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仕奇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四下裏全是鞭炮的聲音,震耳欲聾。
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散着誘人的香味,見他回來,圍在桌邊的人才松了口氣,還以爲這小子又騎馬出去瘋跑了呢!
于婉兒竟然也在,一見鄭仕奇,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表哥回來了!”
鄭仕奇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徑自去淨室洗漱換了衣裳,才走過來,挨着鄭老爺子坐下。
“冷不冷?”鄭老太太拉住他的手問道,眼底滿滿的慈愛。
“不冷!”鄭仕奇沖她笑笑,拍了拍她布滿皺紋的手,鄭老太太這些年雖然錦衣玉食,但是這些年身邊卻沒有丫鬟伺候,洗衣做飯全是自己張羅。
這讓媳婦們很是不屑。
“仕奇,你怎麽才回來?你不知道家裏多擔心?今天過年呢!”柳氏嗔怪道,她身邊的座位依然空着。
難道他爹還沒有回來?
“牧場來了一批魚粉,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鄭仕奇輕聲答道,見鄭老爺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便展顔一笑,“爺爺,槐鄉許老掌櫃的還特意讓人捎信來,說等過了年就來塘沽看您呢!”
“哈哈,那老家夥還活着啊!太好了!”鄭老爺子馬上收起一本正經的表情,拍手笑道,“你就說我一直在家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他呢!”
年輕時一起創業的小夥伴都已經老了……
“孫兒以前經常聽爺爺提起過,所以這次還特意讓人稍了禮物給許老掌櫃,讓他過了年,務必來塘沽走走。”鄭仕奇說着,拿起茶壺把鄭老爺子面前的茶碗斟滿。
“嗯嗯,仕奇做的很好,我很高興,哈哈。”鄭老爺子哈哈一笑,扭頭對站在身後的老仆說道。“鄭福,下去包一個大紅包給少爺。”
“是。”鄭福滿臉笑容地退了下去。
“爺爺太客氣了。”鄭仕奇笑笑,鄭老爺子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動不動就打賞這個。打賞那個,真是有意思。
一塊沾着芝麻粒的蹄膀落在了他的金絲碗裏。
于婉兒體貼地遞上一方繡花手帕,雙眸含笑地看着鄭仕奇,嬌嗔道:“表哥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一定餓了,先吃點掂掂吧!姨父很快就過來了。”
鄭仕奇不禁眉頭微蹙,淡淡道:“不勞表妹費心了。”
原來,他爹回來了!
柳氏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忙拿起公筷給于婉兒夾着菜,這個外甥女。()她是越看越滿意。
鄭老太太見狀,輕咳了一聲,人還沒到齊,這是要開吃了嗎?
這于婉兒還沒過門呢!
就是過了門,也不應該如此驕縱……
柳氏裝沒看見。隻是自顧自地跟婉兒低聲交談着,無非就是聊一些瑣事,順便氣氣婆婆……
有腳步聲傳來。
鄭佰成和一個年輕的女子聯袂走來。
在鄭佰成的介紹下,那女子羞答答地對着在座的人一一行禮問安。
觸到鄭仕奇冷冰冰的目光,那女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忐忑不安地上前:“見過少爺。”
鄭仕奇沒吱聲,隻是自顧自地吃着碗裏的菜。
那女子很是尴尬地站在那裏。俏臉蒙霜,目光哀怨地看着鄭佰成。
鄭佰成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不動聲色地扶着她坐下,“梅娘,你先坐下。”又看了看柳氏,面無表情地問道:“菜上齊了嗎?”
“齊了!”柳氏也冷着臉。不去看那對如膠似漆的人,她擔心她多看一眼,就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來。
她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死心了,一個多月不回家,一回家就帶了個小狐狸來惡心她。并且揚言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都要娶回來做妾。
爲此,公公婆婆輪流勸她,與其讓他成天在外面混,還不如依他的性子娶個妾回來,收收他的心,好好過日子。
她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麽。
若是不同意,說不定就養在外宅了,還不如把這個小狐狸放在眼皮底下,讓她知道知道,做妾是個什麽樣的滋味……
“爹娘,那咱們開始吃飯吧!”鄭佰成展顔一笑,沖老兩口拱手作揖道,“兒子一家祝爹娘長命百歲,福壽安康。”
柳氏嘴角彎了彎,也起身朝公婆福了福,坐下時,白了那個女人一眼,那女人也忙起身匆匆福了福身,又局促不安地坐下來,絞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敢擡起頭來。
“吃飯吧!”鄭佰成看着身邊這個妙人兒,眼底閃過一絲寵溺。
鄭仕奇冷眼打量着眉來眼去的兩個人,沉聲說道:“爹,你光把家裏的人給她介紹了一遍,怎麽不把她介紹給我們,我們還不知道她是誰呢!”
“仕奇,從此以後,她就是你的庶母了,你記得要以禮相待就行了!”鄭佰成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坦然。
“爺爺,怎麽我又多了一個庶母?”鄭仕奇扭頭看着鄭老爺子,“您不是說鄭家的男人沒有娶妾的規矩嗎?”
“吃飯吃飯。”鄭老爺子臉一沉。
家門不幸啊!
他竟然管不住這個兒子。
“仕奇,這有什麽奇怪的,才一個庶母而已。”柳氏淡淡一笑,“以後,說不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總之,你要學會接受事實。”
那個梅娘聞言,越發低下頭去,臉紅如酡,她并不是詭計多端的女子,隻是造化弄人,她前腳剛被繼母賣到百香閣,後腳就被鄭佰成看中,而且還拿銀子把她贖了出來,要納爲妾侍。
對此,她很是感激。
除了以身相許,再沒有别的辦法報答他了。
如今,她才知道,擺在她面前的,依然不是鮮花,而且大片的荊棘,随時都有可能讓她遍體鱗傷。或者死無葬身之地……
“柳氏,你不要在這裏冷嘲熱諷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鄭佰成冷冷一笑,“你記住。凡事有因就有果。”
“好,你既然這樣說,那咱們今天就當着爹娘的面,把話說清楚。”柳氏突然激動起來,雙手抓住手帕,恨聲道,“當年我是賣了紅绫不假,但是那時她不是妾,我作爲主母賣個丫頭怎麽了?當時,她有沒有身孕。你自己都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柳氏,你敢說你不知道?”鄭佰成騰地站起來,指着她,大聲道。“當年就是因爲你發現她有了身孕,害怕她生下庶長子,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才找來人販子将她賣了,不要以爲别人都是傻瓜,如今。我打聽到她有一個兒子已經成年,論年齡,算起來很可能就是我的兒子,你卻推三阻四地不讓我去找他們母子,像你這樣狠毒的女人,還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主母。”
“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鄭老太太也跟着激動起來,原來她還有一個孫子流落在外面,不滿地看了柳氏一眼,又道,“這麽多年了。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也的确不容易,說不定早就嫁人了,再說,佰成隻是想找回孩子而已,不管怎麽說,也是我們鄭家的骨肉。”
鄭仕奇放下筷子,沉着臉,轉身走了出去。
于婉兒也忙跟着走出去。
鄭老爺子也放下筷子,歎道:“老大媳婦,你娘說的對,我們不是想讓那個女人回來,隻是想找回我們鄭家的骨肉而已,金能丢,銀能丢,沒有把人丢了的,事已至此,你好好想想當年的事情,幫佰成找找那個兒子,早點把此事了結,你們也能好好過日子,不管怎麽說,仕奇才是我鄭家的嫡子,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爹娘,你們冤枉兒媳了。”柳氏說着說着,低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兒媳的确忘記了。”
“你忘記了?”鄭佰成冷笑道,“如果你忘記了,我鄭字倒着寫。”
越來越讨厭這個女人了。
再也坐不下去了,伸手拉起呆在一邊的梅娘,憤憤離去。
剩下柳氏一個人,坐在那裏,低聲哭泣。
老兩口面對一桌子菜,面面相觑。
“這叫什麽事啊!”鄭老爺子氣得猛地掀了桌子。
轟隆一聲,雞鴨魚肉滿天飛起來,湯汁四溢。
身後的下人們大氣不敢出。
“哎呀,你說你大過年的發什麽脾氣?”鄭老太太埋怨道,一邊招呼人打掃滿地的狼藉,一邊吩咐道,“趕緊再去備一桌菜,要多備,這個年不但要過,而且要好好過。”
衆人慌忙如鳥散去。
“表哥。”于婉兒跟在鄭仕奇身後。
兩人在正廳坐下來。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鄭仕奇撫額說道。
“我不說話,隻是想坐在這裏陪陪你。”于婉兒羞答答地坐在他面前,“别難過了,姨父和姨母的事情,咱們插不上手。”
“這個我自然知道,而且我也不會因爲這些事情煩惱的。”他眯眼看着她,想了想,問道:“婉兒,我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于婉兒一下子來了精神,把椅子往他身邊靠了靠,認真地看着他,說道,“表哥想知道什麽?”
“是這樣。”鄭仕奇清清嗓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我一個同窗,他最近很是煩惱,因爲他看上一個姑娘,并且有意娶她爲妻,可是那個姑娘,卻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你說,他該怎麽做,才能打動那個姑娘?”
“表哥,你那個同窗是誰?”于婉兒歪頭問道。
“咳咳,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才提的問題。”鄭仕奇耳根一熱,低聲道,“如果是你,那麽男人怎麽做,才能讓你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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