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亡城古墓岔路
白臉聽到這話扭過頭看我,問我怎麽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們說了,彈頭也認爲可以。那暗室至少有4、5米高,就算是疊羅漢也不可能上得去。如果唯一的出路就是那間墓室,那不管如何,我們都得回去看看。彈頭知道那暗室裏出不去,隻有再去墓室那邊碰碰運氣。
但一想到先前聽到的那個聲音,我們都不免有些擔心。我想了想說:“要不這樣,我一個人先去,你們在這等着,如果那東西不在我就回來叫你們。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我就大叫幾聲,你們就趕緊跑。”
白臉聽了對我搖搖頭,說:“不行,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這裏邪門得很,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好。”白臉這會緩過勁來,鎮定了不少,說話在理,彈頭聽了也跟着附和。
我道:“那要不這樣,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就算真有什麽事,咱們在一起也不怕它。”
“好,這樣即使情況不對,我們也好應付。”白臉說,“實在不行,就撤回你們說的那個暗室裏再想别的。”
我叫彈頭把鐵棍給我,後隊改前隊殺回去。
我又把包解下來遞給他們,還不知道要被困在這裏面多久,這包裏全是吃的,是我們活下去的基礎。可以說,就是我出事,也不能讓它出事。當然,我能不出事最好。
我們換了方向,然後利索的爬了回去。白臉在後面照着燈,我看見那道暗門關得很好,沒有被打開過。心裏不由得一喜,看來那個大塊頭沒有發現這個通道。
我把手伸到背後沖他們做了個手勢,然後慢慢地靠了上去,把耳朵貼在上面聽外面的動靜。
白臉和彈頭也是一臉緊張地看着我,不敢發出響聲。
我仔細聽了聽,外面很安靜,估計那個大塊頭已經離開了。我現在也沒興趣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希望别遇到他才好。
那兩塊方磚很平整,依舊不好開,我隻能用上次的方法去開。一隻手撐着其中一塊,然後用鐵棍去撬。
彈頭要上來幫我,我用眼神示意他一個人能行,他頓了頓,也不湊過來了。
我慢慢地開了一個口子,把鐵棍攢得緊緊的,然後往外面望去。
這一次我做足了準備,不斷給自己打着氣,可是暗門一開,燈光照出去,我就看見離我眼睛不到兩尺距離地方,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張臉,他給我的整體感覺隻有一種怪異和扭曲,讓人不自然地心劇烈地顫了起來。暗門一打開,立刻就有一股腐爛的味道沖了進來,直往我鼻孔裏鑽,惡心得我差點沒吐出來。而且那張臉還很大,它倒立着,從兩條模糊的大腿中探出來,把空間撐得滿滿當當。
雖然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我還是被他吓了一跳。而且,我敢肯定,“它”不是人。它的臉至少比我大兩倍,如果他要是人,那我就隻能和霍比特人稱兄道弟了。再不濟,他有幸成了巨人一族,那也隻要請姚明來和他談談了,我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外交經驗。
加上白臉是隔着我的身子照着外面,所以其實我隻能看見一個很模糊的影子。
而它那雙幽幽地眼睛正在與我對視着,從黑暗裏,透出以種種冷冽的光。那種感覺,我太熟悉了。
在我還很小的年紀,有一次和大伯一起出去,然後在幫着主人家爲“老人”穿上壽衣的時候,出于好奇,我偷偷的掰開了他的眼睛。而那隻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看着我,明明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卻傳來一種刻骨的冰冷,比從屍體上傳來的冰冷,更刺痛人心。那一眼,我已經完全呆了,任由沖過來的大伯把我一把拉開,然後有更多的人沖上去,不斷的撫摸着老人的手臂,身體,好像在撫平他不該升起的氣息。
而在那之後,我再家裏呆了三年,三年過後,大伯才肯再讓我陪着他一起去喪葬人家。而那隻眼睛帶給我的感覺,我永遠不可能忘記。
現在,在暗門外的那個東西,那雙眼睛的感覺,我絕對不會弄錯。
我隻感覺驚出了一脖子的冷汗,雙眼已經不自然地垂下去,不敢再看。接着一下把方磚抵上去,扭頭就沖白臉他們叫了聲:“跑!”
他們二人也不敢多說,立刻轉身往暗室那邊爬,我握了短棍,緊緊地跟着他們,也不管那家夥會不會沖進來。
因爲有所準備,整個過程顯得非常的迅速,看來心态确實是一個大問題。
過了一會兒,我們沒有發現那個大塊頭有跟上來的情況,才稍微松了口氣。看來我們的猜想是正确的,他的确太大了,下不來。
隻是它不動聲息地守在那個暗門口,我們就隻能退回到暗室再想辦法了。又怕它把那道暗門毀了,我們再想過去可就難了。
我這會兒腦海中總是回想着先前那雙眼睛,很冷,沒有生氣,就像死人一樣。雖然隻是一眼,但我敢肯定,那怪物一定不是人。或者換句話說,它不可能是活的。
我剛才打開暗門的時候,它應該是倒立着的。可是這怪物怎麽會剛好湊上來呢,總不能它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等我們上鈎吧,還是,他聽覺特别的發達?那他要不去拍《竊聽風雲》真是可惜了。那要不是的話,就是鬼?
不是鬼也怕差不多了,不然怎麽會出現在這古墓裏。地下和地上本來就是兩個世界,對于這個世界的知識,我們還欠缺的多啊。
隻是不知怎麽的,我總覺得那張臉有幾分奇怪,隐約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但再讓我回去看我肯定不敢。
這時前面彈頭停了下來,我忙問怎麽了。彈頭沉吟了一下,說:“這裏有兩條路。”
我從他們兩人身邊的空隙看過去,果然看見前面有兩個幽深的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心裏起個疙瘩,心道:這坑道裏果然别有洞天,我們來的時候沒有亮,又一直是趴着走的,就沒有注意到還有另外一條路。
這時白臉問道:“你們來的時候是走的那條路?”
我暗暗想了一會兒,根本沒印象,彈頭也說:“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都是摸着過來的,連這還有條路都不知道。”
這下壞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另一條過去要是出路也就笑了,要是也有什麽怪物,那可就慘了。我是沒有賭徒的心理,這樣的情況,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選。坑道裏窄,我也擠不過去,就問:“那咱們走哪條?”
白臉也不好回答,如果他走過,肯定會有一些印象,壞就壞在我和彈頭都沒有留意這些。誰都不知道另一條路會通到哪兒,要是再碰到什麽,我們現在這狀況可跑不了了。
悶了會兒,彈頭說:“要不走左邊吧。”
“什麽根據?”白臉疑惑地問到,我也是有些驚奇,彈頭怎麽會知道,難不成是他經常走夜路,有些心得?
誰知道這小子來了句,“男左女右嘛,不走左邊走哪兒。”
額,我對這小子無語了,白臉倒是輕松說道:“好,那咱們就走左邊。”
聽他附和,我也不好說什麽,用鐵棍捅了捅白臉的屁股表示同意。白臉蹬腿想踹我,被我一縮身子躲過去了。
彈頭和白臉都順着左邊的坑道爬過去,我到了那岔路口,再看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麽不同來。
兩條路應該是一起挖的,分隔得也不算厲害,更本就沒有拐彎的印象。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我停了一下趕緊爬過去,跟上他們。
本來先前歇了會膝蓋已經沒那麽疼了,這下又在地上爬,隻覺着腫了一層,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拖着一個長長的蛇尾巴在地上挪一樣。
好在又走了一會兒,彈頭在前面喊道:“到頭了,這兒有點高,應該是剛才那間暗室。”
我心想還好,這暗室雖然也奇怪,但我們剛才待了那麽久,也沒什麽離譜的東西冒出來,起碼比那間有棺材的墓室安全。
而且先前累了一陣,身上全是汗,特别地難受。加上膝蓋的痛,現在隻想着能夠好好歇歇,便嚷着下去歇會兒。
彈頭先往下面照了照,沒發現多出來什麽,然後把台燈遞給白臉,自己在坑道口費力的扭個身,把腿先放出去,然後手一搭就跳了下去
他體力好,這點高度本來對他來說沒什麽,但他剛落地卻叫了一聲,我們被他這一聲給吓着了,以爲下面有東西,忙問他怎麽了。
他在下面說跳的時候整個腿都用不上力,一下子磕在地上了。我一摸我的膝蓋跟要裂開似的,他的估計也差不多,所以才會用不上力。
不過這洞口也不是特别高,估計隻有兩米多不到三米的樣子,跳下去應該沒事。
白臉把燈給我,也跳了下去。他沒我們那麽嚴重,下去後揉了揉腿就沒事了。
到我的時候我有些怕,畢竟下盤都麻了,擔心一跟頭栽下去。
我先把台燈扔給他們,然後把腿慢慢地順出洞口,接着雙手一撐,整個人墜了下去。
好在他們在下面接了我一下,但即便是這樣,我也是兩隻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我們下去以後,彈頭便坐在地上拿着燈打量周圍。
這下有了光,我們才看了個仔細,這暗室也不大,估計隻有十多個平米,和一間學生宿舍差不多。
而且這裏什麽東西都沒有,顯得有些奇怪。估計就是個陷阱,是墓主人用來想把那些潛進他墓的盜墓賊困死而設計的。
那他倒是該插幾排鋼釘,這樣我們肯定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等閑下來後我才覺着兩個膝蓋火辣辣地疼,想是傷得不輕。忙把褲腿挽起來一看,才看到兩個膝蓋都紅腫着,要不是冬天穿的褲子厚,肯定早磨出血了。
白臉被我吓了一大跳,這膝蓋腫了先不說痛,這走路也得大打折扣。要是碰到什麽突發情況,不是隻有等死的份嗎?
他忙從包裏搜出半瓶水給我倒了點在膝蓋上。那水倒上去,感覺冰冰涼的,倒是好受了一點。還是白臉聰明,前面我們就沒想到這個方法。
彈頭也把褲腿挽起來,同樣紅腫着,不過沒我這麽嚴重。但要是他背上的傷和這一比,倒顯得不值一提了。
我們現在受了傷,更不要想着再走。而且先前被吓得不輕,又累又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們都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心情糟糕不說,還得防着周圍會出現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幾個人靠着牆歇了會兒,又喝了點水,随便吃了點東西應付肚子。
又聽彈頭和白臉在哪胡扯,什麽歡迎來到我們的臨時“避難所”,我也沒有心情插嘴,整個身子乏得不行,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