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亡城古墓暗室
“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強子大吼一聲,然後我就感覺衣領被人一帶,立刻颠了一下跟着跑起來。白臉和彈頭也被強子這一嗓子鎮住了神,嘴裏叫着“卧槽卧槽”,跳起來甩膀子開跑。
因爲事情突然,我們都來不及抓好背包,隻看見黑暗的甬道裏一道晃來晃去的光亮,還有夾雜着叫罵的喘氣聲和一陣陣急促的跑步聲。
這時候已經不止是恐懼了,而是感覺到自己不能掉隊。在這樣的壞境裏如果和大家失去走散,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用上吃奶的力氣在跑,簡直比放學搶食堂還可怕。
後來想想,那時候我們對無法掌控的事情,第一反應隻是逃避。而逃避的原因,不過是源于我們的無知。
多出來的影子,就像一個魔障,他也許并不存在于現實,而是藏在我們的腦袋裏,逼得我們慌不擇路。
從一開始,我就一直是跟着強子手裏的那團光亮在跑,也顧不到其他的東西。前面卻突然出現一大塊黑霧,然後我就一下子撞在一個身體上,彈了開來。
“靠!”
我看清是強子後,忍不住罵了一句,可他卻很奇怪,突然停下來不說,還不回頭看我。
我心一下子就緊了,咽了口口水,“搞什麽?”
我繞過他的身子,順着手電的光亮看去,前面的景象也讓我一下子愣了。
隻見在我們面前原本以爲延伸到無窮的路,到這裏竟然出現了盡頭。
而所謂的盡頭處,是一幅很大的壁畫,畫的是一個單一的青色的滴血狼頭。看上去有臉盤那麽大,對于兩米多的牆壁而言,好像也撐得滿滿當當,實在是怪異。
而且那狼毛發盡張,特别是嘴,張得極大,加有染齒的血紅,看上去就顯得猙獰。毛發下面還藏在一些東西,看上去就像是頭太大,把它的身體都擋在了後面。
我被吓得倒退一步,渾身一顫,忍不住向強子看去,發現強子反而是癡癡地望着壁畫,着了魔一般。
我心裏駭然,這狼頭這麽古怪,強子該不會出事了吧,忍不住喝了一聲,“強子!”
好在強子被我吓得一個激靈,人也慢慢地回過神來,轉過頭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沒事吧你?”我拉了拉他的胳膊。
“沒,沒事。”強子吞吞吐吐地說着,可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哪裏敢有片刻的放松。
不過他沒事就好,要是讓我一個人面對,肯定得歇菜。這時強子看看我,突然爆出一句:“我擦,怎麽隻有你一個?”
我被他說得一愣,忙回頭去看,隻見我身後的甬道裏哪裏還有白臉和彈頭的身影。
我擦,這下操蛋了!他們兩個居然沒跟上來。可是按理說我們隔得應該不遠啊,怎麽會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尼瑪這甬道會吃人啊,兩個大活人居然就這樣不在了。難道是那個影子幹的?
乖乖,這是要玩死老子啊?
我跟強子都是一頭霧水,眼神裏有幾分茫然,但更多的是被壓抑的恐懼。
我心說,要不回去找他們吧,可尼瑪誰知道那影子是個什麽鬼,萬一碰到可就慘了。
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這時候已經完全慌了神,忙問強子,“咱們現在怎麽辦?”
強子這時候也拿不定注意,剛才跑得匆忙,除了他手裏的台燈,其他什麽都沒能帶上。
這下玩完了,要是找不到路出去,不用那影子找上來,我們也得完蛋。而且白臉他們沒準已經落在“敵人”的手裏了,任務難度系數很高啊。
強子問我,“要不,在這等等他們?”
我正要點頭答應,突然看見他背後有道光亮起,等我眯着眼睛看清後,隻覺得整個脊梁骨都開始發麻。
在強子身後不到兩米的那面壁上的狼頭,一雙眼睛竟然發出了嗜血的紅芒。
我心道:奶奶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甬道裏面都是些什麽東西。這玩意是要入魔了嗎?還是沉睡了千年要開始覺醒了?
雖然腦海裏還在昏死亂想,可是出于一種本能,我已經一把抓過他的手,然後撒腿就往後面跑。
以強子的敏銳,肯定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反應過來後拼命地跑。他長得比我高大,這下子便跑到我前邊,反而變成了他拉着我跑。
我感覺到沒那麽吃力了,邊跑邊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隻見那雙眼睛越來越紅,已經照亮了整個狼頭。
而整張嘴上全是血,随時都要沖出來吃人一樣,吓得我趕緊回過頭去。
這時強子也回過頭去看是怎麽回事,我立刻感覺到他身子一洩,心裏叫到糟糕,這小子八成又要魔障。果然他立刻就停了下來,隻是看了一眼便往那狼頭跑去。
“我擦,你小子不要命啦!”
我一直是在往前面跑,根本來不及拉住他,等我想要轉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下一空,整個身子便往前面墜去。
這種往下墜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每一次做夢,從懸崖上或者高樓上掉下去,那種大腦缺氧然後整個人打個冷擺子被吓醒的感覺,實在是太酸爽了。
沒想到還沒等強子歇菜,我就要歇菜了。當時心裏就一個想法:草!吾命休矣。
那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昏過去,我後來分析了下,應該不是因爲貧血。
總之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地上,而周圍除了黑暗,一點光亮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是我瞎了還是這裏真的黑到這地步,但我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了。
要是碰到的是某種兇惡的東西,被激起血性,我也敢跟他幹一仗。可是這種看又看不到,又不知道周圍到底有什麽東西的感覺最折磨人。
就像是吃了大閘蟹以後海鮮過敏,全身上下開始發紅疹出冷汗,心髒噗通噗通的亂跳,随時要跳出胸腔一樣。
如果再不鎮定,我可能就要暴血而亡了,那以後警察驗屍怎麽辦,定爲“自殺”嗎?
我忙坐起來,警惕地盯着四周。盡管望不到,但我總覺得這樣能讓我稍微有點安全感。
但這中黑可不是走夜路的那種幽森,而是封閉房間裏的完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一切都隻能靠感覺去判斷。
而這時候其實是最崩潰的,因爲看不見,當你舉起雙手在眼前擺弄的時候,或許正有一個什麽東西,在你手指就要觸碰到的地方,對你輕輕的吹着冷氣。
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斃了,強自吸了一口氣,這地底下面的空氣質量,好像出奇的好。我摸摸口袋,發現手機也不在了,估計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掉出來了。
我想應該不會離得太遠,便伸手在周圍胡亂去摸。這一摸,突然摸到一隻冰冷的手。
我大叫一聲,反射般把手抽了回來。雙手忍不住握成拳頭,冷汗從手心裏一直析出來。
不能怕,不能怕!我告訴自己。剛才摸着的時候,有點毛毛的感覺,不可能是屍體。
我念了幾句清心咒,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大腦仿佛也突然靈光了許多。我想起衣服兜裏還有個火機,忙取出來打燃。借着火光,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居然是彈頭。
我草,這小子怎麽也這這兒?
我忙爬到他面前,發現他呼吸平穩,估計隻是暈過去了。而且可能暈了很久,不然手不會這麽冷。
彈頭的出現立刻讓我松了口氣,有個人陪着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是一個人,我一定會瘋掉的。我又借着火光找到了手機,發現電池都摔出來了,忙弄好開了機。
手機屏幕比打火機亮了許多,我舉着手機發現彈頭雖然躺着,但上身卻挺着。我把手伸到下面一摸,摸到了他随身背着的包。
太好了,我記得他包裏可全是吃的。我一隻手撐着他,一邊把他的包卸下來。
打開一看,有很多水和食物,還有一支蠟燭,估計是他留起來備用的。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我把蠟燭點上,看了看周圍。但不知道是蠟燭的光實在太小,還是這地方也出奇的大,四下望去都是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
不過這密室并不太高,應該隻有3、4米,我看到在頂端有一個缺口,有兩道方磚往下打開,便成了一道暗門。暗門外應該就是甬道,但依舊看不清楚。
我不由得有些慶幸,那麽高掉下來都沒事。也是,穿那麽厚,也算加了一層保護墊。
不過這甬道都是一樣的方磚,誰能想到會有個暗門。先前彈頭可能就是掉下來昏倒了,而當時我們都在跑,也沒注意到什麽聲音,隻是沒想到我也剛好掉了進來。
這甬道複雜得很,也不知道白臉是掉到哪兒去了,還有強子。想到強子我又感到疑惑,那小子不知那根筋搭錯了,看見壁畫上的狼頭,居然連命都不要了也要跑上去。還有他看那畫看得出神,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而且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不是那畫引着他去,而是他自己要去的。
我嘀咕了一陣,看那出口也爬不上去,幹脆不嘗試了,給彈頭喂了點水,幫他搓了挫手暖和一下。本來就是冬天,這地下又特别冷,再不給他弄醒,估計得生病。
弄完這一切,我便坐下來吃了些東西。跑這大半天,外面肯定已經是深夜了,出了一身汗,我也确實餓了。看來彈頭當初帶這麽多吃的,确實是有先見之明。
我吃了東西,又休息了一會兒,彈頭才悠悠地醒來。我本來以爲他醒過來肯定會很疑惑,要問我強子和白臉哪兒去了。沒想到這小子久違人世醒來以後就跟我說了一個字…
“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