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亡城古墓坑道
手機的光亮照得不遠,我看了看,也沒有其他辦法,便小聲說了句,“走吧!”
說着往坑道的另一頭爬去,彈頭也不多話,緊緊地跟在我後面。
這坑道相當長,彎彎曲曲的,也不知道會通向哪兒,我們爬了一陣,手機電量就支持不下去了。
坑道裏不好轉過頭,我隻有停下來,說“彈頭,我手機快沒電了,把你的拿出來。”
彈頭在後面憤憤地罵道:“草,老子手機沒電。宿舍裏又不準給手機充電,老子還想着回家去充呢!誰知道…”
他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完,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要說:誰知道來這鬼地方受罪,草!
我心說完了,這下隻有摸黑前進了。這地下面邪門得很,要是斷了光,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我手裏一哆嗦,手機也跟着一下黑了,周圍立刻暗了下來,一點光亮都沒有。
“媽的,雜辦?”彈頭在後面問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現在已經慌了。
人處在自己陌生的環境裏都會緊張,更不要說是這樣的情況。
我們這下成了瞎子,除了着急,什麽辦法也沒有。
這還是有個人陪着,要是我一個人在這樣窄窄地坑道裏,肯定連動都不敢動。
“别慌!”我低聲跟他說,現在的情況,我們必須互相扶持,“咱們慢慢摸着走。”
他忙應道:“好。”
我叫他拉住我的褲腿,這樣雖然有些吃力,但我們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可以壯壯膽。
我趴着繼續走,因爲看不到,我索性閉上了眼睛。
但閉上眼睛和睜着眼睛看不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閉着眼睛我就會不斷地産生一些奇怪的念頭。想着有東西在向我們靠近,想着下一秒我就會碰到什麽黑影,或者那個不能稱爲人的東西。或者,還有别的什麽。
這樣我得被自己的想象吓死,我隻能睜開眼,哪怕看不到,也隻能拼命地盯着四周。這樣雖然無濟于事,但至少能讓我稍微心安一點。
當時我和彈頭都沒有别的辦法,隻能靠着說話來消減恐懼。明明感覺無邊的黑暗,卻又因爲太小,總有一種壓迫的恐慌。這條坑道,像是要把我們帶往無盡的黑暗地獄。
彈頭拉着我的褲腿,跟我說:“和尚,你說我們這是爬到哪兒去?”
我心說我怎麽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該受強子的蠱惑到這個鬼地方來。看着馬上就是新年了,壓歲錢還沒領到,命都差點丢了。便跟他說:“不知道,隻要别是個死循環就是了。”
“你說,該不會通到墓室裏去吧。小說裏常有的,像這種坑道,要麽能找到出路,要麽就會爬到主墓室的棺材下面去。”
“還是别了,這外面都這樣了,墓室裏還不知道有啥呢。我現在隻希望能夠出去,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彈頭頓了頓,“我倒是有點想去看看,你看這墓道那麽長,這墓室的規格得多大啊。想不到我們這麽偏遠個縣城,還能有這麽大的墓,也不知道是那個大人物的。”
這小子,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也不想想剛才被那個聲音吓成啥模樣。
其實我也有點不甘心,我們就是爲探墓而來的,沒有看到墓室裏的真家夥,總會有些遺憾。
不過現在還是逃命要緊,命要是丢了,一切都是白搭。
我是先用手探了探,确定沒有不對了再往前,所以我們走得很慢,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也不知道強子和白臉怎麽樣了?”我說着手一伸,突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整個身子一緊,手一下縮了回來。
彈頭察覺到我不對勁,立刻緊張地問我怎麽了。
我連忙讓自己鎮定,說别慌,還不知道是什麽呢,怕什麽怕。再說這坑道這麽窄,要是真有不對勁,我們也逃不了,别自己吓自己。
我把眼睛睜大,兩條眉毛跟着上揚着,然後搓了下手,小心翼翼把鐵棍從身後拿出來,然後去戳地面,但始終沒有碰到任何東西。我隻能再用手往剛才的地方摸去。
這下摸真實了,隻是一個指頭大小的東西。
我放在手裏摸了一陣,隻覺得有些光滑,一頭大一頭小,尖尖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索性往包裏一揣,想着待會出去有光再看看。然後跟彈頭說了聲沒事,繼續往前面爬。
那坑道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挖的,兩邊都有凸石,地面更是坑坑窪窪的。膝蓋跪在上面已經非常難受了,還要跪着往前爬。如果不是穿得厚,估計早已經磨出血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感到兩個膝蓋酸軟,痛得不行。隻是彈頭都沒有哼一聲,我也不好叫苦,隻能咬着牙硬撐着。
這樣爬了一陣,我們都已經适應了黑暗,也沒那麽怕了。隻是膝蓋已經差不多失去了知覺,完全是靠着慣性在繼續爬着。
這時我用鐵棍戳到前面,還沒有落下去,卻聽到“咚”地一聲。我立刻驚醒過來,忙擡手去摸前面,結果發現沒路了。
我不相信的又摸了摸,可是兩邊和前面都是粗糙的石塊,沒有路可以繼續走。
“這就到頭了?”我嘀咕一聲,“不對啊,這怎麽會挖一半就不挖了?”
彈頭看不到,聽到我這話後頓了下說:“你摸下上面,看看是不是在頂上。”
我一想也是,剛才那暗室的門都是從上面開的,沒準這裏也是。探手上去,果然,入手是一片平整,應該就是甬道裏那種方磚。
我心說,到了。
這時候停下來我就感覺到兩條腿開始發麻了,這坑道裏也不好錘打幾下,我隻能繼續跪着,等下要是活動活動腿緩過來了,估計得痛死。
我沿着那周圍又摸了幾下,那方磚很大,一下也摸不到邊。
這裏雖然不高,但比前面寬了不少,彈頭也扒着湊上來,在頂上摸索着。
過了半天我倆終于摸到了一條細縫,想來是兩塊方轉中間的縫隙。這樣從上面根本想不出下面還會有路。彈頭叫我讓開,然後試着往上面推了推。
方磚紋絲不動。他力氣比我大,他都推不動,我肯定懸。他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估計這裏和前面一樣,也是從外面向裏推開的。”
我暗暗琢磨了一會兒,心說不對,便道:“這坑道是直通那間暗室的,而那間暗示卻隻有頂上一個門,要是掉進來了就沒法出去。如果這裏也是從外面開的,那這條坑道就沒意義了。我覺得,這條坑道,倒像是後來挖的。”
“噢,你的意思是,盜墓賊?”彈頭問到。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想,如果這裏也不是出口的話,那這坑道裏,恐怕還有路通往别的地方。”我說着甩了甩發酸的手臂,在這坑道裏跪着爬行,不隻膝蓋,整個身子都有點吃不消。
彈頭想了想,應該是同意了我的看法,然後說:“那咱們把剩下的蠟燭點燃,看看這有沒有什麽機關。”
我聽了也認同,現在是該那小半截蠟燭表現的時候了,我利索地把它拿出來,然後點燃。微弱的燭光放着藍色的火焰,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們卻忙地閉上眼睛。
在黑暗裏睜着眼睛爬了太久,剛剛适應了這種感覺,現在冷不叮見着光了,還真覺着刺眼。
看來,人類還真是适應能力很強的生物。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緩了幾秒,然後又睜開眼睛,開始打量着周圍。望不到的時候我們可以無所顧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前行。但有了亮我們又覺得有了希望,就必須要謹慎每一步了。
那坑道本來很窄,但這裏卻寬了不少,我和彈頭兩個人靠在一起也不覺得擠。不過周圍都是坑坑窪窪的,也沒有太大的不同。
隻是這坑道太矮了,我們跪着根本沒法弄清楚頂上的情況,隻能反過來躺在地上,然後舉着蠟燭去照上面。
轉過身子,立刻隻覺得整個膝蓋像裂開了一樣,痛得我直哈氣。褲子肥厚得很,也不好撓開來看有沒有出血。
我扭頭去看彈頭,這小子也不比我好多少。他看我一眼,露出了一個苦逼的笑容。
我們靠在邊上,把兩隻腳直直地伸着,也不敢去揉,一碰到就疼。
再擡頭望上面,發現那方磚确實很大,兩塊加起來應該有一米多長。那方磚全部漏了出來,邊上又是土。坑道是斜坡向上的,到了這裏也就是盡頭,想來那兩道方磚确實是出路。
我看了幾眼,卻沒看出有什麽機關,那方磚好像是互相之間鑲嵌緊的,根本弄不開。
沒想到還是彈頭眼尖,一下發現了不同,着急地拍着我的肩膀指着讓我看。
我順着看過去,果然看見有兩道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