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伏龍地宮座位表
他大爺的,這位郭家霸主不會當場殺人吧。不是說文哥和郭潛的關系很好嗎,那現在這情況算怎麽回事。
就算我這小門小将的沒資格進來,那也犯不着用武力解決啊!再說了,老瞎子身邊不是還跟了個啞童,就不允許我文哥也帶個小跟班嗎?
難不成是怕我嘴不嚴,不小心說出去走漏了風聲,擾亂了他們的計劃?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心說隻要他露出動手的苗頭,我就撒丫子開跑,這時候什麽面子節操都顧不上了,能夠四肢健全地回去才是關鍵。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躲過茶樓裏的人,來的時候還隻是覺得那些人穿着黑色西裝挺氣派的,現在一想,他們一圈一圈地把第三樓的房間圍得水洩不通的,早就把後路給斷了,要想跑出去,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且從樓道上來的這條走廊,三面都是牆壁,除了這兩扇門,連個天窗都沒有,跳樓逃跑的機會都不給我,那我還能往哪裏跑。
其實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自身占了很大的因素,雖然唐千文半強制性的把我帶了進來,但在我心裏還是感到很糾結。頭兩次進墓除了疑團以外,我什麽都沒有得到。沒有閱曆也沒有能力,處在這樣的局面裏就會很尴尬。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心裏肯定是抗拒的,所以才會想着通過外部因素,來阻止我這次不自量力的行動。
雖然是我胡思亂想,但也得怪郭逢安威名在外,上次給我留下的印象也是足夠的深刻。所以一看到他站起來,我才會覺得将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也好在是我胡思亂想,否則我一時之間還真沒有應對的措施。
郭逢安大步走了過來,魁梧的身子在走廊和房間的燈光下相互交錯,透出虛晃的影子,他一把握住唐千文的手,說了聲歡迎什麽的。
但我注意到他叫的好像不是唐千文的名字,不過我一根筋繃着,聽得不是很仔細,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岔了。
郭逢安大手向身後一揮,說了聲“請坐”,邀請文哥入座,其他人在自己的座位上簡單的打了招呼,又重新坐了回去。
這時候我才緩了口氣,看着屋裏的人,心裏忍不住吐槽:來個人還搞這麽隆重的歡迎儀式,差點沒把我吓死。
郭逢安錯過身叫走廊裏的人倒茶進來,我看着文哥進屋了,也隻能跟着進去。
那個叫洪英子的女人應該和文哥是認識的,文哥還特意繞過桌子去和她說話。兩人看着挺和諧的,也不知道文哥先前爲什麽這麽評價她。
我是跟着文哥進來的,并沒有人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倒是郭兆九沖上來跟我打招呼,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一點生分和疑惑。
郭兆九和我的交際不大,上次見面我還在心裏吐槽過他,他看到我出現這裏肯定也是很疑惑的。他是郭逢安的兒子,自然有資格出現在這裏。我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也沒什麽奇特之處,出現在這裏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他作爲“郭家人”,首先想到的不是戒備而是接納,倒是讓我生出了不少好感。
郭兆九邀請我入座,我看着他,餘光掃了一下房間裏的人,就覺得有點尴尬了。
房間的中間有一張長桌子,看着古樸大氣,應該有些年頭了。除了上座的郭逢安以外,長桌的兩邊各有四張凳子,一共可以坐九個人。
左手邊的第一個人剛好是我不認識的,依次下來是鎖王楊道拐,郭兆九,以及老瞎子識天師。
而右邊除了坐在最末的洪英子以外,其他三張凳子都是空着的。
空位子還有,郭兆九邀請我坐也沒有什麽不對,但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和啞童一樣站在後面的,真要坐到座位上去可就有點不知輕重了。
而且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就是座位的安排。
文哥說過,老瞎子的輩分很高,這一眼看過去也隻有他年紀最大,郭逢安是主人家,坐在上位是理所當然,但這老瞎子就未免坐得太靠後了吧,連郭兆九都坐他前面,這點太奇怪了。
除了這道門,房間裏連一道透氣的窗戶都沒有,照明全靠燈光,簡直有一種待在地下室裏的感覺,安靜又壓抑。
既然位置有限,那肯定不會讓人随便坐的,否則右面也不會一連空出三個位置來。
不管是怎麽回事,現在郭兆九邀我入座可就讓我爲難了。我要是不坐,那就是不識擡舉,可你讓我坐哪兒,做不能坐地闆上吧。
我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指,手掌上全是汗水,幸好這時候文哥沖我招手,說道:“過來。”
我如釋重負地跑了過去,文哥沒多話,直接把第二張凳子拉開,然後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坐上去。
我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更是被文哥這舉動吓傻了,等屁股落到凳子上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然後整個人都僵掉了。
心說這樣也太沒禮貌了吧,這不是給郭逢安找發飙的借口嗎?到時候這座位的主人進來我該怎麽辦,是被人打得跟個三孫子似的,還是大鬧開源茶樓?
他大爺的,怎麽總是讓我這麽傷腦經。
我四肢繃得緊緊的,其他人卻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連郭兆九都重新坐了下來。
我心說不會是故意等着看笑話吧,我回頭用眼神向文哥求助,結果這老小子一把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和房間裏唯一的女人打得火熱。
他奶奶的,這個老淫棍!
這時候有服務員跟着郭逢安進來,然後爲我和唐千文放了一杯茶,郭逢安一揚手,說道:“請!”雖然用的是敬語,但大哥味十足,讓人不敢拒絕。
我看連他都沒有發火,心說難不成是我想太多了,還是說文哥知道受邀的實際人數,所以才放心讓我坐在這裏?
我學着餘光裏文哥的樣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緊張。
但我坐的離郭逢安太近了,總是不能完全放松下來,一直閃躲着目光,也沒去注意他們在說些什麽。
我想起上次在董家的時候,大伯和董老太爺看上去好像關系挺好的,現在文哥又帶我來赴郭家的局,這兩家彼此對立,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裏面玩着什麽把戲,還是找時間問下唐千文吧。
我坐着也是閑着,就小心地觀察着這間屋子。
屋子不算大,大概30平米,但它太空曠了,除了放在中間的桌椅以外,沒有任何的櫃子和裝飾物,隻有在郭逢安身後的那堵牆前面放有一隻大擺鍾。
這麽大的擺鍾我隻在電視裏看過,幾乎都頂到了屋頂,想來是件收藏品。
擺鍾擺動依靠的是重力,如果不是有阻力存在,理論上是可以一直擺下去的。
但這隻的鍾擺卻是靜止的,看上去也是近期才有過擦拭,在燈光下泛着白光。買這麽大個物件不用,這有錢人的趣味還真是搞不懂。
我正诽謗着,突然覺得渾身難受起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是老貓看見狗一下子拱起了背。我一擡頭,就看見對面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
是老瞎子。
我在心裏罵道:他奶奶的,我和你又不認識,幹嘛這樣看着我。
而且這種感覺很奇怪,你明明知道他看不見東西,但當那雙隻看得見白色的眼珠盯着你的時候,你卻有一種被他看穿以後無所遁形的感覺。好像在他面前什麽秘密都隐藏不了,可以透過身體直接看到骨頭。
我吃了一驚,趕緊把眼神移開,但那種被他盯着的不适感一直在,讓我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在河邊遇到蛇的經曆,也是被這樣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看着。我不安地扭來扭去,如坐針氈。
郭逢安大概是注意到我在扭着身子,說道:“你叫唐僧是吧?”
我驚了一下,心想看來是文哥提前打過招呼了,難怪我也有座位,一想到這裏連忙點頭說是。
“我叫郭逢安,歡迎加入。”他邊說邊伸出手來,我楞了一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時候就感覺到文哥在我大腿上拍了一下,我猛地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和郭逢安握手。
郭逢安松開手,指着他旁邊那人,說道:“這是我二弟,郭奇逢。”
難怪先前覺得他們倆長得很像,原來是兩兄弟,不過應該和郭潛差不多,平輩而已。不過夠能力坐到這裏來,怕也不是什麽善茬,我也和他握了握手。
“楊道拐。”郭逢安接着介紹。
鎖王咧嘴笑了笑,算是在表達他的善意。
到郭兆九的時候沒等他老爹介紹,他自己就站了起來,笑道:“我和他是同學。”然後和我握手道:“郭兆九。”
我也笑了笑,感覺彼此之間親近了不少。介紹到老瞎子的時候,這老小子連手都沒有擡一下,不過好在沒有繼續盯着我。我心裏暗自慶幸,那老瞎子一雙手皺得隻剩皮了,要是真握了怕是睡覺又要做噩夢了。
郭逢安倒也沒有在意,好像是知道他的脾氣,接着他指向坐在文哥身邊的藥王傳人,說道:“這是洪英子。”
這女人帶着淺笑站起來和我握了一下,很簡單的動作,看上去卻顯得風情萬種。
不知道文哥是不是和她有一腿。我腹疑道。
剛介紹完這些人坐下來,走廊裏很合時宜地響起了腳步聲,我扭頭看着右邊的空座,心說最後一個人到了嗎?
按照文哥給我的方法,這房間裏确實還差一個人,那就是發現伏龍地宮的千山墓。
是千山墓到了嗎?我來了精神。
在我的期盼下,最後一人終于出現在了門口,但當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突然怔住了。
這個人我認識,而且不隻是認識,應該說很熟。
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一個人,白臉。
不,或者我該叫他的名字,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