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亡城古墓絕境
“土生土長的?”強子有些驚訝。
“這個說不準。”白臉道,“像國外有很多大型的古墓,都有訓練動物來協助守墓人。當某些東西變成習慣的時候,這些動物可能比人還忠誠,一些甚至可以維持幾百年上千年。更何況在咱們中國,墓葬學說這麽複雜,這裏面的道道本來就說不清楚。”
我想了想覺得不對,“那也不應該是用狼啊,以狼的傲性,怎麽可能被人馴服,然後心甘情願的做這種事。狼不都是拼到最後一刻也不會屈服的嗎?你在動物園裏能看到老虎,能看到獅子,但你在動物園裏能看到狼嗎?狼被馴化以後,隻能變成狗,隻是忠誠,沒有野性。”
強子點了點頭,看來是同意我的說法,可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到:“等會兒,那個壁畫……”
壁畫?我心裏一驚,對了,壁畫。前一間墓室裏有一塊的壁畫上面是有很多像狼的東西,如果把它理解成,這些狼是要跟随青年出征,那好像也說的通。
“難道古人真的有一門技術,是可以馴服狼的?”我喃喃道。隻聽說過馴蛇,馴毒蟲什麽的,也知道養鳄魚的,但馴狼,怎麽想怎麽都覺着不可能啊。
“所謂苗疆蠱術,還有巫術什麽的,真能辦到也說不準。而且……”白臉頓了一下,接着道:“而且那東西雖然長得像狼,但未必是狼。”
“對,它塊頭都翻了一倍,估計是吃了神仙肉長彪了,沒準還是哪路仙人的座下神獸。”強子玩笑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哮天犬?”
“……”我自動忽視了這個問題,問到,“可它眼睛是怎麽回事?”
白臉想了一下說:“可能是環境的原因吧,就像有些地域的人,他們的身上流的是綠色的血,我們可能覺得新奇或者是不真實,但我們沒法否定它的存在。那頭狼如果真的常年在墓道裏巡邏,變異了也說不定。”
“那也不對啊。照這麽說的話,它肯定不可能活了幾百年,那它是怎麽繁衍的?這裏邊會不會不隻這麽一隻?而且我們看到的那副狼王壁畫,也解釋不通。”我說,“還有,如果它真的要出去覓食,這麽長的時間,總會被人發現的。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這一帶還有狼,總不是看見它們的人都成了食物了吧。那一定會引起恐慌,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白臉道:“那它到底吃什麽?”
如果它真的不需要出去覓食,那就隻能是精怪了。
“還是不要談論這個了。”強子看我們不理他,轉移話題道,“就算真研究出來了,咱們也沒法驗證,還是趁有力氣出去找找吧。”
白臉:“可是我們出去了再找不回來怎麽辦?”
這确實是個問題,也是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這個甬道的不穩定性,讓我們很難走出去。
我想了想說:“那這樣,留一盞燈在這兒,我把它放到可以把光照出去的位置。外面都是黑的,就算隻有一丁點光,隔着很遠也可以看到,你們就跟着光再找回來。路上如果發現光不對了,就趕緊回來。”
“那行。”強子想了想,把鐵棍遞給我,我說:“不用了,給我我也用不了,你們留着防身。”
強子點點頭,然後拿了另一個台燈和白臉出去。我把台燈臂支起來,使它可以照到外面,這樣其實照到外面的光很弱,但我不敢把它放太遠,我需要一探手就可以抓在手裏。
彈頭從剛才就閉着眼,好像睡過去了,我看着那具敞開的棺材,不知道會從裏邊跑出什麽東西。我也不想去思考那些疑點了,我現在隻希望能夠出去,隻要能活下去,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等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去泡泡溫泉,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等醒來以後,把這一切統統忘幹淨。
墓室裏靜悄悄的,我開始覺得有些壓抑。
我緊了緊身子,已經不太能感覺到背上的傷痛了。我看着彈頭,他的臉色好像比剛才紅潤了一些,汗水也幹了,應該是緩過來了。
隻是呼吸有些急促,難道是空氣出問題了?我趕緊猛吸了幾口氣,發現沒什麽不對,心裏突然産生了不好的念頭。
我趕忙把手貼到彈頭的臉上,發現他的臉燙得吓人,該死,他發燒了。
他出了這麽多汗,傷口也沒有處理,肯定會發燒的,媽的,我早該想到的。
“彈頭,醒醒彈頭。”我趕緊叫醒他,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按套路就是一旦睡過去了,就很難叫得醒了。
“嗯?”他迷迷糊糊的應了我一聲,還好,我松了一口氣,說到:“睡你麻痹起來嗨!”
他迷糊着睜眼看了一下,又閉上眼,不過我聽到他弱弱的回了一句,“你妹。”
“彈頭,強子他們去找路了。他們順着‘狼道’找過去的,肯定能找到出口。”我沒話找話,調侃道,“等出去了,你最想幹什麽?用不用先花150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老子要回來。”我蒙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又聽他斷斷續續的說到:“老子要回來…把那玩意…宰了炖湯…”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陣巨汗,心說以前沒發現他這麽暴力啊,“冬至都過了,不用惦記這個吧。”
我邊說邊裝作不經意的把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還是很燙,奶奶的,再想不出辦法,他肯定會把腦子燒壞的。
“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去新開的魚莊嘗嘗鮮,老子饞它不是一天兩天了。”
彈頭沒有答話,我又繼續道:“春節來不來玩,咱們去‘劉仙家’上香去,放上兩串鞭炮,好好去去晦氣。到時候提兩隻雞,去年隻帶了一隻,我就搶到了個雞屁股。”
“今年元宵不知道會不會擡鐵花,可惜咱們八号就要去學校了,要不到時候翹課回去看?”我看他一隻不說話,心裏着急,又叫了聲彈頭。
他的呼吸慢慢平穩了,我等了半天,聽他嘟嚷着嘴,仔細一聽,才發現他說的是:“難受死老子了。”
我忙倒了點水倒在蓋子裏,然後一遍一遍的抹在他的嘴唇上。我把瓶子倒過來,看着最後一滴水也流出來,暗自歎了一口氣:媽的,彈盡糧絕了。
彈頭舔舔嘴,閉着眼睛突然說:“和尚,我們會死嗎?”
我心裏一驚,忙用手拍他的手背,“放你的狗屁,老子金身永鑄,還沒過了九九八十一難,沒人敢讓我去見佛祖。好好歇會兒,待會強子他們找到路,咱們肯定還得走一會兒。”
說完我自己歎了口氣,然後望向外面,甬道裏沒有傳來一點聲音,那道墓門沉重的可怕,壓得人透不過一點氣。
“他們,會回來嗎?”
我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彈頭的意思,他問的是“會回來嗎”,而不是“回得來嗎”。這兩句話聽上去差不了多少,但完全是兩個意思。我和彈頭兩個病号,連行動都困難,白臉他們如果找到路了,會回來接我們嗎?那肯定會的,但如果這條路本身就艱難,他們要自己出去已經不容易了,還會回來接我們嗎?
如果說他們自己出去的機率是百分之五十,帶上我們幾率就隻剩下百分之二十了,還會回來嗎?生與死的抉擇,有時候說來容易,其實這種抉擇最折磨人心。
如果他們不回來了,我也不會怪他們,每一個選擇後面都有他的難處,我們有我們想法,他人有他人的苦衷。再有,沒到最後時刻,還是不要去質疑這些了。
我心裏亂糟糟的,覺得彈頭有些消沉,就握緊他的手說,“沒事,如果出不去了,那咱兩就呆在這兒。你說,要是以後我們被挖出來了,人家看到兩具骨頭,肯定以爲是殉情的。等複原圖一出來,發現是兩個死帥哥,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尼瑪。”彈頭罵了一句,又把眼睛閉上來了。好像睜着眼睛講話很累,我知道這是受傷以後松懈下來的正常反應,他現在确實很虛弱。
這時候從門外傳回來一道腳步聲,我聽出他在慢慢的走近,心裏一喜,這肯定是人的步子,他們回來了?
我心裏激動,翹首以待,就看見一個瘦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真的是白臉。
他扶着石門喘氣,應該是走了很遠的路,體力消耗得很大。我看到他回來,立刻問到:“怎麽樣,你們找到路了嗎,強子呢?”
“找到了。強子擔心出意外,在哪兒看着,讓我回來接你們。走吧,咱們過去。”白臉這話聽着軟綿綿的,看樣子累得不行。
我聽了趕忙要爬起來,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握着彈頭的手一緊,我心裏一動,然後把耳朵靠近彈頭,聽他要說什麽。
我穩了一下,根本沒聽到彈頭出聲,但他的手還在用力,我有些奇怪,擡頭帶着疑惑的目光向白臉求助。
可這一擡頭我就怔住了,我坐在靠左側的位置,白臉是對着我的。而我現在側着身子從彈頭的角度再看他的時候,就看到從他身後探出來一根白色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