫的腳踝都已經潰爛了,這種傷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治好。”陳銘不會騙人,也不屑于騙人。
“那你有把握治好我丈夫的腿傷麽?”付紅梅似乎看到了希望,雙手緊緊拉住陳銘的一隻手。
“講句老實話,這種腿傷我确實治過,但是要說把握,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治好這種病,隻能說是運氣足夠好。”陳銘确實是沒有絕對的把握。
“你能不能試試給我丈夫治治?”付紅梅說道。
陳銘搖搖頭:“你丈夫的腳踝爛成那個樣子,我必須上山采草藥,才有一定的可能治好。這邊的山我也不熟悉,隻有我們村裏的山,我才能夠找到我需要的草藥。”
各個地方的植物種類千差萬别,在大龍山以外的山裏,陳銘很難找齊他所需要的草藥。
“那你能不能回去幫我丈夫采一下草藥?”付紅梅問道。
“就算我采到草藥,也不可能在附一給你丈夫治療啊。你丈夫的情況又這麽危險,出了院,随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這事我真是沒辦法。”陳銘爲難地說道。
“我回去我男人還有我公公說說,我們馬上出院,一起去你們村裏治療,好不好?”付紅梅問道。
“太危險了。這裏到我們村裏要好幾個小時。”陳銘搖搖頭。
付紅梅卻下定了決心,她知道她丈夫的脾氣,肯定是不肯接受截肢的,不截肢,現在在醫院就是等死。醫生已經說了,除了截肢,已經沒有别的辦法。所以,付紅梅決心賭一把。
付紅梅也不知道她爲什麽會對陳銘有這麽大的信心。
梅山水師确實擁有一種潛在的讓人敬畏的氣質。
付紅梅進去之後,避開李俊明和蘇明瑞,向姚宗林父子說明了情況。姚宗林與姚大力兩個立即決定辦出院,去茶樹村治腿。
“不行,現在病人情況非常糟糕,出院非常危險。”李俊明不同意。
“李醫生,你有辦法保住我的腿麽?”姚大力很平靜地問道。
李俊明搖搖頭:“都惡化成這個樣子,誰能夠保住腿嘛!”
“我是不會同意截肢的。既然你保不住我的腿,就給我辦出院吧。不然的話,我要是死在了你們醫院裏,你多少會有些麻煩。”姚大力說道。
李俊明沒辦法,無奈地說道:“既然你們決意要辦出院,那麻煩你們簽一個出院知情書。你們知道病情危重,但決意要出院,一切後果你們自行負責。我真不是要推卸責任,你的腿傷真的很危險的。毒素随時可能擴散到全身,最後導緻全身器官衰竭。很緻命的!”
李俊明還是想說服姚大力幾個。
“李醫生,你是個好醫生。但是沒有了腿,我就變成了一個廢人。與其拖累家人,我還不如死了。隻要是要了命,就當是我命不好。”姚大力一點都不怪李俊明。
“可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就算截肢,你将來還是可以裝假肢,雖然幹不了重活,做點小生意是沒問題的。”李俊明很是替姚大力惋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